第120章 無能慫包而已
詹生欲言又止,在眾人注目中,終是別過了臉去,一副我不跟粗人一般見識的表情,當沒聽到。
再說一句?
他自是不敢的。
其他人也更是沒這膽量,先前起哄得凶,這會兒鴉雀無聲,未有敢出頭者。
場內寂靜,歌舞之妓,也暫停下來。
朱爾旦捂著頭在地上翻滾,有侍女前去通報申飛白,待他來了之後,才讓人將朱爾旦抬回房間。
有申飛白在場,那些先前膽慫者,似又膽壯起來,向他指控江陵,請求驅逐之,更求報官拿之。
申飛白笑而未語,自是沒有成全。
報官捉拿江陵?
開甚玩笑?
昨晚縣太爺在此,還親口與江陵說過,讓有事尋他便可。
此時若報官,非但拿不了江陵,反而朱爾旦還得以尋滋生事抓去牢裡關個兩天。
你們一群無知窮酸,懂個甚?
“朱兄許是又喝多了,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羞辱他人,實是不該。眾位也莫要再起哄了,在座都是申某請來的客人。若生矛盾,豈不叫我難做?”
申飛白這話一出,那些起哄者這才消停。
也算是給申飛白面子,他們不再多語。
申飛白與江陵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親去尋郎中上門,與朱爾旦瞧傷。
朱爾旦傷本不重,瞧著血流如注,卻是皮肉之傷,只須止血包扎,不算大礙。
“江兄,威武!”
孟龍潭忽舉酒杯,朝江陵致意。
未想江陵不出手則矣,一出手,竟是如此雷霆暴戾。
雖心中也覺讀書人,或不該如此,可瞧在眼裡,卻是爽在心裡。
書上常言,讀聖賢書者,當以理服人。
可江陵以行動證明,有時候以力服人,也是可行的。
朱孝廉卻看著地上的血跡,隱隱擔憂:“那朱爾旦不會有事罷?”
江陵敲了敲桌上的酒缸,啤酒瓶爆頭尚且死不了人,何況這酒缸的工藝?
“死不了,無需擔心。”
片刻,郎中至,上樓與朱爾旦包扎。
不到半個時辰,朱爾旦與郎中已能一並下樓來。
頭上纏著白紗,雖不雅觀,瞧其精神,卻並無異樣。
大抵也是申飛白與他通過氣了,
再下樓來的他,未去再看江陵半眼,落座在另一邊,與詹生等人同席。
之後,宴會氣氛上升,他們那夥人就玩起了行酒作對。
一人出上聯,一人對下聯,所對聯句,皆是含沙射影,諷笑江陵。
比如:“湖海同堂,江是何物?”
有人對:“山嶽齊峰,林(陵)非東西!”
這對子,雖不公正,但作出來就是為了惡心人的。
他們一人一句,興到極處,又有好幾桌參與進來。
孟龍潭一聽,說道:“豈有此理,這些人,真個是有辱斯文。”
朱孝廉道:“不若我們也來行酒,鬥他一鬥?”
江陵端起酒缸,給自己倒了一杯,唇舌相鬥,他半點興趣也沒有。
若非瞧著申飛白面上,以及擔心朱爾旦禁不起第二個酒缸,他手中那個,早就要脫手了。
此時,他們拐彎抹角,只能以這種低俗手段用作惡心,他瞧著隻覺好笑。
忽然,他端了酒缸站起。
場內,頓時再次鴉雀無聲,人人自危,皆看著他。
朱孝廉幾乎想出言相勸,江兄,莫衝動。
再來一下,那朱爾旦怕是真扛不住。
江陵目光環視一圈,極盡蔑視。
就這?
我才站起來而已,你們就都不敢再對了?
“一群無能慫包而已。”
江陵飲了一口酒,與朱孟二人說道:“歌舞賞完,已沒甚樂趣,我便先回房了。”
提步就要上樓去。
剛走幾步,後邊隱有人聲。
可當江陵猛然回頭來,那聲音又再次噤沒。
他大笑兩聲,闊步上樓。
直到沒了他的身影,那詹生才拍桌說道:“這般粗鄙,枉讀聖賢書,這與那街市地痞有何二般?”
“就是,有道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此人完全背道而馳,聖賢書必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孟龍潭和朱孝廉忽也站起,說道:“現在一個個指點江山,唾沫橫飛,方才他在時,為何隻字不敢言?我瞧爾等,也確是無骨膿包之流。與你們同席,乃我之恥也。”
說完,二人也一並上樓去了。
他二人終也是熱血青年,瞧不得猥瑣下作。
他們三人一走,倒也並沒影響到下面的氣氛。
反而他們這些人還玩得更熱鬧了起來。
宴會到戌時中,已是宵禁了。
散會後,各自便是相扶歸房去。
朱爾旦因有傷在身,一人獨住甲一號房。
他當初是第一個入住的,
江陵和朱孟二人在甲二房,與他隻一牆相隔。
朱孟二人睡得早,尤其是孟龍潭,幾乎是倒頭就睡。
就是睡品不佳,與朱孝廉睡著後,抱著他的大腿,又當成是劉小姐。
又摸又撫。
好在朱孝廉也睡得沉,竟沒察覺。
他二人睡前還特意給江陵留了一個床位,邀他同塌而眠。
江陵只看他倆睡姿,便覺得渾身不適。
他自是不會去同塌而眠的。
拿出兩張符來,貼在他們兩個身上,是為“靜音符”。
此符所貼,聲音隔絕,之後便是外邊有人敲鑼打鼓,這二人也不會聽到絲毫聲音。
之後這房間的地上,也被他埋下了幾道符紙,當初林小姐讓木匠給他做的槐木釘,也被布置在了門口附近。
做完這些,他就坐在桌前打坐,靜候那黃仙兒今晚的到來。
亥時之前,酒樓裡尚還風平浪靜。
亥時之後,那細微的動靜,也就始而出現。
江陵手中也拿有一根槐木釘,於掌心平放,此時槐木釘宛若指南針一般在左右搖晃。
槐木釘所指的方向,便是陰邪騷動之處。
本以為,那黃皮子該是尋完其他人,再來尋他。
可是,槐木釘所指,忽然徑向外邊走廊。
速度極快,
隻兩三個呼吸,那槐木釘就豎成九十度,再也不動。
此時所指方向,正是門口。
‘哦?莫非今晚是要拿我第一個開刀?’
這樣也好!
當即,他就往桌上趴下。
未幾,那門兒縫隙裡,黃褐色的毛發出現,隻隨清風一動,一隻二尺高的黃皮子就眸光閃動,進到了房內。
它謹慎地看了一眼房內三人,然後邁著人一般的步子,就擇近走向桌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