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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娛之我只是個演員》第449章 嘗試
  第449章 嘗試
  濮存晰憂心忡忡從排練廳追出了門,腦海當中仔細回憶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他完全想不通徐容失態的緣由。

  到了樓梯間,沿著樓梯上來十來階台階,拐了個彎,聽到樓上傳來的或高或低、情緒各異的聲調,他停在了樓梯的拐角處,側耳傾聽。

  “什麽都改良,那為什麽我的工錢不改改良.”

  “哇呀呀”

  “自己的行為最惹人恥笑的人,卻永遠是最先去說別人壞話的人.”

  “喂呀呀”

  “可憐的孩兒們,我不是不知道你們的來意。我了解你們大家的疾苦,可是你們雖然痛苦,我的痛苦卻遠遠超過伱們大家”

  “哇哈哈”

  “不要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凡事要三思.”

  濮存晰忙加快了步子,徐容念的都是經典劇目的台詞,可是他念的方式極為怪異,明明是“委屈”的台詞,卻被他說的喜氣十足,明明應該表達喜悅,卻又被他說的裝腔作勢,好似一個完全不懂戲的孩子,拿到了幾句台詞,試探著最合適的語調。

  可是徐容作為科班出身的學生,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台詞的語境。

  而最讓他擔憂的,是徐容話劇台詞之間總是夾雜著“哇呀呀喂呀呀哇哈哈”京劇情緒色彩音。

  “什麽都改良,那為什麽我的工錢不改改良!”

  聽到徐容再次念到《茶館》的一段台詞,濮存晰的腳步稍微緩了下來,相比於之前,徐容的語氣雖然仍然在表示肯定,但已經不跟之前似的訴說一個事實。

  時間過了七八秒左右,聲音再次傳來。

  “什麽都改良,那為什麽我的工錢不改改良?”

  濮存晰徹底輕停下了腳步,他雖然不知道徐容剛才發了什麽瘋,但能近乎原汁原味的複述這句台詞,證明他並沒有出什麽問題,也許剛才的反應只是他一時想起了什麽難以抑製激動心情的喜事。

  “什麽都改良,那為什麽我的工錢不改改良?”

  過了三秒鍾,濮存晰正要抬腳走完最後十來階台階,聽著一個個字跟彈珠似的砸進自己的耳朵當中,抬起的腳被定在了半空。

  “什麽都改良,那為什麽我的工錢不改改良?”

  “什麽都改良,那為什麽我的工錢不改改良?”

  人藝的表演體系,相較於其他藝術形式有其獨特的特點,這些特點也都有其獨特的歷史成因。

  如人藝演員演出時不用麥的傳統,並非演員賣弄基本功,而在抗戰時期,每次演出台下都是上千名甚至更多的戰士,可是部隊條件艱苦,根本沒有音響設備,為了達到理想效果,演員必須練出一身扎實的基本功。

  話劇作為舶來品,也一並吸取了西方的美聲發聲方法,如元音a,發聲時演員的口腔開合度往往比較大,但這種情況又會造成咽喉部位參與度不夠,所以發出來的聲音比較“橫”,氣息顯得比較淺,聲音比較散,沒有集中的焦點。

  美聲的解決方式是采取混合元音發聲法,也就是在練習a時,混入元音o或者u,聲音就能比較集中。

  這種發源於意大利的發聲方式,本身並不是為單音節字創造,但是“聲”的創新也並非以最舒服的姿勢把字讀出來就能成的,“聲”作為表演的工具,清晰響亮、悅耳地傳送到觀眾耳中是基本前提,但其形成是發聲姿態、呼吸方法、元音發聲、音素過度、咬字肌力、共鳴位置、擴展音域、聲區連接、音量力量、聲音造型等一系列技巧的綜合成果,不解決各個方面的基礎問題,別說創新,站在台上連一個字的“人話”都說不出來。

  而徐容的發音明顯放棄了美聲發聲這一教科書式的方法,他每一個字的口型似乎從未改變,但是聲音的凝聚度以及“圓潤”程度,似乎提升了很多。

  徐容的發聲方式理論上必然存在一定的弊端,台詞能夠“承載”的感情會變得稀薄,但是徐容卻通過其他未知的方法,使他的每一個字當中都充滿了感情,而且字和字之間也有一種“意”的連接。

  濮存晰十分清楚這項技術的意義,讓漢字聽起來更加好聽只是其次,這項全新技術的意義,在於它降低了使用單音節字的演員的要求,能夠大幅度提升演員的表演壽命、降低舞台表演門檻。

  相比於幾十、上百年前,如今劇場技術早已超越過去很多,理論上演員在劇場內演出的基本功要求更低了,但是實質恰恰相反,哪怕專業的話劇演員,能夠不使用麥演出的,也是少數中的少數,有的即使戴麥,其因為基本功不夠扎實,導致其聲音比較“散”,再經設備傳遞,到了觀眾耳中已經難以辨別到底在說什麽。

  直到此時,濮存晰才意識到,徐容到底幹了一件多大的大事兒。

  他一直把徐容當一個半大孩子來看,事實上徐容也才二十六歲,也確實只是個半大孩子,哪怕徐容是“長子”,但濮存晰一直覺得自己還處在壯年,還沒到需要“長子”來承擔責任的地步。

  “什麽都改良,那為什麽我的工錢不改改良?”

  聽著樓上傳來的愈發流暢、圓潤、感情充沛的腔調,他乍然有一種老了的錯覺,而徐容在他腦海中的形象,也由一個半大孩子轉瞬間長大成人。

  他聽的出,徐容借鑒了多種流派、多種藝術形式的方法、技巧,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大師”之名。

  “咚。”

  濮存晰立在原地許久,聽著一個個圓潤的單音節詞匯叮咚作響,他重重地一拳砸在了樓梯扶手上。

  “咚。”

  他第二拳剛剛落下去,朱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樓梯口,倆大眼袋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卻沒言語。

  濮存晰仰著腦袋,跟朱旭對視著,嘴巴微張,嘴唇輕輕地抖動著。

  這可是他親手培養出的一代表演大師!
  徐容和絕大多數演員都不同,他是一個典型的學者型演員,其技術都有完善的指導理論,他百分之百確定,徐容此時的成果絕非無意識的本能,和過去一樣,眼下的狀況必然也是理論和實踐的高度融合。

  而僅憑他此時的成果,他已經站在了這個行當的巔峰,一旦完全成型,將會是繼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布萊希特、梅蘭芳、理查·謝克納之後又一位享譽世界的表演學大師。

  而這位大師的成長、工作地,人藝,也是這門新體系的發源地,必將成為表演界新的“聖地”。

  在走廊盡頭的院長辦公室,從一大早過來就忙的焦頭爛額的張合平剛開始聽到徐容的喊叫沒大在意,劇院嘛,演員練嗓子多正常,何況還是徐容,可是“哇呀呀”的京劇聲一出來,他坐不住了,開嗓子他沒問題,你擱人藝唱京劇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點?

  他起身走到門口,剛探出頭,卻遠遠地望見藍田野老爺子一路小跑著過來。

  張合平嚇了一跳,剛忙迎了上去:“哎呦,老爺子您慢點您.”
    他的後半截話沒能說出來,就被藍田野“噤聲”的手勢阻止,他敏銳地住了口,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老爺子,有什麽當緊事嗎?”

  藍田野指了伸手指了指他身後的辦公室。

  倆人進了房間,關上了房門,藍田野立刻道:“院長,必須馬上把小徐從學校調回來,一天都不能再等。”

  張合平笑著點著頭,道:“老爺子您放心,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妥當啦,明年就能調回來。”

  “那哪成呢?!”藍田野瞧著張合平不慌不忙的模樣,心下愈發著急,“不能再等啦,等到明年,黃花菜都涼啦!”

  張合平見老爺子越說越上火,越說越著急,忙安撫道:“老爺子老爺子,你先別急,慢慢說,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現在就調回來,總有原因吧?”

  自打過了年,張合平就忙的焦頭爛額,六十周年大大小小的積壓了一堆,暫時的,他沒空操心徐容的問題,再者,跟領導好一番訴苦之後,學校那邊已經答應放人。

  而且院裡的空缺要到今年8月才能騰出來。

  “你剛才沒聽見?”

  “聽見什麽?”

  “徐容在念台詞啊!”

  “哦,我正說呢,他還唱了兩句京劇呢。”

  藍田野瞧著張合平樂呵呵的模樣,恨不得一巴掌抽到他的大胖臉上,外行就這點氣人,你不完全把成果展示給他,他就什麽也瞧不出來,可是等徐容完全把成果展示出來,中戲絕對不可能放過這麽一個一舉成為世界頂級名校的機會。

  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知道徐容是人藝的人,但是上邊的領導不知道,國內外的同行也不知道。

  而一旦徐容的論文發表,以後國內外學者訪問、進修,只會去中戲,而非人藝,而且徐容的發聲方式天然的適合單音節語言演員,日久天長,中戲和人藝的地位必然要對調的。

  過去中戲來人藝進修的傳統,要徹底調個個兒。

  藍田野輕輕地吸了口氣,道:“院長,不是我嚇唬你,如果現在不把小徐調回來,他這輩子都再也沒有可能回到院裡,而中戲會成為全世界最頂尖的表演專業高校,沒有之一。”

  “老爺子,您,跟我開玩笑呢吧?”

  藍田野拉開了門,指著走廊上傳來的台詞聲,咄咄問道:“如果中戲有一位像斯坦尼一樣的大師,你還認為中戲沒有資格成為世界頂級高校嗎?”

  張合平臉上夾雜著疲憊的笑容漸漸淡去,他謹慎地問道:“藍老師,您能不能說明白一點,徐容和斯坦尼,有什麽關系嗎?”

  “就是他未來很有可能達到斯坦尼的高度。”

  張合平愣了好半晌,徐容能達到斯坦尼的高度,他覺得老爺子在跟自己開玩笑。

  可是,他望著跟門神似的堵在走廊另一頭不讓任何人打擾的朱旭老爺子,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股不安立刻讓他意識到當初自己的決定恐怕將要付出慘痛的代價,可他仍不放心地道:“有,多大的可能?”

  “至少,七成。”

  張合平眼睛睜大了點,定定地站了幾秒鍾之後,一把抄起桌上的鑰匙,頭也不回地跑出了辦公室,口中罵罵咧咧:“狗日的徐祥坑老子!”

  人藝建院的目標是“建設世界一流劇院”,而如今,他雖然還沒完全搞明白到底怎麽回事,但是人藝成為世界一流劇院的可能性,似乎到來了。

  一位有七成概率比肩斯坦尼的大師。

  中午飯點,當小張同學提著飯來到樓梯口,看著躺在樓梯口躺椅上的朱旭師伯以及兩個如同標槍一般的保安,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而在另一頭,藍田野爺爺和兩個保安也以同樣的姿態把守著。

  保安的狀態,讓她有些似曾相識。

  小張同學剛要上前搭話,一個保安伸手攔住了她,低聲道:“小張老師,不好意思,現在徐隊有重要工作,任何人不得打擾。”

  這是他們和朱旭的分工,遇到能攔的他們攔,他們攔不住的老爺子攔。

  小張同學不敢硬闖了,眼下的陣仗以及“重要工作”、“不得打擾”讓她聯想到了很多。

  在走廊的另外一頭,藍田野坐直了身子,看向一側的保安:“停了多久啦?”

  保安低頭瞧了一眼時間:“有,有一個半鍾頭了。”

  藍田野不安地站了起來,徐容自從排練廳回到辦公室,就一直在嘗試各種台詞,但是一個多小時之前,房間內再也沒有半句完整的聲音傳出,而變成了一個個單獨的字。

  他似乎遇到了某些麻煩。

  辦公室內,徐容匍匐在地,他的確遇到了麻煩,他的台詞的核心在氣,但是氣的流動,又受身體狀態的約束,比如他蜷縮成一團放聲高歌就是一種極為吃力的舉動。

  這似乎是自相矛盾的死結。

  “啊。”

  “喔。”

  “籲。”

  連著試了了幾次之後,徐容又爬了起來,走到桌邊,看著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內容,陷入了沉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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