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第668話 天家父子閑談(一)
兩邊的身影都消失了後,仨侍郎才緩緩的從竹林走了出來。
三人苦笑的對視了眼,都有種嘩了狗的感覺。
他們就是不喜熱鬧的特意挑了條僻靜的路走,哪知道竟然會主動送個這麽大的瓜上來,還要硬塞他們嘴裡。
話說,他們仨是不是人生路走得有些歪?
按說他們身在官一場,正常的人生路應該是左踢陰一謀右踩陽一謀, 上踹上峰下壓同僚,一路刀光劍影帶閃電的大殺四方,直衝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而去。
可怎的他們仨湊一塊就總是和瓜過不去了呢?
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他們得好好研究研究。
“話說,文琴郡主是不是和安家有啥關系?剛才看著文琴郡主那是明顯的給安家面子呢。”
這問題祈寶兒會:早年文琴郡主最先瞧中的人其實是安如海,好像起因是因為英雄救美,不過那時安如海已經娶了妻還已有一子。
文琴郡主當年還曾對安如海的夫人背地裡動過手, 只是被安如海察覺後, 給找了證據直接的上奏給了皇上。
之後的事,塞瓜給她吃的飄皇宮進不去、常王府裡面有著令他們害怕的氣息不敢進,所以沒信息可提供;只知道沒多久文琴郡主就嫁給了方家的四少爺,從此基本沒怎麽在京中露面,後來又隨了方家四少爺外放地方。
這些,祈寶兒自然不會拿出來說。
說來,他們仨雖然總是在吃瓜,但也一直都是些無關大雅的瓜,不是後宅間的爭鬥,就是已經眾所周知的事。
這些帶了辛密意味的,仨甭管誰心裡門兒清,都不會拿出來說。
仨繞著的閑逛,不知不覺間,竟是走到了中宮的鳳鳴宮外。
以前的鳳鳴宮這附近是整個皇宮內數一數二熱鬧的地方,而現在,這兒卻是哪怕一個最未等宮人都會避忌的地方。
入目的只有蕭條二字,牆體已經有著斑斑點點,好些地方的青苔都已經沒過了半面牆;朱紅色的大門應是被雨水給腐蝕過,整面牆上雨滴狀的脫一色痕跡, 門上的大鐵鎖,也已經鏽跡斑斑。
錢郝倆侍郎都停了聲,默契的準備快速通過。
哪知本以為能和他們‘心靈相通’的寶賢妹,竟然朝著大門走了過去。
兩人皆是一驚的趕緊想去攔她,“寶賢妹留步。”
祈寶兒卻是腳步不停,“我四歲時,曾經在這裡住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錢郝倆侍郎都是神色一頓,這話出來,已沒攔的必要了。
兩人對視了眼,都是眼一利一副豁出去的也跟了上去。
祈寶兒握住鏽鎖細細的撫一摸一著,“那時候我和皇后娘娘常在這裡面到處玩耍,鳳鳴宮裡的樹我都爬過,有好些花是我和皇后娘娘一塊種的。
那年進貢上來的西瓜少,就是皇后娘娘這兒都隻分到了不到五十斤,還沒嘗過味兒呢,已經沒了;於是,我們就想在後園那兒種點西瓜。
可差點沒把葉嬤嬤他們給嚇死,那幾天我和皇后娘娘連睡覺都有人擱床邊的守著,就怕我們把後園那些名貴的花給糟踐了。”
聽著錢郝倆侍郎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
他們其實對皇后娘娘沒什麽印象,完全沒見過的人又哪來的印象?
以前皇后娘娘平日裡都待在鳳鳴宮裡, 也就如今天這般的宮宴才會露下面;而那時的錢郝二人,平時都沒有機會進宮,至於參加這樣的宮宴就更沒機會了,後來又都各自參了軍遠離了京城;等他們再回京進入兵部,皇后已經出京為國祈福去了。
至於說對皇后的了解,那就更沒有。
皇后沒離京前,那可是國母,誰敢隨意的議論?
皇后離京後,皇后這倆字都成了大家忌諱的字眼。
所以他們倆對皇后唯一的了解,就是‘不可說’仨字。
沒想到皇后竟是一個如此單純的人。
是的,單純。
如果不是單純,又如何能與一個四歲孩童能真正的玩得起來?
單有寶賢妹所說的兩人都要宮人盯著這點,不是真正心性單純的人可沒法這般的淘氣。
錢郝二人之所以用淘氣來形容,正是因為宮人盯著這幾個字;如果皇后娘娘不是善待宮人,宮人又豈敢去盯著一國之後?
善待宮人,與四歲孩童能真正玩在一塊,這樣的人不是心性單純又是什麽?!
這麽一想,再聯想到現在的皇后娘娘可是已經出了宮去為國祈福,還有眾人對皇后娘娘的諱莫如深···
嘶~
不過能坐到他們這位置的人,甭管心裡怎麽想,面上可是一點不顯。
祈寶兒退後一步看著退了色的朱紅大門,眼中一抹諱色滑過,她的視線,似是正在看著大門,又擬是已經透過的大門看到了大門裡面。
幾分鍾後,轉身離開,“走吧。”
錢郝二人,“……哦,哦,好。”
三人這邊離開鳳鳴宮所在位置沒一會兒,禦書房內的皇上這兒就收到了麟衛的稟報。
皇上揮退麟衛,神色未變的與對面與自己對弈的君宸淵說:“你母后離宮至今已經八九年了,還念著她,敢說出來念著她的人,也就只有寶兒那丫頭一個。”
大家都在猜測是他惱了皇后,將皇后以祈福之名給趕出了宮,所以一個個都避忌著;不說是對鳳鳴宮的避諱,平日裡都不敢談皇后不敢提皇后,就怕因皇后而連累了自己。
也就是寶兒那丫頭,心裡怎麽想她就怎麽做事,哪怕做這件事有很大可能會得罪他這個天子。
君宸淵微微垂眸,抬手放下一子,“祈侍郎是無所畏懼。”
無畏所以無懼,便可隨心所欲。
祈侍郎?!
皇上也捏出一子放到棋盤上,“以前你說想認她為乾女兒,父皇想著你的第一個孩子怎麽也能不是和你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這才一直沒有同意。
不過現今也好,她成了你的堂妹;將來她會接手你皇叔手裡的一切,你和她之間,也能如朕和你皇叔一樣;有她幫襯著你,父皇便也放心了。”
君宸淵語帶不虞的提醒:“父皇,祈侍郎畢竟並非君氏。”
皇上一臉‘你不懂’的說:“是否君氏不是那麽重要,到時你在君氏中尋個有資質品性好的後輩認她為師傅便好。”
君宸淵垂了垂眸,沉默著沒有回話。
皇上似也不在意的換了話題,“明年又是選秀年,你還是不願意選妃嗎?”
說到這話題,皇上就覺得自己的肝有些淡淡的疼;再一瞧君辰淵那聽後依舊面無表情的臉,他的肺都隱隱開始做痛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