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種子得從今天開始發芽

  讓幾個葛瑞克的士兵在要塞腳下歇息，李爾回身，騎著托雷特準備穿過霧林。

  剛才李爾是準備一頓亂砍，想著解脫他們所有人來著，可是看著這些士兵浴血奮戰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

  那個時候，李爾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產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他想著，自己要是呐喊出什麽，能不能喚醒他們心中的意志呢？不讓他們失去理智，不讓他們像行屍走肉一樣，要讓他們正常地活下去。

  於是，李爾高喊著那句曾讓他哭過很多次的呐喊，即便是現在，他依然能感覺到這句話在他心中的分量，也確定了他能用同樣的感情感染身邊的人。

  效果拔群！

  也許是李爾的喊聲讓他們的記憶微微複蘇，而有了記憶，靈魂便也有了歸處。

  最後的那句“為了勝利”，更是真正喚醒他們最後的一根稻草，當士兵們和李爾一起高喊“為了勝利”的時候，李爾覺得，在他的心中，在這個世界，有什麽東西衝破了桎梏。

  當渾身金光閃耀的時刻，李爾的目光裡出現了梅琳娜的身影。

  好助攻啊老夥計，咱這兒啥也沒提前說就能幫我這個忙了啊。

  這時候，李爾忽然感覺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也許不再孤單。

  當然，這也讓李爾更加正視肯尼斯·海德的那些話了。

  “接肢”葛瑞克，真是害苦了寧姆格福。

  或許，寧姆格福是時候該換一位王者了。

  當然啦，肯定不是李爾，他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當領主啊、王啊之類的東西，當這些個玩意兒，看上去好像光鮮亮麗，實際上就得絞盡腦汁，累死累活的。

  現實的生活已經夠難過的了，在遊戲裡還得考慮這考慮那的，多令人煩躁啊！
  摸了摸托雷特，李爾騎著它走進了霧林。

  對了，先去找那個商人。

  霧林流浪商人是個很健談的男子，他自稱伍列，在寧姆格福東部這一帶遊蕩了許多年，最近才來到霧林。

  李爾跟他說了自己的計劃，還問他會不會做比較好吃的食物。

  “不好意思，我雖然會做一些食物，但那些也不過只能用於果腹。你若想要些，我可以賣你，但我並不是專業的廚師，很難做得好吃。”

  看起來，在寧姆格福具有廚師技能的人才應該是比較難找的，這個時代的人們靠著體內聚攏的盧恩過活，基本不會去做什麽飯食的。

  對了，蝦哥好像會一點，他會煮蝦子，壺哥亞歷山大可能也會做飯，他給的獎勵、攜帶的東西基本都是肉塊、肉片什麽的。

  至於剩下的看著比較友善的人裡.嗯，好像就梅琳娜會搓金果果，這算不算做飯的技藝呢？

  應該不算吧，怎麽看她那個手法都是禱告一類的法術性技能呢。

  但伍列沒有讓李爾白跑一趟，他不僅賣給了李爾一把切肉刀，還告訴李爾，要是他能把棕熊運到他那邊，他會幫忙切割熊肉，到時候只要分他一些肉片就好。

  於是，李爾又一次乾勁兒十足地衝向了北方霧林邊緣的那個賜福點。

  到了位置，海德依然還在憂心忡忡地等待著。

  走到海德身邊，下馬，李爾沒有把托雷特召回，而是讓它在自己身邊待著。

  當海德看到李爾以後，乾咳了兩聲，又不自覺地擺起了架子。

  “.嗯？褪色者啊，你此番前來想要對我說什麽呢？”

  呵，不愧是老藝術家了，真能裝啊。

  “那個為血癡狂的騎士長死了。”

  “什麽！騎士長已經死了嗎！”

  “啊，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那裡瞅一眼，順帶一提，我招安了幾個葛瑞克士兵，他們別的做不來，但是到時候幫你守一下要塞還是可以的。”

  “哈哈！實在是天助我也！感謝你的幫助，褪色者，你做的好啊，這是試先與你商議好的獎賞，盡管大方收下吧。”

  海德的雙眸中有著正經八百的金色，他到現在依舊是受到賜福的人。

  但李爾對此還真就十分不屑一顧，你再有賜福還能有我強？你不就是眼睛裡有光嗎？我可是曾經全身都散發金光的男人！
  不過，李爾還是老老實實地接過了他手裡的短刀。

  這柄短刀的樣式十分好看，黃銅的刀身雕滿植物花紋，據說這是黃金樹的王室成員平常攜帶的護身武器，品質優良但難以上手。

  這是一把信仰和靈巧類的武器，順帶一提，這兩個屬性點都是可以使用盧恩進行加點的。

  李爾感覺自己不需要加點其實是因為他通過幾場戰鬥以後，發現自己的力量和耐力簡直就不是人一樣，而法環裡玩盾戰的基本都得是力量和耐力這兩個點數雙加，於是乎，李爾就覺得自己已經天下無敵了，根本不需要盧恩加點。

  把玩著手裡的黃銅短刀，李爾感覺這玩意兒對自己好像有點雞肋。

  畢竟已經買到切肉刀了.
  忽然，李爾想到了這個黃銅短刀的去處。

  是還有個人能配得上這把刀的。

  這時，李爾看到海德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拍了拍那沾染了不少灰塵的領主衣物。

  他鄭重地說道：“我要準備回要塞了，該做的事情已經堆積如山。首先，我們必須重啟與亞人之間的交談嘿，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只要身在黃金樹之下，即便是亞人也會是芳鄰。‘那些卑賤的，正當秩序不會摒除在外’，這也是寧姆格福的正統政權後代——我肯尼斯·海德應盡的使命，哼，褪色者啊，你就好好見證這一切吧。”

  “嗯，確實，我確實會好好見證的，而且我已經可以預見到，你的要塞裡充滿了狂暴的亞人，你因為把自己最後一把防身武器當作獎勵送給我以後，就躲在要塞高處的一個角落裡瑟瑟發抖，然後呢，然後等待著像我這樣的英雄來拯救你。”

  李爾好笑地收起了黃銅短刀，一點兒也沒有歸還他的打算，即便知道沒有了這個武器他確實會非常危險。

  當然啦，就算有武器，這家夥也不會想著拔出來和敵人來個正面的對決，他依然還是會找個地方躲藏起來，然後等到事件剛剛過去，余波尚未停息的時候跳出來，給自己撈一些政治資本，呵，西方的那些燒杯政客，全都這個德行。

  看起來這算是一脈相承的啊。

  李爾看不慣肯尼斯·海德的惺惺做派，他也不會慣著海德，直接就毫不遮掩地說了出來。

  大概這家夥說的唯一正確的話以及正確的操作應該就是貶低葛瑞克了吧。

  這一點李爾非常讚同。

  “你，你！哼，你果然是不知禮數的山野村夫！你又懂得什麽？偉大的黃金樹包容世間的一切，即使是卑賤的亞人，也能成為我們的朋友”

  “現在已經不是朋友了，夥計，你手下的騎士在你的地盤上殺了它們的王，它們無論如何也得找來報仇的好不好！”

  “那騎士是葛瑞克的人，士兵也是葛瑞克的士兵！他們不是海德要塞的人！”

  “喂，你到底懂不懂啊，說的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在亞人的眼中你跟那些為虎作倀的家夥沒什麽兩樣。”

  “哼，那只是你覺得，我必將與亞人重啟雙邊的會談，恢復鄰裡之間的和睦，這是屬於我的家族的榮耀。”

  “呃，看你這模樣大概是對這個沒啥概念，畢竟在你眼裡，亞人都是卑賤的物種.那我這麽給你說吧，這就相當於我當著你的面一刀劈了拉達岡，順遍再拉著瑪莉卡去把黃金樹燒了一樣，你手下的人在亞人領地裡做的事，跟我說的這個沒什麽兩樣，所以說啦.”

  “你你你怎敢提及如此重罪啊！你居然敢如此大不敬.你，你.”

  “你什麽你？嗯？快拉倒吧！甭管是拉達岡還是瑪莉卡，都特麽消失了多少年了，他倆就算現在在我面前，我也照樣罵，王不像王，神不像神，德不配位，生靈塗炭，啊我呸！就這，還想讓老資尊敬，門兒都沒有！”

  托雷特噴了個鼻息，瞅了瞅李爾，然後用鼻頭蹭了下李爾，勸他別生氣，少說點。

  李爾回頭摸了摸托雷特的角，撓了幾下它的下巴，讓它心安。

  “你”海德氣的腦門青煙直冒，已經說不上話了。

  李爾這幾句話對海德來說衝擊力還是蠻大的，他心中估計也在思考著李爾所說的是對是錯。

  他指著李爾“你”了半天，終於還是放下了手。

  這倒是讓李爾有些刮目相看。

  “我，唉，我又何嘗不知.但是，我管不了整個交界地，我只是寧姆格福的政權繼承人，我，我也只能.”

  “現在知道了？管他拉達岡、瑪莉卡多強大，在寧姆格福，他們的影響力還不如一句統治者是‘半神’更有用。”

  “無所謂了，我只要管好寧姆格福便是，交界地如此之大，與我何乾？褪色者，你之前說的亞人女王死去一事，真有如此嚴重麽？”

  “那肯定的啊，我和你講啊，我也認識亞人，在亞人中我也有朋友，但現在問題不在於能否跟亞人重歸於好，問題再於你有沒有和亞人平等交談從而達成契約的能力。”

  “和亞人平等交談？笑話，那些卑劣的種族如何能與我高貴的黃金樹王族相提並論！和他們平等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你看，你還是沒明白過來，或許你在寧姆格福的地位很高，但亞人不承認你的地位，那你就什麽都不是，你手裡沒有士兵，沒有軍隊，你拿什麽跟數以千計的亞人集團抗衡呢？他們想殺你，就跟拿著柴刀劈柴一樣簡單！”

  海德聽聞李爾的話語後，囁嚅了半天，然後才情緒低落地小聲說道：“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你先返回海德要塞，我給你留下了五個士兵，他們以前效忠葛瑞克，但現在他們會堅守在海德要塞，你要信任他們、任用他們，就用你這套做派，讓他們招攬附近的那些依然還有自我意識的葛瑞克士兵，讓他們在海德要塞聚攏，你還要統籌物資，加固海德要塞的城防，另外，招攬一些能人巧匠為己所用，等到自身實力強盛之後，再開啟與亞人的和談——如你所言，亞人也會是我們起事的盟友。”

  “起事.你是打算？”

  “‘接肢王’葛瑞克，不得民心，寧姆格福生靈塗炭、屍橫遍野，攪得人民不得安寧，我等有志之士深明大義，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你說得很對，但是，如今的葛瑞克也已躋身半神之列，想要殺他難上加難，單憑海德要塞的力量是不夠的.而且，我們沒有可以服眾的新王。”

  好家夥，剛剛還在裝作生氣，準備和李爾拉個對立面，現在又開始想著該怎麽造反了。

  真不愧是老藝術家了啊。

  不過，李爾能感覺到他是真誠的，他是真心地想讓寧姆格福重回秩序，免受葛瑞克帶來的痛苦。

  這從他沒有第一時間就推李爾為王，而是和李爾商議擁戴誰為王就能看出來。

  依據“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思想，海德他們這一家從好幾輩之前就是效忠的史東薇爾王，而不是效忠艾爾登之王。

  艾爾登之王，從目前來看，只有褪色者可以擔任，但是褪色者們也只能向著“艾爾登之王”進發，他們這些失去了賜福的人，根本不可能觸及交界地各處的小國君王。

  所以，寧姆格福的新王，接替“接肢王”葛瑞克的人，格外難找。

  李爾知道遊戲劇情，他這幾天上班摸魚也是刷了不少解析劇情的視頻，他知道未來誰會成為新一任的史東薇爾的君王，於是，他決定攬下這個活。

  絕對不是因為想去找身材豐潤的女戰士，嗯，絕對不是。

  “這是我的事，肯尼斯。”李爾稱呼海德為肯尼斯，這樣的稱呼無疑會拉近兩人之間的關系，李爾是故意的，“尋找新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我有褪色者的身份作為掩護，但無論如何，我們最後都是要直面葛瑞克的，因此，你務必要妥善經營海德要塞，到時候你我要面對的，不止是葛瑞克一人，還有葛瑞克的雇傭兵團。葛瑞克交給新王，他的部下，交給我們。”

  這裡李爾耍了個心眼，他沒有攬過擊敗葛瑞克的活兒，而是說了讓新王來做。

  肯尼斯·海德雖然心眼兒沒那麽多，但他畢竟和托雷特不一樣，不要小看政客的心機。

  現在李爾假裝自己和他的目標是一致的，等到未來，指不定這個家夥會不會為了新王背刺自己一手呢，而且李爾當著他的面說拉達岡和瑪莉卡的壞話，這必然也是給了他把柄，這也正是為什麽海德會選擇與李爾合作的原因。

  肯尼斯·海德打從心眼兒裡就沒覺得李爾能覲見艾爾登法環，在他看來唯一還有稱王能力的大概只有以前聲名顯赫的那幾位了，李爾這個名不見經傳的褪色者，肯定是不可能的。

  於是，這老小子答應得很是迅速。

  “那是自然！我定當竭盡全力，為了新王君臨史東薇爾做足準備。”

  “哦對了，如果你要是覺得自己招募來的人手足夠的話，可以帶他們去南邊的摩恩城，那裡現在正經受著戰亂，我估摸著摩恩城的城主可能也快死翹翹了，到時候你摻一手，奪下摩恩城，我們就更有立足之本了。”

  李爾悄咪咪地跟海德說道，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這些工作不是他自己做，他也樂得坐享其成。

  “摩恩城正在戰亂之中？”

  “嗯呢。”

  “我會考慮的。”

  “那就拜托肯尼斯你啦，嘿嘿，你應該猜得到我要的是什麽，那麽，合作愉快哈！”

  葛瑞克的大盧恩，褪色者們覲見艾爾登法環必備的東西。

  大盧恩對寧姆格福來說沒有什麽作用，那東西反倒是燙手的山芋，海德肯定也認為李爾是想要成為艾爾登之王的那一類褪色者了。

  或許憑借他自己的力量得不到那個大盧恩，但是借助反抗軍的力量，說不定就能獲得呢。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海德心想。

  於是，海德不禁笑容更甚，說道：“那是自然，合作愉快！”

  大小狐狸都不自覺地笑了起來，聽起來好像還有些瘮人。

  李爾摸了摸身邊的托雷特，在它耳邊輕聲說道：“你支持我的決定不？”

  “當然。”

  這顆種子，終於被李爾埋了下去。

  他已經可以聽見種子發芽的聲音了。

  跟海德聊完，李爾就送了他一具棕熊屍體。

  李爾說是棕熊，實際上這些熊熊是有自己的名字的，霧林的伍列管這些熊叫“小盧恩熊”，而那些大個的熊熊就叫“大盧恩熊”。

  體型就是區分它們的最好方式。

  小盧恩熊是寧姆格福地區最好的肉食來源，據說通過大廚製作的“勇者肉塊”，其原材料就是這種熊肉。

  說是送給海德，但海德一人可搬不回要塞。

  李爾拽著熊熊屍體的耳朵拉著它到了要塞中，順遍在幾個葛瑞克.哦，現在應該叫他們海德士兵，在他們的面前展現了一波武力，並莊嚴地宣告了他的使命，也就是尋找寧姆格福新王的使命。

  由此，在精神和物質的雙重誘惑下，士兵們才能安心地在海德的手底下當差。

  畢竟有熊肉吃啊，他們自己可狩獵不了凶狠的盧恩熊。

  另外一頭熊，李爾讓伍列幫自己給噶了，老伍列畢竟年紀大了，動作還是慢了一些，李爾只等了一會兒，先拿了一小部分的肉塊，約好剩下部分交貨的時間，李爾就直接傳送回艾雷教堂的賜福點。

  有點遺憾，還不是晚上，雖然天色已經將近黃昏，但李爾依然能感覺到艾雷教堂的氛圍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尤其是咖列，他好像有點坐臥不安。

  “嘿，咖列，怎麽感覺，你好像有什麽心事啊，發生什麽事了？”

  “哈哈，沒什麽，怎麽，今天想要買些什麽嗎？”

  “暫時不，我問你個小問題，你知道霧林裡的狼嚎聲是怎麽一回事嗎？”

  李爾壓根兒就沒聽見狼嚎聲，布萊澤又不是跟在遊戲裡一樣，閑著沒事乾，啥時候都會嚎上那麽一嗓子的。

  畢竟那個遺跡裡就睡著一隻盧恩熊。

  當然，這也並不妨礙李爾試探咖列。

  今天他的狀態不太對勁，被李爾看在了眼裡，這家夥必定出了什麽事。

  他跟狼人的關系匪淺，想必應該也是知道那位的存在的。

  “.霧林裡有狼嚎這樣啊，是他對了，我應該介紹給你認識的。你之後聽到狼嚎聲，就在那聲音的邊上打出暗號吧。”

  咖列教給李爾彈指的動作。

  這個就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哦，我知道了，那人是誰啊？”

  “還是讓他與你自我介紹吧，我就不多嘴了，你們應該很合得來。”

  “行，那來，我請你吃肉塊，幫忙做下唄。”

  “這是.盧恩熊的肉？你狩獵了一頭盧恩熊？”

  咖列有些驚訝。

  嗯呢，我不只狩獵了一頭，我還把人家熊熊的一家三口給一鍋端了呢。

  “是啊，據說這玩意兒是寧姆格福最好的肉食材，別糟蹋了啊。”

  “我能力有限，但我會盡量將它做的好吃。”

  “嗯呢，交給你啦。”

  於是，濃鬱的肉香，勾起了人們的饞蟲，不止是李爾和咖列，還有.
  嗯，李爾就是故意的。

  PS：先更後改，晚點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