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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環之上》第2章 候王禮拜堂
  第2章 候王禮拜堂

  李爾從睡夢中睜開雙眼。

  破敗的教堂,淡淡的血腥味,眼前一尊手捧寶瓶卻沾染著厚重灰塵的女性雕像,最先映入眼簾。

  教堂頂部有著大量的缺口,磚塊瓦片什麽的掉落一地,但是外界濃重的黑暗,卻始終一成不變。

  還有那被劈了一半,卻依然閃爍著慘白光輝的蠟燭吊燈。

  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可以支配的地方有很多,李爾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就像是在夢裡,他可以跳得很高,也可以用出以前自己所沒有的力量。

  “但這場景.”

  李爾從地上爬起,身上沉重的盔甲交擊,發出清脆而沉悶的聲響。

  左手的盾牌在胳臂上卡得恰到好處,腰間則掛著一把插在劍鞘內的直劍。

  環顧四周,李爾終於發現自己身處什麽地方了。

  候王禮拜堂。

  這是遊戲《艾爾登法環》裡,由玩家操控的褪色者的出生地。

  李爾原地站立良久,他並沒有看見白色的虛影在晃動,但他看見了側身靠在角落裡,胸口被某種利器刺穿了一個洞的女子。

  她很年輕,也很美麗。

  於是,那躺在血泊裡的嬌弱身姿,就更顯得悲戚。

  而在她的面前,是用血液寫下的文字。

  那應該是她自己的血。

  那些文字起初李爾是看不懂的,但在短暫的停頓後,血字逐漸幻化為自己所熟知的漢字。

  是的,就是在血字的表面,幻化成漢字。

  【即使指引早已破碎,也請您成為艾爾登之王】

  打過兩個周目的李爾從來沒有注意過這個位置,他隻記得這裡除了一個可以供玩家進行聯機的道具,再就是這條像極了玩家留言的訊息。

  即便是在二周目,也僅僅只是機械性的拿了道具以後就離開,並沒有仔細大量過這個簡單到極點的出生地。

  事實上,對於大多數玩家而言,真正的初始之地,應該是出了地下墓地以後,初入寧姆格福見到大樹守衛和白面具的那個位置吧。

  李爾從未想過,這幾行血字就是眼前這個年輕又美麗的女子,在生命的最後留下的諫言。

  現在,他看到了,他也記下了。

  於是,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是有女巫的,只不過,還沒有開始一起旅行,她就已經死在了這裡。

  或許,自古以來的成王之路,就該是如此孤獨。

  解指女巫是交界地的一個職業,這個職業在遊戲裡非常不起眼,只是因為遊戲裡,玩家所操控的褪色者是沒有女巫的。

  每一個褪色者都擁有一個解指女巫,而解指女巫的職責則關系到了“褪色者”這個名稱的由來。

  據說,金光閃耀的黃金樹時代傳承了無數年,在這個時代裡,每一個生靈都沐浴在黃金之樹的恩澤下,都因受到黃金之樹的祝福而得以生存。

  然而,在無數年的傳承下,終究是出現了一些異類,很多人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失去了黃金樹的賜福,因為失去賜福的樣子就像是黃金的色彩逐漸從人們的眼前褪去一般,故而,人們稱這些失去賜福的人,“褪色者”。

  因為失去了賜福,他們便被驅逐出交界地,不得不遠離自己的故鄉,在外漂泊遊蕩,直至死亡。

  直到
  “落葉捎來訊息:在霧的彼端,我們的故鄉‘交界地’,那偉大的艾爾登法環已經破碎——‘永恆女王’瑪莉卡銷聲匿跡,在黑刀陰謀之夜,‘黃金’葛德溫最先失去性命。

  瑪莉卡之子——諸位半神拿到艾爾登法環的碎片,卻因為那股力量墮入歧途,陷入瘋狂,引發碎片戰爭.
  在那場無王存在的戰爭最後——無上意志放逐了他們。

  那失去的賜福又再一次,回到默默無聞的褪色者身上,朝霧的彼端前進,抵達交界地,覲見艾爾登法環——成為艾爾登之王吧!”

  曾經被驅逐出交界地的褪色者身上是沒有賜福的,他們看不到賜福給予的光芒指引,但他們卻都在同一時間得到了感召指引,向著交界地進發。

  而當他們到達交界地以後,就會遇到解指女巫,而女巫們的使命就是引導褪色者向著王城和黃金樹進發,並教授給褪色者如何在賜福內將大盧恩轉化為自身的力量,她們在“雙指”所代表的無上意志的指引下,輔助褪色者成為艾爾登之王。

  事實上李爾在遊戲遊玩的過程中也遇見了許許多多解指女巫,她們無一例外都是形容枯槁的老婆婆,而眼前這個年輕又美麗的女巫,他曾經注意到過,但終究還是忽略了她的存在。

  李爾看著女巫,看著她留下的血字箴言,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慰藉。

  他走向教堂大門,大門後方堆積了不少箱子還有已經被震散而胡亂碼放的桌椅,像是在阻止什麽人進來一樣。

  他知道,這麽做是在阻止那個發瘋的“接肢”貴族後裔,一名來自史東薇爾的年幼的侯王——發瘋的怪物總是沒有什麽耐心,只不過在數次砸門沒有成功後,這個瘋子就離開了。

  那時候的禮拜堂得到了暫時的寧靜。

  看著禮拜堂內殘破的情形,仔細回憶著外邊那個守門的boss,“接肢”貴族後裔的情況,李爾發現了一些以前從未發覺的細節。

  李爾輕聲自語:“無論如何,是時候為你報仇了。”

  他也要驗證自己的那個猜想。

  李爾推開了大門,濃重的黑霧形成深邃的幕布,籠罩在遠方的天空上,帶著沉重與壓抑。

  耳邊響起不知是哪裡來的低吟和啜泣,或許,是女巫的靈魂在慟哭著。

  憑借記憶,李爾緩步走下殘破的旋轉木梯,穿過墓碑間隔的小道,踏上嘎吱作響的吊橋,一步一步,走向巨大拱型門後方,在那無月的夜色裡,在黃金樹並不明亮的光澤中,顯得愈發蒼白的女王雕像。

  遠方,黃金樹的枝椏和女王的雕像交相輝映,李爾感覺到了,這是宿命,這是他必須直面的宿敵。

  女王雕像的腳邊,散落著十幾具石棺,嗯,大概和李爾想象的一樣,這個場景在遊戲序章的cg裡出現過。

  忽然,一聲清脆的尖嘯,一個巨大的仿若蜘蛛一般的生物從瑪莉卡的雕像後方跳躍而出,落地的那一瞬間,濺起無數飛塵。

  “接肢”貴族後裔。

  就像是在玩全息模擬的VR遊戲一般,李爾的眼中顯示出了敵對方的紅色血條。

  只是,那氣味、那場景,還有雙手傳來的質感,卻更加真實。

  遊戲裡的這裡,其實可以接他一刀,直接死亡傳送走,但現在的李爾有更重要且充足的理由,殺掉這個因為迷戀力量而忘卻人格的家夥。

  李爾反向握劍,舉盾在前。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怪物持劍的手臂。

  瘋狂的“接肢”後裔操控著兩條握著長劍的手臂,在李爾的面前胡亂地下砸著,陣陣飛石崩壞,氣浪讓貴族的袖袍飛起,一個小孩子模樣的畸形呈現在李爾的面前。

  他高高舉起雙劍,作勢下砸,眼看那鋒利的長劍就要劈在李爾的身上了,然而就在它出手的刹那,李爾早已舉起了盾牌,頭盔下的眼睛一眯,只等那長劍落下的一瞬,抬手、甩盾!
  “咣當!”紅色的火花迸濺,那兩把同時落下的長劍被彈飛,憑借著四兩撥千斤的借力打力手法,李爾成功地震暈了這個“接肢”後裔。

  這就是現實的彈反打法啊,果然,這還真是太極的奧義!

  李爾沒有時間多作考慮,他毫不猶豫極其果決地,右手提劍就往他長袍下那個畸形小孩所在的核心刺去,一時間血花四濺,自己的盔甲上沾滿了鮮血,而面前這個怪物開始尖銳地嚎叫了起來。

  它受到了重創!

  它腦袋上頂著的那紅色的血條在一瞬間仿佛漏了一般,直接少去了五分之三。

  現實遠比遊戲來得更加殘酷,在戰鬥中武器被彈飛或者被打暈,和死亡沒什麽區別。

  借著“接肢”後裔後退的力量,拔出直劍,李爾向側後方閑庭信步般遊動著,眼前的可怕怪物在他的面前就仿佛是待宰羔羊一般。

  “讓你活一會兒,感受下那些被你‘接肢’的人,還有我的女巫,曾遭受過的痛苦。”

  李爾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以平淡的口吻說出這些話,但他感覺不說點什麽不符合現在的氛圍。

  彈反之下,皆是螻蟻。

  “接肢”貴族後裔大概是韌性極差的那一類boss,即便是在遊戲裡,兩次彈反就能讓他暈眩,而像“妖鬼”、“接肢王”這樣的史東薇爾城裡的大boss,至少也要彈反三下才能成功打出處決。

  而現在,這個家夥居然只需要一次彈反就能成功暈眩,李爾不知道這是因為在自己的夢裡,還是這個貴族後裔本身大意的緣故,但他卻已經真正地明白,彈反在這裡也是頂級的技術。

  看著那高高飛起,讓怪物用很久才重新掌握操控權的持劍手臂,即使長劍的主人依然緊緊握持著它們,然而事實上他已經沒有剛出場時的那股子能帶來壓迫感的威勢了。

  哼,害蟲而已,無需多慮。

  單手提劍,憑借想象力,挽了個並不漂亮的劍花,李爾一步步向著“接肢”後裔走去。

  這個貴族後裔似乎有些害怕,那個小孩子開始嚎叫著,叫聲裡帶著恐懼,可是被接肢的騎士們是不會退縮的,尊崇所謂騎士守則的他們義無反顧地憑借本能,抬劍舉盾,數腳並用,向著李爾衝來!

  “咣當!”

  又是一個抓住時機的彈反,那兩隻握劍的手臂已經可以看到明顯的扭曲,大概再來一下,手臂應該就會廢了。

  這是在遊戲裡看不見的細節,然而這個夢境卻完美地呈現了出來。

  “就你叫‘接肢’啊?就你也配當貴族?就你也配?臥.”

  李爾嘲諷的話還沒說完,另一邊那隻舉盾的手便撞了過來。

  形勢危急,情況嚴重,然而仿佛肌肉記憶一般,又是一個抬手、甩盾,只不過多了一個側身,找好了角度。

  “咣當!”

  “接肢”後裔舉盾的那隻手也萎了下去,但李爾也向後退了一步。

  對方手持的是重盾,重盾的猛擊衝擊力范圍更廣一些,李爾還是需要後退來卸力的。

  “嘿呀,小小年紀,還學會偷襲了是不!”

  李爾收劍歸鞘,提起拳頭,照著小孩的那個有著眼睛和嘴巴,類似於腦袋的地方,打了下去。

  一拳,兩拳,三拳。

  確實是打到了要害,“接肢”後裔腦門頂上的血條一塊一塊地掉著。

  “嗷!”這小孩子被打急眼了,忽然就咆哮了起來。

  音波帶來的氣浪讓李爾下意識地舉盾格擋,即便如此,他也依舊不受控制地被震退了兩步。

  這時候李爾才明白,“接肢”這項技術之所以被稱為禁術還是有原因的,而被接了那麽多肢體依然能夠找到重心像個蜘蛛一樣不倒地的“接肢”後裔一定也還留有後手。

  果然,吼完這一聲後,一縷金色的帶著聖律氣息的光芒閃現,隻一瞬間便附魔在了長劍上。

  而這個“接肢”後裔也借著左手大盾的支撐,再一次站了起來。

  “嗬!來脾氣了是吧,敢跟你爺爺我喊起來了是吧!”

  李爾嘴巴也不閑著,依舊出言嘲諷對方,準備讓這個瀕臨崩潰的瘋子被激怒,做出一些蠢笨的操作。

  果然,這個後裔用後腿支棱起身子,渾身上下的肢體開始亂舞,像是被激怒了一樣,徑直地朝著李爾衝了過來!

  李爾感覺到那附著了聖系力量的長劍,顯然不是手裡的這個沒什麽法術防禦能力的盾牌所能力敵的了,於是,李爾側著身子,一邊觀察著這個大怪物,一邊腳下不停,和對方拉遠了距離。

  翻滾是不可能翻滾的,在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死的情況下,這麽趨近於現實的場景裡,李爾不敢也不可能隨便翻滾。

  現實的古代裡,哪個騎士劍客在和別人對決的時候閑著沒事翻滾啊,那不是在給對面露破綻嗎?
  所以,李爾繞著這個由墓碑、石棺、劍塚和金黃落葉組成的場地奔跑著,而那個傻怪物就在後面猛追,既不會迂回,也不會繞路。

  直到李爾發現對方長劍上的金光消散,他便立刻轉回了身。

  “小b崽子,放不了法術了是吧!”

  李爾知道那是屬於騎士的信仰力量加持,但是效果和法師的附魔法術實際上沒什麽區別,一樣都得揮劍才能打出效果。

  所以.
  “咣當!”

  又是一陣火花四濺,“接肢”貴族後裔再次被彈暈當場。

  李爾依然沒有拔劍,提著拳頭,照著中間那個小孩子所在的核心,一拳、兩拳、三拳.
  這次,怪物沒有再站起來。

  倒是在李爾砸下的拳頭間隙裡,傳出了孩子淒慘的哭聲。

  那一刻,李爾腦袋裡好像彈出了一個“熊孩子的教育家”的成就。

  嗯.這個場景此刻就變得不那麽恐怖了哦。

  或許“接肢”並不是孩子自己的問題,也許他也是個苦命的人。

  但這個世界苦命的人太多太多,就像那句表達愛情的名句,“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隻管自己見到的,見不到也管不到的,那與我何乾?

  大學輟學以來,在社會的最底層打拚了這麽多年,李爾早就看慣了世態炎涼,他的心早就已經變得冷漠而堅硬。

  他絕對不會去幫助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人,也不會管與自己無關的事。

  他很早就學會了一個道理,沒有資格就是沒有資格,管的太寬,就死的太早。

  當然,如果不會讓被幫助的人或者是其他任何人知道的話,李爾還是會幫的。

  比如說現在。

  “嗯,你應該是因為‘接肢’而痛苦吧,算啦,不錘你了,給你個痛快吧。”

  李爾拔出了劍,刺進了貴族後裔的胸膛裡,一如它曾經把劍刺進女巫的胸膛中。

  血條清空,小孩的淒厲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嗯,他解脫了。

  李爾真地這麽認為了。

  “安息吧小夥子,下輩子投個好胎哦,別當什麽貴族啦,老老實實地當個平民,種種地多好啊,等長大了,老婆孩子熱炕頭,那不就吃嘛嘛香了嗎.”

  李爾想到了這個世界裡王城腳下的風車村。

  “我收回剛才的話,你還是不要輪回比較好。”

  拽下他身上的貴族披風,擦去自己身上盔甲和直劍上的血跡。

  很奇怪,李爾並不覺得這些血液惡心,捅“接肢”怪物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感。

  嗯,果然這就是夢境,我李爾怎麽能是這麽冷血的人呢?絕對不是的,對,就是這樣。

  雖然這麽安慰著自己,但李爾已經決定明天白天下班的時候去看看心理醫生了,再不濟,就擱網上找擱聲音好聽的小姐姐給自己治愈治愈。

  畢竟,會做這樣的夢,已經不是什麽小問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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