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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環之上》第28章 黎明之前
  第28章 黎明之前
  鷹嘯長鳴,風卷層雲漸舒。

  露台上,李爾放了手,後退了幾步,禮貌地躬身,而後穿上了衣服。

  他稍微有點不適應這種被注視的感覺,雖說他對某位身材豐潤的女戰士非常來感覺,但是這進展的速度也遠遠出乎了他的預料。

  好像和一開始定下的方向跑偏了呢。

  本來李爾想要給自己定位在“王師”的位置,引導涅斐麗從一名戰士逐步向王者轉變,自己最後能在寧姆格福收獲一方土地,快快樂樂地種植羅亞果並且放牧下羊群什麽的。

  可李爾分明從女孩的神情與眸光中,看出了她的情動。

  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了呢?
  誒?沒有啊,在大學的時候這不是常規操作嗎?溫柔體貼的性格,呵護、維護女友或是喜歡的女孩子,這不是成為渣呃,成為暖男的基礎嗎?
  一般來說,女孩子們都會對壞壞的男孩子青睞有加,而且首選是顏值,次選才是有錢,性格什麽的都是其次,就算在性格裡,李爾這樣的性格也沒有多少競爭力綜上所述,現在追求女孩子誰還用這麽low的方式啊?

  嗯,李爾用,而且效果好像還可以,基本上每一段戀愛都有始有終,沒有出現什麽很大的紕漏,起碼女方不會和他不清不楚的,就算對方比較茶,也不好意思對李爾下手。

  某種程度上說當個好人也挺好?
  揮去腦子裡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李爾大概想明白了涅斐麗情動的緣由。

  志趣相投和患難與共,外加女孩一直緊繃著心神,腦子已經稍微有點不清醒了。

  在危機四伏的環境下,自己又不太理智的時候,每個人都會下意識地尋找依賴,而表面上裝得溫柔又體貼的李爾就成為了涅斐麗最好的寄托。

  因此,李爾不得不對涅斐麗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叫作禮貌。

  這一舉動倒是讓涅斐麗有些失落,這姑娘現在還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

  李爾是有點喜歡現在的涅斐麗的,可以肆無忌憚地去愛,可以把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心中依然秉持著公理與正義,為鏟除玷汙風的罪惡願意挺身而出,即使那可能會違抗自己義父的命令。

  像極了以前的他自己,但他卻比同齡人明白得早:哪有什麽無緣無故的喜歡,哪有什麽說走就走的旅行,裝來說去其實就是見色起意,踏出去的每一步都早已被明碼標價。

  於是,就像相信以前的那些對愛情尚且抱有幻想的男孩女孩們會活成他的模樣,李爾還是相信,涅斐麗終究是要學會拋開這一切,即便她再不願意,也要選擇以利益為思考一切的根基。

  如今的交界地,是不會讓她一直這般單純下去的。

  李爾清楚,如果自己日後要扶涅斐麗上位,戀人的關系不僅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粘合劑,反而會成為敵手攻(gong)訐的弱點,恐怕到時候又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他暫時還沒有殺穿整個交界地的能力,或許已經到了可以單挑少數半神的地步,但面對交界地的那幾位頂級戰力,李爾目前的水準還不夠看。

  於是,李爾隻得如此說道:“這個地方還算隱蔽,賜福也在此處,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去往教堂的路上巡邏的士兵不少,你和我一起不太方便,我自己過去,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到時候我們再一同啟程。”

  “好。”

  得到了涅斐麗肯定的答覆,李爾便帶上失鄉騎士頭盔,朝著教堂進發。

  幾經輾轉,李爾來到了教堂,剛好看見衣衫破爛,稍顯狼狽的羅傑爾在教堂裡做著休整。

  李爾穿著失鄉騎士的鎧甲,以這一身打扮而來,讓他仿佛受到了驚嚇,不過在李爾說話以後,羅傑爾才放寬了心。

  “講實話,你穿上這一身,真地讓我嚇了一跳,在我看來,你和那些騎士幾乎沒什麽區別。”

  “哈哈,怎麽,好像你很害怕這裡的騎士?”

  “恕不相瞞,我並不是一個專精於戰鬥的人,我有和你提到過,在來交界地之前,我只是一名學者,這些戰鬥技巧都是在後面習得的。”

  “但你能活到現在,其實也不賴。”

  “只是相對好些罷了.對了,你知道城內異動的原因嗎?”

  “知道一點,是城裡的風暴鷹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發生了難得的集聚。”

  “以往風暴鷹都只會被安排駐守在一些特定的位置上.莫名出現集聚,以現在的史東薇爾來看,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風暴鷹王的歸來!”

  “風暴鷹王?我覺得不像。”

  李爾忽悠了起來。

  “那也有可能是風暴鷹中的英雄。”

  “英雄麽羅傑爾,你怎麽看待英雄這個詞?”

  “半神之下的最強者,至高榮譽的獲得者,受到神與王的封賞者,這三類人都可以被稱為英雄,有史以來,交界地都是如此稱呼英雄們的。”

  “我明白了.”

  “怎麽了?你對英雄這個詞有什麽疑惑嗎?”

  “啊,沒有,我只是有點好奇,想要成為英雄該怎麽往下走。”

  “這是一條沒有捷徑的道路啊,如果你擊敗了葛瑞克,讓史東薇爾城上空盤桓的烏雲散盡,你也可以是英雄。”

  “那葛瑞克的大盧恩呢?”

  “誰擊敗了就歸誰啊,這是我們褪色者中不成文的規定,大家都在默默遵守。當然,想不遵守都不行,獲得大盧恩的褪色者基本都是我們中的佼佼者,實力高強,想要奪取或者有能力奪取的,為什麽不直接去挑戰那位半神呢?”

  羅傑爾坐在教堂的長椅上,放松著身體,緩解一路走來的巨大壓力。

  “你說得在理,誒,你說.有沒有人會把到手的大盧恩交出去呢?”

  “怎麽可能有?大盧恩的力量是至高無上的,只要能夠激活大盧恩為自己所用,任何人都有成為半神的資格!沒有人會把大盧恩交出去的,從來沒有。”

  “原來大盧恩這麽有用啊。”

  “當然了,要不然,葛瑞克怎麽可能會為了‘接肢’的力量發瘋到癲狂,他從來沒能激活過大盧恩的力量,但也不希望自己這個大盧恩被別人搶走,所以他就在力量中沉淪了。”

  “嗯,這點我認同,不過,他的大盧恩.是怎麽獲得的呢?”

  李爾仿佛漫不經心般自言自語道。

  “據說,葛瑞克的大盧恩是繼承自他的祖先‘黃金’葛德文,黃金一族一代代往下延續著血脈,自然會擁有特殊的傳承”

  說到這裡,羅傑爾停頓了一下,回頭看向李爾,他語氣平靜地說道:“你知道死誕者嗎?”

  “知道,在寧姆格福的南邊,我遭遇過死誕者。”

  “他們從長久的死亡中蘇醒,無法徹底地死去,會在一遍又一遍的死亡中復活,是被人唾棄且恐懼的怪物。”

  羅傑爾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麽了。

  李爾也識趣的沒有多問,他只是微微點了一句,就能感覺到“死誕者”的話題有如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

  羅傑爾在調查事件這方面還算是一把好手的,能夠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找到了“黑刀陰謀之夜”的幕後參與者,甚至還鎖定在了原本已經在交界地失去下落的半神,“月之公主”拉妮的身上,怎麽說也能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吧。

  如果生在和平年間,羅傑爾似乎可以成為一名出色的學者。

  李爾看過相關的劇情解析,羅傑爾是來史東薇爾城尋找有關“黑刀陰謀之夜”的物品的,他想找的那個東西,就是存放在史城地下的,名為“死王子的膿瘡”的東西。

  在那裡,他被黑色的荊棘刺穿,被施以“咒死”,即使回到了圓桌廳堂,這個狀態依然無法得到根除,最終他就伴隨著無盡的痛苦漸漸凋亡。

  在那一刻到來之前,他會把自己唯一的武器,以贈禮的方式托付給褪色者,在說完自己能說的一切後,默默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這似乎是他早有的覺悟。

  李爾知道劇情,也明白羅傑爾最後的宿命,他覺得羅傑爾的死很可惜,這個結局也不該如此。

  於是,李爾出聲道:“最近的史東薇爾城不太平,所以,如果你要進行調查或者是尋找某些物品的話,你完全可以稍等片刻”

  而後,他的聲音忽然轉入低沉:“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我的布局已經完成,只等最後一刻地來臨。”

  “你已經準備好要去挑戰葛瑞克了嗎?”羅傑爾也小聲說道。

  “我已經可以確信,那會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演出。”

  李爾摘下了頭盔,露出自己的面目,眼中的金光沁染著整座教堂,他的嘴角也流露出微笑。

  “我會等待你勝利的消息。”

  注視著李爾眼中的金光,羅傑爾小聲地回應著。

  “你不怕我會失敗?”

  “戰士的覺悟裡,從沒有後退的選擇。我雖是一名學者,一名魔法師,但,我也是戰士的後裔,如果我有可以匹敵的力量,我也會一往無前。”

  “天堂在左,戰士向右。”

  “好氣魄!我會在這裡等你的,當然,如果你沒有成功,我依然會選擇走向我自己的道路。”

  “即便是沒有指引地深入地底黑暗?”

  “當然,於我而言,那早已無關生死。”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羅傑爾,保重。”

  “保重。”

  循著風暴的走向,李爾傳送回了史東薇爾大門處的賜福點,再次回到這裡,李爾看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場景。

  大量的流刑士兵已經離開,城內大道上的弩炮手們也已經不在,隻留下山妖巨大而孤獨的身影,坐在大門前的道路上。

  惡兆小胖子就趴在山妖的左手邊,像個泄了氣的小皮球,身上又多了幾道新鮮的傷口。

  但他還沒死,仰躺在地上大喘著粗氣。

  李爾走了過去,頂著山妖的注視,但他並不畏懼山妖可怖的體型。

  這隻山妖手腳並用地將自己的身體往大道的側邊挪了挪,像個受氣的小家夥,給李爾留出了向上走去的空位。

  巨大的身形、凶惡的面向,卻做著憨憨的受氣包模樣的動作,看起來好像還有點可愛。

  “唔嚕嚕”

  一邊的惡兆小胖子呻吟著,而山妖也從他的嗓子裡發出了類似的響聲。

  李爾笑了起來,惡作劇般往山妖邊上湊了湊。

  “唔”山妖又往另一邊挪了挪,眼看著就快要壓到小胖子了。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李爾決定不再逗他,而是說了句話。

  山妖點點頭。

  “我要去殺葛瑞克。”

  李爾毫不掩飾地說著,聲音不大不小。

  山妖看著眼前的失鄉騎士,大大的臉盤子上流露出相當多的疑惑。

  “我要去殺葛瑞克。”

  李爾又重複了一遍。

  山妖壓低了腦袋,湊到了李爾身邊,甕聲甕氣地說道:“葛瑞克,可怕。”

  “我知道,但總要有人做的,對嗎?”

  “榮耀?”

  “正義。”

  “.”

  “汀涅說,它見到了一個巨大的重獲新生的靈魂,是你嗎?”

  李爾忽悠了起來,還指了指在不遠處盤旋的汀涅靈體。

  被莫名其妙Q到的汀涅放緩了盤旋的速度,它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於是,眼尖的它發現了李爾,尖利地鷹嘯下,它俯衝了下來,急速地停在了李爾的身邊。

  山妖瞅了瞅李爾,又瞅了瞅汀涅,許是汀涅感覺到被山妖這麽近距離盯著很不爽,於是它用尖喙啄了山妖一下,山妖吃痛,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李爾倒是看著互動著的兩個家夥笑了起來。

  “回去接著當你的門房。”

  李爾拍了拍山妖髒兮兮的大腿,因為某些感受的弱化,他並不在乎對方身上的汙痕。

  “等到我過去的時候,悄咪咪地放我進去,知道了不?”

  讓山妖把腦袋低下來,拿出紅色滴露瓶,將滴露倒在手上,然後在山妖的腦門上塗抹了起來。

  黃金樹的露滴不僅可以內服還可以外敷,美容養顏,居家必備。

  以山妖的樣貌,他確實已經不太需要美容了,但是他的裸露在外的肉體還是可以吸收露滴內的力量,用以強化自身,並微弱修複積年累月的暗傷。

  不給點兒好處,怎麽可能讓對方甘心為自己做事呢?
  本就是小人物出身的李爾,深諳此道。

  “唔嚕嚕!”

  山妖接受了李爾的贈禮,站起身,便沿著大道向著葛瑞克門房走去。

  “還能動嗎?”

  李爾踢了踢惡兆小胖子,只看到小球球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他是在裝的。

  “你怕山妖啊。”

  小胖子忙不迭地點頭。

  “回到你的位置上去,等到時候了,我要你為我而戰。拿碗來。”

  依然是一層紅色滴露,李爾不偏不倚,一點兒也不多給,舔乾淨滴露的小胖子又一次跪拜下來,而後拎起巨大的鐵柴刀,直奔綠地廣場而去。

  低聲和汀涅說了幾句後,便讓汀涅回去奧格薇的身邊,他轉過頭看向高台處的奧格薇,朝她點了點頭。

  對方會意,開始著手準備放行風暴鷹的事宜。

  這場政變其實早就在準備著,每一位失鄉騎士的堅守,都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現在的史東薇爾城就仿佛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期,風暴在蓄力。

  他們如今缺少的只是一個契機,一個打破平靜的契機。

  李爾的到來和他的承諾,讓史東薇爾城,暗潮洶湧。

  通過賜福傳送,李爾回到了海德要塞,他再一次見到了海德,這家夥又恢復了之前那趾高氣昂的模樣。

  “海德?”

  “喲,是你啊,怎麽樣,找到王了嗎?沒找到也沒關系,你可以來這裡為我做事,如果你願意為我工作的話,我可以封你為騎士的。”

  “我找到新王了,不過,她尚且需要一些歷練,而且,還需要一項可以讓她登臨王位的功績。”

  “哦?那你打算怎麽辦。”

  “不打算怎麽辦,順其自然,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現在的交界地,還不允許一名新的王者就此誕生。”

  “你有什麽計劃?”

  “你的部隊收攏得怎麽樣。”

  “在霧林附近的葛瑞克士兵基本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下,我們分成五隊,分別駐扎在海德要塞的五個方向上,每支隊伍在五十人到一百人不等,他們懶散慣了,多數人都忘記了曾經嚴明的軍紀,目前還在訓練中,想用於起事還太早。”

  “在史東薇爾城,我有一支現成的軍隊,其中強大的騎士不下二十名,士兵總數超過五百人,所以,史東薇爾的方向你可以不用管,你的目標是風暴關卡還有獻祭大橋的葛瑞克士兵,能收編的就統一收編,不願意加入的直接殺死,一個不留。”

  “哼,那樣只會平白無故製造更多殺孽.這件事暫且不談,那在啜泣半島的兩支孤軍怎麽辦?”

  “哪兩支軍隊。”

  “摩恩城與歸還塔,我記得葛瑞克曾經先後派遣過數名騎士去往那邊,現在全都杳無音訊了。”

  “摩恩城的戰況如何?”

  “並不樂觀,城主艾德格已經退守內城了,混種的進攻完全不要命,如果不是那位大樹守衛突然加入戰局,恐怕摩恩城現在已經失守了。”

  “能聯系上他們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艾德格與我素有仇怨,他待亞人混種十分嚴苛,而我則是希望能夠與之和平共處,我們理念不同,之前一直都互相看不順眼。”

  “無所謂了,有霍格爾在,摩恩城那支可以救,能救多少算多少,盡力而為,畢竟壓城而來的混種都不好惹,至於守護歸還塔的那一支.嗯,我會去和他們交涉的。”

  “那便再好不過了。”

  “海德,新王登基之前,你我都需要各自勉勵,千萬不要耍什麽小心思,知道了嗎?”

  “不用你說,我也清楚。反倒是你,可不要夜郎自大,因此自誤“

  李爾忽然抬起手,指向霧林中的那棵小黃金樹。

  “海德,黃金樹在上,見證你我之間的情誼,比金堅,比海深。你我將共同輔佐新王,一定能看見寧姆格福重歸秩序的那一天。”

  海風漸起,和海德要塞四周,星星點點般,反射著黃金樹的光影。

  遠方,鷹嘯聲陣陣,一支由二十多隻風暴鷹組成的空中編隊自史東薇爾城的方向飛來,它們越過霧林,開始在海德要塞上空盤旋。

  它們是風中的舞者,衝破了史東薇爾的雲霧而來,像是揭開了面紗的舞娘,它們在天空中盡情地翱翔這,展現著它們桀驁無比的英姿。

  “我們的友誼,有黃金樹見證,自然,自然是”

  海德擦了擦額頭上根本不存在的汗珠,看著天邊帶著殺氣而來的風暴鷹群,嘴裡結巴著,不知該往下說些什麽。

  他只在很小的時候看見過史東薇爾的風暴鷹,他知道這些訓練有素的風暴鷹在集群性質的襲擾戰中到底能發揮出多麽恐怖的作用。

  如果此時李爾空中的那支歸他所屬的地面部隊也一起攻來的話.
  “不必多言,你明白就好。”

  汀涅自高空飛下,立在李爾的身邊,海德要塞下方的葛瑞克士兵們全都走出來,看著已經好久沒見到過的,風暴鷹齊飛的場景。

  他們全都收好了武器,看向了那個最特殊的風暴鷹,也看向了他們宣誓效忠的海德領主,還有領主身側的那個後背背著熨鬥形盾牌,一身騎士重甲的年輕人。

  “各位!”

  李爾的聲音洪亮,熱情飽滿。

  “抬起你們的頭!看看吧!那盤旋在要塞上方的風暴鷹,就是風帶給你們的最好回復,你們看,就連黃金樹都一並播撒下光輝,見證著今天的奇景。

  “黎明將至,新王君臨!風暴將再一次席卷天下。請各位稍安勿躁,你們將登臨這個巨大的舞台,與我們一同等待著,榮耀加身的那天吧!”

  “吼!”

  要塞下方,數十名葛瑞克士兵一同吼道。

  汀涅似乎也曾是見慣這種大場面的小鷹,張開雙翼回應著下方人們的喊聲。

  他們都是脫離了葛瑞克掌控,恢復了理智的士兵,現在,他們都在海德的統領下。

  之前海德手裡沒人,他找到涅斐麗,想讓她登臨王位執掌寧姆格福,可以見到他的政治手腕是不差的,能力也到位。

  有了李爾留下的那五名腦子算是開了竅的士兵,再加上海德本身身為一方領主的號召力,聚攏來這些士兵也不是什麽難事。

  如他所言,他也害怕那五名士兵篤信李爾,所以他安排這五個人各領一支小隊,在霧林以外駐扎。

  這也正是他心虛的一種表現。

  現在他手裡有人也有家夥,腰杆子硬了,指不定就會起什麽歪心思。

  涅斐麗的成長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在這個過程中李爾不能讓她出現任何意外,一點都不行。

  就算海德不會整出什麽大的么蛾子,但人心難測,李爾不得不防。

  他忽又聽到海德在他身邊問道:“李爾,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必須照實回答。”

  “你問吧。”

  “你到底是不是褪色者?”

  “是或不是,有什麽區別嗎?”

  “你的行事作風,可一點都不想那些貪婪成性的褪色者,反倒.”

  “反倒什麽?”

  “哼,你還頗有些政治手腕。”

  “是嗎?”

  李爾一邊回應著,一邊摘下了頭盔,將泛著金光的眸子看向了海德。

  “你你是”

  而後,金光仿佛在一瞬間便消散無蹤,隻留下黑色的瞳孔,還有瞳孔中倒映著的,海德那張驚訝的臉龐。

  “沒必要懷疑,你覺得我是褪色者的時候我就是褪色者,你覺得我不是,那我就不是,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做什麽事。還是那句話,老老實實做事,該有你的功績,不會差的。”

  李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招呼了一聲,風暴鷹們便向著來時的方向飛去。

  他回去的時候穿過霧林還打了一頭盧恩熊,拜托隱居霧林深處的流浪商人伍列切出肉片和肉塊,而後返回了史東薇爾。

  汀涅的小夥伴們這麽賣力地撐場子,怎麽不能來點兒犒賞呢?

  而且,也是要給涅斐麗預備一些食物了。

  回到之前和涅斐麗分別的那個城牆上方賜福點,李爾看到了躲在木頭和木箱裡側熟睡的涅斐麗。

  她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了,精神一直緊繃著。

  李爾沒有打擾她,而是坐在了原地。

  天色已晚,黃金樹的光亮淡去,一輪彎月高掛天穹。

  對李爾來說,也到了早晨上班的時候了。

  等到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就是去刺殺葛瑞克的時候了。

  黎明之前的最後一場表演,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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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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