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白金之子的秘密

  似乎，這具身體的由來，有了一個結果。

  而後，李爾就醒了。

  他睜開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後，就看到了蹲坐在枕頭邊，盯著自己猛看的大喵。

  “你怎過來了呢？”

  李爾抱起了饅頭，摩挲著大喵毛絨絨的白毛，捏了捏她的肉爪爪，然後開始撓起她的下巴，更加舒緩了自己的情緒。

  大喵非常配合地眯起了眼，似乎很舒服。

  李爾開始思考夢裡呈現的那些東西。

  首先，這個夢境的突然出現，一定是觸發了什麽。

  比如說，那面鏡子，再比如，他遇見了菲雅。

  死亡，也是這場夢境的主題。

  夢境故事發生的時間點是在艾奧尼亞戰爭後，猩紅腐敗之花綻放，蓋利德的千裡沃野眨眼間變為猩紅腐土之後。

  這個時間點，是第一批褪色者回歸的時刻，圓桌廳堂初步建立的那個時候。

  那麽，原主的身份便也呼之欲出了。

  嚴格來說，夢境中的原主是後來加入紅鬃城的，他的行為方式還有紅鬃城士兵對他的態度來看，更像褪色者多一些。

  而且，那女人毫無顧忌地拿他做實驗，以羅德爾王城調香師們的一貫作風，對待這種雙眸褪色的人，和對待地下的惡兆們，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在夢裡，他不僅看到了蓋利德這片土地上過去發生的事情，也看到了這個世界隱藏在底層的陰暗，也更看到了他們的絕望。

  尤其是原主。

  他到靈魂被完全侵蝕前，都是清醒的。

  或許，正是這種無與倫比的堅毅品格，才會被那個魔鬼般的女人選中，成為了這項可怕儀式的祭品。

  他為什麽會覺得這是一場儀式而不是實驗？
  自然是最後，石棺在靈魂氣流裡上升的那個過程，很像地下的希芙拉河源頭大瀑布那裡，乘坐石棺北上的場景，石棺的表面出現散發紅色光亮的符文，引導著石棺向上飛去，兩個地方的場景不同，但是呈現出來的效果卻一模一樣。

  地下的石棺沿大瀑布飛去的目的，是要帶著死去的人們歸樹，那麽，向上去往候王禮拜堂又是為了什麽？
  那個凱丹傭兵的出現，似乎很合理地解釋了這個問題——送去給那個處在候王禮拜堂的貴族後裔接肢。

  但李爾覺得不像。

  因為解指女巫。

  從頭到尾，整個夢境裡，李爾從來沒看到過原主的女巫，唯一登場的女性，就是那個身披藍色風帽的調香師。

  因此，李爾推翻了原主本就是褪色者的結論。

  那麽，原主到底是誰？
  李爾想不明白了，雖然儀式的過程非常殘酷，但依然還是暴露出了幾條關鍵的信息。

  那個調香師女子似乎路子有點野啊，從米蘭達花提取的大量毒素到顛火力量代表的夏玻利利眼球，後面更是拿到了含有命定之死力量的黑刀，甚至自己還會黃金樹的禱告魔法.
  這一切都讓李爾想到了一個人。

  他的魔法老師，瑟濂。

  但那個調香師女人是不是瑟濂偽裝的，這點不好說，按照時間點來說明，那個時候的瑟濂沒有被出身卡利亞王室的魔女獵人傑廉關進地牢，而且她也確實在瑟利亞鎮周圍活動，但是不是就是這個小藍帽，也真說不好。

  調香師裡也不乏天縱奇才，而且小藍帽最為人所知的事跡，就是在桂奧爾的面前召喚形似米蘭達流星的禱告。

  那個禱告在米蘭達花手裡，唯一的作用就是攻擊。

  也許，這個世界上真地有第二個人，能像瑟濂這般博學，並且還有天縱的才華，敢於實驗。

  雖然不是什麽好事。

  李爾閉上眼，再次陷入回憶。

  他隱隱約約找到了某個關鍵。

  純淨金針。

  為什麽夢境裡的小藍帽能拿到這個抑製猩紅腐敗的關鍵道具，為什麽小藍帽會對猩紅腐敗這麽了解，甚至於她還能找到這麽多可怕的具有侵蝕效果的力量。

  “米蘭達米凱拉？”

  他再次睜開眼，低頭看去。

  懷裡的大喵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

  李爾抱起大喵，把她放到了枕邊，大喵睜開眼瞅了李爾一下，看到他沒有離開，就接著睡去。

  但李爾現在已經是睡不著了，手撫胸口的賜福，進入了交界地。

  上次回歸的位置李爾選在了史東薇爾的城西教堂，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史東薇爾最隱蔽、安全的地方，照著教堂內的長椅上一躺，誰也找不到他。

  當然，出了教堂，已經完全把控住史東薇爾的銀色黎明中，還是有人會找到他的。

  始終在城內上方盤旋的風暴鷹們，注意到了李爾。

  因此，幾聲鷹鳴後，汀涅來到了李爾的身邊，奧格薇也隨後趕到了這裡。

  “團長，您讓我盯著的那個山洞有動靜了。”

  “什麽動靜？”

  “從利耶尼亞湖的西南角，沿著山壁處，有一個騎著巨大白狼的女子從山洞中跑了出來，沿著山壁，向著利耶尼亞湖的西方跑去。我們的鷹兒在空中飛的時候，看到有一大批人躲藏在附近的山丘遺跡中，他們似乎把守在去往某個地方的必經之路上，在見到那個女子後，便一路尾隨著她往那邊的方向跑去。”

  “唔，好戲開場了啊。”

  李爾看了看交界地此時的天空，心下微微算了算時間，覺得從這裡去往白金村，應該趕得上第二天早上起來做早飯，於是，他開始思考起對抗這幫百耳男走狗的對策。

  “團長，您知道認識那個女子麽？”

  “嗯，準確來說，應該是我認識她，她不認識我。”

  她這條線可是白給的失色古龍岩啊，想不認識都不行呢。

  “走吧，我們邊走邊說。”

  奧格薇點點頭，兩人開始並肩走在史東薇爾城裡。

  沿途的失鄉騎士與流刑士兵組成的巡邏隊，就仿佛根本沒有看見到他們一樣，擦身而過。

  李爾覺得這還有些奇特。

  事態還沒有達到非常緊急的地步，這個時候的白金村雖然應該已經遭逢惡兆獵人的毒手了，但早去、晚去都是一般，涅斐麗這位主演還沒有到場，這個時候去還不太合適。

  至於那個騎著白狼去往白金村的女子，也就是白金之子勒緹娜，身上沒有秘密符節，她此去也還暫時死不了。

  她是回到了眠狼破屋後才化作靈體的，化作靈體寄存在褪色者身上的方式和梅琳娜有點像。

  現在，李爾倒是打算看一看這段時間裡，在奧格薇治理下的史東薇爾城。

  史東薇爾被奧格薇分為上下兩塊層區，城內大道是逐級向上的，以中心綠地廣場的營房為分割，高處為上層，低處為下層。

  下層的黑色荊棘奧格薇沒有清除，忠實地履行著李爾交代的任務，通過這種方式布置出城裡和過往相差不大的障眼法，奧格薇還驅趕了那些曾經忠於其他接肢貴族手下的未恢復理智的士兵，到下面層區駐守，大家在城裡的衣著都差不太多，也能讓障眼法展現得更加逼真。

  而在上層區，奧格薇從城內的四方哨塔內接手了那些活在絕望中的居民，他們有的人已經失去理智變成沒有靈魂的長生者，但依然有不少人還保留著最後一絲希望。

  在奧格薇還有諸位銀色黎明的騎士的關照下，在城市上層建立了一個很小很小的生活區，整座大城裡僅剩的幾百名居民利用葛瑞克留下的物資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他們嚴格地執行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行動準則，到了夜晚不能生火做飯，防止被其他人發現他們的存在。

  雖然這樣的方式並不能保持太久，但只需要一點點時間，只要奧格薇把城裡、城外，包括風暴山丘上的所有軍隊整合完畢，這種障眼法就完全不需要了。

  遠處，大山妖穿上了特製的銀白色騎士頭盔，身邊的小胖子也披上了印有銀色太陽徽章的大披風。

  銀色太陽徽，早在銀色黎明剛剛建立的時候李爾就把這枚徽記告訴了奧格薇。

  圓形的太陽標記，身周是八個三角，意為太陽向四周散射的光亮。

  駐守在上層區的騎士和流刑士兵都是銀色黎明的自己人，他們全都開始佩戴銀色太陽徽，甚至於銀色太陽旗幟也交給了居民們製作，只等他們正式崛起的那天到來，讓風紗堡改換新天。

  走進了之前和葛瑞克決戰的那處大道上，金輪草向著黃金樹的方向晃動起來，陣陣微風吹拂，李爾第一次在這座城裡聞到了新鮮的海風氣息。

  “想問什麽你就問吧。”

  “是團長，您讓我盯著的那個女子，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麽？”

  “嗯，奧格薇，我問你個問題，你說，白金的顏色和銀色，有區別嗎？”

  “嚴格意義上講，還是有不小去別的，但從直觀來看，其實差別不大。

  “那你說，我將白金之子納入我們銀色黎明，你覺得怎麽樣？”

  “您是說，那位是白金之子？”

  “哦？你知道這個種族？”

  “曾經的卡利亞王室就豢養過一批白金之子，他們頭大如鬥，形似蛙蟲，喜歡側翻，但動作並不迅捷，據說他們是魔法學院的人造物，雖有生命之稱但無生命之本，智力低下，後來被反叛的杜鵑騎士和士兵當作動物，驅逐獵殺。我們與利耶尼亞比鄰，也因此知道一些過去的事情”

  奧格薇話說了一半，欲言又止。

  “嗯，沒事，你接著說。”

  “據我所知，在利耶尼亞出現的白金之子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女子。”

  “哦？沒出現過？”

  “沒有。”

  “那些人造的白金之子裡沒有女性？”

  “如果您是指具有人類女性特征的白金之子，我想應該是沒有的。”

  “這麽說來，他們不能自主繁衍咯？”

  “這點我並不清楚。”

  “嗯，沒事，那個女子雖然是白金之子，但怎麽說呢，她和別的白金之子又不太一樣。那姑娘是不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啊，還有一身秘銀色的甲胄、頭盔，外貌是不是明顯不同？”

  “是的，長相很美。”

  “你知道黑刀組織嗎？”

  “.”

  奧格薇沒想到李爾突然搞了個轉折，問起另外的事情來，但她微微細想了一番，還是出聲說道：“知道，大名鼎鼎的黑刀陰謀之夜，正是這個組織所為。”

  “我聽說，這個組織裡的人都是美女大姐姐？誒，你說好看不？”

  “.”奧格薇有些沉默，審視了一下自己這個突然就不靠譜的團長，然後才說道，“她們的面容全都遮在面罩之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嗯如果我和你說，那個女性白金之子，和黑刀們出身於同一個地方，你會怎麽想？”

  “同一個地方.團長，您是說”

  “不，我只是有這麽個猜測，你想啊，一代白金之子是一幫糟老頭子，沒啥能力不說，還依靠感應來施展魔法，後續學院就直接停產了；二代都是呆瓜青蛙，單純又沒什麽小心思，如你所言，智力低下卻力氣不小，比較好控制，為了當作即戰力，學院生產了不少，現在整個利耶尼亞湖外圍地區都能看見他們的蹤影。

  “但，整個利耶尼亞地區都從未出現過的年輕女性白金之子，你覺得，她是從哪來的？”

  “我我猜不出來。”

  “她長得很好看。”

  但奧格薇顯然沒能get到李爾說的點。

  當然這也跟信息差有關系，李爾知道勒緹娜這整條支線的流程，但奧格薇是不清楚的，她甚至也不可能知道卡利亞的禁衛騎士羅蕾塔，帶領白金之子族群北上尋找“聖樹”的故事。

  交界地版的《出埃及記》，倒是有趣。

  不過，那個時候的白金之子裡還沒有女性弓手的蹤影，而白金之子的女性弓手中更多地出現點是在聖樹，而在封印的儀典鎮“奧緹娜”中，黑刀刺客們和白金之子女弓手倒是和諧共處，共同守衛著去往聖樹的最後一道關卡。

  李爾覺得，勒緹娜這樣的白金之子女弓手，應該和米凱拉有關。

  或許，米凱拉的聖樹優化了白金之子的血脈之力，雖然依舊沒能解決她們天生的腿部肌肉無力的缺點，但依然給予了她們更為強大的靈巧、力氣和感應。

  不過
  有一個小問題。

  為什麽這些女弓手不在聖樹內部，而是在萬裡雪原之上呢？

  李爾低下頭，沉思了片刻。

  或許，這其中隱藏著什麽秘密。

  儀典鎮和離教廢屋，全部由稀人組成的黑刀組織和唯一會法術的靈廟大烏龜。

  白金之子身上的謎團好像也不在少數，或許，勒緹娜知道一些吧。

  想要讓銀色黎明發展壯大，依然還任重而道遠啊。

  PS：先更後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