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對陳星颯來說,是非常稀松平常的日子,除了生活較喜慶了些之外,沒什麽差別。
尤其是她這種親朋好友簡單,關系圈子不大的,除了在家躺屍還是躺屍。
不過這是陳星颯的生活。
在家裡偶爾還會聽聽別人的生活。
比如喬逸和任清漪在家裡堆雪人滑雪拜年放煙花,玩的不亦樂乎;再比如孟安羽父母要求她帶江禦回家,而江禦在兩天后就“巧合”的見家長了。
那天是大年初六,雪景甚美,江禦無意間“路過”孟家住的小區,又給孟安羽打電話說見她一面就走,而後碰上湊巧從外面回來的孟父孟母,再湊巧地,他還帶了禮物過來。
如果說前面孟安羽還相信是無意,後面看到禮物她就知道他是故意了。
她跟陳星颯吐槽著:“他再怎麽樣也不能就這麽不打招呼過來吧,我們也才戀愛了半年而已,不,半年都沒有!”
“…這確實是他能乾出來的事。”陳星颯好奇:“他怎麽知道叔叔阿姨想見他?”
“我當時在和他打視頻,我媽忽然敲門說的,被他給聽到了。”
“然後呢?江禦什麽反應?”
孟安羽將當時的場景複述了一遍,江禦聽到門外的聲音,笑著來了句:“看來他們還是想見見我這個女婿的。”
“什麽女婿,還沒過門呢。”
“哦——”江禦拖長了音,長眉一挑,唇角似笑非笑。
那時候孟安羽還以為他會生氣呢,誰知道下一刻他就若無其事地岔開了話題。
“他的反應很平淡的,不然我怎麽會沒有任何懷疑。”孟安羽忽然頓住,恍然大悟:“我說他怎麽那麽平淡!”
江禦這種蔫壞又十分記仇的人,會不在意她那句看似玩笑的“還沒過門”嗎?
他報仇從來不論當下,而是記心裡,指不定哪天冒出來給你狠狠一擊。
“回過神來了?”
孟安羽嗚咽一聲:“嗯,我早該想到的,都和他在一起這麽久了,怎麽說也該有所了解,我不該忽略的。”
陳星颯為她這悔不當初的語氣好笑:“你們是正經戀愛,見個家長而已,你擔心什麽?”
孟安羽一時沒說話。
“你其實心裡也有點兒沒安全感吧?怕你們走不到最後?”
“嗯。”她低聲道:“我不知道他那樣的家庭會不會接受我。”
“多愁善感,白操心!”陳星颯色厲內荏地批判道:“我知道有些與生俱來的自卑你無法擺脫,我一時半刻也勸服不了你,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並不比他差!”
“江禦在圈子裡的名聲有多差你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別看他長得好,但也就那張臉有用了,你看哪個大家閨秀想嫁給他?如果有,我頭剁下來給你當皮球玩兒。”
本來好好聽戲的徐清規猛地抬起頭,一言難盡地看著她:“…是不是太狠了點兒。”
陳星颯瞪他:“你別說話。”思路都亂了。
孟安羽在那邊接話:“是有點兒狠了颯姐,不至於。”
她冷笑:“我這是為了誰。”
“你要是有什麽不踏實的,你就去直接問他,江禦說實話,他脾氣是不行,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人品,他在圈子裡名聲臭不過是因為,他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尤其是不喜歡的女人,態度是有名的差勁,所以才落了個不會疼女人的名聲。”
“但我覺得,你與其在這垂影自憐,還不如直接挑明了和他說,你不高興他那個死直男猜不出來還不夠難受的。”
醍醐灌頂,孟安羽認錯:“我會和他說清楚的。”她軟乎乎的:“颯姐,你別生氣啊…”
“沒生氣,你哪看出來我生氣了?我又沒罵你。”
她訕訕的:“你是沒罵我,可是你罵了他好多。”
而且有理由懷疑,陳星颯把這個氣轉移到什麽都沒做的江·竇娥·禦身上。
陳星颯挑眉,語氣引人深思:“你這是在替他抱不平?”
“沒沒沒。”她關心道:“我聽說懷孕的人不能太多情緒波動,你要注意身體啊,掛了掛了。”
陳星颯:“……”
現在自己懷孕的事除了孩子爹好像都知道了。
徐清規側目看她:“怎麽了?她說什麽了?”
她掀眸:“你覺得我脾氣變壞了嗎?”
他面不改色:“沒有啊。”
有也要說沒有。
她松口氣:“果然當初就該極力阻止她跟江禦在一起,近墨者黑,她都變得沒以前那麽討喜了。”
徐清規無條件附和:“對。”
“你對什麽?你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他一哽:“你說的都對。”
陳星颯湊過去,溫和輕笑:“我的朋友我可以說她壞話,你不可以,知道嗎寶貝?”
他淺瞳一眨,“知道了。”
他老婆最近脾氣確實有點兒小小的陰晴不定了。
但他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因為她湊過來的動作,徐清規看到她露出來的白嫩弧度,眼尾也翹得過分嫵媚,再搭上她那聲寶貝,他心思一動,勾住她的腰抱過來:“我……”
陳星颯二話不說推開他:“不可以。”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什麽都不可以!”
他委屈死了,他們已經一個星期,不,是一個多星期,都沒有恩愛過了!
他快難受死了。
總不能是…
以防他想多,陳星颯忙過去製止住他的思緒:“我前段時間跟一位高人算過一卦,說如果我們禁欲一個月,就可以一擊即中!說不定還是雙胞胎呢,你不想要孩子了麽?”
“…哪個高人,我覺得有必要報警,說不定還能查他個詐騙。”
“……”她面容一肅:“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他臉色憋屈:“我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一擊即中還不如日日耕耘,你見過種莊稼一天就種好的麽?”
陳星颯憋了半天:“說的什麽騷話!”
不等他開口,她就抬手捂住他的嘴:“這是我花了大價錢算的,你就算不信他也要對得起我花的這個錢,一個月就一個月!”
徐清規斂眸,蔫巴巴的:“哦。”
陳星颯見他不說話了,心裡過意不去,正想湊過去安慰安慰,見他拿起紙筆勾畫日期。
從某一天算起,劃了十天,然後往後數,第二十天的日子,圈了個大大的圈。
他忽然哀嚎一聲抱著她在她頸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我是個和尚吧!”
“我不要孩子了,我不要做和尚。”
“…你要。”
現在是不要也得要了啊孩子爹。
“唔…”他難受的直在她鎖骨間啃咬舔舐:“別人過年闔家歡樂,我們過年你送我進廟。”
“你都這麽大了,這麽點兒忍耐力都沒有,以後我真懷孕了,你怎麽保護好我和孩子啊?就當提前適應了,乖…”
“……”雖然是有點兒道理,可是好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