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白虎閣寂靜無聲。
這特麽純屬腦子有病吧!看得出來你想開創和先祖一樣的鴻圖偉業,結果你不是去讀書練武,而是從泡妞開始學??你乾脆先去北方玄天挖七年礦好不好!
風清辭偷偷看了看蕭銘,發現這個太乙山麒麟子也眼皮狂跳,頓時松了口氣,麒麟子的反應很正常,如果反應不正常了話,那麽可以直接放棄公子雲舟了,這種腦殘誰帶得動?!
眾人吃過晚宴,賞過歌舞,到了詩會時間,風清辭向公子雲舟告罪,聲稱偶染風寒,不能陪客,讓風芷若陪公子雲舟一行參加詩會。
這代表了風清辭的態度。
不陪公子雲舟出席公眾活動,代表風清辭沒有選擇站位,又讓自己女兒跟著公子雲舟,又說明沒有徹底放棄公子雲舟。
而且公子雲舟也沒有想到,風清辭竟然提議讓風芷若帶個丫鬟跟著自己一起出行,前往淮楊城,這讓風芷若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之前,風清辭把風芷若叫進了內堂。
“芷若,明日你與公子雲舟一同上路,此行途中,你要認真觀察那個叫楊旭的年輕人,我要知道,他是否真有特異之處,這件事事關整個吳中郡,甚至關系到整個九天,明白了嗎?”風清辭慎重地和風芷若交代。
風芷若看父親這麽嚴肅的模樣,稍作猶豫,就用力點了點頭。
“可惜,劍南哥哥難得來看我一次,就這麽錯過了。”風芷若黯然神傷。
風清辭愣了一下,然後表情複雜地和風芷若說道:“芷若,爹爹有話直說了,那個楊旭,如果你發現他真有特異之處,比如有神仙手段,又或者經天緯地之才,爹爹命令你,接近他,成為他的女人!”
風芷若大驚:“這是為什麽?!”
“別問,聽話,芷若,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了吳中百姓,當然,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當爹爹沒有說過這句話。”風清辭痛苦地搖搖頭,然後退後幾步,拱手朝風芷若行躬身大禮,“女兒,拜托了!”
風芷若愣在那裡,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突然淚流滿面:“我不想對不起劍南哥哥。”
風清辭拜得更深了一些,風芷若咬咬牙,毅然轉身。
風清辭歎了口氣,他知道風芷若心中不滿,甚至對自己這個父親極為失望,但是她自小乖巧,從不忤逆父母,即便心裡有再多不滿也會聽從父母之命。
但他也沒有辦法,按照玉天真人的預言,麒麟子出,天下大亂,想要保住吳中安全,只能去抱麒麟子的大腿了!
這時,他看到好友柳子良面色複雜地走了出來。
“子良兄,我這麽做,是否過分?”風清辭歎了口氣。
風芷若和柳子良的孫子柳劍南自小青梅竹馬,兩家人也早已認同二人,現在風清辭當著柳子良的面,讓他內定的兒媳婦去當別人的女人,這個耳光不是一般的響亮,風清辭甚至已經做好了和對方絕交的準備。
柳子良搖搖頭:“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而且這個楊旭,有‘神通’在身!”
風清辭嚇了一跳:“神通?他真的是太乙山修士??”
“哪怕他不是太乙山的,也定然是修士無疑,方才我以傳音術與清辭兄對話,楊旭就發現了我的存在,瞬間就鎖定了我的氣機,當時我感覺只要露出一絲不敬的念頭,就可能被其抹殺!”柳子良心有余悸地說道,“如此人物,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風清辭臉色變了又變,能讓柳子良說出這種話,這個楊旭絕不是易於之輩,極有可能真的是太乙山麒麟子!
當今,九天僅有五行門、幻海樓、縹緲峰、藏劍閣以及時輪宮五大修真門派,但是五大派受太乙山約束,極少在九天行走,除非有強大的邪魔現世,九天出現危機,五大派才被允許派出弟子降妖除魔。
太乙山,是九天秩序的締造者!
如今,太乙山玉天真人失蹤,麒麟子九天行走,仿佛是混亂的開端,五大派也感覺到三千年前制定的契約之力漸漸減弱,開始派出弟子,試探太乙山的態度!
……
“江月寒於水,江水碧於空。不見江中月,月色卻分明。”
“好~!子詹兄不愧是吳中四大才子,這首《江月寒》工整對仗,平仄協調,韻律優美!”
“哪裡哪裡,元兄謬讚,哈哈哈哈~”
風芷若翻了個白眼。
這次詩會的主題是“江”與“月”,如果是往常,風芷若也會寫一首平日寫的閑詩去湊湊熱鬧,哪怕得不到名次,她也非常開心,尤其是柳劍南在身邊,應該是她最開心的時候。
而且今天柳劍南發揮得很好,幾首詩也能被稱為“佳作”,平日裡,風芷若會大聲為他叫好,然後她就會看到其他人向柳劍南投來豔羨的目光,風芷若也分外滿足。
可是現在,一想到父親說的話,風芷若如鯁在喉,甚至有些魂不守舍,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她回頭看了看那個叫楊旭的年輕人,他來到詩會之後,一句話也沒有說,眼睛也不眨一下,也不知道乾不乾。
這是父親讓她要時刻關注的人,平心而論,這個年輕人很好看,甚至是風芷若見過最好看的年輕人,而且他能吟出那樣的佳句,也必然大有詩才,可是想到父親說要她做這個人的女人,她就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難受,感覺自己背叛了劍南哥哥。
公子雲舟也作了兩首打油詩,被人取笑了一番,正覺得無趣,突然看到蕭銘一言不發,用手臂蹭了蕭銘一下:“楊先生,不想什麽呢?有心事?”
蕭銘回過神來,歎了口氣:“突然想到一些人,一些事。”
月亮最容易勾起人的思鄉之情,蕭銘想到陸佳靜,想到蝙蝠娘,想到自己認識的人,此時自己卻獨在異鄉為異客,心裡分外不是滋味。
“我出去散散心。”蕭銘說了一聲,回過頭,走了出去,站在圍欄邊,感受著清冷的月光拂面而來,聽著樓下畫舫裡傳來的絲竹聲和江水聲,心有所感。
風芷若微微皺眉,和正在興頭上的柳劍南說了一聲,就跟了出去。
看到蕭銘的時候,風芷若不禁一怔。
月光下,蕭銘抬頭看著月亮,身上道韻流轉,氣質出塵,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般!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風芷若瞳孔猛地一縮!
一副壯麗、孤獨、魔幻的畫卷仿佛出現在自己面前,風芷若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紊亂了,激動得渾身發抖!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有限,歲月無限,時間變了,空間變了,不變的還是那輪孤獨的明月。
風芷若突然看到楊旭眼裡仿佛有一抹淚光,連忙眨了眨眼睛,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也流了淚!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寫出意境如此幽深壯麗的詩……”風芷若甚至感到一陣眩暈。
“等等,他為什麽吟這首詩,這首裡隱藏了遠離人群的孤獨與寂寞,仿佛身邊的人都已經作古,隻留下他一個人在這個世上……他到底是什麽人……”
風芷若從小對詩詞的心境敏感,頓時想到了這一層。
同時,她想到父親說的話:這個人事關整個吳中郡,甚至關系到整個九天!……
於此同時,表世界,世界樹下。
“如何?”帝巋看著指揮著一群科研人員測量周圍的數據,面沉如水的蕭君竹,有點惴惴不安。
蕭君竹瞥了帝巋一眼,帝巋心虛地低下了頭。
帝巋趕到世界樹的時候,蕭銘已經迎接了第三道天劫,從靈氣之繭中消失,小舅子失蹤了,小郡主很生氣,怎麽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時空銘文在已發現的超凡銘文周期表中排第三位,我們對時空銘文的解構還處於非常初級的階段,遠遠不如元素、煉造以及精神銘文來得深刻,但可以肯定的是,蕭銘在迎接天劫的瞬間,這裡出現過一個極端複雜的時空類刻印,根據計算,我們現在的階段要解構這個刻印,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蕭君竹說道。
帝巋臉抽了抽,那不就代表著我這十年都看不到小郡主的好臉色了??
帝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還有別的辦法嗎?”
蕭君竹深吸了口氣,點點頭:“星體投射。”
帝巋心中一動。
“我們解構不了這個完整的時空刻印,但是我們在這個刻印裡,找到了一個比較明確的時空坐標,而基於某個時空節點的星體投射,一直是‘天方工坊’的研究方向,現在天方工坊已經完成了星體投射的模型設計,過不久就能進入實驗階段,我們可以把其他人投射到蕭銘所在的那個時空,並設定反向投射時間,如果順利的話,可以把蕭銘帶回來。”
帝巋松了口氣,面帶喜色撫掌讚道:“不愧是小郡主,太厲害了!這麽快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蕭君竹瞪了他一眼,帝巋嘴角抽了抽,又低下了頭。
“你先回去吧,我這裡不用你擔心,我會把蕭銘找回來的。”蕭君竹一邊指揮著科研人員做事,一邊說道。
帝巋無奈,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如同一座巨大山峰的世界樹,飛了起來,落在樹上,蝙蝠娘正在指揮一群覺醒者在做一棟別墅。
此時的世界樹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世界樹,它從低到高分為七層,最高點在海拔8948米,一根樹枝已經有數百米寬,站在上面根本感覺不到這是一根樹枝,這裡每一層都形成了一個小世界,都有自己獨立的生態。
為此,陸佳靜特意又進行了一次力量投射,宣布這棵樹的主權由她、蕭銘、蕭君竹以及蝙蝠娘所有,神聖不可侵犯,要是誰敢非法佔有這棵樹上面的土地,陸佳靜會親自去和他講講道理。
帝巋歎了口氣,找到一個睡袋,把自己套了進去,這個位置是他向陸佳靜租來的,沒辦法,世界樹的靈氣太濃鬱了,修煉速度比別處快得多,再貴也得租啊。
可恨陸佳靜這貨以世界樹地皮還沒有公開售賣為借口,不讓帝巋提前預購,這讓帝巋鬱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