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挑釁
  對於他們夫妻之間的，大多都是流言蜚語。貌合神離等等也都是那些人道聽途說才一傳十，十傳百。對於府衙令而言，天天跟案子打交道，不該有時間去聽取這等謠言才是。

  除了蕭綰瑛這些人，那些嘲笑他的都是京都子弟，對他們的夫妻之間並不敢興趣，不過想找個由頭來譏諷他。

  那些閑人就不說了，一個府衙令為何會知道這些？
  “夫妻之間鬧矛盾，吵到本官面前的不少。其中有一位就是蕭大小姐的好朋友，那天她口口聲聲說，自己待丈夫就如蕭大小姐待你一樣好。”左都到底是官場老手，撒謊編故事的本事信手拈來。

  司蕤言禁不住冷笑出聲。

  身為尚書府庶女，這地位算不上高，蕭寧根本就沒有多少朋友。她性子孤高自傲，又不會諂媚他人，那些千金閨秀更是不願意跟她做朋友。

  早些時候為了打壓自己，她很多宴會都不參加。沒了聯絡感情的機會，她更談不上有什麽好朋友了。

  “左大人，果然消息靈通。”司蕤言不冷不淡說了一句。

  這話如一把冰冷的鋼刀，輕輕架在了左都的脖子上，雖沒有多大威脅，但卻足以讓人感覺膽寒。

  “時間不等人，大人還是多花些心思查案吧，在下就不打擾了。”司蕤言也不行禮，轉身就走。

  鐐銬輕動，發出清亮響聲。

  任何人戴上鐐銬就是成為了階下囚，抬不起頭來，臉色暗淡無光，甚至還會流下幾行清淚。

  然而此時，這鐐銬在司蕤言的手腕上仿佛就成了一個陪襯。

  他眉目冷峻如劍，目如天上星辰閃爍，鼻如懸膽，臉龐刀削般的棱角分明。

  立於府衙高階之上，百人矚目看著司蕤言。

  眾人的眼光對於他而言也如無物，徑直走下了那灰暗的台階，昂首闊步，目視前方毫不動搖。

  當啷之聲在街上響動，伴隨著一陣竊竊私語。

  就在這議論之中，司蕤言回到了屬於他的宅子。

  “殿下，那狗官在城門口張貼了您的通緝榜！”成峰從外趕回來，臉色已是漲紅如柿子。

  城門的榜單都是用來通緝犯人之用，只要上了那個榜，一輩子就成了過街老鼠。

  司蕤言明明就在京都內，左都還要貼出這樣的榜，其中是什麽心思，不言而喻。

  “由他去吧，他越是有這些小動作，就越說明他拿不著證據。”司蕤言輕然低語，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舉止優雅從容。

  成峰哽了哽喉，雖無話可說，但胸膛裡已是積攢千萬的火。

  “讓你查那些扶桑人，查得如何了？”司蕤言低聲問道。

  在被傳去府衙的時候，他用手語告訴成峰，讓他去查那些扶桑人跟蕭廣的動靜。

  成峰回過神來，緩了緩道：“那些扶桑人住在城門口的驛站裡，似是偽裝成商人來的，驛站裡堆積很多的貨物。”

  外族人進入京都，那都是會被嚴加盯梢，省得出亂子。

  那海外扶桑狼子野心，曾以船隻破損為由停靠我朝港灣，遲遲不肯離去，以販售扶桑貨物，賺取利潤。

  在獲得好處之後，扶桑便派遣了大批船隻前來，企圖與本朝簽訂協議，以通有無。辛虧當時水軍禁衛統領慧眼識人，沒有被這些扶桑的甜言蜜語所蒙蔽，派出海軍將其驅逐。

  自見識到本朝水軍之後，扶桑整整三十年不敢來犯。

  如今扶桑人再度來往京都之地，還是以做生意的名義，這難免會引人注目。

  為何他們要用這樣的方式引人注目呢？

  司蕤言心頭狐疑。

  “殿下，要不讓阿秋而來，將您手上的鐐銬解開吧。反正這宅子裡也沒別人，咱們出門再戴上便是。”成峰見那鐐銬將主子的手腕磨得通紅，不禁眉頭緊蹙司蕤言陷入沉思之中，顯然沒聽見成峰的話。

  見到殿下深思，成峰也不多打擾，隻去拿了一瓶傷藥來。這鐐銬摩擦之下，用不了多久殿下的手腕就該破皮了。

  “秦甫楓那邊可有什麽動靜？”司蕤言忽而眸光一動。

  成峰正在邊上翻箱倒櫃找著傷藥，一聽也是稍微愣了愣：“殿下怎麽突然問起他了？”

  提到這個人，成峰不禁有些反感。

  明明就是殿下舍命將蕭大小姐救回來，那秦世子卻偷梁換柱，反將自己營造成了那救命恩人。

  至今為止他也沒解釋清楚，蕭大小姐也以為是秦甫楓救了她，還在想著要準備如何的山珍海味才能還了這個大人情。殿下被晾在一邊，他越想心裡越氣。

  “秦甫楓受皇上特令，負責檢查京都營生。不止酒樓茶樓，那外族人的通商也歸他管，扶桑人入城如果是為了交易買賣，那他必然要細心嚴查。”司蕤言相信秦甫楓會多留意扶桑人。

  其他在京都從商經營的外族人都有自己商隊，部分還得了禮部的通行令，可以正當的跟京都商鋪交易。少部分則是小攤小販，隻帶著一口箱子，乘著馬車而來，只要城門驗貨通過便無事。

  那些扶桑人進城的時候只有一行人，如果成峰看到的那些貨物是他們的，那就是另有一夥扶桑人，在他們之後進了城。

  “派幾個人去打聽一下秦甫楓。”司蕤言當機立斷。

  成峰抱拳領命，從櫃子裡找出傷藥後便起身離去。

  京都集市熱鬧非凡，商販鱗次櫛比，人群就如螞蟻一樣來來往往，不停觀看著那些新奇好玩的東西。

  茶樓之上，秦甫楓輕撚著一杯茶，目光鎖住了其中一個商販。

  那個商販身著寬大不跑，鼻子下留著一撮胡子，其他唇邊的胡子刮得乾乾淨淨。頭髮高高豎起，就像是一個衝天的大炮，臉色白晳如雪，堆著笑臉，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面對來他攤子看貨物的人，他只是一邊說話，一邊比著手勢，邊上一個同樣穿著寬大布袍，臉如霜雪的女子笑了笑，嘴唇翻動朝著那些客人不知說著什麽。

  似是在討價還價，客人對著那女人說話，女人又對那男人說話。彼此之間雖然都在笑，可應該是誰都沒有做出讓步，那客人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玩意放下，轉身離去。

  “世子爺真是好興致，竟是在茶樓裡喝茶聽曲，還看這人間百態。”一個聲音從邊上傳來，那人立即就歪身坐了下來，似是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

  秦甫楓抬眸看了看眼前人，眉頭一蹙，轉而又是勾起笑意：“蕭大人這欽差大人，什麽時候放閑差了。這麽多日過去，皇上還沒給您新的差事？”

  一席話說得客氣中又帶著冷刺。

  蕭廣訕訕一笑，擺手道：“老夫早已不如當年了，哪能奔波不停。皇上也是體恤老夫，這才給我多了些休息的時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