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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提刀跟人耍狠的習慣了的刀匪,最不怕的就是見血,更何況此時還有富家少爺撐腰,就更不顧及所謂的恃強凌弱以多勝少,聽到自己老大發話,二話不說就一擁而上。
站在最前面的王複興神色平靜,還是一句話,一個字,沒半點慌張失措道:“打。”
楊修傑,丁少陽,以及頭上挨了一酒瓶的倒霉哥眼皮同時一跳。
只不過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那個最為少言寡語的傻大個就猛然爆發,龐大的身軀徑直插入人群,猶如一把寬闊厚重的鈍劍,雖未開封,卻異常的霸道渾雄。
完全是單槍匹馬。
衝進最為密集的人群,二十多把同時揚起的西瓜刀還沒落下,就被虎子隨手抽出腰上的保安警棍,暴喝一聲,手中警棍猛然掄成了一個圓,頃刻間蓄力完畢。
橫掃千軍。
刺耳尖銳的碰撞聲驟然響起。
下一刻的場面,讓遠處的楊修傑三人瞬間變色。
就連自認見多識廣的夜店經理都雙腿一軟,沒由來的開始對開除虎子有點後悔。
金屬製的警棍在虎子手中掄成了一個圓型,與一大片刀片碰撞的一瞬間,寒光閃爍,過半數的刀片竟然全部脫離主人的掌控,被震向空中,隨即旋轉墜地,形成一場誇張華美的一幕。
“好個一力降十會。”
楊修傑輕眯著眼睛,讚歎道。
在他身邊,腦袋被鄢諦狠狠開了一酒瓶卻強忍著沒昏厥過去的公子哥早就無力在發表什麽,倒是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的丁少陽咬牙切齒,拿出手機,似乎還想在叫人。
“就算你還能搬到救兵,對方也能在救兵過來之前踩死你,還看不明白?”
楊修傑瞥了丁少陽一眼,冷笑道。對這個在金陵始終對自己惟命是從,但最近幾天似乎已經攀上高枝的夥伴,楊修傑已經隱忍了好幾天,如今找到機會,自然不會留情,當即挖苦。
“那怎麽辦?”丁少陽咬牙切齒道。表情上的不甘多半是裝的,內心忐忑不知道如何向那位交差才真,這個大魚吃小魚的社會,懂得隱忍攀爬經營人脈的,可不止是鳳凰男,就算富二代官二代,一樣企圖翻過自己所在的山頭,跟那人外人山外山拉上關系,如果自己通過這次莫名其妙的事情,能跟那位人物拉上線的話,足以讓自己在金陵的家族在上一個台階,自己到時候還忌憚楊修傑什麽?
“撤了吧。能讓你口中那位通天大人物入眼的角色,我們收拾不了,很正常,再不走,等著挨打不成?我來華亭只是為了找回我的女人而已,可不想陪你惹一身騷。”
楊修傑冷冷道,也不多說,拉著身邊似乎已經支撐不住滿頭鮮血的同伴,轉身就要離開。
丁少陽猶豫了下,剛剛轉身打算跟上。
身後卻勁風突起。
王複興身邊,安靜放在地上的卡座瞬間飛起來,勁風呼嘯,猶如長了眼睛一般,直接砸在了轉過身打算溜走的楊修傑面前。
聲響巨大。
背對著王複興的三個公子哥眼神茫然,有些發愣,站在一邊早就失去了方寸的酒吧經理卻差點把眼睛瞪出來,原本以為虎子已經是三人中武力值的極限,卻沒想到表情平平淡淡的那個年輕人才是狠岔子,剛才的一瞬間,對方的腳只是很輕微的震了一下,他甚至還沒看清楚動作,就看到卡座飛起來,準確的阻擋了三個公子哥的去路。
這他媽三人都是怪物不成?
差點就給跪了的經理悄悄咽了口唾沫,終於想起這個看上去很眼熟的年輕人是何方神聖,這兩天酒吧內突然多了兩個絕色的大美女,每次來都出手闊綽,動輒就是上萬的紅酒,每次陪在兩個大美人身邊的,可不就是這位生猛好漢?看那兩位大美人的氣度,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千金呐,那今晚這一出,因酒吧內一個保安而起的事件,似乎已經演變成神仙打架了?
相通其中關節的酒吧經理迅速後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乾脆躲到吧台後面,伸手阻止了調酒師要打電話報警的舉動,打算靜觀其變。
王複興沒看虎子跟二十多名刀手的熱鬧,確定他能搞定這群打手之後,直接走到了身體僵硬的楊修傑三人面前,平淡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笑容,卻更加讓三個細皮嫩肉的公子哥毛骨悚然。
“三位,急什麽?難道說你們一手導演出來的好戲不夠精彩?走得時候,連自己的女伴都忘了帶了,看看,多標志的兩個美女。”
王複興淡淡道,隨手指了指蜷縮在角落中兩個公子哥的女人。
“朋友,做人留一線,你有點過了。”
楊修傑沉聲道。今晚的一切都有種讓他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挺憋屈,因為丁少陽似乎受人指使,跑來這裡專門找一個保安的麻煩,這件事本身就讓他雲裡霧裡,不知前因的情況下,現在嘗到了後果,就算楊修傑都有點要抓狂的感覺。
王複興沒搭理他,眼神落在丁少陽身上,氣勢逐漸凌厲起來。
丁少陽捂住自己的臉龐,強自鎮靜,生怕對方看出什麽,並且順勢問出來,那可就讓自己為難了。
不過就算到最後,對面這個似乎只有武力值的傻貨也什麽都沒問,就在丁少陽剛剛放松下來的時候,卻猛然看到對方再次揚起手。
“啪。”
一巴掌又狠狠落在自己的左臉上。
在金陵也算一號人物的丁少身體再次橫飛出去,摔了個七葷八素,兩邊的臉龐已經徹底浮腫,像個豬頭。
楊修傑臉色平靜,心裡卻一陣快意,對於這次丁少陽神神秘秘的行動,他吐露出的最重要的信息,就是要來這裡試探一個保安,據說還是挺大的一個人物吩咐下來的事情,從小就佔有欲極強的楊修傑始終把丁少陽看成自己的小弟,對於他這次巴結上別人,早就心懷不滿,這兩巴掌,打的確實快哉。
但王複興似乎還沒完,看了看楊修傑,再一次舉起了手。
楊修傑眼神陰冷,卻沒說話,閉上眼睛,不就是一巴掌嘛,暫時忍了,就是才穿到身上沒多久的純白色西裝有點可惜。
可他等了十多秒鍾,還是沒覺得臉頰上傳來疼痛感,疑惑張開眼,卻看到對方正慢條斯理的掏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嘴裡,吸了一口後,才淡淡道:“滾吧。這一耳光先記下,再不老實,早晚讓你還回來。”
楊修傑陰沉著眼神,帶著兩個同伴和他們的女伴,徑直離開酒吧,在待下去,他真怕自己被氣死。
身後,一陣哀嚎。
二十多名刀手,被虎子一人,單槍匹馬放翻在地。
這就是混混打手的宿命。
遇到有錢人,被人當成狗使喚,能咬人,打賞點銀兩骨頭,咬不到人,誰管你jb死活哦。
“真現實。”
王複興嘲諷了一句,下意識露出一個燦爛笑臉,下意識轉身,望著空空如也的身後,笑臉逐漸僵硬下來。
在華清大學的那段時光,似乎每次以少勝多的打架鬥毆之後,自己身後總會有那麽一個神采飛揚的女孩,拍著手,喊著老公威武。
現在暮然回首。
燈火闌珊處。
她人呢?
***人呢?
在這個燈光依然閃爍,卻沒了顧客的酒吧內,這個夜晚,一直認為自己很堅強並且做給別人看的年輕男人沒由來的紅了眼睛,掏出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對方很快接通。
王複興語調沙啞,輕聲說了一句:“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