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要團圓了嗎
錄音筆碎裂的聲音,和今昔說話的聲音,明明都不高,混雜在一起,卻給人振聾發聵的作用。
尤其是對上官琪和上官遠而言,兩張臉白得好似金紙一般,眼神裡滿是恐懼。
不過今昔並沒有為難他們, 轉身就離開了。
上官琪和上官遠站在原地,目送她離開,身上依然在發抖。
今昔身上的氣場實在是太過強大了,遠非他們能比。
“這個人太可怕了。”
上官遠勉強穩定心神,卻依然不明白,今昔到底怎麽發現他身上藏了錄音筆?
就是擔心被發現,他特意讓上官琪轉移今昔的注意力。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上官琪抬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心有余悸地開口:“如果她成了上官當家人,我們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 不能放過她。”
“在議事廳,她得罪了多少人?放心,這三天,她的日子不會好過。”
上官琪面上一喜,但是很快神色就起了變化:“她現在有金蠶蠱護身,還有今徵的器重,怕是不容易對付吧?”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覺得她能躲過幾次?何況她那個脾氣,早已犯了眾怒,沒有人希望她會上台。”
上官遠唇角勾起冷笑,似乎已經看到今昔慘死。
上官琪皺著眉頭,總覺得今昔沒有那麽簡單。
她想開口勸說什麽,張了幾次嘴終究沒有說話。
……
“怎麽這麽晚?”
明司衍看到今昔走出來,自然推門下車, 為她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
所有的行為都是那麽行雲流水, 給人一種他們很是恩愛的感覺。
今昔原本陰冷的眼神, 在看到他之後, 也平靜了許多:“有兩隻蟲子搗亂。”
明司衍坐到駕駛位,給她系好安全帶。
“蟲子?需要我幫忙了。”
“蟲子而已,只是有點煩人。”
他將早已準備好的棒棒糖剝開糖紙,送到她唇邊。
她帶著幾分孩子氣地張嘴咬住,將一邊的腮幫子頂得鼓鼓的。
明司衍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你的金蠶蠱在上官家大放異彩,逼退五長老的事情,已經傳遍三大家族,公孫家那邊應該已經知道了。”
表面看上去,上官、歐陽、端木三大家族作為公孫家的外家,同氣連枝一致對外。
事實上,他們彼此之間很注意對方的動態,在對方的家族裡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線,目的就是要了解對方家族的動態。
至於公孫家,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大家族。
但是為了防止被造反,也時刻緊迫盯人,同時在平衡他們三家的力量時,又不時挑起他們的矛盾,讓他們永遠不可能擰成一股繩。
只能說,以公孫家為首的四大家族,表面看上去是休戚與共。
其實私底下內鬥不休。
今昔對這種家族矛盾沒有興趣, 她懶懶地應了一聲,沒有多話。
“累了?”
明司衍發動車子駛入主車道,確定前方路段安全,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坐在副駕駛位上的女人。
她歪了歪腦袋,像個小孩子一樣捏著棒棒糖:“三天之後,真實推選繼承人。”
今昔之所以易容成上官琳的模樣,目的就是要脫穎而出成為繼承人,同時順利進入公孫家,了解今徵和宴佛雪背後的秘密。
無論是今徵和宴佛雪,對公孫家都充滿恐懼。
不僅如此,為了保護今昔,他們都不敢承認,她是他們的女兒。
這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隱秘?
眼睛微微眯起,她突然覺得自己距離真相又近了一步。
不過……
她轉頭看向明司衍:“公孫家很危險,你沒有必要去。”
“現在才說,是不是有點晚了?”
確實不早。
真正的歐陽寧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現在歐陽家的事情,幾乎是由明司衍全權在處理。
他們兩個一起對付端木賜,幾乎是輕松取勝。
再加上今徵的幫助,已經可以想象。
最後進入公孫家的兩名年輕人才,絕對是他們兩個人。
今昔天伸出舌尖舔了舔棒棒糖:“你在外面做策應,也是好的。”
“明景忱雖然人蠢了點菜了點,但是做外援這點小事還難不倒他。”
遠在明家暗部的明景忱打了個噴嚏,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那萬一我沒有順利成為上官家繼承人呢?”
“還有這種萬一?”
明司衍的反問,讓今昔笑了:“確實沒有。”
她帶著幾分慵懶地靠坐在椅背上:“上官家大張旗鼓地遴選繼承人,還要邀請各家做見證,你到時去嗎?”
“不僅是我,還有你最想見的人。”
今徵。
今昔的腦子裡立即閃過男人高大的聲音,那英俊的面龐如烙刻在她心頭一般,無法消除。
她微微抿唇,突然有了一種能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的興奮感。
等搞清楚公孫家背後的秘密,一舉摧毀之後,他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吧?
回到今徵曾經親手為她設計的別墅,那裡有她喜歡的花房,到處開滿了海棠,還有她童年裡最美好的回憶。
不僅他們能回去,這次還能帶著宴佛雪。
想到一家三口手牽著手走在花園裡,嗅著海棠特有的香氣,該是如何的美好?
向來神色清冷的今昔忍不住翹起了唇角,眉眼之中都帶上了幾分期待。
……
歐陽寧和上官琳本就是情侶,明司衍和今昔手牽手進入餐廳也並不奇怪。
只是他們兩個都是花名在外的主,現在突然開始了出雙入對,總是會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在進入餐廳時,他們就敏銳地察覺到暗中有一種眼睛盯著他們。
可是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找到那個人。
明司衍和今昔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假裝沒有發現。
能不被他們找到的人,定然是隱藏高手。
不過再厲害,想一次性對付他們兩個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既然如此,不如等著對方出現。
為了防止上次在大廳吃飯被糾纏的事情發生,他們選擇了去包間。
其實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無論是歐陽寧還是上官琳,都是這裡的常客,也是熟面孔。
不想死的人,還真的是不會招惹他們。
但是萬裡總有一個一,意外還是發生了。
他們跟著服務生走在走廊上,一個略帶幾分痞氣的男人走到了他們面前。
“真意外,竟然同時看到你們兩個人。”
面對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明司衍和今昔同時眯起了眼睛。
眼前的人是端木賜,端木家的繼承人,也就是上官家認定毀了上官家蠱場的人。
初看端木賜,一眼就能看得出對方非富即貴。
並且所有紈絝子弟身上有的缺點,他身上都有,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怎麽這副表情?”
端木賜笑著看向他們,絲毫沒有蠱場被毀之後的煩躁情緒:“都知道你們是未婚夫妻,但是你們各自……”
他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算是給他們留足了面子:“現在這麽親密地在一起,是因為上官家繼承人的事情嗎?”
歐陽寧和端木賜在個人能力上都是沒得挑的,再加上身份使然,他們的繼承人身份早就定下來了。
唯有上官家,由於上官琳實在是能力太差,沒有天賦,繼承人的位置才一直懸而不決。
最後更是從上官家的旁支裡選了幾個人,和上官琳競選。
無論是歐陽家還是端木家對此都帶著幾分看笑話的態度,現在上官琳的能力突飛猛進,上官家又各種事情頻發,引發端木賜的窺探情緒也是可以理解的。
明司衍冷眼看著他,言語裡透著幾分冷意:“是或不是,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自然是不用,不過……”
端木賜笑著看向今昔:“上官家的蠱場被毀,緊接著端木家的蠱場也不複存在了。唯有歐陽家的蠱場還好端端的,你真的不奇怪嗎?”
這話就差直接報出歐陽家的名字,說是他們毀了上官和端木兩家的蠱場。
對於這裡面事情門清的今昔,自然是不會受到挑撥。
明司衍甚至有點想笑:“都說端木大少談情不說愛,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現在這麽關心我的未婚妻,是什麽意思?”
說道這句話,她的眼神陡然變得凌厲:“該不是端木大少想從良成婚了吧?”
三大外家的關系錯綜複雜,聯姻自然就是一種很好的聯合方式。
最初端木家也是考慮和上官家聯姻,但是上官琳的個人能力實在是太拉胯了,使得端木家的人認為,娶這樣一個女人進門,根本就是自找麻煩。
誰能想到,短短的時日之內,對方會得到今徵的另眼相待,能力還是節節攀升。
現在他們後悔之前的決定,也不可能讓時光倒流,就只能從今昔身上想辦法了。
被明司衍拆穿,端木賜也不在乎,反而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也不是不可以。起碼比起你,我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也沒有背著未婚妻和別人許下山盟海誓,還是很值得托付的。”
如果站在他眼前的,真的是和好的歐陽寧和上官琳,這句話絕對是殺傷力巨大。
可惜,眼前的人既不是歐陽寧,也不是上官琳。
明司衍面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今昔將棒棒糖的棍子扔到了垃圾桶裡,淡淡開口。
“男朋友不能從垃圾箱裡找。”
言簡意賅,將她對端木賜的態度一覽無余。
一般人,尤其是養尊處優的人,被別人日常捧慣了,哪裡受得了這麽嫌棄的態度?
可端木賜城府極深,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甚至眼神都是始終如一。
“說的是,歐陽寧和上官瑜的事情,知道的人可不少。結果歐陽寧毫不留情殺了上官瑜,你說,他會不會也對你動手?好好考慮,我隨時等你。”
端木賜的語調很是緩和,似乎說的只是天氣不錯,根本沒有搶別人媳婦的意思。
尤其是最後還對今昔做了個wink的動作,明顯是爛俗到大街,他偏偏就是不給人油膩的感覺,反而是一種賞玩花叢之間的貴公子既視感。
等他離開之後,今昔淡然開口:“這個端木賜還挺有趣。”
明司衍瞬間危機感爆棚。
“你對他感興趣?”
略帶幾分陰冷的聲音響起,讓今昔挑了挑眉。
這個男人還真的是越來越愛吃醋了,她似乎已經不能表達對周圍異性的興趣了。
即使只是單純的欣賞。
“我更想知道你身上還有幾顆糖。”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這句話及時讓明司衍的不快降至最低點,他自然地從兜裡拿出一塊巧克力,剝開糖紙之後送到她口中。
微苦又帶著甜味的巧克力在舌尖蔓延,讓今昔的味蕾感受到了極大的滿足。
很快,服務生就將他們要點的菜上齊。
明司衍作為二十四孝好男友,自然是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就開始著手給今昔剝蟹,將她面前的小碗堆滿了蟹肉。
而她只要坐在旁邊,等著投喂就好。
今徵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今昔聽到門口的動靜,抬頭看過去,眼神裡閃過難以遮掩的興奮。
她的爸爸來了!
並且是在私底下,沒有旁人的情況下!
就在她站起身,想將滿腹的思念說出來時,她看到今徵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是公孫月。
她依然是標志性的一襲紅色長裙,波浪長發垂在腰間,烈焰紅唇,妖嬈似火,和她冰冷無情的性格形成對比。
公孫月隨意地瞥了眼今昔和明司衍之後,坐在主位上,笑著開口:“親愛的,他們就是你看好的年輕一輩?”
話是對今徵說的。
他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多余的廢話。
不過他的視線在今昔面前堆滿蟹肉的碗停頓了零點一秒。
速度極快,公孫月自然是沒有發現:“歐陽寧,上官琳,你們應該很清楚,如果不是大祭司極力舉薦你們,你們是沒有資格和我坐在一張桌子上的。”
她掃了眼他們已經剝了的蟹殼:“下次記著,等人要有禮貌。”
明司衍是生意場上的人精,知道公孫月是他們不能得罪的存在,卻也沒有卑躬屈膝:“女王大人,沒有想到你會來,很抱歉。”
“這確實是個意外。”
她點點頭,眼神如挫骨鋼刀刮過明司衍之後,落在今昔臉上:“因為我真的很難想象,一個廢柴是怎麽引起大祭司注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