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送你們上路

  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和謾罵，今昔的臉上沒有出現絲毫的異色，眼神很是平靜。

  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大長老對她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卻也真的沒有繼續幫她說話。

  “上官琳，這件事你怎麽解釋？”

  今昔沒有回答，而是掀起眼皮看向了五長老：“你說這隻金蠶蠱是你煉製的？”

  “當然！上官家上下，除了我， 誰還能煉製出金蠶蠱？”

  “或許以前確實只有你，現在多了一個我。”

  今昔的下巴微微抬起，身上散發出上位者的氣勢，讓人很難否認她說的話。

  五長老的眉頭皺起，打量她一番之後冷笑出聲：“你？上官琳，你的那些雕蟲小技可以騙過別人， 卻騙不過我！蠱寵這種東西，是費盡心力才能煉製的。你每天都在做什麽，好意思和大家說嗎？”

  “我每天做的事情， 為什麽要向你們匯報？你們配嗎？”

  本來五長老是要拿捏今昔，卻被今昔一句話懟得臉色漲紅，直接說不出話了。

  在場的大部分人本來就看不慣上官琳，現在五長老指出她偷拿蠱寵，眾人紛紛站起來，顯然是要來一場武鬥。

  大長老眉頭輕皺，卻依然沒有說話。

  明擺著，他是要今昔自己解決問題。

  事實上她從來沒有想過依靠任何人，何況是她？

  她抬眉掃視了眾人一圈之後，將視線落在五長老身上：“你說這隻蠱寵是我偷的你的，那你可以召喚它嗎？”

  五長老冷笑一聲，刺破手指擠出血液，對著金蠶蠱彈去。

  可是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金蠶蠱根本沒有興奮地撲上去吸食，反而躲開了彈出去的血滴。

  認主失敗！

  所有人都知道，蠱寵是通過血液認主。

  對自己的主人有著天然的敏感， 一旦滴落就會撲上去吸食。

  “怎麽可能？”

  五長老的眼眸微微睜大了幾分，眼神裡滿是意外。

  今昔挑了挑眉：“為什麽不可能？”

  “那明明就是我的金蠶蠱？”

  “有什麽證據？”

  趕在五長老開口之前，今昔繼續說了下去：“之前你說我沒有練蠱的能力，更別說讓別人的蠱寵認主的能力，現在卻說我的蠱寵是你煉製的，是什麽意思？”

  五長老被自己的話噎住，說不出話。

  今昔卻沒有就此放過他：“現在只要你能讓這隻金蠶蠱認你為主，我就當這是你的蠱寵，怎麽樣？”

  此時，她完全就是將五長老架在火上烤。

  本身五長老說了今昔沒有讓蠱寵認主的能力，又說自己金蠶蠱曾經是他的蠱寵，就已經是打臉了。

  現在還讓五長老出手收服這隻金蠶蠱，即使成功，也是與晚輩爭鬥，勝之不武。

  他站在那裡，眼睛裡帶上了些許血絲，眼神惱怒異常。

  今昔看著他：“怎麽，不敢？”

  “荒唐，你這樣的小輩怎麽敢這麽說話！”

  “只要你能讓這隻金蠶蠱認你為主， 我立即離開上官家。”

  她說話的聲音不大， 卻讓整個議事廳的人聽得很是清楚， 所有人的眼神裡都流露出相同的驚愕。

  五長老的眼神裡閃出亮光， 大長老的眼神裡卻帶上了幾分意外。

  他皺起眉頭，聲音裡帶上了幾分迅捷：“上官琳，夠了！證明蠱寵是你的就夠了，你這是想做什麽？”

  “如果你選定的繼承人不是最強的，有意義嗎？”

  大長老瞬間無言以對。

  不可否認，他就是希望找到最強的繼承人，帶領上官家成為S洲的新一代霸主！
  不過是這樣的心思無法表露，但是當今昔一次次表現出超高的天賦時，他內心的希望再次被點燃了。

  此時他甚至開始期待，五長老無法讓金蠶蠱認主。

  “老五，現在這種情況，你是騎虎難下了。”

  無論是否讓金蠶蠱認主，五長老都會被打臉，那他自然要選擇最輕的打臉方式。

  他陰沉著一張臉，派人取來他練蠱室的香爐。

  放在桌上，他將血液滴在香灰之中，原本一直圍繞在今昔身邊的金蠶蠱，似乎受到某種召喚一般地向五長老的香爐飛了過去。

  但是金蠶蠱並沒有直接飛進香爐，而是不停地在空中盤旋。

  五長老的眼睛微微眯起，繼續往香爐裡滴血，金蠶蠱又靠近幾分。

  這下，方才臉色出了問題的人，又緩和了臉色，似乎在無聲痛斥今昔——

  “就知道你是個渣渣！”

  今昔毫無懼色，站在原地沒有阻止五長老的任何行為。

  不過隨著五長老的血液越滴越多，香爐裡甚至成了一窪血水，金蠶蠱依然沒有落下時，眾人的表情再次起了變化。

  內行看熱鬧，外行看門道。

  五長老用了這麽多血，都無法操控金蠶蠱，多半是沒有希望了。

  “老五，你是要讓自己的血流乾嗎？”

  大長老一句話讓五長老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今昔瞥了眼：“不肯認輸，就想血盡求死？那不如把你當成我的蠱寵的養料，也不算浪費？”

  她的手微微抬起，金蠶蠱立即如離弦之箭一般，落在她手上。

  此時，金蠶蠱的主人到底是誰，一目了然。

  五長老看著香爐裡的血，又看向今昔手上的金蠶蠱，似乎還是不明白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大長老揮揮手：“扶五長老下去休息。”

  “我讓他走了？”

  今昔扯過一把凳子坐下，冷眼看著眾人：“一會說我做下三濫的事情，一會要驅逐我出上官家，還誣陷我偷盜蠱寵。怎麽，上官家就是這麽沒有規矩？”

  她冰冷視線所到之處，每一個人都低下頭。

  似乎只要不去看她，就不會被她看到。

  議事廳變得鴉雀無聲，似乎落下一根針都能聽到。

  最先有反應的人是五長老：“是我技不如人。”

  隨著這句話響起，眾人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五長老是什麽人？是上官家所有人裡蠱術最為高超的人。

  他現在都認為自己不如今昔，那麽別人還怎麽和她比？
  尤其是上官琪和上官遠，面色更加陰沉。

  他們兩個人加起來都不是五長老的對手，結果五長老竟然承認不如今昔？
  那繼承人遴選，他們怎麽可能還有勝算？

  明面上爭不過，那就只能暗中使壞了！

  上官琪上前一步，走到了今昔的身邊：“琳琳，別鬧了。”

  今昔沒有說話，冷眼看著她，眼神分明在無聲詢問：“我鬧？”

  上官琪很是無奈地看了周圍一圈，壓低聲音，卻確保每一個想聽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五長老是什麽人？他可是上官家練蠱最厲害的人！現在五長老都為了成全你的顏面退讓了，你怎麽還胡鬧？”

  她長著一張鄰家小妹的臉，清純漂亮，又美得毫無攻擊性。

  此時這麽一說，讓眾人自然地認為，其實今昔並沒有那麽厲害。

  只是五長老由於種種原因，不想讓今昔失去參加遴選繼承人的機會，所以才自損顏面。

  這麽一來，眾人看向今昔的表情，再度起了變化。

  從最開始的不屑，到之前的驚歎，再到現在的鄙夷，真的是不停變化，不斷翻轉。

  今昔面無表情地用舌尖頂了頂腮，看著上官琪淡聲開口。

  “既然他是為了我的顏面退讓，就是想要對我好，那他為什麽要挑釁我？”

  很多事情其實很簡單，不要從語言判斷，從行為入手就好。

  話說得再漂亮又怎麽樣？
  所有的事情，歸根究底都要落在行為上。

  上官琪怔了怔，顯然沒有想到今昔思維如此敏捷。

  今昔如果不是要讓在場的所有人明白，上官琪是在帶節奏，今昔壓根就懶得理會上官琪。

  她無視面色漲紅的上官琪，微微揚起下巴：“五長老，現在大家是各說各話。到底是你在讓我，還是你技不如我，說清楚一點。”

  五長老剛剛為了讓金蠶蠱再度忍認主，流了不少血，現在的臉色依然很蒼白。

  可是平日裡身份尊貴的他，此時又被今昔如此質問，臉上多少掛不住，氣息節奏都亂了。

  大長老的視線掃過全場，明白上官家對今昔有了新的認知，終於開口了。

  “夠了，上官琳。你確實現在不僅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這一切，都是長輩對你的關照，不能這麽無禮。”

  “關照？憑借他說我沒有練蠱天分的關照？”

  被她懟，大長老多少是有點習慣了。

  他輕咳一聲，直接無視了她的話：“今天召集大家來議事廳，就是要讓大家看看上官琳煉製的蠱寵。她現在這個年紀就能煉製出金蠶蠱，實屬可喜可賀。”

  整個議事廳，大概也只有大長老的眼神裡帶著真正的欣喜。

  其他人的眼神裡都是若有所思。

  有嫉妒，有惱恨，有不甘，更多的是害怕。

  上官琳是如何驕縱跋扈的一個人？

  得罪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在場的人，哪一個沒有嘲笑過她？
  現在她的個人能力突飛猛進，再有了上官家繼承人身份的加持。

  怕是所有找過她麻煩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眼神中流露出相同情緒的人，彼此無聲交流。

  大長老看得清楚，卻沒有理會：“三日後，上官家繼承人遴選正式開始。上官琳，上官琪，上官遠，你們三個要做好最充分的準備。你們之中的勝者，就會成為上官家的下一代繼承人。”

  ……

  【一起吃蟹？】

  今昔看到手機上明司衍發的信息，回了一個‘好’，就起身走了出去。

  回廊上，她遇到了上官琪和上官遠。

  依著今昔的性子，自然是不會理會他們，從他們身邊徑直走過去。

  上官琪和上官遠對視一眼，同時轉身：“上官琳。”

  今昔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

  上官遠給上官琪遞了一個眼神，上官琪舔了舔嘴唇，有點喉嚨發乾地開口：“琳琳，我們……聊一聊？”

  小心的眼神，膽怯的言語，似乎對今昔充滿了恐懼。

  今昔看著站在面前的上官琪：“你想聊什麽？”

  “你能放過我們嗎？”

  上官琪一臉緊張地看著今昔，全身似乎都在顫抖：“我們明白，上官瑜和上官強都是因為得罪你，才送了命。我和上官遠，會堅定地站在你這邊，求你不要傷害我們好嗎？”

  可憐兮兮的聲音，不僅是請求。

  更像是今昔已經對他們做了什麽極其可怕的事情。

  今昔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頭微微歪了歪：“不要傷害你們？”

  “對，放心，我們不會和你爭。不，我們也爭不過你……”

  “既然你們這麽沒用，我為什麽要找你們的麻煩？”

  “上官瑜和上官強，不也只是因為口頭說了什麽，所以被你殺了嗎？”

  上官琪似乎很是害怕，眼睛都開始變紅，隨時可能哭出來。

  今昔的眼睛微眯：“我記得上官強是我救回來的吧？至於他會死，不是因為你讓他成了蠱蟲的養料嗎？”

  上官琪眼神裡有著一閃而逝的恐慌：“不、不是這樣，我只是覺得他那樣活著太過痛苦了……啊！”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今昔陡然出手握住了旁邊上官遠的手，嚇得上官琪尖叫出聲。

  “你想做什麽？”上官遠面色微變。

  今昔冷笑陣陣，手上力氣加大，讓上官遠根本無法自控地抬起手，同時手中錄音筆應聲落地。

  她抬腳提了一下，錄音筆穩穩地落在手裡，上面的燈亮著，顯示正在錄音中。

  白皙的手點下播放，方才上官琪和今昔的錄音就播放了出來。

  瞬間，上官琪和上官遠的臉色都白了。

  上官琪想伸手抓今昔，也不敢，只能低聲懇求：“我、我們只是擔心和你說話時，產生什麽問題，不是要針對你。”

  “是嗎？”

  今昔的聲音很輕，卻就是有一種讓人不敢反駁的力量。

  她冷眼看著他們：“你們想做什麽，我沒有興趣。但是你們要犯到我頭上，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手上力氣加大，錄音筆應聲碎裂。

  “上官瑜和上官強是不是我殺的，不重要。但是你們需要，我可以送你們上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