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成為法家大佬的第一步
治軍訣竅在於賞罰的拿捏,然而什麽事情都是知易行難。
智徐吾對受訓者采取高壓的手段,從身和心去有度的折磨,某種程度上對受訓者是一種好事。
說白了,沒有那份資格就不要成為某個團體的一員,否則不光自己要丟了小命,還將因為自己的無能害死袍澤。
所以了,不夠格遭到淘汰,其實真的是對誰都好。
任何一支軍隊在訓練時都有“死亡指標”這麽一種玩意,看的是負責訓練的人到底要不要用而已,其中包括強調紀律用來殺雞儆猴的“雞”,以及一些本來身體狀況過弱的受訓者。
不開任何玩笑,有些人平時看著好像很勇猛的樣子,受到高強度的訓練卻是弄了個猝死結果;再來便是一些人體力消耗過度,死撐著把自己該給撐死;肯定還有訓練時發生意外帶來的傷亡。這些就是所謂的“死亡指標”范圍之內了。
“死亡二十六?”智瑤得知這個數字沉默了一下,接著問道:“過勞而死?”
智徐吾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答道:“是。”
“士”屬於基層軍官的同時也是貴族後備役,他們距離成為貴族只差最後一步了。
“徒”能夠視為職業士兵。
“士”和“徒”一般都有家學,怎麽來鍛煉自己的身體,學習一些殺人技。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家庭環境,不是混得太差,反正平時不會餓著。
“羨”是一種亦兵亦農的角色,他們更多的時間是在乾農活,沒有得到征召每年還有兩個月的訓練時間。這個就是春秋時代講究的“士不教,不得征”裡面“士”其實就是專門是參戰人員。
作為亦兵亦農角色的“羨”,他們或許有屬於自己的小家庭,跟“士”和“徒”不同的是生活質量以及環境。
“士”和“徒”雖然也是主人的資產,但他們算是優質資產之一,還有屬於自己的恆產。
“羨”是主人主要用於生產的工具人,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沒有輪到他們參戰,因此生產是主業,參戰不過是副業,並且沒有屬於自己的恆產。
戰鬥力怎麽樣可以用一個更簡單的理解方式,可以將“士”和“徒”看作是正規軍,把“羨”當作是屯田兵。
平時吃、喝、穿、睡存在很大的區別,“羨”的身體素質肯定是比不上“士”或“徒”。這不因為“羨”被征調來太行山練兵基地,能吃上更好的飯菜就能在短時間內得到改善。
人跟動物吸收營養的速度不一樣。
最簡單的一個測試,一條瘦得骨瘦如柴的狗,它吃好喝好睡好兩三天,可以用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出肉來。
人?再怎麽優質待遇下來,起碼要用半個月乃至更長的時間才能看到肉身的改善。最可惡的是有些人吃喝再怎麽好都胖不起來!
原先的吃喝用度存在區別之下,有“羨”在接受訓練期間過勞死,說白了還是身體無法承受的關系。
如果是在現代社會,訓練期間死人會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故。
現在?智瑤對於練死人了只是心裡稍微抽抽,要說有很重的負罪感則是沒有。
親自進行訓練的智徐吾對於練死人完全沒有心理負擔,反正“羨”是老智家的財產,有需要的時候死了只是發揮出一種正面的價值。
“我果然差不多要被這個時代同化,尤其是變得越來越貴族了。”智瑤不是在反思,純粹產生這個想法而已。
貴族是什麽?就是必須堅信“王侯將相有種”的觀念,並且還要有“除了貴族之外,其余都不是“人”的心態,要不然絕對會把自己內疚死。
智瑤如果穿越後不是身為貴族,肯定會想方設法成為貴族,怎麽努力都無法成為貴族則會處心積慮操翻這個體系。
他在母胎就是晉國最強大的家族之一,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就在享受血脈帶來的優渥,不會有太強烈的欲望去全盤推翻舊有的體系,開放普通人更多的上升渠道則是一定會做的。
常說屁股決定腦袋,也有不少來自高層為平民大眾著想的人,什麽都不能太絕對的,不是嗎?
智瑤看著正在接受訓練的士兵,暫時沒有打算對訓練模式做出什麽更改。
他是有看了相關練兵日志,可是不能一下子輕易地定義,必須再親眼看看的。
後面幾天的觀察之中,“羨”這個群體從某種層面上很符合智瑤的兵源要求,他們幾乎沒有什麽反抗情緒,習慣來自更高階層的指揮。
當然,這種精神狀態也有壞處,比如太過於順從導致有麻木現象。
“絕對服從的士兵才是好士兵,精神面貌這種東西……現在是一種很奢侈的玩意啊。”智瑤想培養精銳,知道士兵的面貌應該怎麽樣,可是拿現代的標準來要求現在的軍隊,不一定合適的。
“頒布新法?”智徐吾能聽懂智瑤剛才講了什麽,只是依舊有些摸清楚有什麽用意。
子路搖頭說道:“法不足取,唯德育人也。”
這是子路先走“遊俠”的套路,遭到孔子打服乾脆變成“儒”的思想了?
教育一個人從品德入手不能說錯了,只是德行這種玩意可不是學了就會,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跟軍隊講德行好像有點怪,再來是軍隊與“法”在天然上配套啊!
鄭國的子產幹了鑄刑鼎的事業,遭到了“儒”的詬病。
隨後,士鞅搭建框架,趙鞅與士吉射聯合築造了晉國的鐵刑鼎,一下子更是惹毛“儒”了。
鄭國是二流強國,幹什麽影響都不會有晉國這位霸主大。因此當代的“儒”很痛恨趙鞅和士吉射,尤其痛恨趙鞅這個強勢的人。
晉國是霸主國,趙氏和范氏都是霸主國的卿位家族,導致“儒”再怎麽痛恨都只是小聲嗶嗶。
而“儒”之所以痛恨“法”的原因很直接,他們的飯碗就是“德”,講究的是人之初性本善的那一套,認定只要能教育得讓一個人有好品德,才不需要“法”去進行約束。
所以,“儒”認為“法”的出現是在砸他們的飯碗,等於認定天然在思想上存在對立,一些廢柴會不可避免地產生敵視。
智瑤有見識過子路領兵,走的依然是令行禁止那一套。
現在是什麽情況?依靠“法”來指揮軍隊的子路,嘴上的發言竟然是在砸“法”的盤子???
智瑤沒有絲毫想跟子路辯論的想法。
現在這麽個年頭,名家和縱橫家都還沒有出現,嘴炮強者是屬於“儒”的。
跟“儒”去進行辯論是一件非常沒有趣的事情,並且極度難以說服對方,還是那種“儒”明明知道錯了就是死不悔改的狀況。
智瑤直接將自己要做的事情以發號施令的方法辦了下去。
其實不能說是什麽新法,跟新法扯得上關系的是明確了上進的渠道,諸如立下什麽功勞可以獲得哪一類的物質賞賜,再來就是將怎麽才能獲得爵位給明確下來。
之前,立下什麽功勞會獲得什麽賞賜,處在一種看領導心情的狀態。領導心情差了可以不進行賞賜,心情好了則是賞賜遠超功勞本身,說白了就是“人治”的一種。
後面子路沒有再多說什麽,能看得出他也不是打從心裡抗拒,更像是作為“儒”的一員表達一下態度而已。
智瑤沒有設定什麽新的爵位。
目前中原各個國家的爵位等級和名稱都一樣,只是全部跟軍隊職位掛鉤,比如周禮軍製中的基層軍官:五人為“伍”,伍長為下士;二十五人為“兩”,兩司馬為中士;百人為“卒”,卒長為上士。
晉國這邊是一乘戰車包括戰車主將、馭手、戎右在內七十五名戰兵的編制,等於一個“兩”就多出周禮軍隊編制下的五十名戰兵。
在“旅帥”之後是“大夫”,又有下大夫、中大夫,卿大夫,每一個不同的爵位等級都代表能統率多少軍隊。
晉國不止在軍隊做出改革,連帶還增加了不少的爵位,比如上大夫以及軍尉,軍尉又區分為每一個軍團都有一名,以中軍的中軍尉為尊。
所以,要說晉國有哪些爵位的話,從上往下排是:卿大夫、上大夫、中軍尉、上軍尉、下軍尉、中大夫、下大夫、上士、中士、下士。
智瑤將怎麽“升級”寫得清清楚楚,細化到功勞不夠會賞賜哪些物質,等功勞累積足夠再進行晉升,獲得了哪些爵位又是哪些物質上的配套,比如成為下士就有百畝農田和兩名奴隸,以此類推的層層疊疊。
這一套拿出來直接把所有人給震驚得傻了。
晉人不怕打仗,好多人只是不知道打了能有什麽收獲,又或者說到底有沒有收獲。
智瑤很明確地將收獲列出來,差的就是取信方面了。
一套“新法”的出爐,不止是“羨”明顯有了奮鬥的目標,還是那種知道怎麽做能改變自身命運的方式,連帶“士”和“徒”也是首次做什麽才能達到哪種層次,乾勁絕對不是以往懵懵懂懂所能比擬的。
“我把趙鞅的活搶了,商鞅的活要等身份變得更高才能乾啦。”智瑤可不會在現階段搞什麽爵位明確化,沒到那個時候呢!
用來碼字的電腦壞了,所有資料都在電腦裡面。用手機碼字對作者菌來說是一種挑戰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