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諸葛朝華將目光投向王墨,一眾修士,乃至江海濤、葉重陽一眾再是不願,但也不由自主的看去。
眼見眾人皆是將目光看向自己,就連在其身畔化神修士,也是露出希冀的神色,王墨眉宇間厲色一閃而逝,雙目微眯的掃視向江海濤父子,寒聲道:“若是某家說不呢?”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但王墨可從不把自己當君子,他更不會放任這等算計自己,迫害自己身邊之人的人留存於世。
在修煉界這麽多年,早已見慣了爾虞我詐,他可不相信什麽仁慈,可以換來他人的以德報德。
若是真個做了這等舉動,只會被人認為是傻子,日後指不定會有怎樣的麻煩等著他。
縱然是將天捅個窟窿又何妨?
正如他之前所言,別人生死與他何乾?
若連身邊之人都無法保護,再談其他,還有何意義?
說他好也罷,壞也罷,善也好,惡也罷,他要的只是簡簡單單的解決此事而已。
聽得王墨之言,所有修士皆是面色微變,心神一緊,看向王墨的目光之中,更是多出了幾多忌憚之意。
在此刻,他們已然認識到,眼前這位看似一直做著瘋狂舉動的強者,似乎瘋的還不夠徹底。
江海濤父子,更是面色極為難看,自然明白,自己才是對方的主要目標,今日過後,不管結局如何,他們都將成為王墨無休止報復的目標。
“呵呵,道友可要想清楚,若真個在此開戰,這後果絕不是你可以擔當的起的,更何況,你身邊之人,也不一定能夠存活!”
諸葛朝華淡然一笑,好整以暇的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王墨身邊之人身上。
“小友切莫衝動!”
歸玄蒼眉頭微皺,深深看了諸葛朝華一眼,繼而轉首看向王墨,勸慰道。
哢吧!
幾聲刺耳的脆響傳出,只見王墨雙手緊握,旋即又松開,與歸玄蒼對視了許久,面色幾度變幻。
在其身側之人,皆是緊緊盯著他,不管如何,他們都不希望在今日鬧出更大的動亂。
深深看了歸玄蒼一眼,王墨最終面色平緩的挪開目光,,淡淡掃向眾人道:“好,此行,某家隻為接故人而來!”
“好!道友果然快人快語!”
諸葛朝華撫掌一笑,繼而看向江海濤道:“江道友,你也聽到了,不若賣本座一個面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這......可是......”
江海濤面上虛幻之色連閃,顯然是猶豫不決,雖然暫時處於下風,只要他們一方牽製住歸玄蒼一眾妖族,他未必沒有擊殺王墨的可能。
錯過今日,很可能再也沒有機會。
“呵呵,到了我等境界,還在乎這些嗎?既然王道友說了今日所來之事,又有歸道友見證,其余不必擔心,更何況,今日我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嗎?”
諸葛朝華大袖一甩,淡然一笑,繼而掃過眾人,意有所指道,
此言一出,就算是那即將離去的三者,也是面色微變,所有化神大修的眼眸之中,皆是露出一抹熾烈的精芒。
“好,我答應了!”
聽得其言,江海濤思趁了一會,最終點點頭道,只不過其中咬牙切齒的意味,卻是任何人都聽得出來。
想來也是,任誰被人攪了兒子的結婚大禮,又將‘準兒媳’搶走,不管如何,這都是丟人丟大發了,更何況,這還是一方強者,聞名大陸的人物。
想必,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遍大陸,江家父子也會成為諸多修士口中的笑談。
若非諸葛朝華口中的重要之事,絕然在這‘面子’之上,恐怕他說什麽都不可能答應此事。
更何況,現在的情形下,若是少了諸葛朝華的支持,他能否在與王墨的對峙之中,佔得上風還是未知之數。
現在答應下來,也不過藉此,好下台階罷了。
“呵呵,既然如此,諸位就不必如此了,來來來,酒宴繼續,你們這些個小輩,就都下去吧,可要記得什麽事情能說,什麽事情不能說,應該都明白吧?”
諸葛朝華面露一絲滿意之色,笑吟吟的點點頭,繼而自顧自的做主,對一眾翹首以盼,面露忐忑的元嬰修士吩咐道。
“多謝大修士,我等發誓,絕不會透露今日之事半句!”
一眾元嬰修士,聽得此言,頓時如蒙大赦,哪裡還敢多留,紛紛拜謝賭咒一番,便即呼啦啦的向山下疾馳而去。
只不過江峰群在一番猶豫之後,卻是留在了高台前,在他看來,自然是留在家父身邊,最為安全,他可是怕王墨突然發瘋,偷襲於他。
縱然心底恨的牙根直癢癢,在此時,也是不得不面對。
而在王墨身畔的寒煙一行,也是留了下來,自然也是有著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眼見如此,王墨目光一閃,單手向前一招,那兩口截然不同的大鍾,嗖忽間便在一片光華之中閃爍消失不見。
現在沒了這一眾元嬰修士,既然打不起來了,自然是用不到這等震懾之物,那五彩鍾,最先也不過是讓一眾化神投鼠忌器罷了。
原本劍拔弩張,眼見就要因此開戰的雙方,竟然因諸葛朝華簡單的幾句,就消弭於無形,足可見其言語之中,天風大陸眾化神,對其的重視之舉。
縱然是歸玄蒼,在此時也是沒有出言反對,在他看來,顯然也是那‘重要之事’更為重要。
“你們事情與我無關,某家就此告辭!”
就在一眾化神面色緩和之際,王墨與身邊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繼而淡淡開口道。
言罷,便即要轉首離去。
其言語如此,登時讓歸玄蒼眉頭微皺,蒼老渾濁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無奈之意,略一伸手攔道:“小友不必急於離去,此番你已經有了參與決策的實力,聽聽此事也無妨!”
眼見歸玄蒼出言,原本面色微變的諸葛朝華與鳳無憂,繼而略松了一口氣,似是對王墨極為上心一般。
“不必了,此事以了,晚輩不便久留!”
出奇的,對於幫了王墨大忙的歸玄蒼,並未有任何感激的言語,反而頗為冷淡的道。
這樣的舉動,令得在其身畔的白英麗與金鷹啼,也是眉頭微皺的互視一眼,卻是沒有多言。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的一切,乃至歸玄蒼所做,不過是他與王墨之間,當年的一個約定罷了。
妖族現在青黃不接的尷尬局面,人族天驕輩出的崛起,已然讓歸玄蒼一籌莫展,除非他狠下心來出手抹殺人族高層。
但現下魔族未除,如此做的話,無異於自掘墳墓,單看魔族可以血祭一州生靈,來毀壞大陸規則,便可知他們的心狠手辣。
之前歸玄蒼一直在等待,等待王墨完全將自己推到人族修士的對立面,以至於,做出可以不顧身邊之人的舉動。
王墨如此做,為的是讓身邊之人不受人族敵視,為的是讓歸玄蒼明白,他已然沒有退路,來換取他的相助。
若非如此,歸玄蒼也絕不會出手,雖然不至於坐視王墨被眾化神修士圍殺,但解救兩女之事便不會做了。
他索要的,正是王墨與人族敵對,日後相助妖族,以此尋找兩族實力失衡之下的平衡。
“也罷!”
歸玄蒼暗歎一口氣,點點頭,目光掠過寒煙懷中的楊珊兒,再沒有阻攔。
“走!”
沒有再去看周圍之人的眼色,王墨生怕自己忍不住對江家父子的殺意,深吸口氣,沉聲對身邊幾人道。
言罷,便即轉身離去。
在其身畔的寒煙,自是沒有異議,扶著仍舊沒有醒來,周身包裹在寒霧中的楊珊兒隨行。
夏瓊涯與舞雲姬,也是沒有再留的意思,他們本就是以王墨為首,自然是要跟隨離去。
碧芸馨貝齒輕咬紅唇,看了一眼跟寒煙與楊珊兒,最終緩緩撇過螓首,沒有跟上去,從當年分別,她就明白,自己終究是外人罷了。
“王道友且慢!”
眼見王墨這瘋子即將離去,一眾化神終究是松了口氣之際,諸葛朝華卻是再度出言,笑意稍斂,盯著王墨一字一頓道:“認真說來,此事與王道友也是息息相關,何不坐下來一談?”
“沒興趣!”
在眾修神色變化中,王墨身形微頓,頭也未回,淡淡道。
“你......”
眼見王墨油鹽不進,如滾刀肉一般,堵的諸葛朝華呼吸一滯,眼眸中寒芒一閃即逝,但面上依舊和煦如初,暗自惱怒中,一咬牙,扔出了自己的殺手鐧:“要知道,此事可是關乎諸位飛升之路,王道友也沒有興趣?”
但這一次,他仍舊是失算了,王墨身形連停頓都沒有,步伐堅定的向前走去,在其身側之人,雖然疑惑,但也沒有遲疑的追隨。
一眾化神修士,此時終於變了顏色,王墨到底有什麽依仗,敢於如此無視諸葛朝華?對於那無數修士追尋多年的飛升之路,如此看淡?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真是不虛此行,沒想到,竟然看淡了如此有趣的好戲!”
就在諸葛朝華面色漸漸陰沉,王墨即將離去之際,天際之上,驀然傳來一陣張狂之際的笑聲。
那笑聲中,充滿囂張,仿似任何事物都不放在眼裡,更是充滿嘲諷之意,在如此情形下,如此嘲諷笑意,其意不言而喻,正是衝大殿前的一眾化神修士所發。
一時間,引得眾修士無不面色大變,仰首觀望,縱然是即將離去的王墨,也不由被這笑聲震的眉頭微皺,轉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