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時光荏茬,一晃十數日而過,在一望無際的元魔海之上,一艘數十丈大小的暗金色樓船之中,王墨眉頭微皺的吐出一口濁氣,緩緩收回了手掌。
“怎麽樣?”
在其身前,鳳青月俏臉微紅的趕忙起身,與之拉開了一段距離,睜著明亮的眸子緊緊盯著他又有些躲閃的,帶著些許希冀的意味道。
“風無憂境界高我太多,雖然能察覺到在你體內隱藏的禁製,但我卻無能為力!”
略一沉吟,王墨略顯無奈的如實道。
“這......那豈不是糟了?”
聞言,鳳青月嬌軀輕顫,面色陡然一白,美眸中劃過懼意,顫聲道。
“無妨,就算鳳無憂真的找來,我也未必怕了他,更何況,他現在應該還在琅琊煉獄一帶,只要再離開一段距離,我就會滅殺那頭寒冥玄蛇,到時候風無憂必然會生出感應。
如此之遠的距離,縱然是五階大妖,也休想傳遞任何心神信息,待得回到天鳳玄宮,鳳炎華師姐應該有辦法!”
王墨略略擺手,示意其不必擔憂,點點頭道。
“嗯!”
鳳青月緊緊抿著嘴唇,有些失落的微頷螓首,沉吟了許久,似是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悶,最終深吸口氣,在起誘人鼓脹的胸脯起伏中,輕聲道:“謝謝你!”
“呵呵!”
聽得其言,王墨神情微怔,繼而面露明了之色,驀然長身而起,略略仰首的露出一抹追憶之色,似是覺得有些好笑般,嘴角微翹道:“當初的你,可沒有這麽客氣過!”
他自然明白其意為何,這艘暗金樓船之上,並非只有他們兩人,還有數百鶯鶯燕燕,或修煉,或交談,或觀望著元魔海景色,對著偶爾從海底中衝出的強大海妖獸尖叫不已。
想及當日情形,王墨便不由一手撫上額頭,輕輕揉動,因為那裡隱隱作痛,那是被鳳青月的舉動,無奈之余感到的窘迫。
“當初的我?”
這次,鳳青月怔在當地,繼而呼吸有些急促的上前幾步,似是要緊貼著王墨一般,有些期盼的伸出玉手拉著其衣袖,急聲道:“能給我講講當初的事情嗎?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是感覺你很熟悉,仿似多年認識的人一般,在無憂宮這麽多年,任何人都沒給我這樣的感覺,縱然是無.....鳳無憂,給我的也只是可怕,深深的恐懼!”
“可以!”
看著她有些瑟縮的懼怕樣子,王墨眉頭微皺,一手伸出輕拍其香肩,示意其安心,便即略一沉吟的娓娓道來。
感覺道肩頭的溫熱,鳳青月隻覺面頰燥紅,渾身都有一種沒來由的酥麻之感傳遍,嬌軀輕顫中,想要松開拉著王墨衣衫的玉手,卻又希望這一刻永遠停留。
耳邊傳來王墨訴述,那略顯低沉,又頗有磁性的聲音,使得鳳青月緩緩平靜下來,漸漸忘卻了對風無憂的恐懼,竟是緩緩貼近王墨,靜靜的矗立在其身旁。
對於鳳青月的舉動,王墨自是察覺,對於這樣的動作,也未曾覺得有怎樣的不妥之處。
兩世為人,小兒女的心性早已拋卻,修煉至今,心性更是堅定無比,並非會因為美女在懷,便會心生漪綺。
就在兩者矗立,王墨緩緩講述之中,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這艘龐大的樓船之上,一個簡單精致的雅間之中,一名清麗無雙的絕美少女,正一臉沉靜的閉目端坐。
此女不是她人,正是當日在無憂宮大殿之前,拜求王墨收其做侍女,拋卻了一切矜持,乃至自身一切,都要追隨離去的榮霜華。
不知過了多久,榮霜華緩緩睜開雙目,驀然間精芒一閃,滿是堅定的睿智之光,很難想象,一名不過雙十年華的少女般模樣的女修,可以有這樣一雙眸子。
或許,她只是樣貌年前,但有著一身結丹後期修為,至少也是修行了三個甲子之久,又豈是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但那睿智的光芒轉瞬即逝,化作了柔和的溫意,滿是柔水般的和煦,令人望之,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如沐春風之感,仿似能夠融化冰雪一般。
而在另一個雅間之中,一名樣貌姿色同樣不輸於榮霜華的女子,正一臉沉凝之色,望著手中一枚不知何物的寶物,面上神色驀然幾度變幻,最終化作了一抹堅定之意。
“你榮霜華可以拋卻一切,隻為那一絲成道之機,我陸青萍,也不會輸給你!”
緊了緊手中之物,此女緊抿嘴唇,驀然仰首,似是為自己打氣一般的鼓勁。
......
數日之後,在王墨所住的密室之中,其一臉淡然的看著眼前一個尺許長的晶瑩小人,觀其緊閉雙目的精致臉蛋,赫然正是當日被其毀去肉身的三大掌宮婦人之一。
略一揮手,那晶瑩小人,便即向一旁趴伏著的青皮飛去。
啊嗚!
早已等候多時的青皮,驀然張開大口,赤金色的眸子中卻是冒出一抹綠光,毫不猶豫的將之一口吞下。
此時的青皮,觀其氣息,赫然乃是四階頂級的樣子,短短三百年,便從一頭二階妖獸,成長到如今地步,不說絕無僅有,也可說是冠絕當世了。
隨手揮出一道青金色光華,將青皮收入靈獸袋中,王墨眉頭微皺,喃喃自語:“風無憂果然是在利用這些女修在修煉秘術,雖然這三女不知其修煉之術,但我卻知曉。
想來,就是在這數千年間,不斷吸攝這些女修的元陰之氣。
更何況,這些女修皆是修煉水系功法,極大部分都是修煉了修改過的《玄陰**訣》,其所凝聚的玄陰寒氣,與玄宮的赤陽元陰,都是雙休功法之中,不可多得的增進修為的寶物。
怪不得他可以將天靈寒焰修煉到如今境界,若是長此以往下去,用不了幾百年,他便可以突破到化神大圓滿,到時恐怕歸玄蒼都拿他布下!”
仔細思索著從那三名掌宮婦人元嬰之中搜魂所得,王墨不時用手輕輕摩擦下巴,面色平靜中腦海內卻是心思電轉,思索著風無憂的一切信息。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雖然現在王墨還沒有信心與之放對,但兩者之間的形勢已然可以用水火不容來形容。
搜集一切了解風無憂的信息,便可讓王墨在日後與之相鬥之時,佔得一絲上風。
“看來,只有從這畜生那裡,得到想要知道的一切了!”
沉思良久,王墨目中精芒一閃,緩緩擺頭看去,只見在一座不小的陣法之前,閃爍著血芒與金色光華的禁製之內,一杆丈許長的青色戰戟正懸空而立。
在其之下,赫然有一條散發著陰寒氣息的銀色長蛇,盤軀而臥,一絲絲血灰色氣息從其體內緩緩漂浮而出,一點點的匯入到戰戟之內。
而在其之上,戟刃的尖端,赫然有一條米許長的晶瑩銀色小蛇,正不斷扭曲掙扎,隱隱可聞陣陣尖銳嘶鳴,一股絕望的氣息在其內蔓延而出。
觀其樣貌形態,正是下方銀蛇之妖嬰。
在陣法一旁,血衣所化的童子,正一臉冷然的盯著,與常人無異的眸子中,不時閃過一抹血芒,偶爾揮出一道血焰,從那銀蛇之上一掠而過。
每次所過之時,那銀蛇之上散發的氣息,便會消弱一分,那銀色妖嬰便會猛然發出一聲慘叫,只不過其眸子中卻是散亂無神,顯然是被禁錮了神智。
從那三名掌宮婦人元嬰之中,王墨得知,此蛇名叫寒冥玄蛇,整個無憂宮所屬,只有風無憂與三女知曉它的存在。
而其在無憂宮中的修煉之所,便是那所謂的雪女入門試煉之所,這麽多年來,此蛇不知吞食了多少女童。
海妖獸本就靈智低下,生性嗜殺,縱然是成就了五階妖嬰,靈智大開,也只是稍有所收斂。
只是三女並不知曉風無憂是如何收服此妖,但看其五階腰身,卻並未化形而言,顯然是在其五階之前,便被風無憂收服,並一直隱而不出。
風無憂縱橫大陸數千年,連鳳無暇都不知曉他有這樣一頭五階中期妖寵,便可其心性之堅,其實力之高,從未有人能逼迫他驅使妖寵禦敵。
此番,王墨為尋鳳青月而來,卻是引得此妖出現,被王墨與血衣祭出九幽血獄大陣聯手滅殺,也可說是減除了風無憂一臂。
好在,以現在的情形看,王墨的身份絲毫沒有暴露。
血衣自破入五階以來,這還只是第三次真正的出手。
吞噬了九陰燭火,化作獨有的九陰血焰,氣息早已大變,縱然有人懷疑,也不會懷疑到王墨身上。
畢竟,沒有人會相信,短短數百年,會有人成長到抗衡化神,乃至一般化神都不是對手的存在。
這一次,雖然出了些許變故,但也算圓滿完成,只不過是多了樓船之上的數百鶯鶯燕燕,令王墨頭痛不已。
想及當日情形,王墨便無奈搖首,只不過不想鳳青月為難,在思慮良久之後,才決定帶著她們一同離去。
其實,當日之言,也不過是安慰眾女罷了,經營數千年的老巢被毀,五階中期妖寵被殺,培養百多年,圖謀甚大的鳳青月也一同被帶走,這樣的打擊,縱然是鳳無憂心志再堅定,在知道之後,恐怕也會發瘋。
一名化神後期大修士發瘋,常人實在難以想象,保不準便會直接將其余之人屠戮一空,以泄心頭惡氣。
雖然有一分不得已,但王墨自問也是無法看到,這些本就命運多舛之人,再次面臨無端殺戮,隻得帶著她們一同繞路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