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喜習慣性的賣了個關子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道理你還懂吧?”
林樂伸了伸舌頭,“賀二哥還在住院,莫非讓我提上刀子跟清江幫硬拚麽?”
宋石喜又嘻嘻一笑,“今兒個的法治社會,連小盆友也知道殺人要償命的,道上的人拚的其實不是刀槍,而是氣勢,誰的氣勢壓過對方,就算取勝,既然劉全早年敢獨自一人捆著一枚手榴彈去尋仇家討說法,你林樂今天被逼到絕路,何不背著炸藥包去跟他談一談呢?”
林樂連連擺手:“不不,我沒這個膽子,還是認栽算了。”
宋石喜激將道:“要我當代總經理時,不是答應過一切聽我安排麽,怎的忽然反悔了,既然李影的刀子對著你的頭也不怕,還怕什麽呢?”
“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啊,別的事兒聽你安排,就這不行。”林樂直搓著手板心。
“兄弟,要的就是事情鬧大,讓劉全不好收場嘛,”宋石喜握住他的手,耐心勸著,“要讓道上的人都知道,你林樂是個不要命的家夥,以後在城裡無論發展業務,草辦美人兒,都會順利的多呀。”
反覆勸說,居然有些心動,又怯怯的說道:“背了炸藥包去,給扣上個危害公共安全罪什麽的,起碼要坐十年的牢啊。”
宋石喜湊近他耳邊,神秘兮兮的耳語著,“兄弟怕啥,我找個過去在部隊管倉庫的人給你做個假的炸藥包,裡邊裝滿沙子,連上導火線,跟真的一模一樣,嚇唬嚇唬人就行,要給警察收了,抓緊派出所,一看是假的,木有多大的罪嘛。”
暗自衡量著,若是挺不過這一關,虧了老本不說,還負債累累,回家賣紅苕也脫不了身嘍,終於咬咬牙應道:“唉唉,事到如今,隻好照宋哥所說去試試了。”
宋石喜嘻嘻一笑,朝他後背猛拍一巴掌,“好,兄弟有種,這事兒只須我們二人掌握,切不可外泄,連賀二哥也無須告知,就叫做c計劃吧,到時候若是怯場,可以喝幾兩老白乾壯壯膽子嘛。”
以後一兩天,宋石喜人間蒸發一般,偷偷去外邊活動,找人製作假炸藥包,為c計劃的實施做準備去。
畢竟連刀子也木有動過,一乾就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一天到晚,林樂的胸口砰砰跳個不停,有了一種做人肉炸彈的感覺,莫說靜心潛修,就連一柄升級版的愛愛也縮成毛毛蟲了,給賀瑞芳隨便的一掏,捉拿在手,真有點丟人現眼呢。
“臥槽,小表叔大概在外邊有了新相好嘍。”賀瑞芳撇撇嘴唇,垃圾一般的抖了幾抖,重又送回褲褲裡邊去,“一尺二寸的愛愛,和焉絲瓜差不離的,必然擦槍走火嘍。”
“侄兒多半有點心事嘛。”李瓊珍瞧他悶悶不樂的樣兒,關切的說道。
“哎呀,又什麽心病,公司受了排擠,多半給外邊的黑幫嚇破了膽嘍。”曹娟嘟著朱唇笑道。
美人兒的一席話搔的心坎裡不癢不痛,一股豪氣上來,林樂暗自想著,漫長的草花生涯裡,還木有在相好面前充一回英雄呢,於是拍拍胸部,大的男人一般,豪邁的說道:“曹姐說的不錯,你們的董事長正要去嚇破黑幫大佬的膽喲。”
賀瑞芳聽了捧腹大笑:“小表叔若是說到做到,侄女寧願給你吹一吹衝鋒號哦。”
曹娟也跟著笑起來,花枝亂顫,“林董真有那樣的膽,和刀鋒戰士什麽的差不離啦。”
對於實施絕密的c計劃,原本心上心下,還木有最後拿定主意,卻在美人兒面前放出豪言,有些騎虎難下了。
美人兒走後,正一支接一支的抽悶煙,何雅美邁著急匆匆的步子,氣喘籲籲的闖進來,“小弟,大事不好,趕快報警,據剛回來的員工說,業務經理陳道明收了一家客戶的八萬多貨款,沒了影兒,逃之夭夭啦。”
“唉唉,幾萬塊還暫時承受的起,報什麽警,讓他去吧,畢竟是我的好友小雞公介紹過來的人。”估計公司沒了錢途,就卷款走人,林樂暗自後悔著,這草花公司的上上下下,包括臨時請來和稀泥的民工,大多忠心耿耿的,唯獨陳道明讓他看走眼嘍,怎說來著,吃一塹長一智嘛。
坐在辦公室,度日如年,盼著宋石喜盡快回來,又怕他現身,時光以一種作死的節奏流逝著,接連幾個小時無人打擾,卻沒法入定,如何能吸納天地暗能,運行氣旋呢。
“篤篤篤。”
“誰?”
“是我。”
宋石喜提了個旅行包,風塵仆仆的闖進來,掩上房門,低聲說道:“東西弄來了。”
林樂蹲下去拉開拉鏈,見裡邊有幾塊軍綠色的包塊,緊密的排在一起,連碰也不敢碰一下,怯怯的問道:“裡邊真是沙子麽?”
“難道宋哥想害死你不成?”宋石喜嘩啦的抖開連接著的包塊,“要乾,一定要做的像內行一般,漏了破綻,認出是假貨,必然會成了笑柄哦。”蹲下去,將其中的結構性能什麽的,一一作了講解,並演示了拉線式導火索的使用方法。
林樂熟悉了“炸藥包”,捆在腰上試了試,穿上外衣,一眼就看出腰間脹鼓鼓的,,宋石喜告誡,在進入清江幫的茶樓之前,一定不能露餡。
翻來覆去的試穿,總算找到一件合適的衣服套在身上。
這一夜,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宋石喜提著一包什麽東西來到公司,神秘兮兮的一頭鑽進底樓的董事長辦公室,誰會料到,那只是些豆腐乾、鹵豬腳之類,以及一瓶老白乾呢。
草花樓底樓的辦公室房門緊閉,靜悄悄的木有任何聲音,員工們想進去看看,卻礙於那門上那張“非請勿入”的紙條,不敢隨便敲門。
沒過多久,賀瑞芳及李瓊珍貼近門口,忽然聞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暗自歎道,唉唉,生意不景氣,這小毛孩借酒澆愁,草花公司好景不長嘍,想進去安撫安撫,卻聽得裡邊嘰嘰咕咕的,總經理受傷住院,八成是他和宋石喜正在商議著公司的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