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院,駕車去紅土地火鍋店,剛在門口停好車,一輛鮮紅的保時捷挨著奧迪a6停下,一群清江幫小子也來吃火鍋,李影下車後和林樂碰了個正著,原本以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卻友好的笑笑,“林樂兄弟,多日不見,近來生意興隆吧?”
“唉唉,掙兩個小錢,以後還須影哥多關照著哦。”既然對方主動打招呼,林樂客氣的上去撒了一圈南京煙,李影的手下一個個橫眉綠眼,冷冷的接過煙,並不點燃,塞在耳廓上。
紅土地火鍋店大堂裡,兩邊的人隔著桌子坐下,空氣裡充滿著牛油以及天然氣味兒,隨時會燃燒著一般,氣氛有些緊張。
來城裡久了,林樂學的不少,不再暗罵對方是種植大戶養牛大戶什麽的,小口喝酒,和美人兒們竊竊私語,偶爾側過頭去,向李影舉杯微笑,客客氣氣的說道:“影哥,隔桌陪了”。
兩邊酒至微醉,李影提起一瓶茅台,過來為這邊斟酒,還極有風度的為幾位美人兒斟滿飲料,豪爽的舉杯道:“不打不相識,林樂兄弟若是樂意,我們可以作個盆友,各位隨意,我先乾為敬。”
林樂操起長溝鎮的鄉音高聲應道:“咿呀呀,影哥肯賞臉交個盆友,樂子算是高攀嘍,來來,你我兄弟乾上一杯。”和他碰杯,一飲而盡。
兩邊的人禮尚往來,林樂拉著宋石喜去隔桌敬酒,劃了幾趟江湖亂,逐漸熟識起來,氣氛說不出的友好愉快。
酒足飯飽,林樂豪爽的為鄰桌埋了單,兩桌人一齊親熱的走出火鍋店,李影握住他的手說道:“兄弟酒喝的太多,有木有人替你開車呀?”
酒勁兒上來,一時忘了潘伊紅低調做人的訓導,大咧咧的揚揚下巴,凹八麻一般的說道:“不瞞影哥說,在水城派出所的轄區開車,兄弟醉成爛泥,警察也不會攔的。”
李影回想起那派出所所長鄧定秦一本正經的秉公執法,向來和清江幫過不去,羨慕的問道:“兄弟和鄧定秦是什麽關系喲?”
不顧宋石喜在背後捅他,林樂神秘兮兮的應道:“她就是樂子的表姐呀。”
回到草花公司,由宋石喜扶著進了底樓辦公室,喝了幾口醒酒茶,得意的說道:“想不到清江幫的人還樂意跟我們交盆友哦。”
宋石喜皺皺眉頭,苦笑一聲,“唉唉,你若不是董事長,宋哥真想罵一句腦子進水啦,和仇人交盆友絕不是李影的習慣,一定是幕後大佬劉全的主意,請你想想,躺在醫院裡的賀二哥是誰指使捅的刀子?在我看來,一夥人突然對我們改變態度,意味著後邊將有更大的動作,另外,透露出和鄧定秦的關系之後,留下的後患可不小哦。”
林樂聽了,酒醒大半,啪啪兩聲脆響,狠狠扇了自家兩耳光,“尼瑪的皮皮,長溝鎮來的土包子,真是生了豬腦髓嘍,依照宋軍師之意,我們該如何應對呢?”
這種自賤的表演,在相好們面前效果還不錯,宋石喜卻無動於衷,眨巴著小眼應道:“如何應對?只能靜觀事變,賀二哥不在,許多事兒你得獨撐著了。”
林樂臉蛋兒扭成了苦瓜:“唉唉,我不是道上的人,獨撐的了麽?清江幫若是趁虛而入,草花公司還能維持多久呢?”
話音未落,業務經理陳道明直接推門而入,一臉的焦慮,說道:“林樂,清江鎮那邊的許多種植戶忽然單方面撕毀花木供應合同,退了訂金,城裡的好幾家客戶等著要貨,請你拿主意哦。”
“你木有問他們為啥這樣做嗎?”還有點酒勁兒,林樂一拍桌子,憤憤的問道。
“只有其中一家說了實話,是劉全派人給他們打了招呼的。”
緊接著,又有兩三位出去聯系業務的員工闖入,氣籲籲的報告道:“林董,大事不妙,新聯系的四五家客戶忽然要求退貨了。”
林樂又一拍桌子罵道:“臥槽,誰都明白這花木不比別的,挖出來當天不賣出去就是一堆死貨,要求退貨,比捅刀子還狠喲。”
宋石喜一聲歎息,“很明顯,對方就是要滅了草花公司,叫你和追魂賀二在江油市無立足之地。”
想到還有幾百萬的拆借款陷在公司裡,幾個要好的小股東也投了點錢,林樂一時間捶胸頓腳,“唉唉,虧了老本倒沒啥,可以回家賣紅苕,欠人家的拿什麽去還呀。”
一群人急的六神無主,商議一陣,找不出個萬全之策來,不得不請林樂給醫院裡的追魂賀二打電話說明情況。
“草泥馬個劉全,老子立馬出去跟他拚了。”電話那邊,賀二哥一時間怒火攻心,血壓陡然升高,胸腔的創口忽然破裂,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暈了過去,電話頓時中斷。
林樂一聽不對頭,和宋石喜一齊風風火火趕到醫院,病房裡沒人,一問醫生,說是送回手術室,正在全身麻醉,準備修複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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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幾天,一系列對草花公司不利的消息接連傳入耳內,買方市場裡,不僅清江鎮拿不到貨,其它兩三個鄰近的鄉鎮的業務也遇到莫名其妙的麻煩,賣方市場中,過去給清江幫搶去的份額全部丟失,新近聯系的幾份大單也落入不明身份之人手中。
情勢越來越急迫,卻根據醫生建議,不敢向賀二哥報告,怕他再次動怒,影響創口愈合。
“唉唉,出道以來,兩三次給人用刀子對準愛愛比劃著,也木有今天這般的緊張呀。”掩上門窗,坐在辦公室裡,一支接一支的抽著悶煙,再也無法靜心潛修,更別說有心情和美人兒們打情罵俏嘍。
“篤篤篤。”“林樂,是我。”
“宋哥進來。”
宋石喜進屋後,掩上門,小眼睛睜的圓圓,直視著他,低聲說道:“既然清江幫把我們逼入絕境,不得不用一點非常手段進行反擊了。”
林樂精神一振,緊握他的手問道:“哎呀,宋軍師莫非有什麽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