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命換一命？

  女人很年輕，大約二十歲左右，不過相對於葉知秋如今的年齡就顯得老了。 女人身穿一件厚實藍'色'布衣，並沒有因為濕身的原因而顯'露'出讓葉知秋血脈憤張的少兒不宜畫面，不過那高聳的酥胸依然讓葉知秋呼吸由平穩變得急促。

  “人工呼吸！”葉知秋很是邪惡的想道，不過這種時刻就算不邪惡的想也要邪惡的去做，因為再不對女人做些急救，香消玉殞只是時間問題。他可不想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差點賠上命才救上來的女人就這樣憋屈的死去。

  俯下面看到女人遮住少許面部的秀發，葉知秋終是明白為什麽當初會把正臉誤會成後腦杓，搖頭苦笑著撥開秀發，映入眼簾的面孔讓他心裡翻起了濤天駭浪，這個女人他竟然認得，當然不是這一世，而是上一世，這個可憐又帶著些許悲情'色'彩的女人，沒想到還有跳水'自殺'這一不堪回首的記憶。

  葉知秋依然清晰的記得，炎炎夏季的午後，那片靜得沒有一絲風的球場，一個滿頭大汗的男人用一本早已翻爛的雜志為一個女人扇涼，女人則用一方手帕溫柔的為男人抹去臉上的汗水，一同吃著一塊錢一碗的米份，蒸蒸熱氣中，男人笑得憨厚，女人笑得幸福。

  記憶中每個星期天男人都會開著三輪車準時來到這片球場，幸福地等待女人的到來，然後為女人挼挼秀發，喂女孩吃粉喝粥，夏日為她扇涼解熱，冬日為她披衣取暖。在當時的葉知秋看來這便是書上所述說的愛情了，純淨、真誠得纖塵不染，美得驚心動魄。

  然而那個黃昏，蕭殺的空氣凍僵了所有的思緒，肆虐的朔風把愛情撕扯成一片片飛雪。在那個黃昏，女人沒有來，男人形單支影的身影在夕陽斜照下顯得那樣淒涼、蕭瑟。那個黃昏，男人獨自一人落寞地走入黑夜，那個黃昏，再也找不到綠樹找不到繁花找不到如詩如畫的感覺。命運的手隻輕輕一揮，愛情便成為一隻孤獨的風箏飄'蕩'在無垠的空曠裡。

  自那個黃昏後，男人再也沒有來，球場邊那道美麗的愛情風景線永遠的淹沒在歷史的塵埃中。

  “可憐的女人，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沒有按時赴約呢？”葉知秋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心中的一絲邪念早被那段純真的愛情撒成碎片，低下頭把唇印到了女人的嘴上，冰涼的唇瓣似乎預示著她帶著些許冷意的人生。

  人工呼吸在葉知秋純結的思想中純潔的進行了十幾分鍾，最後在女人狂吐幾口水和劇烈的咳嗽聲中宣告結束。

  “你救了我？”女人吐出肚中的積水後，臉'色'已好了許多，坐起身有些疑'惑'地問道。其實在她恢復意識前她就感覺到一張嘴在自己的嘴上不停的吹氣，對於此人的輕薄她第一反應就是給長著這張嘴的臉一巴掌，然而她睜開眼看到一張稚嫩的臉龐時，那抬起的手卻怎麽也落不下去，她沒想到救自己的人竟然會是個六歲左右的孩子，雖然事實已擺在眼前，不過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同時也想不明白一個六歲的孩子是怎麽把自己從水中救上來的。

  “你看這裡除了我和你還有別人嗎？”葉知秋的意思顯而易見，間接承認了自己的救人壯舉。

  “為什麽要救我？”女人微微一愣，隨後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為什麽要自尋短見呢？”葉知秋不答反問道。

  “大人的事，小孩又怎麽能懂呢？”女人臉'色'一黯，葉知秋的問話似乎又牽扯起了她的傷痛。

  “你們大人總是自以為是的覺得小孩子不懂，其實真正不懂的是你們。”葉知秋有些不滿地撇撇嘴，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自古以來'自殺'者不外乎兩種，一種是對別人絕望，另外一種是對自己絕望。看你無奈的眼神你應該是屬於後者，對自己的生活已充滿絕望之心，再也不堪忍受生活帶給你的痛苦和家人帶給你的壓力，所以選擇了'自殺'。”

  “你到底是什麽人。”葉知秋短短幾句話卻仿佛擊中了女人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傷痛，身體微微顫抖著，此刻葉知秋在她眼裡已不是一個小孩，而是被她自動提升為一個和她同等年齡的對話者。

  “我是一個預言師，能知過去未來！”葉知秋一臉深沉的玩味，他能想像出此時自己表情的'騷'包程度，很有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只能對月談情說愛的氣氛，可惜這個年代的女人還不懂得這種'騷'包的浪漫。

  “撲哧！”看到稚嫩的臉故作成熟的可愛模樣，女人不由自主的被逗笑了，綻放的笑顏如出水芙蓉，美豔不可方物。

  “我真的是個預言師，真的能知過去未來。”葉知秋有些鬱悶了，看來小孩的話始終會被大人當作一種童言，即使這個小孩是妖孽般的人物。

  “那你告訴我，我的未來會怎樣？”看到葉知秋小大人般的不悅神情，女人不由一陣莞爾，覺得這個孩子執著得可愛。

  “你的未來？”想到那個結局，葉知秋神'色'一陣黯然，嘴角牽起一絲淡淡的無奈。

  “我的未來會怎樣？”雖然不信葉知秋真的知道自己的未來，可是看到葉知秋突然變得淒然的神情，女人心裡不由一陣緊張，隨後又悲涼一笑，“應該會很悲慘吧，這樣的生活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你錯了。”葉知秋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抹純潔的笑容，“和你想像的正好相反，你的未來很幸福，只要你不放棄，不久之後你將會遇到一個能給你幸福的男人，但是你千萬要記住，你這一生中有一個很重要的約會，你千萬不能爽約，不然後果是你無法想像的沉重。”

  人活著就要有希望，葉知秋不知道自己給予這個可憐女人的希望是對還是錯，但是他卻知道，沒有這個希望，女人就永遠也不會遇見那個男人，他能感覺得出當時女人所過的那段日子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一個人能有幾段幸福的日子，特別還是在愛情的世界裡，他覺得她有這個權利享受。

  “真的。”看到葉知秋說得信誓旦旦，仿佛煞有其事，女人不由有些相信了。

  “相信我也就是相信你自己。”葉知秋一臉嚴肅地道。

  “嗯！我相信你。”女人下意識地點點頭，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相信眼前一個小孩的話，是那雙純淨得不帶一絲雜質如同秀明水晶的雙眸？還是那臉真誠得不帶一絲功利的笑容？她'迷'茫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回去吧，守了一天我都快餓死了。”葉知秋得到了女人肯定回答，心裡不由一喜，感覺自己身上濕轆轆的異常難受，而且肚子已是餓得要命，再不回家自己不被冷死也要被餓死。

  “嗯！是該回去了。”女人站起身，隨後心裡猛然一震，因為她發現一個讓人驚駭的事實，自己是傍晚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到鐵橋邊才起了輕生的念頭，而葉知秋一個小孩這麽晚獨自一個跑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做什麽，而且剛才他自己也說了在這裡守了一天，難道他真的是能預先料知到自己要輕生而特意在這裡等自己的嗎？想到這裡他不由脫口而出道：“你在這裡守了一天難道就是為了等我？”

  “啊！”聽到女人如此一說，葉知秋不由驚叫出聲，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自己為了救這個可憐的女人好像一直在水裡呆了過一兩個小時，在這一兩個小時裡，王二傻會不會已經掉到小水庫中而被淹死了呢？想到此他也顧不上跟女人打聲招乎，撥腿就往小水庫跑去。

  葉知秋懷惴著一絲不安把頭向水庫中控去，借著淡淡的月光仔細的掃視著小水庫的每一個角落，萬幸的是小水庫裡一如往常的平靜，也沒有王二傻屍體的蹤跡，這讓他心裡長長松了口氣。

  “你怎麽了？在看什麽？”女人好奇的跟著葉知秋來到水庫旁，看到他臉上表情一會緊張一會輕松，忍不住問道。

  “沒什麽，天很晚了，還是回去吧。”葉知秋覺得沒有必要向女人解釋什麽，女人也沒有再問，只是低著頭跟在葉知秋的身後往回走，整個過程從開始踏上回家的路到最後分開，兩個人沒有再說一句話，分開時葉知秋沒有問女人的的姓名，女人也是很默契的沒有問葉知秋的名字，就像兩條本來沒有交集的平行線突然相遇，隨後又不驚起一絲波瀾的再度分開。

  葉知秋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接近晚上九點，他以前不是沒有過九點以後才回家的記錄，所以他根本不擔心父母會因為自己晚歸而擔心。

  推開家門，庭院的燈仍然亮著，葉知秋的父母都坐在庭院中一言不語，似是在想什麽問題。

  “爸、媽，你們還不睡？”葉知秋笑著打了個招呼，就想到洗澡間洗個澡重新換一套乾爽的衣服。

  葉家明和韋秀慧仍是一言不發，只是用怪異的眼光看著葉知秋，想說什麽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們怎麽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葉知秋被兩人的目光看得心裡直發'毛'，有些尷尬地笑問道。

  “王二傻死了。”葉家明聲音有些低沉，看著葉知秋的眼神更加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