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如果我輸了
兩輛汽車先後往山下開。
張總在謝封邶離開的時候走過來特意詢問了一句:“需要我做點什麽?”
“不用,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言下之意外人沒資格隨便來插手。
哪怕是這個島的主人也不行。
“話是這麽說,可我想有什麽事大家能坐下來好好談就坐下來……”
張總這話沒人會聽,無論是秦沅還是謝封邶, 從來都是別人聽他們話, 而不是他們順從別人。
張總表情凝重地目送兩人離開。
要是這兩人真的在他的島上發生什麽衝突, 可能影響不會小。
傅臣心頭頓時一緊,拿出手機一打開,看到一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秦沅發來的短信。
秦沅到的時候, 已經有人在那裡等著了。
傅臣到了房間裡,將林郗給安置在沙發上,這才接通了秦沅的電話。
“他們估計還要兩個多小時才來,你能堅持到嗎?”
另外一波人, 已經沿著小島開始往別的地方走了。這個小島雖然大,但是能夠停靠船隻的地方不多,很多地方都是懸崖峭壁, 哪怕是有船過來, 靠在岸邊, 上面的人也下不去。
看到秦沅在打電話,聽不到秦沅的聲音,可是想也知道他在和誰打。
“掛了。”
秦沅掛了電話。
來到一個小房子面前,從院牆上翻了進去,傅臣到裡面打開門,然後再把林郗給抱了進去。
“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
算了,他就當個看戲的好了,畢竟可遇不可求。
把林郗放在地上,傅臣單獨往前面走,透過草叢看到了外面的直升機,同時也看到了一群群人,他們手裡分明拿著獵'槍從幾個方向過去。
哪怕是秦沅也不行。
放下電話後,秦沅轉身走到了謝封邶的車窗外,抬手叩響了車窗。
“賭什麽?”
傅臣抱著林郗,周圍有路人經過,傅臣盡量避開那些路人,沒讓他們發現到他和林郗的存在。
“我會的。”
這個時候手機又來了一個電話。
“秦少,我欠你一條命。”
傅臣回到林郗身邊,這個小島很大,裡面建築物也多,傅臣先前到處尋找林郗蹤跡的時候有觀察到一些房屋,就在碼頭附近,那些房屋看起來似乎沒有人。
幾乎半個小時左右,就把整個島嶼能夠離開的通道給守上了。
汽車開到海邊, 直升機停在開闊的地帶。
秦沅為了他們做到這個地步,傅臣不是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
不過秦沅如果想靠近直升機,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車窗玻璃搖了下來,秦沅兩手都搭在車門上,他低頭笑問:“謝總,要不……打個賭好了。”
起碼在這個地方,要是沒有謝封邶的允許, 誰都別想隨便走。
點開短信一看,傅臣知道他要帶林郗安全離開,沒有那麽容易。
要是在這之前傅臣和林郗被找到了,那麽秦沅想趕過來也來不及。
一群人, 手裡分明拿著點東西。
秦沅加快車速, 上來用了半個多小時,下去隻用了十多分鍾。
“賭是我的人先到,還是你的人先把他們找到。”
秦沅從車裡下來,朝著直升機走過去,還沒靠近,就有子'彈上膛的聲音。
謝封邶不算是第一次來這個島,他的人對這樣自然相對熟悉。
“行,如果你保護不了林郗,那麽他就歸我了。”
他就坐在車裡,沒有走下來。
與其帶著人在外面到處躲,傅臣反而覺得找個沒人的房子暫時躲起來會更加合適點。
“你的命我不要,對我沒有用。”秦沅聲音冷漠。
身後謝封邶的車停靠過來。
傅臣抱著林郗,他脫了外套罩在林郗身上,本來是想去直升機那邊,可快到的時候,傅臣隱隱感覺到一絲危險,於是找了一個位置停下來。
秦沅長腿停下,倒是沒有人把獵'槍舉起來,顯然是大概知道秦沅的身份。
但如同謝封邶說的那樣,誰插手應該都會倒霉。
謝封邶朝著碧藍的大海望過去,海面一望無垠,沒有別的船只靠近的痕跡。
“行啊。”
“要是你輸了,你學狗叫一聲。”
“要是我輸了,我陪你一晚上。”
秦沅給出的條件,可以說令謝封邶直皺眉。
“怎麽個陪法,你躺下讓我愺?”
“是啊,不滿意嗎?”
“那樣的話,你應該算是我……第一個男人。”
“滿意,怎麽會不滿意。”
“比起別人,我想還是睡秦沅你更加有意思。”謝封邶難得遇到這麽有趣的事。
“怎麽,這麽篤定自己會贏?”
“我從來不會輸。”在謝封邶的字典裡就沒有輸這個詞。
“那看來謝總你的第'一次,要被我破了。”
秦沅話說的模棱兩可。
聽在外人眼裡,隻覺得有別的意思。
司機還在車裡,對話他都聽到了,司機眼睛看著前面,努力擺出一副他看不見也聽不見的模樣來。
“好。”
謝封邶不和秦沅逞口舌之風,到底誰輸誰贏,是顯而易見的事。
這個島上到處都有監控,有專門的人這會跑去監控室找人了。
本來謝封邶是打算守株待兔,但秦沅都和他打賭了,守是要守,可找人就要開始找了。
而且還是地毯式搜索。
此時對於謝封邶而言,找到林郗已經是一個條件了,能夠睡秦沅的條件,就算真的找到林郗,他也沒心情把對方怎麽樣,既然都是有主的,他就不動了。
其實本來就該這樣。
也不知道當初他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想要強取豪奪,把不願意的人弄到身邊來。
還是你請我願更合適點。
再說自己當守法公民這麽久,為了一個小玩意,就犯了法,這可破壞了他個人的準則。
他還是相當守法的。
謝封邶安靜坐在車裡,秦沅從車邊離開,到不遠處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他相當從容淡定,哪怕賭注是自己,他也一點都不在意
似乎輸或者贏,意義都一樣。
謝封邶目光沉凝著,那邊秦沅拿出煙點燃來抽,他唇角掛著笑,只是他的笑,好像總有點別的意味在裡面。
悲傷和難受的意味。
幫著情敵救自己喜歡的人,大概這種事也就秦沅會做了。
以他的手段,他完全可以隨便將林郗弄到身邊來。
就如同是謝封邶做的事一樣。
但秦沅卻好像什麽都沒有做,甘願當一個默默無聲的暗戀者。
真令人感動。
謝封邶是真的有點被感動到了。
時間緩慢地往前走,小島上已經有幾隊人馬牽著獵狗在找人了。
似乎要找到林郗他們,是很快的事。
反觀秦沅,一點不著急。
陽光曬到身上暖洋洋的,他乾脆就在一塊石頭上躺下了,躺著曬日光浴。
直升機上的駕駛員這會已經從上面下來了,看周圍這個情況,也知道情況不一般。
駕駛員這裡只有一個人,面對周圍拿著□□的一群人,他就在下面站了片刻,還是回到了直升機上面。
至於說報警什麽的,秦沅沒發話,他不會自作主張。
而且對方還是謝封邶,那不是報警就可以輕易解決的人。
海邊一片安靜。
秦沅打了個哈欠,拿過手機看了下時間,一個小時好像有點漫長了。
以前似乎眨眼就過去,今天太過漫長了。
秦沅坐了起來,他往海邊走,沒去直升機那裡,走到海水邊,海水衝刷沙灘,秦沅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長串腳印。
謝封邶始終都在車裡坐著,沒有下來過。
倒是秦沅走動的時候,他沉暗的視線跟著移動了片刻。
秦沅獨自站在海邊,他眺望著無垠的大海。
只是看得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當時什麽表情。
但就那個瘦高的背影,一時間謝封邶冒出奇怪的念頭,像是下一刻,也許一不注意,秦沅就會從他眼前消失了。
謝封邶手動了一下,某種熟悉的感覺冒了出來。
不久前在拳擊館裡遇到秦沅時,秦沅將手蓋住眼睛時,那種痛苦的情緒此時隔著百米遠,謝封邶感知得相當清楚。
這個人難道真的那麽愛林郗,愛到不可自拔了?
那樣一個風流多情的人,也會有真心喜歡別的一天?
都是假的吧。
謝封邶可不願意相信。
秦沅安靜站在海邊,眼神是深邃的大海,前世的一些畫面浮現了上來。
不是他死的時候,而是那些日子,他將林郗給困在身邊的那些時間。
回憶一下,都是他在單方面強製,林郗從來沒有給過他回應。
可即便是被劇情給控制,他還是喜歡上了林郗。
重活一世,他的心裡依舊還有林郗。
只要想到對方的名字,秦沅的心都會疼一下。
秦沅無聲地笑。
他為林郗做了這麽多,現在的林郗卻什麽都不知道。
是傅臣最先走到他面前,將他救下的,林郗只會感激傅臣,連他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
他做這些,值得嗎?
秦沅問自己。
當然值得。
讓他再為林郗死一次……
某個瞬間,秦沅竟然覺得他是願意的。
不是只有傅臣才願意為林郗死,他秦沅同樣也可以。
秦沅眼睛裡彌漫出熱意來,他揚起頭猛地把眼睛閉上,將那股酸澀給強行摁了下去。
又過了一段時間,海面上出現了幾艘快艇,快艇發出刺耳的聲音朝這邊急速靠近。
岸邊拿著獵'槍的人立刻就警惕起來。
幾艘快艇停靠在岸邊,上面的人跳了下來。
一看到秦沅,有人就朝他跑了過去。
秦沅卻是忽然轉身就走。
對方停腳,好奇了一會。
秦沅徑直來到謝封邶車窗外,他勾著唇對謝封邶說:“謝總,該付報酬了。”
謝封邶抬手把車門打開,他的人已經拿著□□把秦沅的人給圍住了。
就算這些人來了,也別想從他手裡把林郗他們給接走。
謝封邶低頭笑了起來。
“我想謝總應該不是出爾反爾的人吧?”
“當然。”
謝封邶停止笑聲,在秦沅期待的目光下,他緩緩開口,然後發出了一道聲音。
“汪。”
秦沅震驚歪頭,他桃花眼笑眯了起來:“謝總剛說話了嗎?我沒聽清楚。”
下一秒謝封邶箭步走到秦沅面前,他抓過秦沅的手腕,把人拽到了懷裡。
低頭間謝封邶嘴唇幾乎快貼到秦沅耳朵上了。
“汪。”濕熱的吐息灑到秦沅耳朵上,秦沅躲了一下。
這一次秦沅聽到非常清楚,他聽到了謝封邶的狗叫聲。
秦沅眼底閃爍著雀躍的光,忽然間像是遺憾似的:“早知道我就拍個視頻了。”
“不知道謝總還能再叫一聲嗎?”
謝封邶松開秦沅的手臂,視線在秦沅柔白的耳垂上凝了半秒,剛剛靠近時,好像連上面細微的小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謝封邶很想咬上去。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貪?”
“沒有,謝總你是第一個。”秦沅兩手都揣在兜裡。
側過身他看了眼直升機的方向,看來要把林郗他們弄走有點難。
可再難的事,到了秦沅這裡,他都有辦法可以解決。
拿出電話打了出去,給傅臣打的。
“你們出來,到直升機這邊來。”
“沒事,有我在,把你們安全送走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秦沅揮了揮電話,還特意說的大聲,好讓謝封邶可以聽到清楚。
謝封邶不由得笑出聲,他倒是要看看謝封邶要怎麽把林郗他們從他眼皮子底下送走。
那邊傅臣抱著林郗走了出來,一道岸邊,立刻就有人圍了上去。
傅臣看著有的人手裡拿著的獵'槍,看起來就知道是用來打獵的。
傅臣收緊了手臂,將林郗給抱得更緊了。
林郗想抬頭看外面情況,傅臣阻止了。
“沒事,我們馬上就離開。”
林郗緊緊抓著傅臣的衣服,他其實到現在都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傅臣忽然出現將他給救走。
現在他們又出來了,好像有人在周圍,他感覺得到許多目光還有那些腳步聲。
似乎稍有不慎他和傅臣都會在這裡倒下。
林郗眼眶緋紅一片,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隨便就相信人,現在傅臣就不會有危險。
都怪他。
林郗相當自責。
忽然額頭落了一個吻,傅臣溫柔的聲音傳了下來。
“不用自責,錯的是傷害你的人,是阻礙我們的人。”
林郗聽到戀人安慰的嗓音,他嗯了一聲。
抱著林郗往海邊走,直升機螺旋槳已經開始轉動起來。
秦沅走過去打了個手勢,飛行員立刻就發動了引擎。
遠處傅臣抱著一個人出現,懷裡的人蜷縮著,臉被衣服蓋著,秦沅不用看臉,也知道那是誰。
他過來幫他們一把,卻連林郗的面都見不到。
秦沅心又痛了一下。
他面上保持平和微笑。
動身走過去,秦沅去接傅臣和林郗。
身邊隨時都跟著有人,秦沅眼睛根本不看周圍,快速往前走。
傅臣抱著林郗,當和秦沅走近後,傅臣眸底全都是謝意。
“秦少,謝謝。”
“還沒結束,現在道謝太早了。”
懷裡的林郗聽到陌生的聲音,他隱約又覺得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這道聲音。
頭轉了一點,只是衣服擋著,他看不到眼前的情況。
“你們上去。”
秦沅側過身,給兩人讓出通道來。
獵'槍都舉了起來,對準秦沅他們,三個人被困在了包圍圈裡面。
秦沅轉頭看了看四周,漆黑冰冷的槍口對準他們的頭。
雖然知道這些人沒人敢隨便開槍,但他們要往前走一步,好像也相當不容易。
“好吧,我認輸了。”
“看來我能力不夠,什麽都做不了。”
“我退出。”
秦沅舉手雙手,從包圍圈裡走了出去。
他手上沒東西,眾人看到他過來,其中有人對視了一眼,他們只是來阻止林郗他們的,秦沅不是他們的目標。
秦沅要離開,他們沒理由阻止。
謝封邶那邊正好也微微點頭同意了,於是一個缺口出現,秦沅走了出去。
他一走,包圍圈又重新圍了起來。
走到外面,秦沅頭也不回,就這樣把傅臣和林郗給拋下來。
傅臣望著秦沅離開的背影,他嘴角抿成了直線,除非他死了,否則他絕對不會把林郗給放下。
秦沅往謝封邶那裡走,謝封邶余光瞥向他,秦沅變卦得太快,謝封邶一時間猜不出他要做什麽。
上一刻還自信滿滿,現在說放手就放,謝封邶不太相信。
秦沅從謝封邶身邊走了過去,是真的不管了。
謝封邶轉過頭,秦沅走了有幾米遠,忽然回身。
“對了,我想起來好像還有個事忘了和謝總說。”
秦沅說著人已經來到謝封邶面前,他傾身朝謝封邶靠近,似乎是要說悄悄話,謝封邶微微垂眸,想看秦沅還能說什麽,忽然他頸邊傳來了冰冷的觸感。
一把刀刃橫在了謝封邶的脖子上。
謝封邶緩慢低頭,看到刀柄的位置握在了秦沅手裡。
“猜一猜,我能不能割下去?”
秦沅移動到謝封邶的身後,他輕輕把下巴擱在了謝封邶的肩膀上,那姿態,如果不是秦沅手裡有刀,從別的角度看起來,仿佛兩人在擁抱似的。
忽然被秦沅拿刀比在脖子上,那一刻相當詭異,對於謝封邶而言,他似乎覺得這樣的發展才是正確的。
果然剛才秦沅是在演戲,他怎麽可能事情做到一半就不做了。
何況那裡被另外一個人抱著的男孩,是秦沅喜歡的。
雖然說完全不知道秦沅是怎麽喜歡上男孩的,這一點起碼到了現在已經一點都不重要了。
甚至於,林郗這個人,好像也變得無關緊要。
有什麽人,能夠和秦沅相提並論,謝封邶被刀給橫在脖子上那一刻,他像是驟然明白過來。
原來自己過去對秦沅的反感,不喜歡他的微笑。
其實都是他的誤解。
他之所以一直覺得秦沅過分張揚的笑臉礙眼了,究其原因,根本就是因為自己在羨慕。
他羨慕著秦沅可以有那麽多豐富的感情。
他就不行,他好像有記憶開始,似乎喜怒哀樂都感知得不深。
當初會一眼就看上林郗,也有這裡理由在裡面。
因為覺得林郗和別人不一樣,他讓謝封邶心弦有起伏。
然而哪怕只是一點起伏,都讓謝封邶做出了和過往截然不同的事。
明明有一個更加特別的存在就在自己面前,但是自己卻下意識去忽略。
還誤會了他對秦沅擁有的一種另類感情。
他不是討厭秦沅,應該說他嫉妒著秦沅才對。
不用回頭去看秦沅當下是什麽表情,他聲音是在笑,可謝封邶就是感覺得出來,看到自己喜歡的人被別人給抱著,甚至大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秦沅的微笑背後,分明都是痛苦。
比起看到秦沅笑,謝封邶更喜歡秦沅悲傷的模樣。
既然是這樣,他為什麽不滿足他。
謝封邶在他的人試圖過來時,他忽然就抬起手。
“讓他們走。”
“老板。”
一群人費解不已,謝封邶不是隨便就可以被人威脅的存在。
哪怕是被人拿著刀子威脅,可是以謝封邶的能力,他不可能就這樣放手了。
就在眾人都疑惑不解時,包括傅臣那裡,他一時間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就這樣發展了。
傅臣朝著謝封邶身後的秦沅驚訝看過去。
這份人情太大了,他居然開始感到沉重。
尤其是當注意到秦沅視線往他懷裡落時,如果說先前還不是完全確定,那麽現在傅臣是再確定不過了。
秦沅是真的愛著他的戀人,為此似乎他可以做任何事。
之前秦沅還問他,是否可以為了林郗付出生命。
那個時候傅臣的回答是願意。
顯然當時傅臣完全沒有明白過來秦沅問這話的真實意圖,包括他自己,他秦沅為了林郗,可以做任何事。
傅臣摟緊懷裡的戀人,周圍發生了什麽事,林郗毫無察覺。
他的視線一直都被傅臣的衣服給遮掩著。
傅臣慶幸林郗沒有看到這些,不然換成是任何人,有一個人可以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不會一點觸動都沒有。
傅臣臉頰肌肉都緊緊繃著,這份天大的人情,他以後要怎麽還給秦沅。
大概怎麽都還不了。
“還不走?”
秦沅微微皺眉,他雖然不清楚為什麽謝封邶這麽容易就受他脅迫了,原因不重要,只要林郗沒事,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快走。”
秦沅再次催促到。
“秦少你……”
他們走了,秦沅會怎麽樣,以謝封邶的個性,他會輕易放過秦沅?
謝封邶絕對不是那種和藹的人。
傅臣拿不定主意,他就這樣帶著林郗離開,如果後面秦沅因為他們出了什麽事,別說是他,林郗肯定會痛苦。
“我什麽事都不會有,我想能夠隨便動我的人,這個世界上還沒有幾個。”
哪怕他現在所作所為,已經嚴重觸及到了謝封邶的底線,可是那又怎麽樣,謝封邶又能對他做什麽,秦沅根本就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麽後果
這也是他直接拿刀來威脅謝封邶的自信之一。
“比起擔心我,你還是多關心自己。”
“你們也都回去。”
後面來的一群人,他們留下來,在秦沅看來,沒多少意思。
他一個人就可以面對謝封邶,不需要別人來保護他。
“還是說你們真的想吃槍子?”
秦沅勾著唇,眼底分明都是輕蔑。
把這人叫來,也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為了林郗。
既然謝封邶松了口,他們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走,都走。”
秦沅聲音裡已經開始冷戾下來了。
眾人互相看了看,傅臣先抱著林郗上了直升機。
艙門關上,直升機開始緩緩升空。
林郗這個時候將臉上的衣服拉了下來,他低頭往下方看,沙灘邊有很多人,視線快速尋找了一番,看到了人群外不遠處站了兩個人,只是其中一個在後面,導致林郗看不清楚對方的臉。
但是對方手裡拿著的刀林郗看到了。
林郗渾身一震,他轉頭看向摟著自己的傅臣,嘴唇開開合合,似乎想要說什麽,但螺旋槳聲音太刺耳了,林郗說不出話來。
傅臣摟著林郗,吻在他的發梢上。
目光準確落到秦沅的身上。
就在剛剛他們登上直升機那一刻,傅臣扭頭看了眼秦沅,秦沅眼底流出來的痛苦,令傅臣此時都還心有余悸。
仿佛他將秦沅最為珍貴的東西給拿走了。
仿佛他將秦沅的生命和靈魂,都給一並帶走了。
留下的,不過只是一個軀殼而已。
傅臣注視著他的戀人。
怎麽會?
他還是知道秦沅的一些事,那個人根本就沒有和林郗見過面,林郗從來沒聽過秦沅這個人,可為什麽秦沅會這樣保護林郗,這樣愛著林郗。
似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們之間有過什麽。
可事實上,又根本不可能。
傅臣只能更加用力抱緊林郗。
他無法將林郗給讓出去。
因為這個人,同樣是他的命。
林郗靠在傅臣的懷裡,他渾身疲倦,很快就閉眼睡了過去。
這邊兩人安全了,方晨和王曉他們在海岸另外一邊等著他們,算是秦沅的意思,讓他們幫著照看一下這兩個人。
在直升機漸漸遠離,最終從視野中徹底消失後,秦沅橫在謝封邶脖子上的手拿開了。
手中的刀刃自然也跟著拿開。
秦沅嘴角揚了一瞬,馬上又圧了下去。
身前的謝封邶這個時候回過頭,和他預料的一樣,秦沅眉宇間彌漫了深深的痛苦。
甚至他眼底,那一刻流露出來的濃烈悲傷,讓謝封邶震驚,他在想一個人怎麽會有這樣癡狂又自製的情感,既然喜歡就去拿到,這是謝封邶的規則。
也應該是秦沅的,但偏偏秦沅沒有,他愛著那個人,愛著那個他得不到也不願意去強製的人。
周圍手下都聚集過來,打算把秦沅給圍起來,謝封邶微微抬手,製止了眾人的靠近。
雖然說他想要的人被帶走了,他脖子上還被秦沅拿刀給劃出了一點傷口,有鮮血流下來,但謝封邶此時心情卻有種難以言喻的震撼。
他很久沒有這樣可以稱為激動的情緒了。
秦沅轉身就往後面走,似乎不在意謝封邶接下來會做什麽。
他眼簾垂著,他知道林郗是屬於傅臣的,他從來都知道。
可是當看到傅臣真的將林郗給帶走,從他的視線中,應該說從他的世界中帶走的時候,秦沅想他還是高估自己了。
他難以承受這樣的痛苦結果。
眼前忽然回憶起上一世很多的畫面。
很多,他擁有林郗的畫面。
林郗哭著求他放過他的畫面。
他摟著林郗,他們一起親吻的畫面。
那一幕幕,秦沅以為自己快要忘記了,可是隨著直升機的離開,卻忽然間變得特別清晰。
清晰到,好像是剛剛發生的事一樣。
林郗應該在他懷裡,被他抱著才對。
不該被別人擁抱。
那是自己喜歡,想要擁有和得到的人。
秦沅緩慢走著,眼前周遭不知道為什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秦沅揚起頭,把眼睛裡湧出的淚水給逼了回去。
他哭給誰看?
人都走了,他哭給老天看嗎?
老天已經足夠優待他了,給了他第二次的生命,讓他遠離林郗,也讓他好好承受一番這種永遠都求不得的痛苦。
是他錯了。
他想要和林郗道歉,可是只要看到林郗,他的心就會疼,他說不出道歉的話來
“對不起。”
秦沅只能無聲地在心裡說。
秦沅加快了速度,他想要喝酒,他想要把自己灌醉。
什麽酒都好,只要可以喝醉就行了。
秦沅找到一個路人,詢問到對方最近酒吧的位置,秦沅轉身就走了過去。
酒吧這個時候雖然在營業,但裡面沒什麽人。
基本都是到晚上人才會相對多一點。
進去後,秦沅就叫了一打啤酒,他自己拿過起子,起開酒瓶後就開始給自己灌酒。
一瓶瓶啤酒下肚,秦沅轉頭看向了窗外,藍天白雲,今天倒是個好天氣。
但他的心情,只能用痛苦和糟糕來形容。
酒桌上一隻隻酒瓶空了起來,店裡的人看到一個俊美帥男進來後就狂灌自己酒,喝得太快,有人都不免擔心他會不會出事。
喝了一打酒後,秦沅又叫了一打,喝著喝著,胃裡難受,起身去洗手間吐了起來。
吐過後秦沅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真可憐。”
秦沅嘲諷裡面可悲的自己。
洗了把冷水臉之後,秦沅走出去。
繼續喝酒。
不多時有幾個人也到酒吧裡來,一開始沒太注意到秦沅,但很快就被秦沅獨自喝酒的瘋狂給吸引了,找了服務生過來一詢問,於是知道秦沅已經喝了很多酒。
看秦沅那樣子,顯然是遇到什麽難過的事,想要借酒消愁。
其中有個男人盯著秦沅那張漂亮的臉露骨地看了好一會,那張臉比起壁畫裡的人似乎都更加有魅力。
男人起身就走了過去,他徑直往秦沅身邊坐。
秦沅有點醉意了,但外在看不太出來。
以往如果有人隨便來靠近他,還用垂涎的目光打量秦沅,秦沅不會有什麽好臉色。
今天他什麽都不在意了。
只是想要盡快喝醉。
明明都喝了十多瓶酒,可還是醉不了。
“一個人喝酒?”
男人忽然伸手摁住了秦沅的手腕。
秦沅低頭看了眼對方的手指,換成平時,他可能會擰斷對方的手,可現在他卻只是抬眼冷漠瞥向對方。
“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啊,我陪你。”
男人說著又叫了服務生來:“換紅酒。”
“喝啤酒不容易喝醉,想要醉的話,還是紅酒比較好。”
“這裡有一款酒,味道不錯,而且還容易醉。”
男人和他的同伴們來小島有幾天了,這家酒吧先前來過一次,所以對這裡比較熟悉。
服務生很快就拿了一瓶紅酒過來。
酒瓶剛一打開,還沒倒進杯裡,紅酒忽然被一雙修長漂亮的手給拿了過去。
秦沅仰頭就直接對嘴灌,突起的漂亮喉結上下滾動。
給一旁的男人看得,隻覺得相當口渴。
秦沅一口氣就喝了大半瓶紅酒。
酒瓶放下了。
秦沅挑著眉看向陌生男人,他知道這人想做什麽,顯然是把他當那些可以隨便勾搭的人。
秦沅知道歸知道,沒有馬上拒絕。
男人看秦沅是真的很想醉,他悄悄從兜裡拿了一個小瓶子出來,裡面裝了點東西。
誰吃了,要不了幾分鍾就可以倒下。
今天看來是他的幸運日,沒想到可以在這樣的小地方遇到這樣的極品。
雖然衣服穿著整齊,扣子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顆,但是就露出來的皮膚,白皙細膩,就這麽看著,男人都覺得眼前這人的身體估計是甜的。
男人眼底慾望燃燒,秦沅沒管對方在想什麽,繼續喝剩下的半瓶酒。
一瓶紅酒,沒幾分鍾就讓秦沅給喝完了。
還是沒醉,他又喝啤酒,但似乎啤酒越喝越讓秦沅難受。
他又起身去洗手間吐去了。
回來的時候,桌子上放了一杯倒滿的紅酒。
秦沅那個時候思維遲鈍了一瞬,端起酒就喝了下去。
喝過後似乎才想起來這個陌生男人別有所圖。
放下酒杯後,秦沅就笑了。
就算是這人真想做什麽,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秦沅身體有所搖晃,他想自己應該是醉了。
喝醉後的秦沅,他的身體裡有另外一種情緒冒上來。
準確來說是暴戾的情緒。
想要摧毀,想要破壞。
想要瘋狂的發'泄出來。
正好有人送上門來讓他玩,他就滿足對方了。
秦沅一把抓著男人的衣領把人給拽了起來。
“你想和我玩?”
“行啊,走。”
男人一驚,驚喜的驚,看秦沅外在似乎是那種很難隨意就動的,沒想到醉酒後這人這麽主動。
男人立馬友善笑起來。
“你醉了,我送你去酒店。”
男人隨後就摟著秦沅往酒吧外面走,經過朋友們身邊時,朋友們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男人呵呵笑。
看來接下來有的玩了。
秦沅和男人轉腳就去了旁邊不遠處的一家酒店。
開了一個房間,到了房間裡,男人正要動手把秦沅給推倒時,他的後背猛地撞到了門板上。
男人挑眉,心想美人醉了這麽有個性的嗎?
下一刻男人就完全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腹部被狠狠揍了一拳。
巨大的痛楚襲來,男人猛地躬起了背,然而這還只是開始,根本就不等男人有任何反應,他身體砸到了地上,被醉酒的秦沅抓著手臂,一把就甩到了地上。
男人的腹部被一隻腳狠狠踩下。
哢噠,他似乎聽到了直接一根肋骨斷裂的聲音。
男人嘔的吐了出來,他痛苦地望著站在身邊的俊美青年,怎麽回事。
他不是給這人下了藥嗎?
那種藥誰吃了這會都該昏迷倒下了。
可是這個人怎麽還不倒下。
不僅沒倒下,渾身力氣還相當大,看秦沅身形瘦高,不像是有身手的人。
可就剛才他的出手,男人有種直覺,這人絕對練過。
秦沅不只是練過,他的身體,對於一些藥物,還具有抗藥性。
一般迷'藥,不會讓他暈倒。
秦沅腳踩在男人腹部,狠狠碾壓著。
“啊,啊啊!”男人嘴裡發出了痛苦的聲音來。
秦沅一個彎腰,抓著男人的頭髮將人給提起來,如同大型垃圾那樣提到自己面前。
“看來你喜歡做點犯法的事。”
秦沅重生一次,不知道為什麽,對於犯法的事,仿佛是眼裡容不得一顆沙子那樣。
男人手段這麽嫻熟,肯定過去實'操了很多次。
今天算是運氣好,總算遇到他了。
他也就好好教教這個人,不要隨便動歪心思。
秦沅抓著男人頭髮,又給人腹部來了一拳,用了極大的力氣,給人揍得嘴角都在吐血。
秦沅渾身充滿了暴戾因子,所有的痛苦,這個時候都化為了暴戾的衝動,男人自己要撞到他面前來的。
就怪不了他了。
說起來,對方打算趁人之危,他這樣做,也算是自我防衛。
秦沅肆意笑著,扣著男人的後腦杓,拽著人就往牆壁上面撞。
男人看著體魄壯,結果到了秦沅手裡,根本一招都反擊不了。
明顯就是個外強中乾的貨色。
男人撞在牆上,直接就撞昏迷了過去。
秦沅拿開手,手指微微發麻,他甩了甩胳膊。
轉身坐到了床邊,從他進酒吧到現在,謝封邶都沒有出現過。
對方到底在想些什麽,秦沅懶得去管了。
他現在顧不上別人。
從兜裡拿出電話,秦沅打了一個出去。
那邊意外接到秦沅的電話,聽到秦沅說讓他找兩人過去,張總相當好奇,電話裡應承下來。
十多分鍾後,張總帶著人過來了。
太過好奇發生了什麽,所以本人也來了。
到了酒店房間,一進門就看到地上都是鮮血。
張總心驚,頓時還以為來到了什麽凶案現場。
“這個人查查他,還有他身邊的那些,查出來有犯法的事,就麻煩張總送他們一趟了。”
秦沅此時沒心情處理他們,就請張總幫忙。
張總目光銳利地打量過秦沅,不久前發生的事,他可是全程圍觀了。
算是看了一場免費的精彩好戲,眼下秦沅找他幫忙,別說是處理幾個人,幾十個都沒有問題。
“好,放心交給我。”
“秦少你,需不需要我叫個醫生?”
看秦沅那狀態,有種瀕臨癲狂的意味,張總還是關心了一句。
“不用。”
秦沅起身往門外走。
他速度太快,一轉眼好像就沒有了人影。
張總叫了個人跟在秦沅身後,免得秦沅真有什麽事,他還不好交代。
秦沅走出去後,抬頭看了眼天空的陽光,似乎已經快到傍晚了。
喝了很多酒,這會開始醉了,腦袋有點昏沉的感覺,但同時似乎意識還是相當清醒。
秦沅站在路邊往四周看,隨後他朝著賭場方向走過去。
到的時候,裡面人比早上那會更多。
秦沅進去後就坐在早上坐過的位置,本來他是想輸一些出去,可不知道為什麽,手氣太好了,每局都在贏,就沒怎麽輸過。
秦沅看著贏來的錢,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
就在這時,隱約看到有熟悉的人。
秦沅徑直走過去。
“你老板在不在?”
秦沅抓著謝封邶的一個手下就問。
那人猛地轉頭,對上秦沅漂亮但也凶狠的眉眼,對方渾身哆嗦了一下。
沒聽到答覆,秦沅甩開對方就往裡面走。
一路上都看到一些熟面孔,於是跟著尋找進去。
有人想要攔他,但秦沅速度太快,對方用跑的都沒有怎麽跟上。
很快秦沅來到一扇門前,抬腳就把門給踹開。
屋裡謝封邶正端著剛泡好的茶要喝,嘭的一聲炸響,太過突兀了,謝封邶手裡的茶杯差點沒拿穩。
尋著聲音望過去,來的人是秦沅。
他沒馬上去找他,秦沅倒是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秦沅在做什麽謝封邶全部都知道,派了人去跟著秦沅。
聽到說秦沅隨便跟一個陌生男人去開房了,謝封邶下意識想要去阻止,不過很快那邊會傳來消息,秦沅把人給揍趴下了。
看來秦沅也不是什麽都不挑的人。
真的見人就上,謝封邶還替秦沅擔心,別哪天染點什麽病,那個時候秦沅就真的該後悔哭了。
謝封邶重新喝了一口茶。
秦沅從門口走進來,門外的人在看到謝封邶投來的平靜但冷冽的目光後,立刻就退了出去,並且把門給快速關上。
屋裡就剩謝封邶和秦沅兩人。
老板有事暫時出去了,謝封邶喜歡這裡的茶,所以就過來喝兩口
倒是意外秦沅會這麽快過來。
“坐。”
謝封邶抬手示意秦沅坐對面。
秦沅坐了過去,但不等謝封邶給他倒茶,秦沅一把奪過謝封邶手裡的茶杯,把剩下的一點茶給喝了。
“你醉了。”
謝封邶看著秦沅居然搶他的茶喝,又聞到秦沅一身酒味,顯然秦沅已經喝醉了。
秦沅沒說話,拿過茶杯倒了一杯,只是他不喝,而是忽然把手指放進了茶水裡,對面謝封邶看不懂他的動作,不過很快他就懂了。
因為秦沅端著茶杯往前一潑,微燙的茶水就潑到了謝封邶的衣服上。
謝封邶低頭看了眼瞬間就被浸濕的衣服,他低聲呵呵笑起來。
“你想和我打架?”
謝封邶對上秦沅暴力又瘋狂的眼眸,他還不至於猜不出秦沅想做什麽。
“你怕輸啊?”
“我不怕,倒是你,你輸了可能就要出事了。”
“打了再說。”
秦沅渾身都難受,喝在多酒 ,還是醉不了,只有靠暴力來發泄了。
秦沅一腳就跨過了茶幾,抓著謝封邶的衣領,一拳擊上去。
謝封邶不是那些虛有其表的人,比起武力值,他不比秦沅低多少。
兩人交上手後,可以說打的有來有往。
秦沅臉頰挨了一拳,俊美的臉蛋立刻就紅了。
舌尖抵了抵腮幫子,這樣的對手才夠味,秦沅更加興'奮了。
這邊房間裡兩人忽然就打了起來,動靜一點都不小。
很快門外就有人推門打算進來,只是對方的腳都還沒有踏進來,嘭的一聲巨響,打開的房門就關上了。
一張椅子忽然被秦沅給抄了起來,隨即就猛地扔向門口。
房門一聲炸響過後關上了。
外面站著的人這會全部都變了臉色。
打開門的那人,在其他人圍過來後,表情裡露出恐懼來。
他只能搖頭,然後示意周圍大家都離遠點。
剛才門打開一點縫隙,那人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但凡他剛才如果真的走進去,那張椅子只會狠狠砸到自己身上。
謝封邶在裡面和秦沅交手,兩個人顯然是因為另外一個人打起來。
關鍵那個當事人被自己戀人給帶走了。
門外站著的人表情裡都是震驚。
大概自己人生中,起碼就他跟了謝封邶這麽幾年,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
屋裡不管怎麽樣,只要謝封邶沒開口,誰都不能進去。
門外的眾人都一臉嚴肅和詫異,但在那之後,沒有人敢再去打開那扇門。
無論裡面傳來什麽樣的動靜。
秦沅已經把外套給脫了,嘴裡有鮮血溢出來,他直接就咽了回去。
秦沅渾身都傳來了不同程度的痛感,這些感覺,要說熟悉,不算多熟悉。
比起他前一世死的時候,那種痛還是差遠了。
那個時候他的腹部直接被刀子給捅穿了,無數猩紅的鮮血流出來。
現在只是嘴裡流了一點血,根本就不算是什麽事。
倒是謝封邶那裡,額頭已經開始在滲血了。
就在剛剛,秦沅忽然就抓著謝封邶的頭髮,謝封邶頭髮還挺短的,導致秦沅上手抓的時候,還差點脫手,但秦沅還是猛地一個用力,拽著謝封邶直接把人的腦袋往牆壁上面摜。
謝封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額頭就撞了上去。
但同時他還是一肘抵在了秦沅的心口位置。
這會秦沅咳嗽了兩聲,似乎骨頭都傳來要裂開的感覺了。
疼嗎?
當然疼了,渾身都很疼。
可這樣身體上的疼,倒是能夠勉強壓製住他心裡的疼。
尤其是在感受到自己嘴裡的腥甜鮮血後,上一世最後的一幕場景在秦沅面前時不時就浮現了出來。
秦沅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了。
所以乾脆什麽都不想,就這樣和謝封邶一起對打下去,直到他們兩人中有一個人倒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