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徐家十三刀
◎徐家十三刀◎
顧豐登精神一震, 比方才喝了冰飲還要清爽。
他連忙起身,開口喊道:“諸位,今日就到這裡, 諸位都請先回吧。”
圍觀的木匠有些不舍得走:“顧木匠, 明日你還來嗎?”
“經過這段日子的切磋, 在下略有所得, 想回去沉澱一下。”
那就是不來了,在場的木匠失望不已,圍著不肯散去。
顧豐登又道:“顧某暫住在東街小巷中,諸位若是有心, 可以上門切磋, 也是一樣的。”
得了這話,木將們才肯讓開。
劉大柱與顧禾苗已經將東西收拾好裝上車,等離開那條街才問:“師傅,今日怎麽結束的這麽早?”
“想到一些事, 得回去才能試一試。”
劉大柱兩人不明所以,但還是迅速推著車離開了。
“哎, 這顧木匠怎麽走了?”對面酒樓上的丫鬟皺眉道。
一會兒功夫,掌櫃的拿著一隻兔子上來了:“姑娘,冰飲已經送過去了, 顧木匠也喝了, 這是他回送的一個小物件。”
“兔子?”丫鬟接過去, “姑娘, 您不就是屬兔的嗎, 這兔子看著倒是做得挺好。”
沈如翠接過來把玩了一番, 笑著說道:“那就帶回去吧, 擺在屋裡也蠻有趣的。”
“掌櫃的, 顧木匠怎麽忽然回去了,是不是你送的冰飲難吃,把人趕走了?”
掌櫃的忙道:“姑娘可別開我的玩笑,顧木匠愛喝的很,許是有什麽事兒。”
“姑娘,那咱們還喝茶嗎?”丫鬟問道。
沈如翠果然起身:“沒啥風景可看了,回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酒樓,坐上馬車往回走。
這一次卻不是回石府,而是繞路到了另一棟二進的小院子。
一下車,丫鬟臉色一變:“姑娘,曹公子又來了。”
沈如翠跳下馬車,看到門口的馬車就煩躁,要不是曹江陰魂不散,她跟祖母也不用來回奔波折騰,如今連住在石家都不妥當,只能搬到了這裡。
忍著怒氣,沈如翠走進屋子,果然見到中廳之內,曹江施施然坐著,沈老夫人一大把年紀,還得作陪。
“如翠,你可算回來了。”
曹江見著她,如同蒼蠅見到蜜糖:“我一大清早就來了,偏偏你出門了,害得我好等。”
沈如翠淡淡道:“這麽熱的天,祖母不在屋裡頭乘涼,怎麽還出來了?”
“這裡不夠涼快?是不是沈家的冰不夠用,李二,還不趕緊去買一筐來。”曹江轉頭罵道。
李二點頭哈腰的出門。
沈如翠臉色一沉:“曹公子,這裡是沈家,你這般呼來喝去合適嗎?”
曹江卻笑起來:“咱倆早晚是一家,有什麽不合適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沈老夫人,此時才擰眉開口:“曹公子這話不妥,尚未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你這般胡說八道,會壞了我孫女的名聲。”
曹江也拉得下面子,打了自己一下:“瞧我這張嘴,老夫人說得對,不如咱們早些回京,也好請媒人過禮定親。”
“誰要跟你定親。”
沈如翠冷笑道:“叔叔嬸嬸答應的親事,那你就找二房的人,跟我沈如翠沒半點乾系。”
“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裡,這世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嫁進曹家。”
曹江沒想到她這般不給臉面,臉色陰沉。
沈如翠不顧沈老夫人不讚同的神色,繼續道:“曹江,你若有本事就讓聖上下旨賜婚,那我也不能抗旨不準,除此之外,我沈如翠此生不嫁,出嫁當尼姑,也絕不會同意這樁親事。”
曹江下不了台,也沒了虛假的風度。
“沈如翠,你別給臉不要臉。”
“要不是我爹娘逼著,你這粗鄙不堪的模樣,我還瞧不上。”
“老子從京城追到茗山,從茗山跟到青山,你喜歡木雕,就給你弄木雕,已經給足了你臉面,你要再不答應,老子有的是辦法讓你點頭。”
沈如翠冷笑:“那你就盡管試試。”
曹江見她目露鄙夷,心底憤恨,一甩袖子走了。
人一走,沈老夫人連聲歎氣:“你這又是何必?”
“曹家是什麽人家,曹江又是什麽人,你這般直白的得罪了他,他指不定要使出什麽肮髒手段來,到時候你怎麽辦?”
沈如翠卻道:“祖母,難道你還沒看明白嗎,曹江就是個聽不懂人話的,如今他把我當砧板上的肥肉,如果我低眉順眼,那就只能等著下鍋了。”
沈老夫人擰眉道:“怪你二叔一家不成器,護不住你不提,反倒是將你往火坑裡推。”
沈如翠吸了口氣,隻說:“祖母,你且瞧著吧,他就算有千般手段,孫女也是不懼的。”
“可你是姑娘家,遲早都是要嫁人的,不是曹家也是江家——曹江這小子品行不端,祖母也是瞧不上的,但京城裡倒是有幾家小子還不錯。”
“不如你選一家,早早的定下親事,到時候也有個依仗,讓曹家不敢胡來。”
沈如翠聽她老調重彈,搖頭道:“與其引狼入室,孫女倒不是此生不嫁,還能守住沈家。”
一聽這話,沈老夫人就開始掉眼淚:“那怎麽能行,怪你爹娘走得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
沈如翠露出無奈的眼神,心底歎了口氣。
回到小院子的顧豐登,此刻卻陷入了狂喜之中。
【購買徐家十三刀】
【已購買,是否立刻開啟試煉空間?】
【開啟!】
顧豐登眼前一黑,再次睜眼,卻到了一處工坊,工坊之中人來人往,木匠們各司其職,都在雕刻著各種木頭。
仔細一看,這竟然是徐家的工坊,只是與他見到的有些不同,看著似乎還更寬敞一些。
驀的,顧豐登的目光落到最中間的木匠身上。
四十出頭,正是木匠的鼎盛時期,而他的模樣,與徐大家分明有三分相似。
徐氏木匠手中拿著一把刻刀。
顧豐登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麽,下一刻,他到了徐氏木匠跟前,近距離觀看他的雕刻。
“徐家十三刀,第一式——掃。”
徐氏木匠落刀的方式極為特殊,與其說是木匠,不如說是在漁獵之中演練出來的武術功法。
“第二式——劈。”
如何運勁,如何一刀突圍,對木匠的身體力氣要求極高。
“第三式——撥。”
天生萬物,行氣自然,解開顧豐登對那朵木簪花的困惑。
“削、掠、斬、突——”
顧豐登已然看得如癡如醉,沉浸其中,術業有專攻,徐氏十三刀是木匠的刀法,卻又超越了刀法,門道極多。
讓人不由自主的佩服,徐氏先人到底是多好的天賦,才能琢磨出這一套的刀法來。
而現在,顧豐登受益不淺,一招半式,也能突破他如今的困局。
許久,顧豐登才從這種玄之又玄的美妙中掙脫出來。
他匆忙離開房門,去尋找合適的木料。
劉大柱忙問:“師傅,這天都黑了,你不是說晚上做工傷眼睛嗎?”
“那就多點幾支蠟燭。”
顧豐登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尋到了合心意的木料。
這一次他沒用次品的小葉紫檀,而是選擇之前花了大價錢買的小葉黃楊。
小葉黃楊其實是一種灌木,個頭矮小,枝葉都能入藥,有祛風止疼,行血解毒、治療心胃氣痛、疝氣的功效。
它的質地細密堅硬,是能夠用來精雕細刻的上等材料,且油脂極好。
相比起小葉紫檀、黃花梨木等木材來,小葉黃楊的價格偏低一些,沒有前兩者那麽名貴,所以顧豐登能買下一塊好料子。
他手中的這一塊就是小葉黃楊的心材部位,紋理細膩,色澤淡黃,沒有雜色,這樣的心材打磨過後,能呈現出象牙一般的質感。
選定了材料,顧豐登便開始下刀。
劉大柱兩人一愣,沒想到他是真的要雕刻,連忙多點了幾支蠟燭,以免顧豐登看不清。
昏黃的燈光下,顧豐登落刀了。
順著木質紋理,一刀下去,一片薄而透的木花打著卷,從刀口慢慢起來。
小葉黃楊淡淡的木頭香味彌漫開來,不如小葉紫檀與黃花梨那麽明顯,卻也很是好聞。
“師傅這是刨花嗎?為啥不用刨子用刻刀?”顧禾苗低聲問道。
劉大柱瞪了他一眼:“多看少說,別打擾了師傅。”
直播間的粉絲卻不怕打擾,嚷嚷起來。
【第一次看到主播晚上做工】
【沒日光燈會傷眼睛吧,支持時空規劃局給主播寄太陽能燈】
【主播在做什麽?】
很快,他們便發現顧豐登壓根不是刨花,也是,沒有人會用細刻的方法刨花,刨花也不會這麽輕薄。
一片,兩片,三片,竟是一片片花瓣,在顧豐登的手底下慢慢成型。
木頭最怕裂,尤其是這般輕薄的刻法,技藝不到家的,一刀下去直接成碎片了。
花瓣被壓得很是緊實,片片分明,又首尾銜接,一朵含苞欲放的芍藥赫然成型。
每一片花瓣都被雕刻成單獨的花瓣,伸手一撥弄,似乎就能讓它綻開一些。
【天,這是什麽刀法,太厲害了吧】
【木雕也能細致複雜到這種程度嗎?】
【這朵花讓我想到鬼工球】
【什麽是鬼工球,樓上求科普】
所謂牙雕套球,其實是一種牙雕套球,又稱為同心球,鬼工球,意為鬼斧神工的意思。
這也是雕刻匠人之中,製作最為複雜,工藝要求極高,如今早已經失傳的一種技藝。
精妙的牙雕套球,需要采用天然象牙,材料越大越好,再進行雕刻,每一個鬼工球周身百孔,只有最裡面一顆球是實心,外面四層都是鏤空,只要撥動一下,內中四球就能圓轉活動,日夜不歇。
牙雕套球從外面看只是一個球體,但實際上卻是五個球內外相疊,交錯重疊,沒顆球的表面還要鏤刻各式浮雕花紋。
此種精妙絕倫,確實可以稱鬼斧神工。
顧豐登手中的芍藥花,與鬼工球便有異曲同工之妙,同樣是內外多層,同樣是繁雜精妙,只是芍藥花由花蕊作為固定,花瓣能輕微顫動,卻不能真正的轉動。
將簪花放在手背上,只需手指微點,芍藥木簪花就如真花一般,顫動花瓣,栩栩如生。
打磨過後,小葉黃楊特性被發揮到極致,嫩黃色的芍藥木簪花散發出溫潤如玉的光澤,細膩通透,帶著芍藥的嬌美,又透著木簪花的大氣。
【雕刻高級木雕一個,積分 1000。】
即使是顧豐登,此刻也露出驚喜的神色來。
沒想到徐氏十三刀的技藝,能讓他直接跳躍中級木雕,打造出第一個高級木雕來。
【這芍藥花也太好看了吧】
【跟真的一樣,不,比真的還要好看】
【花瓣為什麽能顫動,嗚嗚嗚,好想要】
【主播抽獎來一波嗎?】
【芍藥好看,但更想看鬼工球,主播啥時候來一發】
驚喜過後,湧上心頭的是疲倦。
再一看,劉大柱兩人都趴在旁邊睡著了,外頭天色已經大亮,不知不覺中,他居然花了一晚上的時間雕刻這朵木簪花。
“醒醒,天亮了。”
劉大柱一個激靈,跳起身來,下意識的去點蠟燭。
哪知道轉身一看,天都亮了:“師傅,對不起,我睡著了。”
“進屋去睡吧,這幾天你們也累了。”顧豐登心情正好,笑著寬慰。
劉大柱推了推身邊的人,忽然問道:“哪兒來的芍藥花?”
“你看看清楚。”
劉大柱揉了揉眼睛:“這不就是芍藥花嗎?”
顧禾苗也醒來了,迷迷糊糊的點頭:“確實是芍藥,還是黃色的。”
顧豐登哈哈一笑,拿起芍藥放在他們手心。
一上手,截然不同的質感便讓他們清醒過來:“這,這是木頭雕的?”
“師傅,這是你昨晚上雕出來的,簡直跟真的一模一樣,不,比真的還好看。”
顧禾苗也清醒了:“這花不會謝,師傅,每次我覺得你已經很厲害了,你總是比我想的還要厲害。”
顧豐登笑了起來:“謬讚謬讚,我也累了,先去睡一會兒。”
說完拍一拍衣袖,直接進屋休息去了。
劉大柱與顧禾苗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的將木簪花放回桌子上。
顧禾苗禁不住一次次靠近了去看,咂舌道:“師傅的手不是手,他到底怎雕刻出來的,這花瓣一層層的,我數過了,足足有十二層。”
“哎,咱這輩子怕都追不上了。”
“姐夫,你還想追上,我就不一樣,我能學到師傅三層的功力,這輩子就夠吃了。”
劉大柱嘿嘿一笑,低聲道:“師傅睡了,咱動靜小點聲。”
“姐夫,咱多做點好吃的吧,這樣等師傅醒來就能吃,他高興了,指不定能教我們雕花。”
劉大柱也點頭。
其實他們不用做這些,只要想學,顧豐登就沒有不教的,但兩人還是覺得作為徒弟,孝順師傅那都是應該的。
兩人躡手躡腳的出了門,買了不少好吃好喝的回來,只要顧豐登一醒,就能大飽口福。
想到顧豐登喜歡昨天那家冰飲,兩人還特意帶著井水過去,裝了一碗回來繼續放裡頭冰著。
“哎,師傅怎還不醒,再不醒冰都化了。”
“要不咱進去喊一聲?”
“別,還是讓他繼續睡吧,他昨晚上一夜沒睡,肯定累壞了。”
正說著話呢,小院大門被敲響了。
“難道是石公子?”
除了石承平,他們也想不到其他人,兩人走過去打開門,面露驚訝。
“徐木匠?”
來人是徐乾。
徐乾臉色不大好,面色滄桑,一看就知道剛趕回來還沒好好休息。
他擰著眉頭,開口就問:“你們師傅在家嗎?”
“師傅在家,不過他昨晚忙了一夜,現在還沒睡醒呢。”
劉大柱試探道:“要不我喊他起來?”
徐乾卻搖了搖頭:“不必,我等他醒來。”
“那您請進,坐屋裡頭歇一歇。”
徐乾進了屋,目光落到桌上那朵木簪花上,臉色震驚。
劉大柱以為他也是佩服師傅的手藝,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師傅昨晚上雕刻的,好看吧,我師傅的手藝簡直沒的說,那些評委不讓他參賽,簡直太沒眼光了。”
徐乾不知想到什麽,眼神一黯。
他咳嗽了兩聲,歎氣道:“他們確實太沒有眼光了,顧木匠技藝精湛,連我也是甘拜下風。”
這話倒是讓劉大柱兩人不敢答應,他們知道這位是徐大家的高徒,可不是徐凌那樣的敗家子。
顧豐登平日裡,也對徐大家和徐乾的本事十分佩服,且說過他們兩人都是品性端正的,是青山木匠的泰山北鬥。
雖然徐乾說不必吵醒人,他可以慢慢等,但劉大柱兩人不敢真的讓他乾等,過了一會兒便進屋去喊人。
顧豐登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被叫醒的時候還有些迷糊。
“怎麽了?”
“師傅,徐乾來了。”
顧豐登這才清醒一些,接過冷帕子洗了把臉,才問:“他回來了?”
“一刻鍾之前就到了,說不讓吵醒你。”
顧豐登皺眉:“怎麽不早點叫醒我。”
他連忙走出門:“徐乾兄,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也只等了一會兒。”
徐乾的目光從桌上的木簪花上挪開,落到顧豐登身上。
每一次見到顧豐登,他心底都會再次感慨年輕才俊,眼前的木匠年紀小,都能做他兒子了,可技藝卻已經遠超自己。
以前出了師傅,徐乾並不覺得自己的天賦不如別人,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確實是存在不可說的差距。
“顧木匠,這芍藥用的是徐氏十三刀嗎?”
劉大柱兩人面色一邊,擔憂的看向顧豐登,都以為這是徐乾發難。
徐家秘技的名頭,他們當初在壽宴上就聽過。
顧豐登卻面色不變,點頭道:“不錯,正是徐氏十三刀。”
“顧木匠,不介意徐某細看吧?”
“當然不介意。”
徐乾這才就近觀察起來,半晌,他長長歎了口氣:“沒想到真正複原徐氏十三刀的不是師傅,也不是我們師兄弟幾個,而是顧木匠你。”
顧豐登搖頭:“說不上複原,其實這與真正的徐氏十三刀尚有差距。”
“就算有差距,差距也不大。”
徐乾看向他,如同看一個奇跡:“不瞞顧木匠,之前師傅誇你有天賦,我心底還是不服氣的,但是今日,我心服口服。”
顧豐登笑了笑,又說:“這也多虧了徐大家為人端方,樂於教人,否則若是敝帚自珍,顧某摸不到木簪花,也學不到這手藝。”
徐乾笑道:“顧木匠不必自謙,師傅一直想重現徐氏十三刀,屢次讓我們一起觀摩學習,但這麽多年下來,徐氏十三刀依舊只是秘技。”
他眼底有感歎,有失落,但更多的還是歡喜。
徐大家的這一位徒弟,不但繼承了他的技藝,也繼承了他的心性。
徐乾深深作揖:“顧木匠能複原徐氏十三刀,便是對青山木雕的巨大貢獻,請受徐乾一拜。”
“徐大哥,使不得。”
顧豐登連忙攙扶起他來:“當初是徐大家慷慨助人,還將徐家僅存的一朵木簪花送給在下,在下日夜觀摩才能研究出來。”
他心底汗顏,要不是系統這個金手指,只怕他跟徐乾一樣,看上十幾年二十年,也是沒辦法徹底複原徐氏十三刀。
顧豐登又道:“這是徐大家種下的因,才有今日的果,顧某願意將這朵芍藥送回,同時將徐氏十三刀傳回徐家。”
這番話他說得情真意切,顧大家對他的幫助不只是今生,還有前世,青山木雕正因為有這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傅在,才能再次興起。
徐氏十三刀,對旁人而言是了不得的秘技,但對顧豐登而言,卻是最不應該獨享的一樣技藝。
徐乾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人。
“顧木匠,其實你不必如此。”
徐乾震驚之余,又出口勸說,他同為木匠,更加知道一門獨門手藝的厲害。
“徐氏十三刀早已失傳,如今你學會了,那就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秘技,不必重回徐家。”
顧豐登卻搖頭:“我不想做個敝帚自珍的人,學會的人越多,秘技才越不容易失傳,否則當年青山木雕的禍事,誰知會不會再來一趟?”
徐乾再次拜倒:“顧木匠高義。”
顧豐登越是如此,他越是沒法開口。
倒是顧豐登見他欲言又止,主動問道:“徐大哥,你今日過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要不是有事,徐乾這般風塵仆仆的樣子,總不會是為了上門敘舊的。
果然,徐乾面露愧疚,再次拜下:“今日上門,是想請顧木匠出手相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