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打擂台

  ◎打擂台◎

  “徐家還是沒消息嗎？”

  劉大柱急切的問， 顧禾苗微微搖頭，氣憤道：“明擺著有人搗鬼，我們連信都送不進去。”

  徐大家的人品， 他們都是親眼見識過的， 若不是他重病在床， 秉性最端方的大徒弟又出門在外， 也不會讓大賽發生這樣的事情。

  眼看參賽資格被取消，兩人記得嘴上長滿燎泡，偏偏跑了幾趟徐家都無濟於事。

  一回頭，卻見顧豐登還有心思做竹藝。

  “師傅， 你怎還有心思做這個？”

  顧豐登淡淡道：“答應了人家的， 現在有空不做等什麽時候？”

  劉大柱眼睛一亮：“師傅，不如去求一求石公子？石家肯定有門路。”

  顧豐登卻搖頭：“點頭之交，錢貨兩清，不好麻煩人家。”

  再者他心底清楚， 石家大門大戶，石承平的身份又尷尬， 不好為了他興師動眾。

  “難道就這麽算了，咱們白來了一趟。”顧禾苗氣道。

  顧豐登做完竹藝蝴蝶，插在旁邊， 抬頭笑道：“當然不能算了。”

  “來都來了， 豈能白走一趟。”

  顧豐登招了招手：“你們這樣……”

  隨著他的話， 劉大柱越來越吃驚， 顧禾苗卻聽得眉飛色舞：“師傅， 這辦法太棒了。”

  劉大柱猶豫道：“這會不會不大好， 把青山府的木匠大家都得罪了？”

  “那也是他們自己沒本事， 怪的了誰？”

  顧豐登點頭：“那就去辦吧。”

  顧禾苗拉著劉大柱， 興衝衝的走了。

  第二天，賽場之外，忽然擺出了一個攤位。

  《專業木匠，歡迎切磋》

  “小哥，這是啥意思？”

  一有人圍過來問，顧禾苗便大聲喊道：“諸位有所不知，我家師傅姓顧，在石老太師壽宴上大放光彩的群仙祝壽山，就是我師傅所做。”

  “原本師傅是要參加本屆木匠大會，哪知道參賽的作品昨日被弄丟了，師傅不好打破大賽規則，只能遺憾放棄此次比賽。”

  “可來都來了，總不能白來一趟吧？”

  “師傅便在這裡擺下攤子，想與諸位木匠們切磋技藝，也算有所得。”

  顧禾苗扯著嗓門大聲喊，就差敲鑼打鼓了，頓時吸引了不少人圍過來。

  尤其是今日正好是初賽出結果的日子，許多木匠自知比賽無望，便索性過來瞧熱鬧。

  “還能這樣？”

  “你師傅真的是顧木匠嗎？”

  “早聽說過顧木匠的名聲，那可是徐大家都誇過的。”

  熱鬧歸熱鬧，卻沒人上前真的切磋。

  顧豐登也不著急，翻出一塊木料來開始雕刻。

  【主播今天打算幹什麽】

  【這是跟對面打擂台嗎】

  【主播加油，最喜歡看打臉情節】

  刻刀落下，提前處理好的木料很快成型，因是現場表演，顧豐登選擇的造型簡練，寥寥幾筆，便雕刻出兔子的神韻來。

  他用的還是那塊幾乎廢料的小葉紫檀，卻能在貼合天然木質紋理的同時，巧妙的運用木材天生的色澤和紋理之美。

  一雕一琢，栩栩如生，臻於至善。

  “果真是高手，不過寥寥幾刀，卻能線條流暢，形神兼備。”

  “這還未徹底打磨，已經細膩光亮，確實是厲害。”

  顧豐登雕琢完兔子，又拿起下一塊木料，這次是羊，接著是牛、蛇……

  終於，有人抱著自己的作品走進來。

  “顧木匠，我手藝粗糙，談不上切磋，能不能給些指點。”

  他懷中抱著一個木質花瓶，花瓶中規中矩，上面雕刻的是祥雲紋。

  抱著自己的作品離開的，顯然是初賽就被刷下來的。

  顧豐登露出微笑：“若是不嫌棄，自然是可以的。”

  小木匠立刻上前，紅著臉道：“這是我自己琢磨著雕刻的，評委說太過粗苯，也無靈氣。”

  顧豐登接過花瓶一看，這評分倒是中肯。

  “刻雲不是雲，造器不是器。”

  顧豐登說著，舉起自己的刻刀：“介意我改一改嗎？”

  “不介意，您請。”

  顧豐登點頭，落下刻刀，祥雲紋是木匠入門就學的基礎紋路，在日常雕刻中經常用到，但一樣的祥雲，呆板或靈動只在方寸之間。

  順勢而為，顧豐登幾刀下來，花瓶上的圖案已經大變樣。

  原本小木匠勤勤懇懇刻下的祥雲，幾乎每一朵都一個模板印出來的，顯得匠氣十足，且呆板笨拙。

  到了顧豐登手底下，祥雲紋卻自己動了起來，雲卷雲舒，變幻多樣，仿佛如在天空一般舒卷自然，平添飄逸吉祥。

  小木匠看得眼睛都亮了：“顧木匠，不，顧大師，您這一手可太厲害了。”

  “唯手熟爾。”

  就在這時候，系統不甘寂寞的出現。

  【宿主修改木雕，教授木匠工藝，獲得感恩值 1】

  顧豐登眼睛一亮，沒想到還有這意外之喜。
    雖說感恩值只有1，但修改木雕，教授工藝，可比打造讓人真心實意的雕件容易多了。

  心底一樂，顧豐登和聲細語，說得更加仔細，讓那小木匠受寵若驚。

  顧豐登不但幫他改了，還手把手教他：“刻祥雲紋的時候要注意，不能一模一樣的照搬照抄，平時多觀察天空雲朵，才能了然在心。”

  小木匠接過截然不同的花瓶，恨不得當場跪下來拜師。

  但沒等他說話，後頭有人擠進來：“顧木匠，我也想討教一下。”

  “還有我，我已經練了七年，可不知為何雕刻出來的東西，總是顯得粗苯。”

  “別急，我先來的，顧木匠……”

  顧豐登露出微笑：“諸位別急，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切磋。”

  劉大柱與顧禾苗上前，承擔起維護秩序的職責來。

  顧豐登的攤子一擺就是三天，很快，整個青山府都知道賽場之外有一位木匠高手。

  還是石老太師與徐大家都誇讚過的高手，因緣巧合無法參加比賽，索性擺下攤子指點起其他的木匠來。

  一開始，只是那些被淘汰，無法參賽的木匠來切磋。

  慢慢的，有些名聲的木匠也聞名而來。

  顧豐登一視同仁，該指點的指點，該切磋的切磋，半點不藏私，相比起如今這師承，敝帚自珍的時代，他簡直像個大善人。

  這樣的好機會，哪個木匠會錯過。

  兩相對比，倒是顯得此次木匠大賽門庭冷落。

  “外頭什麽情況？”

  聽聞此事，幾個評委也覺得鬧心。

  本來青山木匠大賽是十年才一次的盛會，偏偏這次還沒開始，徐大家就病了，評委就只剩下他們幾個撐場面。

  得知徐大家不會出席之後，許多有名聲的木匠直接棄權，壓根沒再繼續參加比賽。

  偏偏這時候，那顧豐登還在對面擺了個攤兒，名為切磋，實則是無償指點。

  這擺明了是要打擂台。

  更可恨的是，顧豐登還是個有真材實料的，一次次的，修改出來的木雕靈動細膩。

  如今青山府的木匠都說，顧豐登一個人，倒是將他們一群評委都壓了下去。

  丟了人不算什麽，丟了臉面，可是要了他們這群老頭的命。

  “那些見識短淺的東西，咱們在場的哪一個拉出去，不比那姓顧的小子有頭臉？”

  “你生氣也沒用，如今外頭人山人海，誰還來看我們這比賽？”

  幾人面色一沉：“早知如此，就不該聽徐凌的。”

  “他們徐家闖了禍，如今反倒是要我們來背鍋。”

  一人咬牙道：“這姓顧的好大的脾氣，他就不怕得罪了我們所有人？”

  “他怕什麽，那是石家的座上賓，徐大家都是誇過的，不然徐凌能嫉妒至此。”

  “你們聽說沒，徐大家病重之前，有意將這位顧木匠收為關門弟子，傳授徐家絕技，到時候徐家可都是他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徐凌不許他參加比賽，原以為是他小肚雞腸，沒想到還有這事兒在裡頭。”

  一位評委拍手道：“咱們發什麽愁，說到底這是徐家造的孽，索性扔回給徐家去。”

  “就是，要丟人，大家一起丟人，”

  眾人一拍即可，當下氣勢洶洶的往徐家趕去。

  烈日炎炎，顧豐登的攤位前依舊人山人海，熱鬧萬分。

  “姑娘，您不是喜歡木雕嗎，那邊熱鬧的很，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對面的酒樓上，丫鬟低聲提議。

  沈如翠倚窗而立，看了一會兒，還是搖頭：“人太多了，就不必去給他添麻煩。”

  “你問掌櫃的買一些冰飲，讓他派人送過去吧。”

  丫鬟一頓，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讓掌櫃的不必提我，就說是見他雕的好，特意送解暑用的。”

  “是。”

  掌櫃的接了信兒，連忙整了一大碗的冰飲，放在食盒裡送過去。

  顧豐登正滿頭大汗，不得不一次次擦拭手心，才能握穩刻刀，但這並不妨礙他教導技藝。

  “方才看了你握刀的姿勢有些不對，你看……”

  “雖然每個木匠的習慣不同，但若是姿勢不對，做工時便會事倍功半。”

  木匠仔細看著他的動作，頻頻點頭：“顧木匠說得對，我就是姿勢沒學好，每次乾活都覺得累，乾一會兒渾身酸痛。”

  【獲得感恩值 3】

  顧豐登露出滿意的笑容：“不必著急，你還年輕，回去慢慢學就是。”

  就在這時候，掌櫃的送來了冷飲。

  “顧木匠，老朽很喜歡你的雕工，正好酒樓就在對面，特送來冷飲，還請顧木匠用一點歇一歇，千萬別累著。”

  顧豐登一愣，客氣的接過來：“掌櫃的客氣了。”

  想了想，他拿起頭一日雕刻的兔子：“投桃報李，還請掌櫃的不要客氣。”

  這下輪到掌櫃的發愣，但還是笑著收下。

  顧豐登沒多想，喝了幾口冷飲，隻覺得從天靈蓋涼快下去。

  喝完之後，精神抖擻，再一次投入到切磋之中。

  日落時分，顧豐登終於聽見一道提示音。

  【獲得感恩值 1，感恩值已滿100，是否兌換徐家十三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