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萌娃來了》是一檔炙手可熱的直播綜藝。此時節目組的大巴正載著四台攝相機與六個工作人員，按著莫北給出的地址，正前往霍家大宅。直播間裡雖然不及其他幾個組熱鬧，但也有不少的圍觀者。圍觀者有兩類，一類是其他入選《萌娃來了》節目組的藝人粉絲前來臥底，查看敵情。

  另一類則是影帝杜子松的粉絲。他們到這裡的目的一來是再接再厲地罵莫北，還有個就是為了普及莫北這個精神病，妄想症患者該有多不要臉。

  就因為半年前他和杜子松一起拍過一部電影，在拍攝過程中，杜子松作為前輩對後輩的莫北照顧了些，指導了些，他就賴上了杜子松，在微博上單方面說杜子松是自己的男朋友。一時間，娛樂圈發了一個大地震。不過，還沒到一個小時，杜子松就親自出來澄清，直接打臉莫北，說那不過是莫北入戲入深，是他的錯覺。自己隻把他當後輩，兩個人之間甚至連手都沒有碰過，關系比故宮的雪還要清白乾淨。

  而被打假戀情的莫北，在這場鬧劇後，不到三個月就在微博上公布了自己結婚的消息。結婚對象不知道是誰，隻網上輾轉流傳，結婚對象有個五歲的拖油瓶。

  而現在，還沒到莫北的住所，直播間裡杜子松的粉絲已開始了新的一輪科譜以及謾罵。

  【這是臉都不要了，莫瘋還有臉報節目組，知道杜子松要和他弟弟杜子悅一起上這個節目。他還要去，這是去碰瓷我家松松吧】

  【莫瘋都結婚了，還不知道收斂，這是要給他老公戴一頂青青大草原嗎】

  【莫瘋的名字可不是白叫的】

  【話說回來莫瘋的老公是誰啊，怎麽會和這樣的人結婚】

  【這路段好像還是市中心】

  就在昨天晚上，他吃了一片安眠藥，倒是睡了個好覺，沒想到自己一覺醒來，穿到了這個地方。

  直到兩個月前，神秘大佬霍雲停主動向他發出和他聯姻的邀請，原主覺得自己可以用結婚氣氣杜子松，於是賭氣簽下了這份協議，還高調發了微博。

  【前面的，別替莫瘋吹牛了，並不是每個人都想住在這裡的，而且這什麽錦路的，我壓根都沒聽過】

  莫北把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從頭腦裡趕了出去，注意到樓下吵吵嚷嚷的聲音。

  【真住在這裡又怎麽樣，也不代表什麽】

  【可是我聽說並不是有錢才能住在這裡，還是對城市有超級影響力的人才會提供搖號】

  【姐妹，剛才一晃，我好像看到“錦霞路”三個字】

  原主戀愛腦上頭，又有些瘋勁，於是單方向在微博公布自己是影帝的男朋友。原本杜子松隻想和他來段劇情戀情，打發拍戲時的無聊，沒想到原主是這樣的戀愛腦，嚇得杜子松趕緊澄清兩人沒有絲毫關系，他和原主的關系僅限於劇情的關系，這些都是原主單方面產生的誤解。

  【錦霞路？是那條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路段？據說全國互聯網大佬都住那裡。前面的姐妹你是不是看錯了，這裡的路段有很多名字十分相近的】

  節目組進入“錦霞路”路段時，心情忐忑地經歷了和保安核對身份後，才再次上車，駛進了路段。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很難相信這是在這個超一線城市的最核心地區。因為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段，這裡一棟棟別墅如同一個個城堡，佔地面積極大。

  此時莫北正躺在床上，眼睛看著漂亮的穹頂下面無比華麗的水晶燈。只是眼晴太近視，再好的風景都是模模糊糊的。他斷斷續續地睡著又醒來，一晚上新舊記憶交替地充斥著他的腦海。凌晨他再次醒來，莫北已接受現實，自己穿越了。

  【姐妹，管家已經開門了，節目組的人員也進去了】

  現在，《萌娃來了》節目組扛著長槍短炮正在向莫北提供的新居出發。其實當劇組拿到這個地址時，始終是用一種不相信，看熱鬧的態度來對待。他們不相信莫北會住在這個傳說中的富豪聚集地“錦霞路”。這個地段並不是以團塊式小區形式建成，而是沿著本市最美海濱，最繁華路段臨江而建的超富豪區。

  現在節目組手持著地址，就站在其中一個城堡面前，透過鐵藝柵欄可以看到，裡面是一大片修剪整齊的草坪。花園一邊是個玫瑰園，洋溢著爛漫的異國風情。另一側有座大型噴泉以及泳池。

  原主曾經也是個小有前途的小明星，長得不錯，一出道星途就比較順利，雖然比不了一二線藝人，但資源也不缺。照此下去，再過幾年，就能熬出頭。但轉折出現在半年前他和影視杜子松搭戲。

  【沒聽過 1】

  【………】

  直播間也如工作人員的心情，因為無法置信，而暫時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原主戀愛腦，和影帝杜子松因戲生情。而杜子松有在劇組組夫妻的習慣，便暗示原主自己是單身，差一個男朋友。原主還真以為杜子松喜歡上自己，把自己當男朋友，高興到忘乎所以，就發了個杜子松的背影暗示戀情。

  穿過來的這個人同樣也是藝人，也叫莫北，只是這個莫北已處於被全網罵到沒有工作的狀態。

  四周的環境更是如同一副畫卷，在別墅群的背後是秀拔的紫霞山，面對的則是碧藍如帶的海灣。

  【錦霞路是什麽路？我家就住市中心，怎麽從沒聽過有這條路】

  【現在節目組這是要到哪兒去？我有些好奇了，莫瘋住在哪兒，不會是像我等一樣住在平民小區吧】

  【………】

  但只有他知道，自己會徹夜失眠。他所創造的角色，對人物的精準演繹與塑造，都是來自他沉浸式的體驗。每一部作品，都成為他的一段人生，每一個角色，也都成了他的記憶。

  最近這兩年，他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吃再大劑量的安眠藥，最多也只能睡上三、四個小時。

  說是富豪區也並不太正確，能入駐進去的人並不僅僅有錢，還有要符合這個超一線城市出台的極其苛刻的優秀人材標準。所以能進入這裡的都是各個高端產業頂端的大佬。

  【我不信莫瘋會住這裡，以他的瘋勁，肯定是給了個假地址】

  在粉絲與輿論的壓力下，劇組也和原主解了約。

  【莫瘋雖然不強，但畢竟是娛樂圈的，顏值湊合，對一個普男來說還是有吸引力的】

  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展，杜子松站姐發了“不紅，倒是愛蹭”暗示原主蹭杜子松。

  【所以這個地方，幾乎沒有娛樂圈的人】

  【哈哈哈你們想多了，能和莫瘋結婚的男人會住“錦霞路”？】

  因為陷入這些角色太深，有些殺青很久，都無法從裡面抽身出來。

  莫北自身也是個藝人，不同於人人喊打的原主，在那個世界，十六歲出道，二十三歲就成為史上最年輕大滿貫影帝。拿獎拿到手軟，被譽為最有實力的年青頂級藝人。入行七年來，他不接通告，不參加綜藝，隻醉心於大銀屏角色創作，因此，他被稱為“娛樂圈之心”。

  而聯姻對象霍雲停和原主登記結婚後，卻極少出現，在原主的腦子裡只是個影子一樣的人物。

  因為長期失眠，莫北對聲音特別敏[gǎn]。

  【不會是看上莫瘋的錢吧，畢竟莫瘋入圈兩年了，掙的錢比不上大咖，但比普通人要多多了】

  原主才出頭的藝人生涯，便慘遭滑鐵盧。但原主並沒有就此消停，反而覺得是這些網民破壞了他與杜子松的戀情，便一直在網上和杜子松的粉絲罵戰。甚至因為一個粉絲罵他“精神病”，有臆想症，原主還把粉絲告上了法庭。

  【呵，他老公再有錢又怎麽樣，可能醜出天際，沒人要，才弄個小明星玩】

  應該是節目組到了。以他的經驗，這類綜藝會直接扛著攝相機衝進自己的臥室。

  莫北閉上眼睛，還想再睡一會兒，但節目組並沒有上來，只是嘈雜聲更大了，還伴隨著一個小孩窮凶極惡的聲音。那個聲音明明奶奶的，但凶得相當有力量，有氣勢，中間還有東西摔地的聲音，以及更大的喧囂聲。

  莫北隻好眼開眼睛，昨天他已經發現了，原主有著和自己一張相同的臉不說，連高度近視眼這一點都一樣。莫北在床頭櫃上摸了摸，又在抽屜裡翻了翻，也沒有找到一個眼鏡，這時，莫北聽到外面的停在自己臥室門前的腳步聲，問了聲：“誰在外面？”

  一個人應聲推門進來，“莫先生，那個《萌娃來了》的節目組已經在下面了，你還不下去啊。”

  “我的眼鏡，你看到了嗎？”莫北問。

  “莫先生，你不是不讓任何人碰你的東西。我們也不知道你的眼鏡在哪兒。”

  眼前的人面部模糊，但聽聲音是個中年女性。聲音爽脆，尾音不著痕跡地揚起，透出一絲優越感。

  莫北判斷出她應該是霍家的營養師王秀蘭。

  接著，王秀蘭說，“不過，我可以提醒一下您一下，昨天中午，我看到你在屋裡生氣，亂扔東西，是不是無意中把眼鏡一起給丟掉了。”

  原主昨天確實是在大發脾氣，把進來的幾個家傭都一個一個地罵了出去。一開始他受邀參加《萌娃來了》節目組，相當意外而且興奮。因為杜子松將攜帶他的弟弟一起參加這個綜藝。他將和杜子松在這個節目裡再次會面。原主還暗自慶幸，和自己聯姻的霍雲停有個五歲的兒子，給他送來了這麽好的一個機會。

  但昨天經紀人告訴他，原主連最差的祭天劇本都沒有拿到。

  這一期的《萌娃來了》規則有了新改動，引進了淘汰製。參加節目的有五組人，但節目組邀請了六組家庭。在節目正式直播前，分別到受邀人家裡，進行三天直播。最後根據觀眾投票，淘汰掉最後一名。不用想，這個被淘汰的人除了自己沒有別人。

  想到自己又將淪為笑柄，原主昨天發了瘋，砸了很多東西後，痛苦流淚直到天明。也就是在此之後，莫北穿了過來的。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莫北淡淡地說。

  “好的。”王秀蘭覺得莫北今天的態度和以前感覺十分不一樣。

  他神情有著以往不同的淡然，完全沒有以前的那種歇斯底裡感。但她並不在意這些，只是再次公事公辦地提醒，“做節目的已經來了，莫先生您快下去吧。霍先生說了，參加節目組可以，但節目組直播范圍只能在客廳。”
    霍雲停從沒有進過原主的房間，也幾乎不和他說話。所以這些要求與提醒，都是通過王秀蘭傳達的。

  莫北又想到一件事，“樓下，是谷谷在鬧嗎？”

  霍谷谷是霍雲停的孩子，快五歲了。在原主的記憶裡，這個小孩很少露面，偶一出現，就是一雙黑葡萄大眼睛，對著原主，擰著小眉毛，相當嫌棄的樣子。倒是很少會這麽鬧騰。

  王秀蘭沒回話，隻說了句：“谷谷最討厭攝相機。您趕緊下來吧。”

  王秀蘭說著，扭身就走。也沒給莫北關上門。

  即然霍雲停不讓節目組上樓，莫北倒是想再躺一會兒，但下面的鬧騰的聲音讓他睡不下去了。莫北摸到衣帽間，隨便扯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在模糊的視線裡，拉開門。

  現在，當務之急，他要把這些噪音按上休止鍵。

  莫北走到樓梯前，樓下很多人影在晃動，來回奔跑。而摔砸東西的聲音更清晰了，一個凶凶的聲音說，“你們都走，我不要上電視。”

  “再不走，我把你們這些東西都砸了。”

  小孩的聲音很嫩，很奶，但語氣裡透出的那股陰陰的暴躁與狠勁，顯然是一個十足的小暴君。

  下面一個工作人員說，“我們和你新爸簽了協議，要在這裡進行三天直播，不能走的。”

  還沒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什麽東西砸到了人家的設備上。

  此時正在進行的直播，經歷了因為莫北居住地的降維打擊後，頓時又活躍了起來。

  【嘖，神經病與熊孩子的組合，果然不愧是娛樂圈泥石流莫瘋】

  【以前碰瓷我家松松，說是愛得死去活來，轉眼就嫁入豪門，哈哈哈】

  【看這熊孩子的教養，可以想象他爸是什麽樣的人了】

  【我能說我才看到的八卦嗎，據說是個黑心資本家，早年玩弄了個年輕女孩，有了這個熊孩子後，棄女留子了】

  【我能說這一家三口是絕配嗎】

  【哈哈哈哈哈哈】

  莫北沒有坐電梯，而是摸著扶手，從旋轉樓梯上一步一步下來。幼崽的聲音還在凶暴地吼著，伴著打砸的聲音，“走，都給我走，走……”

  莫北的手指按上自己的太陽穴，他模糊的視線找了一圈。一排黑洞洞的器械，嚴整以待地對著這個方向，以莫北多年的職業生涯，只看輪廓就知道這些是攝相機。攝相機後面的是工作人員。現在應該是直播中了。

  所以，他要按停的噪音來源，霍谷谷在那裡？他的目光從攝相機移看，去找霍谷谷。

  莫北的視線在一堆高高矮矮，起起伏伏的堆積物中間，來回看了好幾遍，發現就在他不到幾米的地方，有一個矮墩墩，胖乎乎的小東西，搖晃著，還伴著奶凶的暴躁音陰陰地吼著，“別對著我拍。我要把你們這些都砸了。”

  莫北的嘴角不由彎了彎。找到了這個噪音的發源地了。莫北邁步過去，撞入了鏡頭裡。

  鏡頭中的莫北罩了一件黑色長外套，裡面是白色絲綢睡衣，有些長的頭髮亂而碎地從額上搭了下來。莫北習慣性地去扶眼鏡，但扶了個空，隻好放下手。

  【來了，這個瘋瘋顛顛的男人來了。這是才睡醒嗎，穿著睡衣就下來了】

  【笑死，你看他邊走還想著要摸什麽東西，明明近視得要死，還要凹造型，連眼鏡都不戴】

  【就這樣子還妄想要配我們家松松】

  【要不怎麽會叫莫瘋呢哈哈哈】

  【弱弱地說一句，其實他長得還可以】

  【前面那個是不是眼瞎？娛樂圈長得好看的多的是了，為什麽要從個瘋子身上發現美】

  【影帝粉有些極端，前面的姐妹就是說了句莫北長得不錯，就怎麽了，我也覺得這顏值還行】

  【呵呵，沒想到這個神經病現在還有粉】

  工作人員見霍谷谷暴走，心裡巴不得這難得的素材。只是這個幼崽不是一般難纏，向工作人員扔了幾個毛絨絨後，又拿起一隻毛絨絨去砸他們的攝相機。

  這可是他們的吃飯工具，“別砸了。”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過來要拉霍谷谷，但當他的手剛一碰到霍谷谷，霍谷谷肩膀一沉，就躲開了，同時，還回身就是一腳踢出。要不是工作人員躲得快，就被這人類幼崽結實實地給踢上一腳了。

  這組的攝影組長江於波謔了聲：“這娃好厲害。”

  鏡頭中的霍谷谷沉著一張小臉，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凶凶的。

  霍谷谷三歲的時候曾被綁架過，被解救回來後，霍雲停就把培養霍谷谷體能放在了第一位。是以霍谷谷小小年齡，身手已相當了得。

  那一邊，莫北踩著一地的樂高、積木、魔方，還有各種毛絨玩具，走到那個矮墩墩胖乎乎的小東西面前，彎著腰蹲了下來渝衍渝衍。

  矮墩墩的一側就是霍谷谷。他手裡又抓起一個玩具就要向那些他討厭的攝相機砸了過去。就在這時，他看到了莫北向他這邊走了過來，不由小手停一停。

  他只是有些奇怪這個從不下樓的，叫莫北的人，為什麽走到熊偶面前，還蹲了下來。

  莫北眼前只能看到個一個矮墩墩，胖乎乎的影子。這就是霍谷谷吧。莫北極量把身體彎下，讓自己的視線和他持平，輕聲說，“別鬧了，你看這麽多人都看著你呢。你快五歲了吧，是個大孩子了。”

  莫北說的時候，嘴角一彎，連眼睛也跟著彎了起來。本來應該是一個親和力十足的微笑，但因為他過於豔麗的長相，以及唇角的一粒極小黑痣，讓他看起來滿是色氣。

  一旁的霍谷谷陰著小臉一直瞪著莫北。他臉是小小的，白白的，奶奶的。但兩條可愛的眉毛此時皺巴著，那雙黑葡萄眼睛露著凶巴巴的光。

  可愛甜豆與不好惹的熊孩子在他身上有種微妙的平衡感。

  霍谷谷的小眉毛皺著，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叫莫北的後爸要對熊偶說話。

  這個才到這裡不到兩個月的新爸，大部分時間都把自己鎖在屋裡，甚至吃飯的時候，都隻讓家傭把飯給他送到屋子裡。每天幾乎都看不到他的人影。

  莫北還在說著話。他以前演過很多角色，唯獨沒演過父親，只能在想象中把自己往“慈祥”，“可親”上套：“你用玩具砸人是不對的，老師也教過你吧，要從小講禮貌。”

  霍谷谷抓著毛絨絨從手裡掉了下來。

  這個人是故意和熊偶說話，無視自己嗎？
  這樣想的霍谷谷，從後面繞到熊偶旁邊，一雙黑葡萄大眼睛幾分不屑地瞪著莫北，奶凶地“喂”了聲。但他的個頭與體型都與胖墩墩差得很遠，而莫北只是聽到了小暴君的回應，嘴角再次輕輕揚起，手在地上扒拉起一個毛茸茸，塞到面前這個大毛絨絨熊貓懷裡，用低柔的聲音說，“這就對了。你再鬧，人家都要笑話你了。現在好多人都在看你呢。”

  霍谷谷蒙了，那雙黑葡萄圓眼露出幾分狐疑，幾分不解，還有幾分無奈。

  莫北還在輕聲說，“這些是工作人員，你這樣打亂他們的工作，他們回去會挨罵的，你也不喜歡被人罵是不是……”

  【這是什麽情況，莫瘋把熊貓玩偶看成了熊孩子？】

  【這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

  【哈哈哈，為什麽忽然覺得這麽好笑，那個熊孩子都一臉蒙】

  【他是叫霍谷谷吧，我能說這雙大眼睛看起來表情好豐富嗎哈哈哈】

  【那雙大眼睛黑黑的，有些可愛了】

  其他工作人員見莫北認錯了人，還覺得挺好笑，但他輕聲細語的樣子，讓這個一直在鬧事的霍谷谷也暫時安靜下來，又心裡松了口氣，可以讓拍攝正常進行了。

  霍谷谷壓根不關心莫北在說什麽，他只是敏銳得感覺這個新爸爸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那個人很少露臉，也不搭理他。但他看到過他和家傭說話，聲音又急又尖，像是…動畫片裡要被拔雞毛的大公雞。

  現在這個人的聲音又低又軟，比他上的國際幼兒園最受歡迎的外國老師的聲音還要柔和，還要好聽。

  所以，這個男人，究竟在玩什麽把戲？霍谷谷腦海裡犯起了疑雲。

  莫北則是在想，霍谷谷雖然凶、暴躁，但不是不可理喻。自己說話的過程中，霍谷谷並沒有被打斷他。莫北耳朵裡的世界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他才滿意地起身站起來，向攝影機方向走過去。

  霍谷谷看著莫北的背影，沉著小臉，不知道在想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