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社恐的歡迎方式

  ◎萬暝界◎

  除了伏屍峰， 其他兩峰峰主的質疑都在萬獸君主的意料之中，“鴻渠之底與調查情況有所偏差，此行不但進入了螢族遺跡， 而且還從冥河之底爬出來， 雖然損失慘重， 但至少獲知了冥河泛濫的原因，敢問幾位，若是遇到同等情況， 是否能保證比本君處理的更為得當。”

  萬獸君主這一段話所含的信息量實在巨大，很輕松的就轉移了眾人的關注點。

  “什麽！螢族？螢族不是傳說嗎？”

  “從冥河爬出來？怎麽可能？別說如今冥河泛濫， 就是以前平靜時期， 也無活人能從冥河裡出來！”

  “冥河泛濫的原因找到了？”

  “若所說的都是真的，那此次試練的難度確實不好估計。”

  聽到如此信息，修士們很難再保持平靜，無論是傳說中的螢族還是冥河都超出了尋常修士能理解的范疇。

  問戌君主和宇靈君主也是一樣驚愕， 反倒是伏詩，繼續震驚， “什麽？經歷了這麽多，伏屍峰還有這麽多弟子活下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阮瓏瓏驕傲揚起小腦袋，“萬獸君主人不美但心善，自願贈予伏屍峰弟子每人一萬靈石，至於租金，瓏瓏謹遵教誨，不計較其他三峰想要聯手滅伏屍峰一事，以最低一具行屍一萬的價格進行租用，拯救大家於水火，可惜行屍數量有限，瓏瓏沒能救出所有人。”

  其余兩峰峰主也瞬間回神，對啊， 若是凶險， 為何獨獨伏屍峰弟子活下來這麽多！
  萬獸君主瞬間卡住了， 縱然他準備了許多說辭， 卻沒有任何一套能完美解釋這個問題， 最終只能陰陽怪氣道， “這恐怕還要歸功於伏詩君主教徒有方，將行屍以高價租給其他山門弟子使用。”

  “不勞小小妖孽操心，小女晴空很是敬重本君，且修行天賦上佳，想來不日就要出關了！”宇靈君主高傲冷哼。

  聽到宇靈君主這番說辭，眾人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又覺得合情合理，畢竟宇靈君主也是一位殺妻證道的狠人，甚至後來還想殺子證道，若不是年幼的宇輕蘭跑到了伏屍峰，恐怕這世上就不存在什麽輕蘭公子了。

  眾人，“……”這話雖然難聽，但確實是這個道理。

  也正是因為此事，宇靈君主一直覺得是伏詩君主阻礙了自己的晉升之路，也憎惡輕蘭另投他門，不知感恩。

  再次聽到這樣的離奇言論，阮瓏瓏立刻氣勢十足地站了起來，“那不知道宇靈君主現在身邊是否還有親人友人？不要誤會，瓏瓏只是想提醒宇靈君主，若是沒有要趕緊找，不然以後都沒得殺了。”

  對於宇靈君主的行為，大部分修士都是不屑的，修行路上，殺妻證道，殺子證道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如宇靈這般區別對待的卻是罕見，後結的道侶和女兒活的好好的，卻隻抓著一個兒子殺，這是哪門子的無情道。但是偏偏那宇晴空天賦確實不錯，甚至不輸宇輕蘭，這讓宇靈君主又是好一番炫耀。

  眾人很快七嘴八舌向自己的峰主說明情況，當聽到萬獸君主自己都沒查明情況就帶著眾人進入鴻渠，所有人都心中一寒，不過當聽到萬獸君主親手殺死萬靈的時候，心中的寒意順便貫徹全身。

  伏詩君主聽得眼睛越來越亮，不過在聽到其他三峰聯手要滅伏屍峰一事眉頭不禁一皺，“若當真如此，瓏瓏也不必自責，我伏屍峰已是仁至義盡。”

  眾人既困惑又震驚地看向伏屍峰眾人，伏詩君主聽此卻十分高興，“乖徒弟又賺了多少？”

  輕蘭曾經醉心修煉，以為自己足夠優秀就可以得到父親的承認，但最終等來的卻只有父親的靈劍，那個男人，再次義正言辭，要殺了他來證明自己的無情道，證明自己一心向道。可是輕蘭不明白，若真是如此，父親為什麽獨獨要殺了他，而不是更疼愛的女兒。

  其實這也是輕蘭當初的心結，在他年幼之時，父親便殺妻證道，並且再三說明，修行便是無情道，然而等父親晉升，很快又再結道侶並生下一女，父親與那女子很是恩愛，對女兒寵愛有加，而他，仿佛在母親死的那天就注定了結局。

  聽此阮瓏瓏更不高興了，原來這個宇靈還有個女兒，那當初怎麽就逮著師兄殺！

  宇靈君主閉嘴了，其余兩峰峰主也無話可說，那時輕蘭才意識到，這個不常出世的伏詩君主，其實才是萬暝宗實力最強大的那人！沒人知道伏詩君主究竟是何境界，但他從來沒輸過。後來，輕蘭就隨伏詩君主在伏屍峰修行，宇靈君主也沒敢再找過他的麻煩，當然，三峰峰主對於不走尋常路的伏詩早有諸多不滿，私下裡的議論是少不了的。

  萬獸君主，“……”

  眾人， “……”

  宇靈君主頓時眉頭一皺，看向伏詩君主新收的那個小妖徒弟，剛要張嘴說話，就見那小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是瓏瓏考慮失誤了，恐怕沒有人願意做宇靈君主的親人友人，畢竟隨時會沒命。”

  “修行之人自當絕情斷義，摒棄雜念，本君倒覺得萬獸君主行事果斷，未來不可限量。”宇靈君主倒是對萬獸君主的行為頗為欣賞，修行本就是一條無情路，想要獲取輪回果這樣的神物不付出代價是不可能的。

  因為萬獸君主的半遮半掩，眾人也聽得雲裡霧裡，好在活下來的不止萬獸峰弟子，與輕蘭記憶中萬獸君主的一言堂不同，此次活下來修士眾多，而且因為沒有發生三峰聯手殺害伏屍峰弟子的事，自然也沒有三緘其口。

  不認命的輕蘭拚死逃上伏屍峰，其實那時的他對伏詩也沒什麽了解，但與另外三峰相比，輕蘭只能賭一賭那個不遵從常理的伏詩君主。好在他賭對了，與另外兩位峰主的冷眼旁觀不同，伏詩護住了他，無論宇靈君主如何叫囂，伏詩就一句話，“再這般聒噪，本君就殺你證道！”

  阮瓏瓏聽此卻是態度凝重了起來，“真的嗎？那宇靈君主可要注意了，若是您的女兒修煉太快，恐怕也會殺父證道，那時萬一你打不過可就慘了。”

  宇靈君主！！！

  眾人？？？這好像是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但是又好像合情合理。

  宇靈君主氣憤不已，“休要挑撥離間，本君之女怎會是那般無情之人。”

  “哦？那宇靈君主就是那般無情之人了？”阮瓏瓏反問。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妖，本君算是見識到了，就是不知道實力幾何。”宇靈君主沒想到阮瓏瓏會在這裡等著他，頓時也不爭辯了，“萬獸君主，宣布此次試練結果吧，既然已經知道冥河之下有異火，宗門大比也耽誤不得！”

  畢竟剛剛宇靈君主也算為他說話，萬獸君主便也接過話頭，“試練結果很是明顯了，勝者自然是我萬獸峰。”

  現場一片嘩然，畢竟通過試練的弟子當中，伏屍峰明顯人數更多。

  “入門試練而言，伏屍峰通過的人數更多，但宗門大比的結果，本君可從未說過是以通過人數來定。”萬獸君主說著，從儲物戒指中取出輪回果，冰藍色的光芒頓時擴散開來，“此行的目的是摘取輪回果，宗門大比的結果，自然以各峰取得的輪回果數量來定！請各峰弟子把摘取的輪回果拿出來吧。”

  伏屍峰弟子頓時火冒三丈，這萬獸君主在鴻渠之下就屢次三番坑害他們伏屍峰，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耍手段！
  “卑鄙無恥！萬獸峰為什麽能摘那麽多輪回果，還不是因為他們殺了更多的同宗！”

  “就是！最初試練的時候怎麽不說清楚！”

  “我說在輪回木下的時候，萬獸峰弟子為什麽跟瘋了一樣，還以為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離開無望了！”

  “……”

  然而無論伏屍峰弟子如何不滿，此前說好，宗門大比共四輪，每一輪的規則由不同峰制定，所以大比最終的結果還是要以輪回果數量來定。

  萬獸君主對於眾人的質疑充耳不聞，正要宣布此次大比結果，突然廣場爆發出一陣極為搶眼的冰藍色光芒，那是輪回果的光芒，只是強盛得有些嚇人。

  眾人循著光源看過去，就看到亡靈骷髏的腦袋上，阮瓏瓏不知何時掏出了一顆巨大的輪回果，那輪回果緩緩漂浮在半空，並且迅速膨脹，直至一人高才堪堪停止。透過半透明的外殼，通過試練的眾弟子看到了一棵極為眼熟的樹！
  “輪回木！”

  “怎麽可能！”

  “真的是輪回木！這棵樹不應該跟隨螢族遺跡被毀了嗎？”
    “天呐！樹上那些螢族的輪回果都在！”

  “好漂亮！”

  見過輪回木的修士無比震驚，沒見過輪回木的則驚歎這樹的華麗與唯美。

  阮瓏瓏鼓著包子臉乖巧詢問，“不好意思，我把整棵樹都帶回來了！瓏瓏剛剛一百歲，還不會數數，就勞煩萬獸君主數一數這樹上有多少輪回果了。”

  萬獸君主差點被一口氣憋死，此次試練本以為測算無疑，天衣無縫，卻沒想到被輕蘭和這小妖接二連三的破壞，甚至最終都被反將一軍！縱然再如何不甘心，萬獸君主還是不得不咬牙切齒地宣布結果，“此次勝者為伏屍峰！”

  阮瓏瓏乖巧點點小腦袋，“對了，萬獸君主別忘了還欠我們峰每位弟子一萬靈石呢！萬獸君主不會因為輸了大比就不想給錢了吧。”

  萬獸君主，“……”

  最終，這一年萬暝宗的新人試練以及宗門大比的第一戰落下帷幕，據說宣布完比賽結果，萬獸君主就吐血了，也不知道是在試練中受了傷，還是不甘心比賽結果，當然，也有傳言是被一隻小妖氣的，不過想來堂堂一峰峰主，也不至於如此小心眼。

  萬暝宗並不理會外面的流言，第一場大比結束，很快就開始謀劃第二場，不知道是不是想迫不及待地找回面子，宇靈君主主動承接第二場大比，直言給眾人五日修整時間，五日之後便會公布第二場大比的內容。

  作為萬暝界第一大宗門，此時萬暝宗的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人們猜測著萬暝宗宗主之位最終會花落誰家，也有人在擔憂那冥河之下的異火究竟是何物，除了造成冥河動蕩，是否會帶來更可怕的後果。

  外界的情況暫且不提，萬獸君主吐血之後，宇靈君主信心滿滿地接下了第二場大比，廣場上的眾人沒多久就散了，通過試練的弟子是身心俱疲，從冥河爬上來之後，他們始終沒敢睡覺，此時終於熬到了萬暝宗，人們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松弛下來，眾弟子紛紛返回自己的山門修整。

  伏屍峰眾人也高高興興跟著阮瓏瓏，輕蘭以及伏詩君主返回伏屍峰，結果一進伏屍峰的入口，新人們就驚恐發現了漫山遍野的屍體，是啊，他們怎麽忘了伏屍峰的詭異風格。

  驚恐過後，眾人驚奇發現大部分的行屍都是成對分立入山道路兩旁，好似恭迎來客的守門弟子，再仔細一看，每具行屍的身上還有些別的東西，有的是一張字條，有的是一個小小的儲物袋，還有的是幾張符篆。

  看著有些懵的新人弟子，伏詩解釋道，“這些行屍是你們師兄師姐養的，身上放的也是送給你們的禮物，看到喜歡的，自己拿取即可。”

  眾人，“……”這別開生面的歡迎方式，就很有伏屍峰的特點！
  阮瓏瓏見狀悄悄湊到輕蘭身邊詢問，“師兄，師父以前是不是也這麽乾啊？”

  輕蘭想了想，“相差不多，師父是半夜會操控行屍破窗而入，扔下一堆物品後離開，據說你二師兄當初為此還把師父的行屍打了一頓。”

  阮瓏瓏，“……”

  “哇！是養屍心法，還有注釋！”

  “極品儲物袋，可以裝很多東西！”

  “這有一瓶聚靈丹！”

  “……”

  雖然師兄師姐歡迎新人的方式令人驚恐，但是出手還是頗為大方的，而且都是極為適合新人的東西，阮瓏瓏見狀也立刻指揮阿骨，加入搶收禮物的行列中。眾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收獲，等他們來到內峰的時候，原本對行屍的恐懼也消耗殆盡了，等收完最後一具行屍上的禮物，眾人這才發覺，這應該是伏屍峰弟子特有的溫柔。

  選擇與行屍相伴的人，大多性格孤僻，或者有一些不太好的經歷，當然，也不排除其中有很多天生喜好養屍之人，不過不管怎樣，新人們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融入了伏屍峰，他們喜歡這裡，這一次，沒有多少排斥，新人們拜別伏詩，輕蘭和阮瓏瓏，腳步輕快地前往各自的住所。

  伏詩看著離開的眾弟子連連感慨，“年輕可真好。”

  阮瓏瓏看了看娃娃臉的師父，總覺得這感慨有些格格不入，“師父今年幾歲了？”

  聽此，輕蘭也好奇看了過來，伏詩輕咳一聲，“時候不早了，為師就先回去休息了。”

  看著落荒而逃的師父，阮瓏瓏好奇摸小下巴，“這是有多老？”

  師父既然都跑了，輕蘭和阮瓏瓏自然也準備休息，離開之前，輕蘭提醒阮瓏瓏明天早上會在思修院對新弟子進行教導，開始學習修行與養屍。

  阿骨哢哢兩聲，表示自己記住了，阮瓏瓏伸了個懶腰，“阿骨說他會叫我的，師兄再見。”

  與輕蘭告別後，阮瓏瓏很快回了自己的小院，因為小院的諸多陣法和禁製，哪怕多日未曾涉足，裡面依舊乾淨如初，阮瓏瓏洗漱過後迫不及待蹦躂到了床上，團子不斷在床上翻滾，享受難得的休息，然而當雀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出現此前的種種經歷。

  輪回木下，當其他人摘取輪回果時，阮瓏瓏就想，若是自己能把輪回木整個裝進輪回果裡帶走就好了，這樣至少能保下螢族的元神，這個想法一出，阮瓏瓏就聽到了一個聲音，“阿凰沒有看錯人，既然如此，螢族便交予你手了，想必不久之後，我們便會相見。”

  阮瓏瓏悚然四顧，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人好像都沒聽見這個聲音，於是便嘗試用意識與對方溝通，“你是遊若仙嗎？你認識阮凰？她去哪裡了？”

  “我只是遊若仙分離的一縷神識，依附在輪回木上，如今也到了我意識消散的時候，好好修行，你會見到她的。”當初遊若仙創造輪回木，並在輪回木上留下一抹神識來守護螢族，可惜不知什麽原因，螢族一夕之間覆滅，甚至連遊若仙的這抹神識也要消散了。

  那聲音漸漸淡去，最後如風一般消失了，同時，阮瓏瓏察覺到自己的衣袖裡多了什麽，阮瓏瓏伸著小胖手一摸，便知道遊若仙的這抹神識，如不久死去的那些修士一樣，用死亡換來了一顆新生的輪回果，不過這輪回果裡承載的，是整個螢族的魂魄。

  床上的阮瓏瓏翻了個身，然後從衣袖裡掏出了輪回果，如今阮瓏瓏對這顆輪回果的操控已經十分熟練了，輪回果也可隨她的想法隨意變大變大，阮瓏瓏伸手拍了拍身邊的輪回果，“瓏瓏會努力保護你們的，你們要快快長大。”

  雖然阮瓏瓏覺得這顆輪回果有些沉重，但既然已經如此，雀就要努力承擔，況且螢族與遊若仙脫不開關系，而遊若仙明顯又與阮凰相識，所以哪怕是為了阮凰，她也要照顧好螢族魂魄。

  抱著散發著冰藍色光芒的輪回木，許久未曾休息的阮瓏瓏陷入了夢想，只是很快，阮瓏瓏肉肉的包子臉上就開始出現明顯的不適，似乎在做一個不太好的噩夢。

  床邊站立的阿骨顯然發現了阮瓏瓏的不適，焦急地來回踱步，嘴裡不停發出哢哢哢的聲音，似乎是在安撫，而它的安撫，也似起到了作用，阮瓏瓏的表情雖然仍舊不適，卻也緩和了不少。

  這一夜，不止是阮瓏瓏，所有從輪回木上摘取輪回果的弟子只要入睡，都陷入了同樣的情況，睡夢之中，他們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甚至冷汗連連，然而哪怕如此，他們也無法從夢境中掙脫。

  摘取輪回果的人哪裡知道，死亡主動加入會成為螢族，而主動摘取輪回果則意味著成為螢族的守護者，無論是螢族還是守護者，都要承載螢族的歷史和記憶，一旦入睡，他們就會陷入螢族悲慘的過往當中。

  每個人的夢境都不相同，但每個人的夢境都飽含痛苦，在夢境之中，他們就是螢族本身，他們親自經歷了螢族的崛起，感受螢族的驕傲，以及與整個修真界的對抗，他們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被屠戮殆盡，為的只是他們身體當中會發光的骨頭。甚至天賦越優秀者，骨頭越受歡迎，世界那麽大，卻沒有他們螢族的容身之地。

  當然，在這場圍獵中，有極盡醜惡之人，也有醇厚良善之人，其中就有一天才少年，桀驁不馴，在大陸闖蕩，偶遇逃難螢族施以援手，將螢族藏於自己的府邸之中。

  然而好人並不一定有好報，與整個大陸為敵，一個人的力量終究太過弱小，面對眾人的逼迫，少年從未讓步，也不肯交待螢族去向，於是，那少年被捉，並被施以凌遲之刑，理由就是窩藏螢族余孽。

  面對這種情況，藏起來的螢族主動現身了，然而那些人哪裡講什麽道義，不但沒有如承諾中一般放了少年和螢族幼兒，反而命螢族全族圍觀少年的凌遲現場。

  那是一場極為慘烈的刑罰，螢族眾人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之人被他們牽連，而那少年至死也沒有認錯。那些人用極致豔麗的血，溫熱的肉，純白的骨告訴了螢族人，所有幫助他們的人，都不得善終。螢族人徹底絕望了，他們不打算逃了，準備迎接與少年相同的結局。

  夢中的阮瓏瓏看著刑場上的白骨，喃喃出聲，“阿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