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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殘疾黑月光的渣妻後》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鄧離真去拍戲了?
  還是說受了什麽刺激,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鄧離前段時間才和她前女友見過面。

  前女友新任是博士,家境也好,長相雖不及她,但總歸是優秀的。

  她或是因此想找個工作轉移注意力。

  不過她沒有出去亂搞,令人詫異。

  眼看也快放學了,宋遲穗無暇亂想,朝教室宿舍樓走去。

  到了簡秋雨家門口,宋遲穗按了電子門鈴。

  門鈴響了好幾聲,也無人應答。

  些許是出去了。

  些許是在上課。

  這個時間點,簡秋雨上課的可能性很大。

  “你別動。”簡秋雨抬眼,睫毛上還掛著尚未乾透的水珠,眼神清澈。

  “老師,不用我”。

  “簡老師,我走了。”

  “你鞋子忘穿了。”

  宋遲穗心一驚,耳根子迅速緋紅,連心跳都止住了。

  見她穿著絲襪,半透明的絲質材質可以看清裡面腳趾,簡秋雨蹲下:“我就說,我哪有這麽可愛的鞋子。”

  宋遲穗瞪圓雙目,手指掐緊銀質扶手,手背的血管微微凸起:“我先走了。”

  她無故瞟一眼,正瞧見不該看的東西。

  宋遲穗隻晃了一眼,沒抬頭看,很快滑動輪椅,走向臥室。

  好在她給她留了密碼。

  她舉起一雙圓頭單鞋,牛皮材質,鞋背上還有一對巨大的珍珠蝴蝶結,朝她揚了揚:“是你的吧。”

  她正擦著頭髮,一雙桃花眼正盯著她:“這麽快。”

  太尷尬了。

  “遲穗。”

  按下六位數密碼後,自動提示的女音響起:“開門成功。”

  或是裡邊的人聽見了什麽動靜,浴室的水聲很快停了,簡秋雨問到:“遲穗,是你嗎?”

  闖入別人的私人空間,她總覺得不好。就像是家中突然多了一個鄧離,要和她同吃同睡,交換彼此的習性。直到現在她都還不習慣,更不要說老師了。

  宋遲穗垂下眼眸,一對睫毛像是兩把小刷子,撲閃撲閃。

  宋遲穗轉頭看著她,若無其事打招呼:“老師。”

  “嗯。”

  一直從樓上下到一樓,走出教師宿舍,宋遲穗還心有余悸。

  她在花壇歇了大概五分鍾,心跳才漸漸歸於平靜,臉上的紅暈也消散大半。

  逃似地出了門,她的心篤篤篤,像是要跳出來。

  她伸手,輕輕抓著宋遲穗的腳腕。

  宋遲穗驚了一跳。

  “好。”

  在洗澡。

  她屏住呼吸,快速滑動著輪椅,隻想快點逃離這間屋子。

  她拍著心口,順了順堵住的氣。

  宋遲穗本想給她打個電話,可又想著麻煩,她放下手機,直接開了門。

  正要離開,只聽背後篤篤腳步聲走近。

  她關上門,大聲回應:“嗯,簡老師,我來換衣服。”

  她朝著浴室說了聲。剛到浴室門口,門砰一下開了。

  簡秋雨探出個頭,一手抹乾臉上的水,衝著她指了指:“你衣服已經幹了,我放在臥室的。”

  簡秋雨正穿著一字領蠶絲吊帶,絲綢貼膚,閃耀著亮麗的質感。

  “遲穗,你是不是剛剛看見了什麽,所以才。”

  簡秋雨換了身純白休閑運動服,朝她跑了過來。

  她輕輕推了下門,透過縫隙朝裡探了探:“簡老師,在家嗎?”

  浴室門打開,溫熱的霧氣很快氤氳出來,帶著花瓣味的清香。

  她快速換好衣服,從臥室出來後,宋遲穗正好面對著電視,電視上那跳動的畫面和聲音一下吸引她的注意。

  房間內並不安靜,還能看見電視畫面傳來的閃爍。宋遲穗進了屋,便看見廁所的燈亮著,磨砂材質的玻璃窗上映著人影。

  她小嘴抿著,抿得有些發白。

  “對不起啊,不知道你忽然進來,你剛剛是不是都看見了。”空氣中泛著絲絲尷尬。

  其實一個人躲著看很正常,並不需要對不起。

  宋遲穗擺手:“沒事,大家都已成年了。”

  “對呀,我差點忘記,遲穗已經20歲了,還結婚了,應該都懂吧。”

  她點點頭:“嗯。”

  “遲穗不要往心裡去就好。”簡秋雨說著,給她穿另一隻鞋。

  透過薄絲襪,指腹能感覺到她腳踝冰涼,腳掌小,白,十分精美。

  這樣精美的腳,就不應該暴露在太陽底下,讓別人看見。

  她輕柔地捏著腳,細細將單鞋穿上去:“下次別再粗心了。”

  不遠處,鄧離躲在車輛後面,看見兩人已經發展到為對方穿鞋的地步了。不錯不錯。

  鄧離暗暗點頭,也該自己出場了。

  她半握拳頭捂嘴,一面從車輛後面走出去,像是一陣風一般立在兩人身後:“咳咳。”

  咳嗽引來兩人注意,簡秋雨轉頭,見來人是她,立即站起身笑笑:“鄧小姐,來接遲穗。”

  鄧離頷首:“嗯,你們剛剛在做什麽?”

  問這句話時,她背著雙手,眼神死死盯著簡秋雨,試圖在她眼裡尋找幾分蛛絲馬跡。

  畢竟正宮在此,應該有多表示。

  簡秋雨異常鎮靜,她推了下眼鏡:“小穗的鞋落在我家了。”

  她家?

  這信息量有些大,鄧離不想腦補。

  簡秋雨明知這樣說會引起她的誤會,而故意為之。

  嘖嘖嘖,對手不可小覷。

  鄧離立即凝眉,一臉嚴肅一面看向宋遲穗:“小穗。”

  簡秋雨以為她要訓媳婦,連忙攔在鄧離面前:“鄧小姐別誤會,她不過是衣服濕了,去我家換一下。”

  鄧離挑了一下眉:“衣服濕了?”

  “早上的時候,遲穗從車上下來,不小心摔到在地,衣服濕了,所以。”

  鄧離以一種信了的姿態:“原來如此。”她繞過簡秋雨,蹲到宋遲穗面前。

  “小穗,有沒有受傷。”

  她抓著宋遲穗的手左右看看,十分明目張膽蹭著正面值。

  宋遲穗似十分氣憤,一雙眼睛狠狠瞪她。

  她滑溜小手如蛇抽走。

  宋遲穗興致不太高,轉動著輪椅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鄧離轉頭和簡秋雨賠了個不是,立即跟了上去。

  上了車,鄧離和她同坐後車座。

  一路上,宋遲穗偏著臉,不正眼瞧她。

  真的生氣了?
  她手指無聊地敲打著膝蓋,一會兒讓司機關上窗戶,一會又讓播放音樂,為的就是讓三人沒那麽尷尬。

  宋遲穗依舊不理她,一心看著窗外,乍一看,她的小耳朵透著光,臉頰帶有一抹紅。

  這個時候,獲取正面值的話.。

  她放下二郎腿,若有若無朝著宋遲穗身旁挪去,一寸寸,一絲絲,僅僅剩下一個拳頭的距離,她便將手放在膝蓋上,若無其事地點著。

  目標距離她僅有一寸,只需一偏,就能蹭蹭她的膝蓋,嘻嘻。

  此時,車輛轉彎,周喜明開得盡管很穩,鄧離也沒忍住朝她膝蓋側一貼。

  手背抵著膝蓋。

  宋遲穗感覺到異樣,轉頭瞪她:“幹什麽。”

  “小穗,這幾天我比較忙。”

  她打斷她的思路:“所以沒有及時接送你,等過了這兩周,就好些了。”

  她呢,白天上班,晚上繼續貼貼,這樣有掙了正面值、又掙了錢,還沒影響原主角劇情,不就是一舉三得嗎?

  想想差點笑出聲來。

  但她忍著,看宋遲穗什麽反應。

  她垂著眸,眼睫好似鴉羽蓋在眼瞼處,沒有什麽表情。

  車輛前行,一排排光從宋遲穗臉上掠過,讓她顯得冷淡疏離。

  宋遲穗並不在意,她微微牽動著嘴角:“你要做什麽都可以。”

  一路上,宋遲穗腦海並不清淨,她一直想著在簡秋雨家中看的那些畫面,想到不忍心裡發緊,胸口發顫,連心跳也篤篤篤跳飛快。

  她會把那些畫面和夢境結合起來,就這樣,她仿若看見了,夢境中自己和鄧離在一起。

  反光鏡倒出一束光,宋遲穗猛的閉上眼睛,身體顫唞了一下。

  “小穗。”

  鄧離掌心按著她膝蓋,手指骨節分明,掌心微熱,帶著薄汗,慢慢浸潤到她的肌膚裡。

  “怎麽了?”她上身傾斜過來,帶著溫熱的氣息。

  一雙鳳眸在間隙的燈光跳動,鼻梁高挺、唇珠豐瑩。

  她呼吸一滯,身體靠後:“沒事。”

  見她如此警惕,鄧離將手收回。

  晚上休息前,宋遲穗半躺在床上看書,她一頁一頁的翻著,一雙眼睛認真地盯著書中內容,極少走神。

  她的身邊像是出現了一圈不能被打擾的光暈,自帶疏離氣質。

  鄧離握著紅油,在一旁駐足,久久沒有上去打擾。

  畢竟今天的宋遲穗感覺有些不一樣。

  但是正面值是每天都要增加的,不然會掉,她站在一旁,盯著她的小腿。

  百看不厭的小腿,又細又直,皮膚上沒有一根毛,透明的肌膚下能看到斑駁的青紫色血管,她安靜著,血液也不緊不慢,按部就班流動著。

  宋遲穗感覺到有道目光灼灼頭來,她頭也未抬,冰冷的語氣說:“要抹藥了?”

  她吸氣,兩步走到床邊坐下,屁股正巧對著宋遲穗小腿,點了點頭:“醫生說,一天都不能落下。”

  “嗯,你抹吧。”依舊是沒有抬頭,在認真看書。

  鄧離照常擰開瓶蓋、倒油、捂熱,掌心反覆摩挲,將紅油熱起來。

  她摩拳擦掌,鼓足勇氣:“我來了。”

  宋遲穗翻了一頁書,眼神移到書頁首端,輕輕嗯了一聲。

  不是說沒感覺嗎?鄧離見她被書吸引,一雙手輕巧落在她的膝蓋上,掌心握下,輕柔地按摩,將手中藥物通過油分子揮發,傳到皮膚裡。

  “有沒有感覺。”

  宋遲穗搖頭:“沒有。”

  她試探著將手指往上,愣怔看著書,忽地一下,宋遲穗一雙眼睛幽幽盯著她,以一種你想死嗎的眼神凝視。

  鄧離忙縮回手,在她膝蓋以下按摩著:“手滑、手滑。”

  她背脊發寒,這一招行不通,看來只有好好讓她對自己產生感激之情。

  哎,可惜沒什麽機會啊。

  鄧離萬般惆悵。

  “小穗,你們明天什麽課啊。”

  作為同床共枕的妻子,宋遲穗花少,她就必須話癆一點,這樣顯得熱鬧些。

  她講書放在腿上,靜幽幽回答了兩字:“寫生。”

  “寫生,那不是要出去郊遊。”

  宋遲穗白皙手指在書頁上點了點:“是的。”

  郊遊,郊遊.。

  鄧離絞盡腦汁,回想有沒有關鍵劇情。

  此時,系統跳了出來。

  “重要劇情預警,宋遲穗森林遇難,簡秋雨英雄救美。”
    “對!”

  鄧離記起來了,不過,這次她不相信系統了:“別她英雄救美了,據我前兩次的經驗,簡秋雨能出現就不錯了。”

  系統:“額這次不一樣。”

  鄧離:“當然不一樣,這次由我來。”她興奮搓搓小手,幻想在森林中,一大群人圍著宋遲穗,她從天而降,拳打帶頭大哥,腳踢跟班小弟,一舉橫掃黑暗勢力,宋遲穗再以感激加熱切的目光盯著她看,正面值漲1000!

  她就有錢換芙蓉膏了。

  未來一片光明,鄧離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一旁的宋遲穗抬起眼,見她時不時努嘴笑,不忍好奇:“你笑什麽?”

  鄧離輕咳兩聲,保持鎮定:“沒什麽,對了,你明天穿厚一點,外邊涼。”

  *
  翌日,鄧離像昨日一樣沒有送她,隻抱著她上了車,便稱去上班了。

  前腳的勞斯萊斯一走,鄧離後腳就打了個車跟著。

  為了防止暴露,只能遠遠跟著。

  因著宋遲穗和其他人不一樣,班裡同學都坐校車,她則直接前往目的地。

  車子從喧鬧的城市一路開到寧靜的山中,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來到了旅遊景點。

  校車早已經到了,四十多個學生站在太陽底下集合。

  青水見宋遲穗的車一到,連忙上前,幫扶者她下輪椅。

  鄧離則躲在遠處,默默觀察著。

  她看了一眼後視鏡,果不其然,後視鏡中出現了好幾輛一模一樣的黑車。他們紛紛停靠在校車周邊,從頭到尾沒有下來過人。

  鄧離心下知曉,這便是那波“壞人了。”

  口哨聲響起,簡秋雨和美術老師帶隊,後面的人跟著,各自手裡畫板支架小板凳,像是螞蟻搬家跟在後邊。

  簡秋雨走了兩步停下,轉頭去看宋遲穗。

  她手裡抱著兩個畫板支架小板凳,青水則在後面推著她。

  她兩步上前,將宋遲穗懷中的支架和板凳拿在手上:“我來吧。”

  宋遲穗微微一頓:“謝謝。”

  昨天后,她心底終究是尷尬的,以至於現在對方出現在她面前,她都還覺得不好意思。

  很快,大家找到了自己寫生的地點。

  青水找了一處挨著湖泊的據點,面前是一大片蘆葦,陽光灑下來,蘆葦倒影在湖中,顯得十分美好。

  偶爾還能看見幾個水鴨子從湖裡冒出來,更顯湖邊鮮活生命力。

  “穗穗,你覺得這裡怎麽樣?”

  宋遲穗見此處離其他人遠,便點點頭:“就在這吧。”

  確定好地方,青水便和簡秋雨擺起了書架凳子。

  她站在簡秋雨面前,做事情時,總會時不時攏一下頭髮。

  “簡老師,我來吧。”青水從對方手裡搶過畫板和支架,站在她面前。

  簡秋雨點點頭,一面放好凳子,轉身就拿著畫板支架朝宋遲穗走去。

  宋遲穗只能保持著外表的平靜,不和簡秋雨有過多的接觸。

  “遲穗,你想在哪裡畫。”

  “就這。”宋遲穗隨意指了一個地方,並不看她。

  “簡老師,我自己來吧,你去忙其他的事。”

  “不了,我兩下就好。”

  說罷,她把支架展開,再將把畫板固定好,蹲下確定了畫板的高度。

  她穿著簡單幹練的襯衫牛仔褲,做事是那麽一絲不苟。

  半響,簡秋雨回頭看她:“你看怎麽樣。”

  “可以。”宋遲穗控制輪椅上前。

  不遠處,鄧離躲在一顆大樹下,陽光透過罅隙落在她眼上,她眼珠微微跳動,漂亮如秋波。

  此時,她心跳很快,伸手摸了摸心口:“奇怪,難道是任務馬上要開始了,心也跟著不安分了。”

  遠處,少女薄弱的聲音傳來,她聲音有些怯絲絲的,對著簡秋雨:“老師,你去忙吧。”

  “好,那你們注意安全啊。”

  沒一會兒,忙碌的班主任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中。

  宋遲穗拿出工具,對著面前的大好風光,開始調色。

  湖光瀲灩,湖水被太陽割碎,像是一顆顆鑽石跌落了水中。

  它們再反射到宋遲穗臉上,映襯得她的小臉越發精巧瑰麗。

  墨黑的長發,奶白的裙衫,她的輪椅被高高的草遮住,遠遠看去,她像是坐在草叢中,恬靜溫和,嬌小依人,有種想要保護的衝動。

  鄧離支著下巴沉思,宋遲穗調好了色,手執畫筆,開始作畫。

  想起她畫的黑暗森林,鄧離至今都還有陰影,也不知道她會把面前這秋光瀲灩畫成什麽樣。

  說不定蔥翠的蘆葦變成枯枝,湖泊乾涸面前是死於,天空灰暗,蒼穹要裂開?

  她不知道宋遲穗內心世界是怎麽樣的,隻靜靜守著。

  白色畫板上落下第一筆,竟是淺淺的嫩綠。

  她瞳孔怔了怔,竟沒有亂畫。

  秋風浮動,林間傳來篩篩的聲音,和畫筆在紙頁上落下如出一轍。

  很快,宋遲穗已經勾勒出面前景象的輪廓,蘆葦、湖泊、倒映在水中的太陽、還有嬉鬧的野鴨子。

  她畫得慢而穩,且仔細,不知不覺,鄧離沉溺其中,竟看著她把畫作由空到實,填出了雛形。

  日頭往天空正中走了圈,大半天已過去,待腳步聲從一側傳來,鄧離才稍有隱蔽,一看時間,竟過去了兩個小時。

  她看宋遲穗作畫看了兩個小時!
  一幅簡單的水彩畫了半,宋遲穗沉浸其中,靜靜感受時間流過,心情也如湖泊寧靜。

  不遠處,發來枯枝斷裂的聲響,她偏過頭去,見一道修長的人影朝她走來。

  簡秋雨一手提著盒子,見她停下作畫,才快步上前:“遲穗,休息了。”

  一時間從畫中抽出,見已是中午,飯點到了。然而青水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去了哪裡。獨獨剩下她兩個人。

  簡秋雨坐下,從袋子裡拿出兩盒餐飯,看樣子是要和她一起吃。

  宋遲穗抬頭朝遠處一看:“青水呢。”

  簡秋雨:“不知道,去買東西了吧。”

  她心篤篤跳著,一面調動輪椅:“老師,我先去上個廁所。”

  見對方站起來,宋遲穗連忙擺手:“不用,我可以的。”

  找了借口離開,到了空曠之處,她的心才沉了下來。

  她控制著輪椅在林蔭小道前行,輪椅的影子倒影在朱紅色地板上,齒輪滾動著,發出滾滾聲響。森林空氣清新,秋衣盎然,忽然,一處枯葉中鑽出一隻貓。

  見了宋遲穗,它叫了一聲,像是一團白從她面前跑過。

  一晃而過的身影僅有拳頭那麽大,聽聲音,還是三個月不大的小奶貓。

  她朝著那團白影跟上,一面用逗貓的語氣:“喵咪,喵咪。”

  小貓似聽見她的聲音,跟著喵嗚喵嗚。

  聲音傳遞著方位,她又轉了個彎,緊跟其後。

  小貓的吧身影在樹叢中穿過,發出窸窣聲響。一連轉了個幾個路口,宋遲穗才看見小貓從樹林跑出來。

  它乖巧地停在前面,嘴裡咬著不知道哪裡掉落的新鮮三文魚,她一面用小爪子按著魚肉邊,大口含著魚肉,將肉撕扯下來,吃飯的時候,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

  宋遲穗一靠近,它渾身像是炸了毛一般,白貓根根豎起,對她發出喵嗚喵嗚的警示語氣,任憑誰都不能動它魚肉。

  她噗嗤一聲笑了,上半身微微彎著,靜靜地欣賞小貓吃魚。

  叢林間,鄧離跟了她好一段路,她不曾想她竟會被一隻貓逗走。

  看來,小女生總歸是小女生,是喜歡小動物的。

  小貓吃完了三文魚,一邊用爪子洗臉。

  宋遲穗這才伸出白手,試探地朝它的頭摸了一下。

  見小貓沒動,她便揉著小貓的頭,順著她的頭往下摸。

  “小白,你怎麽在這裡。”

  她對著小貓說話時,嘴角勾起,臉上浮起淺淺的笑,竟是她從未對人展現過的。

  對著人時,她太過緊繃,對著動物,就能放下戒備。

  樹影斑駁間,鄧離看著她模樣,不知不覺跟著笑了一下,小朋友也有可愛的一面。

  正當此時,兩旁的樹林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宋遲穗連忙抱起小貓,將它放在腿上,抬頭時,眼前出現了六個黑衣男人。

  男人分兩邊站好,各自穿著西裝、打著領帶、戴著墨鏡,統一留著平短寸頭,且手裡都拿著不一樣的武器。

  鐵棍、小刀、繩子、手銬、還有黑色小皮鞭。

  終於出現了。

  鄧離半壓著眉頭,蹲下,靜看背後的人。

  宋遲穗抱著貓,向後控制著輪椅,面不改色心不跳,像是沒看見眼前六個瞎子一般,往後撤退。

  兩個男人立即上前,繞到她的身後,堵住了她的退路。

  手中的小貓一驚,發出慌張的驚叫。

  宋遲穗壓著她的小貓,手心順著它的毛,輕輕安撫著它。

  前方,一個身著漁網洞的女人從保鏢身後站了出來,她穿著小皮裙,手裡叼著一支煙,染著一頭紅發,模樣看上去已經和從前大不一樣。

  宋遲穗定睛一眼:“鄧成夏?”

  鄧成夏嗤笑一聲,夾著煙頭往她跟前走,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冷:“宋遲穗,你害我不淺。”

  她握緊手裡的貓,試圖從記憶中去找自己加害過鄧成夏的記憶。

  還沒有,她無心理會鄧成夏,自然還沒來得及動手:“不是我。”

  宋遲穗陰著臉。

  她知道鄧成夏受了侮辱,如今更是比之前更自暴自棄,不知道從哪裡找的人。

  鄧成夏蹲下,一雙眼睛畫著粗粗的眼線,她瞪著宋遲穗:“錄像給我!”

  “錄像?我都說了,不是我。”

  宋遲穗偏過頭,左手隱隱著,扳動著暗格中的戒指。

  “不是你,不是你是誰?誰還有那麽大的膽子,對我那麽大的仇恨,宋遲穗我是想欺負你,但是,我從沒找人玷汙你!”

  鄧成夏無法忘記那天,她被繩子那樣綁著,還被錄了視頻。而眼前的人,就是罪魁禍首。

  “我等這天已經很久了,就等著你落單,宋遲穗,你憑什麽好端端的坐在這裡,還能畫畫,你晚上睡得著覺嗎,你知不知道,我自從那天。”

  她眼睛紅著,突然發笑:“自從那天,我就沒有好好睡過一次覺,每天都是凌晨三點才睡,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此時,鄧成夏越說越激動,眼睛布滿紅血絲,她整個面部都在顫唞,仇恨地瞪著她:“錄像給我!”

  一滴豆大鵝水珠滑落下來,鄧成夏看上去像是瘋了一般,靠近宋遲穗,用眼神抵著她:“嗯?”

  “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

  宋遲穗睫毛微顫,左手微微舉起,暗格裡的長針在暗處發光,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她做的。

  忽地一下,鄧成夏笑得往後仰了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最討厭你這嬌滴滴的語氣,用最溫柔的面孔,乾最狠的事,真不知道別人為什麽那麽寵著你,都是被你的外表欺騙了吧。”

  她看著鄧成夏:“你亂說什麽。”

  鄧成夏:“什麽?別人那麽關注你,因為你純潔、善良、今天,我就要你不再純潔,讓你和我一樣,陷入泥潭。”

  宋遲穗呼吸止住,抱緊了小貓。

  “你。”

  她看見鄧成夏得意地笑了笑,往保鏢身後退去。

  面前,一男子搓了搓雙手,扯動著手裡的繩子,把繩子挽成一個圈,朝宋遲穗走去。

  宋遲穗抱著貓,從胃裡發出穿透力一般的聲音,震耳欲聾:“啊!”

  一時,林間落葉,湖水震顫。

  “叫什麽。”

  另一男人拿著濕手帕正要朝她捂去。

  宋遲穗瞪大了瞳孔,感覺絕望步步緊逼。

  眼看大手就要捂來,忽地一下,左前方一道飛影直閃而過,朝著兩個男人一人一腳,將人踢飛後,身姿平穩落下。

  兩個男人疼的哇哇直叫。

  “你誰啊。”

  宋遲穗驚魂甫定,這才抬起眼,見眼前的人身穿黑色運動褲、黑衛衣,右耳朵上掛著的藍寶石,正閃閃發光。

  她側著臉,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目光不屑看著來人,呸一聲,吐掉嘴裡的草:“你們吵到我貓了。”

  作者有話說:

  鄧離:小貓,我來救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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