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宋遲穗心一緊,朝斜後方看去,眼神由下往上,依次可見小皮靴、及膝包臀裙、收腰的白色襯衫,她正彎著腰,俯身與她面前,領口對著她視線。
她呼吸一滯,將視線轉回:“簡老師。”
簡秋雨貼著她的肩側,頭低下來,肩上頭髮如絲散落,輕輕掃著她的肩側,似正欣賞她的畫作。
“畫的很好,怎麽不繼續。”
她側過頭,臉頰近在咫尺,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距離近,她能問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宋遲穗視線回到畫作上,微微聳肩:“不知道怎麽落筆。”
追求完美,就畫不好最後一筆。
正遲疑著,身後的人呼吸沉重,她撩開右手衣袖,露出藕色手臂,那骨節分明的手朝她握了上來。
簡秋雨的手還緊緊握著她。
宋遲穗應了一聲,繼而問到:“鄧成夏她.退學了嗎?”
聽宋遲穗這麽解釋,簡秋雨眉峰一跳:“那你以後也不和老師聯系了?”
剛要說什麽,忽然看見她頭頂的落葉,輕聲笑了起來。
“這幾日,學校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秋光正好,湖水瀲灩,自然界的一切都朝著收斂的方向發展著。比如湖中的枯枝殘荷、比如頭頂飄落的銀杏葉。
“這樣就好了。”
她不在意。
她站起身,一手扶著宋遲穗的輪椅:“小穗,有點事要跟你聊聊。”
“你好像很容易被嚇到?”
宋遲穗也跟著笑了一下,伸手攏著耳邊頭髮,掩飾尷尬。
簡秋雨靜默了一會兒,翹著二郎腿對著她,漂亮的小腿線條玲瓏起伏。
偏偏又帶著殘缺的身體。
“怎麽?”
好看,比維納斯還好看。
簡秋雨伸手過去,掌心帶著溫熱,在她頭頂上。
簡秋雨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再來這裡,還有,我剛剛說的不是她的事,而是你的事,被人誤會,你一定不好受吧。”
她轉著手裡的銀杏樹葉:“沒事,就是想關心關心你。”
和別人共同完成這般畫作,她心中生出些異樣感。
葉片兒隨著秋風迅疾旋轉,輕巧落在宋遲穗的頭髮上,葉根正好插在發間,看山去像是多了一道頭飾。
“關心我?”
或許老師並不介意這樣的行為,但她覺得尷尬。
簡秋雨握著她的小手,引著她在維納斯的腰線落下輕輕的一筆。
她連忙搖頭:“沒。”
這樣的瘋言瘋語,誰都堵不上她們的嘴,與其在意,還不如無視。
她寫完,不急著松手,隻偏頭看過眼前的小女孩,睫毛纖長,眸色清亮,挺翹的鼻尖有些發紅。
宋遲穗看著那幅畫,缺失的部分已經完成,眼前的維納斯也顯得十分漂亮勾人。
此時,下課鈴聲響起,宋遲穗趁機抽回了手,開始收拾畫筆:“下課了。”
宋遲穗深知,只要踏出校門,大多數的人她都不會來往,更何況是僅有幾面之緣的同學。
小手猶如遊蛇抽開,簡秋雨很快縮回。
她沉默了會:“已經習慣了。”
宋遲穗身體一僵,手像是不聽使喚,由著對方捏著,作畫。
宋遲穗將畫筆收拾好,小書包規矩放於膝蓋上,她點了點頭。
宋遲穗抬眸,有些拘謹:“老師,你找我有事嗎?”
“穗穗。”
宋遲穗快速側了一下頭,回過神,見簡秋雨手上多了片銀杏。
宋遲穗知曉她好,一心把她當做良師,此時被這麽一說,反而因剛剛的大驚小怪有些自責。
“頭上長葉子了。”她解釋道。
簡秋雨推著她繞湖邊走,尋了一處長椅,便停下來。
就那麽大個學校,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一傳十十傳百,更何況是那樣的大事。
耳邊的聲音還在繼續:“這樣。”
說這話時,她帶著驚異,雙眼緊緊盯著她:“是嗎?”
宋遲穗深知說錯了話,她搖頭:“不會,老師待我恩重如山,在這個學校裡,是我最敬重的人。”
“敬重啊。”簡秋雨重複著她的詞,垂眸深思了一陣。
還記得剛開學的時候,宋遲穗要比現在更加稚嫩些,眼神也很無辜,不過兩年時間,宋遲穗竟成長了不少。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秋天已經是碩果累累,又像是成熟的麥穗低腰。
鄧離不算什麽好人。
簡秋雨靠在座椅上,似無間問起:“你和鄧小姐感情還好吧。”
宋遲穗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她:“簡老師怎麽問起這個來了。”
“沒。”她伸手惦著下巴:“就是問問,你們結婚後,會不會影響你的學業。”
宋遲穗搖頭:“她對我挺好的,不會干涉我。”
“這樣啊。”簡秋雨似信非信,據她了解,鄧離並不是一個老實的人,才開始或許能裝一裝,後面就不一定了。
她深吸一口氣:“那挺好的。”
不遠處,鄧離站在一顆芭蕉樹後,她在肥厚的芭蕉葉上戳了兩個孔,正好把眼睛對上去。
望著湖邊兩人,銀杏飄落,兩人談笑有聲,她不禁讚歎,不錯不錯。
雖然簡秋雨沒有像書中那樣,但大體她是沒耽擱的。
此時,系統表示:“耽擱了,你耽擱了人家水中接吻。”
鄧離:“.。”
“又不是我主動親的,小屁孩電影看多了,還以為水下真的換氣?”
系統:“這就不知道了。”
“所以原書中,也是宋遲穗主動的吧,嘖嘖嘖,小朋友真行。不過,緊要關頭,無傷大雅,不然後面怎麽發展呢。”
放學後,鄧離早早在教室門口等著了。
到了停車場,她照常抱著宋遲穗到副駕駛,轉身折疊好輪椅,放進後備箱,再繞一圈到駕駛室。
一切井然有序。
鄧離系好安全帶,打火起步。
“咳,你今天上的什麽課啊。”
鄧離和往常一樣,和她不鹹不淡聊兩句。
宋遲穗偶爾回答她一句,今天也不例外,還提到了畫畫。
“畫畫,是畫黑暗森林嗎?”
“黑暗森林?”宋遲穗有些不解:“什麽?”
“你畫的啊,別人的森林都是綠色,你的是黑色。”她看宋遲穗,希望對方能解釋。
宋遲穗沉色:“森林本就是黑色的。”
語氣堅定,不可反駁,她也不能反駁。
好吧,就是黑色的。
鄧離的手在方向盤上點著,一面說到:“我今天去面試了。”
宋遲穗似乎對她的事不感興趣,隻輕輕嗯了聲。
“咳咳,是武打演員,面試成功了,導演都說我不錯。”
她象征性迎合:“恭喜你。”
車子開到紅綠燈路口,鄧離停下等紅燈,她歡悅地敲打著方向盤:“其實,我想跟你商量,我上班以後,就不能時時刻刻來接你,你看你.行嗎?”
家裡有司機,司機也是十幾年的老人,值得信任的。
宋遲穗一挑眉,結婚裝了兩個月,終於要出去嫖了?
“當然。”
她自是歡喜,還以為要等很久,沒想到這麽快就按捺不住了。
鄧離:“那說好了,每天我抱著你上車,到了學校以後,再拜托一下同學啊老師幫幫你。”
她沒說得直白,讓簡老師幫忙。
宋遲穗臉一拉:“我自己可以。”
翌日,天有些昏昏沉沉,看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鄧離把宋遲穗抱上車後,囑咐了司機幾句:“小心點。”
周喜民點頭:“好的,夫人。”
上了路後,他瞥了一眼後視鏡,開始報備最近的情況。
“小姐,春梅那邊有進展了。”
後視鏡中,女孩琉璃的眼眸一抬,帶著銳利與嚴肅:“找到人了?”
周喜民:“沒,但是春梅的孩子出事了。”
“死了?”
“嗯。”
“你怎麽知道的。”
“春梅去辦了葬禮,看了墓碑,是她兒子的。”
宋遲穗吸了口冷氣:“幕後主使人一定知道我活著,春梅會暴露行跡,所以第一個會殺掉她孩子,讓她徹底心思。”
周喜民:“第二個,可能是春梅。”
宋遲穗:“不一定,此時幕後的人知道我活著,知道我故意放春梅出去,就是為了引出他們,結果他們不上當。”
春梅暫時是安全的。
而罪魁禍首,可能會積蓄力量,準備下一次攻擊。
到底會是誰,夏明義還是宋順君,她不知道,不可猜測,總而言之,有財產糾紛的人,均有可能。
宋遲穗胸口浮起,又沉下,一時沒了頭緒。
她纖白的指在膝蓋上點了點:“對了,這幾日,你看著鄧離,看看她去了哪些娛樂場所,都記下來。”
周喜民:“是。”
宋氏集團龐大,旗下不僅囊括了a市的娛樂產業,酒吧ktv餐飲,甚至包含了商業地產。最有名的步行商業街就是宋氏集團旗下的。
宋遲穗目前學著公司管理,也在其中安插眼線,就這樣,鄧離的一舉一動,她都可以看的明明白白。
車子開到大學停車場,果然下起了小雨。
周喜民停好車,即從車上下來,他手撐黑色勞斯萊斯雨傘,從後備箱將輪椅拿出來,繼而繞到後車座,將輪椅展開放好,拉開車門,傘支在車頂上方。
他的半截西服露在外面,已經被秋雨潤濕。
跟了宋遲穗這麽多年,他知道她的習慣,就算是她受傷,也絕對不會讓他幫忙。
故而此時他隻站在她面前,保持著直立的姿勢,身子筆挺。
宋遲穗解開安全帶,朝外看了一眼,天空下著細雨,如綿綿銀針,淅淅瀝瀝,空氣透著微涼,也透著些清新。
她身子前傾,一雙小手扶著輪椅把手,正要往輪椅上坐。
這一幕剛剛撞入不遠處某人的視線,簡秋雨將傘抬起,見宋遲穗正艱難地從車上往輪椅上移動。
天空下著雨,輪椅滑。
“小心。”
沒來及想,簡秋雨跨步走過去,只是還是晚了一步,宋遲穗手打滑,一個踉蹌,雙手撐在了地上。
“小姐。”
周喜民蹲下,正要去扶她。
“別碰我!”
宋遲穗眼神一彎,警告著他。
此時她跪在地上,十分狼狽,周圍的人來來回回看著,又匆匆離開。
她冷靜地,熟視無睹地,再次將手搭上輪椅。
只是下一秒,一道鵝黃色的傘影闖入。
“穗穗,我扶你。”
簡秋雨將鵝黃色雨傘放地上,闖入她的區域,一手掖起她的手臂,將她抱了起來。
“簡老師。”宋遲穗有些驚詫。
簡秋雨抱著她上輪椅,見她膝蓋的白裙子已經粘上了泥水,腿上的白色絲襪也已經潤濕。
她蹲下,將裙子往上。
“哎。”
宋遲穗雙手捂著膝蓋,被她嚇了一跳。
簡秋雨:“我看看膝蓋有沒有傷。”
她抬頭,無邊眼鏡上落了稀碎的雨滴,眼神看上去柔和,柔和中帶著一絲著急。
宋遲穗這才松開手,指節蜷曲進手掌。
她把荷葉邊邊的裙擺撩起,一雙藕色玉腿又細又直,這個動作,她像是在剝開精美禮物,一點點把裙擺堆到膝蓋以上。
簡秋雨順著瞟了一眼,很快放下她的裙子:“還好沒事。”
她重新撐起傘,將司機換了下去,自己則站在輪椅後邊,一手推著她的椅子:“衣服濕了,先去我家換換。”
宋遲穗沒帶換洗的衣服,她低頭看了一眼滿是泥土的裙子,又有些猶豫、遲疑。
“可我不想麻煩老師。”
“不麻煩,你是不是怕你家夫人誤會,沒事的,我洗好衣服烘乾,下午你再換上,可以吧。”
一面說著,一面推著宋遲穗往教室宿舍樓走。
雨大了起來,又飄起了風,簡秋雨將雨傘傾斜,牢牢遮著宋遲穗,自己的一大片背沾滿了雨水。
終於到了樓梯間,簡秋雨收起雨傘,一面去按電梯。
她站在宋遲穗旁側,低頭看著她:“今天怎麽一個人?”
她的意思是,怎麽不見鄧離。
宋遲穗側眸:“她最近有事要忙,所以就沒有來送我了。”
有事?想必是不願意負責人。
像鄧離那種花花腸子,怎麽會老老實實在家守著宋遲穗。
簡秋雨:“什麽事,竟然比送自己的妻子還重要。”
電梯到了,她推著她進去。
宋遲穗緊扣手指,不曾想老師也這般八卦。
她不知道怎麽回答,隻保持著微笑、沉默。
見她不說話,簡秋雨又說:“若是我有妻子,打個比方,我的妻子,我一定天天接送。”
宋遲穗有些詫異,她笑笑:“以後你的妻子,一定非常幸福。”
電梯到了,簡秋雨推著她出門。
一到了門口,宋遲穗不由緊張起來。
雖然簡秋雨是她老師,可她貿然闖入別的家,還要換衣服,是不是不太好。
最重要的是,總覺得簡老師有些奇怪。
或許是她自己想太多,對於別人的觸碰,她本就敏[gǎn],別的人話語,她也會多想兩下,導致她緊張兮兮的。
她安慰自己,沒事的。
這裡是教室宿舍,周圍住的都是老師,簡秋雨打開門後,裡面是標準的一居室。
原本的宿舍很簡單,一室一廳一衛,而這件房子是改裝過的,窗戶換成了一整片落地,看上去明亮乾淨。
房間的陳設不凡,有著獨特的審美,現代簡約。但是光客廳擺的玩偶,都價值好幾百萬。
簡秋雨家中很有實力,只是平時比較低調。
她掃了一眼,見簡秋雨一直開著客廳門,並沒有打算關的意思,她的心也落了下來。
沒一會兒,她進了臥室,在裡面找了兩下,舉著一件鵝黃色的衛衣:“你穿這個嗎?”
宋遲穗控制輪椅上前,點點頭:“可以,反正一會兒要換下來的。”
簡秋雨:“那就好。”
她接過衣服,感受到頭頂視線一直注視著她,半響,才聽見她說:“穗穗,你換衣服方便嗎,需不需要我幫你。”
宋遲穗神色微頓,搖搖頭:“不用,我可以的。”
簡秋雨又給她搭了條奶白色的裙子,推她入臥室後,再輕輕關了門:“你在裡邊換就是。”
“好。”
宋遲穗輕輕反鎖上門,迅速打開手機,繞著房間掃射了一圈,房間不大,但布置十分溫馨,暖黃色的床邊還有一書桌,書桌上擺著一堆書,牆上掛著練筆的字畫、白色牆頂、羽毛吊頂燈、深灰衣櫃、床頭櫃,一一在手機裡快速閃過。
沒有攝像頭。
她收回手機,心沉下來。
十來分鍾後,終於換好衣服出來。
她一開門,簡秋雨正坐在沙發上,瞬時轉頭過來,上下打量她:“很合適。”
頭一回穿這麽鮮亮的衣服,襯得她氣色更好,皮膚更白了。
“你以後可以多穿些其他顏色的衣服,多好看。”她起身,將她換下來的衣服接過,拿到滾筒洗衣機去洗。
“洗烘一體就是方便,過兩個小時就好了。”
“好,謝謝老師。”
*
片場,烏雲密布,剛剛下完雨,讓整個天空顯得速冷。
高樓上,鄧離身穿一身緊身黑色機甲衣,顯得她手長腳長,頭髮高高扎起丸子頭、乾淨利落,黑色的妝面並沒有讓她的顏值減分,反而看上去有種從死亡森林出逃的美感。
她替演的是一個戰鬥片,女主是鄰國殺手,會飛簷走壁,舞刀弄槍。
這次,女主角正在執行一場任務。難度大,要從五樓下到三樓,雖然有威亞,但是女明星哪裡肯上威亞呢。並且動作不熟悉,所以是鄧離上。
她手持道具,一手將繩索固定好,順著繩子往下,一面舉起槍,下落到三樓窗戶,繼而對準裡面,突突突地掃射起來。
執行完任務,鄧離以一個漂亮得後空翻從空中落下,掉到樓底軟墊上。
Cut!
漂亮,太漂亮了!
導演和製作人站起來,相視一笑。
鄧離在軟墊上滾了一圈,利索站起,小跑著往導演身旁跑:“怎麽樣。”
她好久沒執行過任務,剛剛的一切,讓她恍若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身旁身著紅衣的性感女郎走近:“很不錯。”裴雲上下打量著鄧離,腦海回想起她剛剛利索的身段:“以前有做過這行?”
鄧離謙虛:“沒有,我只是喜歡武打,總幻想著自己,也能像電視中的人一樣飛來飛去。”
太久沒有練了,她剛剛還只是活動了筋骨。
裴雲讚賞點頭:“休息會吧。”
鄧離:“不了,我想加緊時間練習,一會兒還要去接妻子。”
攝影機前,鄧離站在正中,反光板圍在四周,顯得她皮膚鋥亮。
她身上流著汗,呼吸勻速,看著周圍的四個高大男人。
道具彈已經用完,鄧離用它砸破了兩人腦袋,再一個飛踢腿,將眼前的男人打退了兩米。
下一秒,她反手摸向褲兜,再從裡掏出一把短匕首,手握拳,緊緊捏著匕首,刀口對準前方,眼神銳利如狼。
幾個男人被挑起了怒火:“給我上!”
雖然剛來劇組第一天,鄧離已經把人員都混了個熟,且大家都知道她的情況,宋氏集團二千金的老婆,沒想到還要屈尊降貴演戲。
縱然她只是個女武替,大家都沒敢怠慢或是得罪她。
本想她是繡花正頭,沒想到還真有兩把刷子。
這的武打戲,一路行雲流暢,姿態標準,動作優美,大家又一陣刮目相看。
不遠處的暗叢中,頭髮半白的周喜明默默掏出手機。
電話響了幾聲,那邊才接通。
“如何。”
宋遲穗的聲音低沉,一聽就似有不足之症。
周喜明:“小姐,夫人她.。”
校園,體育課自由活動,宋遲穗獨自坐在小湖旁邊,一邊吹著秋風,一邊接聽電話。
當聽到對方的情況後,她的睫毛飛速翹起,一雙眼睛倒映著面前湖水,好似冰湖琉璃。
“她真的在片場演戲。”
令人不敢相信。
周喜明:“嗯,模樣還挺認真,動作流利,鏡頭感強、大家都誇她演得好。”
宋遲穗打斷她:“沒有其他異樣?”
周喜明:“其他?沒有,不過,有個叫裴雲的製作人特別關心她,對她非常好。”
裴雲。
生日那天,那個紅衣女人。
宋遲穗記下了:“知道了,還有問題嗎?”
周喜明咳了咳:“她還說,要早點收工,好來學校接你。”
作者有話說:
宋遲穗:還不來接本寶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