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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有沒有可能,通往護士宿舍的兩條路其實連接著兩個空間?就像電影《寂靜嶺》那樣,分為表世界和裡世界,表世界和裡世界的人哪怕站在同一個位置上,也無法互相看見。”見狀,陳雲也顧不上其他,開始和蕭斯宇、呂朔探討可能存在的問題與解決方案,“而我們剛剛來時走的近路通往表世界,所以現在得回到原點,走遠的那條路才能通往裡世界見到護士宿舍裡的參與者們?”

  不然要怎麽解釋他們現在遇到的情況呢?

  呂朔道:“是有可能。”

  他們沒見著謝印雪就是這一猜測最好的鐵證。

  ——謝先生那樣智算若神的人,肯定是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一開始就選了遠的那條路走,才沒和他們遇上吧?
  想到這裡,呂朔轉身望著走廊,向陳雲和蕭斯宇提議:“我們去試試吧。”

  陳雲應了一聲:“好……嘔!”

  “好”字的尾音未落,她忽然捂嘴打了個乾嘔,叫剛也準備開口答應的蕭斯宇趕緊把話咽了回去。

  陳雲按下那股反胃感後也急忙警告蕭斯宇:“你別理會我們兩個的對話,在一邊聽就行了,千萬不要和我們共享幻覺!”

  蕭斯宇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同時,他也忍不住好奇呂朔看到的幻覺究竟是怎樣的,能讓一向鎮定自若,可以面不改色生吃活蠍子的陳雲,露出這樣惡心欲吐的表情呢?
  “我也沒辦法。”面對蕭斯宇充滿疑惑的眼神,呂朔無奈攤手,“別去看他們,盯著自己的腳尖走路會感覺好點,陳雲,你試試吧。”

  陳雲閉了閉眼睛:“行。”

  幾人原路折返回患者病房前,邁步朝遠的那條路走去。

  殊不知,被他們視為“抄作業”標準答案的青年,壓根就沒走遠的那條路。

  謝印雪走的就是近路。

  胡利那些參與者對他一開始的猜測也大多正確,他沒必要舍近求遠走遠路,如幽魂浮空這一病症對他來說毫無挑戰性可言,更無法限制他的行動,他選擇了會使移動速度變慢的輪椅代步,不過是因為一路上那些屍體和嘔吐怪人如影隨形,為了避免踩到嘔吐物而已。

  只是走著走著,這個法子也不好使了——輪椅的車輪上同樣沾上了嘔吐物。

  謝印雪在自推輪椅的過程中手沒碰到嘔吐物,但寬松的病號服卻染到了,一想到那些穢物還有可能會透過衣物蹭到皮膚上,帶來濕涼的觸感,謝印雪當即就冷臉停住了動作。

  這個副本的確夠折磨人。

  從前高燒病得快死時,謝印雪都沒產生過的窒息感,在渾身被酸臭黏膩的爛飯酸菜味包裹著的此刻出現了,以至於謝印雪都不想去找鄭書了,隻想先把身上這身病號脫掉求個空氣清新乾淨的環境。

  可惜病號服在這個副本中是要求參與者們強製換上的,謝印雪目前不清楚貿然脫下的話會有什麽後果,便想著要是步九照在這就好了,這樣就能讓他給自己透個底,搞清楚病號服到底能不能脫。

  誰知他這念頭才起,便有人心有靈犀而至,用熟悉低徐的嗓音在身後問:“這位患者大半夜不睡覺,想去哪裡?”

  “本來想去找男護士。”

  謝印雪唇角緩緩勾起,將身體往後倒去,仰頭凝視著男人蒼色的獸瞳道:“後面又想去找男醫生了。”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聞言眉尾挑起,雙臂撐著輪椅靠背微微俯下`身,他這個角度能完整的把青年納入眼中,無論是其白皙的雪頸,還是細痩的腰肢,都已映在他的眼瞳中,仿佛獨屬於他的所有物一般觸手可得。

  步九照也確實伸出了手,輕輕撫上青年的臉頰。

  掌中的肌膚軟卻涼,沒有一絲熱度,不是他渴求追尋的溫暖,步九照卻貪戀與它的親近,更想吻住青年呼喚他名字的雙唇。

  “步九照。”

  “嗯?”

  “問你件事,我可以把身上的病號服脫掉嗎?”

  “……?”

  步九照覺得自己終究還是太古板了,至多講些不羈放肆的渾話,真要論行動,那還是得看謝印雪——譬如他們兩個的初吻,就是青年主動的。

  眼下他也只是想親一親,怎麽謝印雪就想脫衣服了?
  不過喜歡之人的所有要求,他都應當竭力滿足。誰讓他就是如此寵愛謝印雪呢?

  步九照清了清嗓子,試圖讓泄露他欲望的嗓音不那麽沙啞,故作矜持道:“如果你真想要,不脫衣服其實也可以的。”

  謝印雪:“?”

  “但我沒經驗……”男人說這句話時聲音有些低,後面又恢復了正常音量,帶著人往手術室走去,“而且你的輪椅太小了吧?要不去手術室?那裡有床,更好做一些。”

  謝印雪:“???”

  這人在說些什麽?
  什麽好做?要做什麽?
  謝印雪抬起自己沾染到嘔吐物的袖子,遞到男人面前說:“步九照,你誤會了,我是因為這身衣服的袖子髒了,所以才問你能不能脫衣服。”

  步九照聞言就垂眸瞅了一眼青年舉起的袖角,那處明明乾爽白淨,哪有什麽汙漬,定是青年被自己拒絕了臉面過不去瞎編的借口。

  所以步九照走到輪椅正前方,借勢握住謝印雪的手腕將人拉進自己懷中,抱著他耳鬢廝磨,情意綿綿說:“我不是不想和你……我是怕弄傷你。”

  謝印雪:“……”

  自己左手邊是陰沉詭異的縫皮屍體,右手邊是堪稱嘔吐噴泉的怪人,他到底得多如饑似渴,才會在這種場面下想和步九照不可描述?

  但是看男人深陷其中的模樣,謝印雪也沒工夫讓他清醒過來。

  況且步九照的表現也讓他明白,無論他所見景象有多真實,可在醫生這裡,那都是“幻覺”,是見不到的。故謝印雪隻好順著他的意思說:“步九照,你說的對,我們下個副本再討論這件事。我不喜歡這身病號服,我能不能換掉它?”

  為了防止步九照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停,謝印雪還特地換了個問法。

  步九照聞言就認真了,回答他道:“不可以。”

  謝印雪說:“那你幫我推輪椅,帶我去護士宿舍找男護士。”

  步九照又拒絕道:“不行。”

  男人醋勁大,謝印雪以為“男護士”這個詞戳他肺管子了,就挑明說:“我找鄭書。”

  鄭書在上個副本中沒少惹事拉仇恨,他現在是合理報復。

  “病患之間互相交流能共享幻覺,那病患如果把看到的幻覺告訴給了護士,護士應當也能看到吧?”

  否則《住院病患守則》就不會有“如果入夜後不敢獨自入睡,可以外出尋找護士,說清你的幻覺景象並要求陪伴,護士不能拒絕你,且必須要保護你”這條規定了。再依據末尾“保護”的字眼來推測,這些幻覺後面可能還會升級,從只是無法觸碰的幻覺,演變為可以觸碰的傷害,甚至是死亡。

  “醫院晚上會有醫生和護士長巡視,如果他們發現半夜有患者不睡覺在醫院裡閑逛,是要將其帶回病房裡的。”步九照幫謝印雪整理著耳側被自己蹭亂的發絲,同時徐聲說,“再說你已經知道了護士也能看到幻覺,就該清楚他們不會老實留在護士宿舍等你們這些病患過去。”

  謝印雪笑了笑:“還藏起來了。”

  “對,不能帶你去護士宿舍。”步九照也勾唇,推著謝印雪返回病患病房門前,低聲暗示他,“可我能帶你去找鄭書。”

  ——相逢即是有緣,他也得給鄭書送份“禮物”。

  說完,步九照便松開手一步步倒退,將身影漸漸沒入黑暗。

  原本滿滿當當三間病房,如今隻躺著兩個人:聽他話蒙頭大睡絕不睜眼的柳不花和閉目安靜的卞宇宸。

  謝印雪抬眸環視病患宿舍,無視二號病房內動作僵住的人影,徑直走進一號病房,把卞宇宸的床單一掀,對著床底下的人聲音溫柔,歎息道:“鄭書,原來你在這啊。”

  鄭書深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之理。

  《工作人員守則》都已經明示他們入夜後要藏起來別被病人找到,那他們就絕不可能留在護士宿舍那裡,因此天還沒黑,鄭書就開始想自己晚上和穆玉姬要躲去哪裡了。

  他們想,晚上病患參與者們發現他們這些護士參與者都不見後,最初可能會疑惑片刻,但等反應過來後,一定會開始找人。

  那麽,哪個地方是他們不會仔細搜尋的呢?

  答案是:患者病房。

  病患參與者們從那裡出來,且病房牆壁還是透明的,裡頭的景象一覽無遺,大多數人便不會費心思多在患者病房裡搜尋,只會草草掃一眼。

  鄭書和穆玉姬就想著躲在這裡會好點。

  他們倆躲在暗處,瞧著病房裡的人離開後就快步往這靠近,結果走近一看,病房裡還躺著兩個人——卞宇宸和柳不花。

  他們沒跟隨大部隊出去。

  病房裡既然有人,那就不安全,他們過來就是自投羅網。

  鄭書和穆玉姬瞧見卞宇宸與柳不花的那一刻就打算換個地方躲了,卻不想彼時床上的卞宇宸忽然睜開了雙眼,目光直直落向鄭書與穆玉姬,將他倆的腳步釘在原地。

  穆玉姬和鄭書都覺得,卞宇宸要開口與他們說話,要求他們“陪伴”了。

  孰料,下一秒卞宇宸就像是沒看到他們似的,重新閉上了眼睛。

  ——這是什麽意思?
  鄭書和穆玉姬猜不透。

  他們轉身剛要走,卻又聽見走廊處傳來呂朔和陳雲的對話聲,他們便不好逃跑,只能鑽進柳不花和卞宇宸的床底下暫避,可呂朔、陳雲他們幾個走了以後,謝印雪又回來了。
    更不湊巧的是,他來的時候,穆玉姬剛掀起床單的一角,被逮個正著。

  鄭書當時就想衝出去攔在姐姐面前了,然而謝印雪都沒看二號房三號床“無風而動”的床一眼,隻朝躲得正好的鄭書走來。

  所以床底下被謝印雪抓到的鄭書沒問青年怎麽這麽快就找到他了,悻悻爬起後就從兜裡掏出一顆白色藥丸,試圖做最後的掙扎:“……謝印雪,吃藥嗎?”

  謝印雪但笑不語。

  鄭書看著他這副表情徹底泄氣,還怕青年去找穆玉姬,就破罐子破摔道:“行,說吧,你都看到了些什麽幻覺?”

  謝印雪便將他所見“幻象”,一五一十地描述給了鄭書。

  說來也怪,那些“幻象”謝印雪說明的越是清晰,他們的身影就越是模糊,仿佛是快要消失的海市蜃樓,而鄭書的臉色,則隨著青年的話語越來越難看,時青時白,最終在謝印雪抿唇道盡話語時沒能忍住,捂著胃衝出了病患病房,不知跑哪去了。

  至此,病患參與者在夜晚找到護士參與者,並將自己幻覺描述給對方後會發生的事也清楚了:病患參與者所有的幻覺,將會轉移給護士參與者,由護士參與者承受,自己則不再受任何影響。

  謝印雪深吸一口周圍的好空氣,瞥了從頭至尾沒睜開過雙目的卞宇宸一眼,走到自己床邊道:“來我這裡躲吧,鄭書給了我清靜,我還他一份人情。”

  穆玉姬從二號房三號床底下走出,默然躬身向謝印雪道謝。

  謝印雪頷首回她,也沒躺到自己床上,隻把輪椅拉回床邊,坐在上面繼續閉目養神。

  差不多過了一刻鍾後。

  那些去護士宿舍找人的病患參與者們又回來了。

  呂朔滿腹鬱悶,喃喃著:“走遠路也看不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還不是你們出的餿主意!走了兩圈了,還是沒瞧見人!”

  胡利憋不住指責了呂朔兩句,達成與“室友交談”的條件,開始共享呂朔的幻覺。然後,他就明白陳雲為什麽想吐了。

  因為在呂朔的幻覺裡,他四周有很多在不斷吃東西的胖子。如果光是這樣,那倒沒什麽,可那些胖子吃的東西,是從另外一個胖子的月工門裡掏出來的,他們對吃的渴望,已經讓他們完全喪失了理智,加之周圍沒有可食用的食物,便只能從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尋找可以吃的東西。所以他們能抓到什麽就吃什麽,一個個疊在一起,好似人體蜈蚣。

  呂朔欲哭無淚,他也不想看到胡利的幻覺啊。

  胡利的幻覺沒比他好到哪去。

  胡利的幻覺是有一群禸體生蟲的人在跟著他,那些“人”身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極大的毛孔,而每個“毛孔”裡都蜷縮著一條探頭探腦的肥蟲,看得人雞皮疙瘩狂冒。

  呂朔趕緊問與他共享幻覺的:“陳雲,你能看到胡利的幻覺嗎?”

  陳雲沒看到,她目前依舊只能看見呂朔的幻覺,看來“共享幻覺”必須要建立在雙方完成交談的基礎上,病患參與者看到的幻覺數量,取決於他究竟與多少個“室友”說過話,而另外一個已經共享幻覺的病患參與者,只要不再與“室友”交流,就不會看到更多幻覺。

  於是陳雲哪敢接呂朔的話,隻搖頭作為回應,其他人也更加不敢吱聲。

  “你為什麽要在我自言自語時和我說話呢?”呂朔問胡利,“你的幻覺都是些啥啊?”

  “你閉嘴吧!”胡利反問他,“我的幻覺有你的惡心嗎?”

  兩人爭執的火藥味太大,把所有病患參與者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導致一時半會間竟無一人發現謝印雪就在一號病房裡待著。

  謝印雪聽著他們吵架,心中也有些好奇胡利和呂朔的幻覺分別是什麽,他現在已經看不到任何“幻覺”了,那如果他和呂朔、胡利搭話,是會由他看到他們倆人的幻覺,還是會由鄭書看到?

  結局是後者還好,是後者的話謝印雪的好不容易得到的清靜就別想要了,故他也選擇閉目假裝睡覺,不理會外界的紛紛擾擾。

  偏偏這次的副本中,有個人總是愛和他對著乾。

  “謝印雪在病房裡。”蘇尋蘭寧願冒著加入呂朔和胡利幻覺的危險,出聲提醒大家,指著一號病房裡的青年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嘿,還真是。”胡利瞅見謝印雪也不跟呂朔吵了,幾個跨步衝到謝印雪面前,質問他,“謝印雪,你剛剛去哪了?怎麽我們路上沒見到你?還有那些護士參與者,你見過他們沒有?”

  輪椅上的青年垂眸斂目,蒼白安靜,呼吸也是輕輕細細的,乍一見,就真如一具不能言語的精致玉瓷人般。

  可他就算不是,他也沒有睜眼啟唇,回答胡利的問題。

  “謝先生睡著了吧。”呂朔還是很維護謝印雪的,拉住胡利道,“我們別打擾他了。”

  “你說的這叫什麽話?你瞅瞅你周圍這些東西,你能睡著?”胡利揮開呂朔的手,“謝印雪他肯定是在裝睡。”

  話音才落,輪椅上的青年就掀開了眼皮,清冷的目光淡淡落在胡利身上,有種重逾千斤的壓迫力道,雖未說話,卻已明明白白告知胡利:我沒裝睡,我就是不想和你說話。

  大家以為這下暴脾氣的胡利會更怒不可遏,可誰也沒猜到,胡利不僅沒生氣,還雙手合十,以哀求的做低伏小道:“我滴謝好哥哥誒,您就發發慈悲,告訴一下我們您那是什麽情況唄。”

  其他人:“?”

  謝印雪:“?”

  這個發展是每個人都始料未及的。

  胡利見謝印雪眼中有“無語”的訝然神色閃過,覺得有戲,就繼續求他:“大家都是想活命的人,隔壁還有護士陣營虎視眈眈,我們不能內鬥,要團結啊,您要實在不想說話,就寫吧,寫行嗎?”

  但青年軟硬不吃,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謝哥哥——!”

  胡利一咬牙,大喊著扭身往謝印雪腳邊跌去,想去抱他的腿。

  謝印雪被他逼得再度睜眼,便向呂朔招手,示意他上前來。

  呂朔依言照做。

  謝印雪便讓他伸出右手,在他掌心寫下一個字。

  胡利急切問道:“什麽字?”

  呂朔如實說:“我感受不出來。”

  眾人:“……”

  謝印雪:“……”

  要不是想著男女授受不親,他就讓陳雲過來了,幸好陳雲聰明爭氣,在旁邊看著也看出了謝印雪所寫的是個什麽字,她告訴大家:“藏,是個‘藏’字。”

  呂朔這下一點就透,握拳擊掌道:“護士們藏起來!”

  這就是他們在護士宿舍找不到護士參與者們的原因。

  也是他們想的太多,把事情想複雜了,才沒猜到這個最簡單明了的答案。

  “他們為什麽要藏起來啊?”能屈能伸的胡利稍作思索,“是因為我們的幻覺嗎?”

  “我們和護士也能共享幻覺。”蘇尋蘭眯起眼睛,將謝印雪上上下下掃了一遍,“還有可能,找到護士後,我們就看不到幻覺了。”

  她自己的幻覺是什麽樣她最清楚。

  畫面惡心閉上眼睛就看不到了,可架不住還有聲音和氣味無孔不入,那些嘔吐物現在已經沒過她腳踝了,蘇尋蘭就不信看到同樣幻覺的謝印雪能如此淡定,除非他看不到了。

  放在往日,她不會如此好心與其他人分享自己得到的線索,不過如今謝印雪拒人於千裡外,她就不介意賣個好,讓自己和謝印雪形成鮮明的對比。

  果然,胡利聽完蘇尋蘭給的提示後十分高興,拍著她的肩道:“對嘛,大家就是要這樣互幫互助,我對長生不死沒有絲毫興趣,我隻想活下來而已。我這個人脾氣是燥了點,但我沒有惡意的,大家如果對我有什麽不滿,直接罵我也行的,吵完架大家還是好兄弟。”

  胡利這人真像他的名字——像狐狸一樣狡詐圓滑,無論他這一番話是真是假,都會讓聽著的人心情好些,連呂朔都不好意思再就幻覺的事和他繼續爭論,不然會顯得自己很小肚雞腸。

  而蘇尋蘭也不想再看到各種奇奇怪怪的幻覺了,閉眼附和著狐狸振臂說:“走吧,我們去把藏起來的護士都給找出來。”

  胡利也高喊:“走!”

  說罷,他就第一個衝出病患病房,蘇尋蘭、十三緊隨其後。

  呂朔和蕭斯宇也剛要走,卻見陳雲蹙眉站在原地不動,就問她:“陳雲,你不去找護士嗎?”

  陳雲搖了搖頭說:“我今晚不想找。”

  呂朔問她:“為什麽?”

  “因為我看到的東西都是幻覺,它無法對我造成傷害。”陳雲回望著他的眼睛,堅定道,“幻覺我不會害怕,也能忍受,那些護士們大多都是女孩子,看著也不如我膽大,何必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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