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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天氣確實不錯。萬裡無雲。

  八點多的時候, 一行人騎車出發。

  穿過彎彎繞繞的街巷,曠野外晨風徐徐。

  空氣中彌漫著夜裡更深時分結露的潮濕觸感。等豔陽高照,這些裹挾著深山林地、草木土壤的水潤氣息就會被一點點蒸發。

  半途有些顛簸, 時舒臨時帶上路的兩隻小西瓜差點從框裡蹦出來。

  方安虞有些擔憂, 提議要不趕緊吃了吧。不然還沒到四屏山,瓜就裂了。

  臨出門那會, 零食飲料已經帶得差不多。

  梁徑把吳爺準備帶去小沽河的漁具也捎上, 準備路過的時候給他爺和他爸。聞京倒數第二個吃完早餐,嘲笑了幾聲還在磨蹭一隻包子的時舒,就跑去把車的後備箱打開。他昨晚準備了好多零食,原曦和方安虞就推著選好的自行車過去挑挑揀揀。

  人都去了前院,時舒拿著咬了兩口的包子偷摸去中庭魚池子邊撒包子屑。正巧吳爺從後院進來,見狀好笑, 問他一個包子都吃不完?
  “小梁一口一個包子。玩是體力活, 肚子還是要墊嚴實。”吳爺笑呵呵。

  時舒一邊攏著手心揉鴨頭,一邊仰頭說,沒有呀,你看沒有呀。

  原曦瞧著笑死了:“時舒,它們不會記得你吧?”

  時舒四處看了看,不遠處,田埂間的石子路上遊走著幾隻順拐小白鴨。

  梁徑笑得歪了車把。

  聞京讚同方安虞的提議。他已經出了些汗。

  梁徑愣住,他留意了下時差:“八點了——”

  時舒不大記著這些事了,他問梁徑:“有嗎?”

  吳爺笑眯眯走了。

  出了街坊,前方大道暢通。

  聞京:.
  那會梁徑在國外。丁雪病情加重,梁坤帶她去國外問診。那段時間,時舒天天晚上和梁徑視頻都在聊剛出生的小鴨子多麽多麽可愛,還有大白鴨抱起來多軟,跟團子似的,鴨頭更軟。只是梁徑興致不高,他聽完就沒什麽話說了。時舒兩手撐著下巴瞧視頻那頭表情淡淡的梁徑,唉了一聲,問梁徑什麽時候回來。梁徑說不知道,還有好多檢查沒做。時舒垂頭喪氣,小聲安慰梁徑,會沒事的。只是安慰來安慰去,梁徑也沒再多說什麽。

  時舒朝後院看了看,想起什麽, 又說:“想吃西瓜。冰冰涼的西瓜——”

  時舒:“吃不下了.”說著又扯了好大一塊包子皮, 餡沫也跟著掉進池子。

  時舒盯著油光順滑的小白鴨,一邊下車一邊笑著說:“我們去你姥爺家吃瓜。”

  時舒低頭看了看, 剩下的不多, 他一口氣塞嘴裡, 轉身往後院走, 一邊嚼一邊說:“梁徑,我要帶西瓜。”

  時舒轉頭去看跑得遠遠還時不時警覺回頭的小白鴨,懊惱:“我怎麽這樣啊.小鴨子出門不得丟死人——鴨。難怪子子孫孫都嫌棄我。”

  話音剛落,面前一片漆黑。

  氣溫比起剛起床那會升了些,站在露天庭院裡體感也快三十度。

  梁徑笑出聲。

  方安虞也笑:“那不得記著。老祖宗的教訓,見到就跑。”

  “時舒。”

  吳爺接著電話,打著手電筒走在後面,瞧著前面跑得飛快的時舒,樂得不行:“非要給你看鴨子。一刻都不能等。”

  “原曦,你姥爺家的鴨!”

  小的時候在安溪過暑假,有一年原曦姥爺家養了三隻大白鴨,後來生了十幾隻小白鴨。時舒聞京方安虞跟著原曦跑過去看,人手一隻小白鴨,蹭得手心柔柔軟軟的。時舒喜歡得不得了,非要討幾隻養。但是原曦姥爺不準,怕小孩子養出感情,後面養不活留下陰影。時舒沒辦法,有一陣天天跑過去薅。

  原曦姥姥姥爺老早睡覺了。老人家睡得早起得早。

  臨時被帶上路的小西瓜在車前框裡蹦蹦跳跳。

  小鴨子像是認識時舒。但時舒好久沒回安溪了。說“認識”並不準確。可是它們扭頭瞧見雙眼放光的時舒立馬啪嗒啪嗒加快了步伐。

  聞京不打算騎了,他下車推著自行車跟在他們後面,語氣涼涼:“你是不吃,但你薅啊。原家祖孫輩的鴨頭都被你薅光了。簡直鴨生恥辱。十裡八村的,就原曦家的小白鴨禿頭!”

  梁徑盯著他的背影,很想把人拎到跟前摁摁肚皮。滿池子金魚的肚皮估計都比他的鼓。

  突然,時舒靈機一動:“我抱鴨子來給你看吧?白白的!軟軟的!”

  兩三天才被喂一次的金魚哪裡這樣有滋有味過,水面頓時沸騰, 水珠晶瑩, 魚鱗碧輝, 日光下十分漂亮。

  關於小白鴨的記憶,隻殘留著它們屬於原曦家的印象,時舒摸不著頭腦:“我沒吃過它們啊。”

  聞京看不下去,說你這麽薅,鴨頭都快禿了。

  碧油油的瓜身上還沾著涼絲絲的井水,對於這趟出行,它們表現得也很活潑。

  一心要騎的這輛自行車十分考驗技巧,技巧不夠就只能上蠻力。十多分鍾的路程下來,聞京還在摸索競賽用車的竅門,騎得慢不說,累都累死了。

  時舒:“.”

  梁徑嚇死了,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趕緊打電話給原曦,原曦說她回南棠了。梁徑又打電話給吳爺,問時舒呢。

  梁徑還在笑:“有。”

  時舒擺擺手,咧嘴笑得得意,神秘兮兮湊近:“我先掛了!待會打給你!”

  就地吃瓜明顯不現實,萬一有車經過怎麽辦。

  梁徑騎在車上慢慢往前,長腿一下一下著地。

  梁徑不知什麽時候立在了中庭對面簷廊下,面色不是很好:“不許喂魚。全部吃掉。”

  鴨圈在屋前水塘邊,鄉下的夜裡,烏漆嘛黑,那幾隻白鴨月光下白得發亮。

  時舒的闖入並沒有引起多大波動,畢竟他已經是鴨頭熟客了。

  鴨媽媽屯在窩裡閉目養神,十幾隻小白鴨很依賴地靠著依偎著,一家子全身心享受著這個寧靜愜意的仲夏夜晚。

  聽見動靜,鴨媽媽睜眼瞧時舒,下意識就把頭伸過去蹭。

  哪想時舒一把薅起鴨脖子,托起鴨肚子,轉身就跑。

  小鴨子們陡然沒了依仗,個個後仰倒栽蔥。等回過神,自個兒媽已經被拐老遠了。這下炸了一窩。小鴨子們匆匆忙忙跟上去,十分氣憤,跑得快的,逮著時舒腳丫就咬。拖鞋都被咬丟了。

  吳爺跟在後面哭笑不得,撿起時舒拖鞋,看著小小一人摟著大白鴨,腳跟後頭追著一溜小白鴨,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整個一兵荒馬亂的晚上。

  梁老爺子被挨近家門的鴨子吵醒,推門出來就看到時舒抱著大白鴨風風火火往二樓跑。那一溜小白鴨沒爬過樓梯,堵在一樓,鬧得不行。後來裡面的一隻——也可能是之前率先去咬時舒的那隻,飛起一躍,跳上了樓梯板。後面的小白鴨紛紛效仿,一蹦一跳上了二樓去找媽媽。

  梁老爺子好半晌無語。

  時舒在床邊坐下,用下巴摁住大白鴨腦袋,點開平板連線大洋彼岸的梁徑。

  一時半會網速還不是特別好,他急得不得了,身後追來的小鴨子嘎嘎嘎,吵得時舒一腦門汗。

  好不容易接通,待看清,梁徑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和他面面相覷的大白鴨生無可戀,盯著梁徑六神無主。

  時舒笑眯眯,一臉的汗,邀功似的語氣:“怎麽樣?等你回來就可以摸了!可軟了!是不是很白?哦——”他把平板轉了轉,攝像頭對準床下一圈氣得嗷嗷叫的小白鴨:“一家子都來了!”

  說著還數了數,他現在才開始擔心路上會不會走丟幾隻,等數清,時舒長舒口氣,對梁徑說:“還好跑得快,不然慢吞吞的,小鴨子走神就跟不緊了!”

  “哎”

  時舒湊近,很糾結的語氣:“梁徑,你什麽時候回來呀小鴨子還爬樓梯了你都看不見.”

  梁徑身後,丁雪看著屏幕,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五個人推著自行車往原曦姥爺家走。

  “偷鴨事件”只有梁徑和原曦記得。時舒這個當事人反倒忘得一乾二淨。聞京和方安虞聽原曦說完,並沒有十分驚訝。

  聞京說:“不稀奇。小時候我混起來我爸會往死裡揍我,所以我也不怎麽混——”余光裡接觸到原曦視線,聞京頓了頓,改口:“隔三差五混一混吧但是這小子混起來,有的是人給他兜底,那膽子才叫大——嘿,我就奇了怪了,第二天沒人揍你?說一頓也好吧?”

  方安虞琢磨幾秒:“梁爺爺不會不管的。畢竟爺爺凶起來超級凶啊”

  說到最後,方安虞語氣戚戚,他目睹過梁老爺子發火的樣子,那威勢,想起來就脊背發涼。

  時舒一臉茫然:“我真不記得了。”
    梁徑笑,給大家補充後續劇情:“去書房站著描了半天《三字經》和《論語》。後來寫不動,跑到我爺跟前哭,說手都要斷了,膝蓋也要斷了。蹲在地上握著手腕就是不撒手。我爺沒辦法,就放他回去躺著了。”

  聞京:“.”

  時舒:“.”

  他聽著臉都紅了,覺得自己小時候也太無賴,當即垂頭不吭聲。

  方安虞默默:“難怪記不得。”

  原曦笑了好一會。

  大老遠,原曦姥爺搬了個板凳,坐門邊瞧著他們走來。見他們說說笑笑,越瞧越有意思。畢竟到了姥爺這年紀,看小輩們是怎麽看怎麽好玩。

  快到跟前,五個人一起停下,齊聲喊姥爺。

  原曦姥爺原本想著和他們路過揮揮手,哪想這出,當即愣住。

  時舒眯眼一笑:“姥爺,我們吃個瓜!”

  原曦停好車,進屋搬了個小矮桌。板凳不夠,聞京就去隔壁陳爺爺家借一隻四腳板凳。可是隔壁房門緊鎖,並沒有人。原曦姥爺說,陳爺爺去顯雲寺看他孫子了,說著讓聞京去後頭一戶老人家裡借板凳。

  時舒抱著兩隻瓜朝廚房走。

  梁徑跟著他,看了會瓜,又去看原曦家廚房,這個時候他才想起出發後一直縈繞在心頭的一個問題。

  “時舒。”

  “啊。”時舒把瓜安頓在灶台上,轉身拿牆上的刀。

  梁徑先一步拿了下來,指揮他去水龍頭下衝一衝顛了半路的瓜:“你什麽都不帶,就帶瓜,原本打算怎麽吃?”

  時舒扭頭,水聲嘩嘩的,他被問住了,半晌說不出話。

  梁徑笑出聲,瞧著他恍然大悟的懵懵表情,有點受不了:“笨蛋。”

  時舒看了他一會,回頭繼續洗瓜,片刻不甘心,小聲道:“又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就你聰明——”說著說著,時舒氣鼓上頭,重又扭頭對梁徑一字一頓道:“這回期末考我就比你低了兩分——對吧?上次數學小測,我比你高了十五分!你大題錯了一整道!”

  梁徑站他身後,樂得收不住表情,他點點頭,清了清嗓子:“嗯。怎麽了?”

  時舒冷笑:“怎麽了?再說我是笨蛋?!以前就想說你了——以後再也不許說我是笨蛋!”

  梁徑把衝得乾乾淨淨的小西瓜拿出來,一刀一半,乾脆利落。

  “那你說,我們要是沒來姥爺家,路上怎麽吃?”他語氣帶笑,嗓音低低的。

  時舒說不過他,強詞奪理:“顛著顛著就裂了不是?裂了就能吃啊!聞京小時候還啃瓜皮呢!原曦姥姥還在那會,還給我們醃瓜皮吃呢!怎麽不能吃了?”

  梁徑很想提醒時舒,原曦姥姥醃的不是瓜皮,是第二層果肉。但他覺得這個時候科普大概率會把人徹底惹毛。他不說話了,可臉上掛著十足的笑意,手邊慢條斯理將兩隻小瓜剖成整齊的八份,接著從櫥櫃裡拿出兩個碟子,挨個放進去。

  見他不說話,時舒更不滿意。等梁徑把刀洗乾淨放好,他接著問:“你笑什麽?有這麽好笑嗎?一路走來你老是笑笑笑!我偷鴨子是為了誰?不是——我也沒偷啊,我就是帶它們去你家給你看看——”

  梁徑受不了了,兩手撐著灶台低頭笑得肩顫。

  時舒說著說著也笑出聲,但心底裡憋氣,繼續道:“你以後要是再說我笨蛋,我真的生氣了!”

  梁徑把一碟西瓜塞他手裡,他端著另外一碟朝外走。

  “笨蛋.”等時舒跟上來,梁徑低聲重複。

  時舒頓時睜大眼,瞪著梁徑,一副我真的要發作的好笑樣子。

  梁徑注視著他,慢慢湊他耳邊輕聲:“時舒,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叫你嗎?”

  耳邊熱熱的,梁徑說完,嘴唇還碰了碰時舒耳朵。

  怎麽不知道,他就是想找理由緩解“偷鴨事件”給自己帶來的羞恥。哪想梁徑來這套,這下耳朵都沒了。

  廚房外,方安虞和聞京進退兩難。

  他倆在梁徑和時舒聊起聞京啃瓜皮的時候就尋思要不直接進去算了。只是一秒猶豫就錯失了良機。

  此時,方安虞和聞京面對面,隱約聽到梁徑傳來的曖昧語氣,再也不想猶豫了,轉身拔腿就跑。

  日頭還未完全升起。

  東邊的雲層不知何時變得有些厚,明明晨光熹微的時候,天邊隻漂浮著幾縷雲線。這下雲層浮動,炙熱明亮的光照就被遮掩了些許。

  屋前是一片碧悠悠的小水塘。

  長條石板搭在塘沿,朝塘心延伸出一米左右的距離。

  原曦坐在門前和姥爺說話,說起小時候時舒偷鴨的事情,姥爺似乎有點記不大清了。原曦想了想,問姥爺下午是不是又要去方安虞姥爺那下棋。

  姥爺點點頭,看著原曦,忽然說:“你媽媽說你沒報南大自主招生?”

  原曦微愣,笑:“姥爺,南大離家太遠了。”

  姥爺很好說話的樣子,看著原曦,語氣偏愛:“都好都好.姥爺就是想你多見見世面。”

  原曦靠過去,撒嬌:“M大就很不錯。時舒梁徑他們也考M大。”

  姥爺被原曦一靠,臉上笑容更大:“知道你們關系好。都長大了,不是小時候。只是現在交通方便,可以去外面多走走。”

  原曦點點頭,目光望向碧水漣漣的池塘。

  日照明媚,天光雲影,這一個瞬間好像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梁徑是不是有個遠方表兄?小學沒念完就去英國了?”

  原曦:“嗯,叫梁旭。現在還在英國呢,就是不知道讀什麽大學。”

  姥爺轉頭問原曦:“梁徑爺爺就沒想著把梁徑也送出去?”

  原曦剛想說什麽,余光裡忽地出現兩個踮腳跑來的身影,嚇了大跳:“你們幹嘛!走路沒聲——”

  聞京趕緊豎起手指噓。

  兩個人一路跑到水塘邊才停下。

  原曦看出門道,也笑著跑過去。

  姥爺瞧得有意思,扭頭去看屋裡端著碟子出來的倆小夥。

  “怎麽了?”原曦問。

  方安虞不知道怎麽說,他去看聞京。

  聞京看著原曦,不知怎麽忽然臉紅,他張了張嘴,無從表述剛才聽聞的膩膩歪歪。

  原曦瞧不出名堂,又去看方安虞。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方安虞正朝屋門,見時舒和梁徑端著瓜出來,半晌,忽然愁悶道:“你們說這一趟,他們是不是應該給我們錢?”

  聞京回過神,紅著臉氣憤:“就是!太膩歪了!老子受不了了!剛才路上梁徑眼睛就沒離開過時舒!好家夥!我以前是不是瞎啊!哥們哥們!哥什麽們啊!我好蠢。”

  原曦有點明白了,她笑得不行,小聲:“親了嗎?”

  聞京看著她,一臉大失所望:“原曦,你變了。你還記得你昨天晚上車上說的話嗎?女人果然善變——就一個晚上,嘿,瞧瞧,現在問我親沒親。”

  方安虞像是沒聽到聞京的一番牢騷,他瞅了瞅聞京和原曦,歎氣:“我好怕。”

  聞京:“.”

  原曦不笑了,想了想說:“談戀愛都是情不自禁的,這個沒辦法——”

  “你怎麽知道?”聞京皺眉:“你談過?”

  原曦無語:“我沒談過,我不能看過啊!”

  聞京想起初中那會原曦追的一個瑪麗蘇偶像劇,再回想剛才梁徑和時舒的話,扯了扯嘴角:“那他倆可比你看的刺激多了。”

  原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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