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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這處實在太安靜了, 好像夏夜的鼓噪蟲鳴都被一一噤聲,只聽得到頭頂白熾燈發出的那種極其細微的電流滋滋聲。

  水聲都變得詭異。

  時舒還是有點怕。

  他左右瞧來瞧去,火速解決完, 提上褲子衝到外間洗手, 準備再衝出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小徑另一側傳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時舒瞬間放松, 拿出手機給梁徑發信息:“終於有人來了!”

  梁徑的重點很奇怪:“褲子穿好了嗎?”

  時舒:“?我都洗好手了!”

  梁徑:“嗯。”

  時舒準備回他一個“貓貓溜了溜了”的表情, 往下翻的時候,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外面那兩個人嘴裡說出來。

  但是這個時候,在他們以為沒人的地方,范宇聲音大了許多,笑得也十分盡興。

  范宇得意:“你不行啊。給我吧。”

  范宇:“回了,說看下棋呢——你同桌知道嗎?就寫作業那個。他倆搞一起.我看你同桌和時舒關系很好啊。”

  時舒站著,好久才發現自己原來在發抖。

  忽然,手機屏幕亮起,方安虞發來信息,問他怎麽還不來。

  他手滑給梁徑發了一個“貓貓打哈欠”。

  梁徑回得很快, 他摸了摸他的頭。

  喬一銷和范宇。

  “你他媽別說了。老子有畫面了。艸。真他媽惡心。”

  八月仲夏,氣溫直上三十八.九度。

  “——時舒?確定是他說的?你沒聽錯吧?”

  “就是他說的。我親耳聽見。我們班劇本殺那天,時舒問梁徑——太惡心了。我不想再說了。”

  空氣裡漸漸彌漫開香煙的刺鼻氣味。

  這裡太安靜了。時舒甚至聽得到他腳踩在草叢上的窸窣聲響。

  過了幾秒, 傳來打火機的細微動靜。

  范宇又是一陣嗤笑。

  時舒低著頭,看著屏幕上滿滿當當的各種表情包,發現自己的手指根本不聽使喚。

  時舒站在原地, 盯著地上光滑的瓷磚,感覺身體一陣冷一陣熱。

  范宇樂了:“剛才看見你同桌——你說他腦子是不是不大好?我第一次看有人帶作業來的.”

  時舒低頭,腦子裡什麽都沒有,他看著屏幕亮起又暗下。

  “.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上次魏佳佳拉我們一起玩你知道嗎,時舒穿女裝了。還穿高跟鞋。我第一次看一個男生穿女裝穿得那麽嘖,怎麽說——”

  “臥槽.牛還是你們附中牛玩那麽大”

  “.你就忍忍吧。說不定高三又要做同班同學。”

  喬一銷:“關我屁事。他們五個都很惡心。”

  喬一銷:“肖新川那個傻逼.給你回消息了嗎?”

  他們似乎沒打算進來, 只是出了素齋館後逛到這裡。

  范宇聲音聽上去有些幸災樂禍。

  四周還是很安靜。

  “什麽‘你們’。是‘他們’。我都要惡心死了。他倆每天坐我後面,我都要吐了。”

  時舒其實對這個范宇沒什麽特別印象。

  “.抽嗎?”范宇笑著說:“這裡也太他媽適合演鬼片了。”

  他們罵方安虞的時候, 他往前走了幾步。他想衝出去, 想暴揍他們, 想往死裡揍他們, 但是之後的好幾秒,他發現自己只是茫然地站在原地。

  看上去是一個沒什麽存在感的人。

  高高的窗口吹進來一陣熱風,好像一張網,勒緊他的四肢,捂住他的口鼻,他必須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呼吸到一口新鮮空氣。

  隔了會, 傳來喬一銷咳嗽的聲音。

  外面那兩個人的聲音, 一個熟悉, 一個不是很熟悉,但時舒也知道他們是誰。

  喬一銷沒說話。他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他清楚時舒和梁徑的成績。

  喬一銷嗤笑:“傻逼。”

  “對了,記得蔣寧嗎?”

  他往往跟在肖新川身邊,或者一群人身後。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也是一起玩劇本殺那次。人前感覺有點怕事,魏佳佳懟他念劇本的時候,他甚至有點唯唯諾諾。後來梁徑問他還有沒有問題,他也是一副極為順從的態度。

  范宇往前走了幾步。

  “.初二坐你前面的。”

  “蔣寧報了南大自主招生——這陣應該出結果了.改天問問。這小子運氣一向很好.說遠了,上屆高三高考放假那陣,他說他電影院見到附中梁徑,當時還問他報不報——畢竟要是梁徑報了,絕對多一個競爭對手。不過被和梁徑一起來看電影的男生懟了。他說他尷尬死了——估計就是時舒。”

  喬一銷有點不耐,他不想再說和時舒梁徑有關的事了,語氣很衝:“好了沒啊?”

  范宇用力吸了一口:“馬上。”

  “咳咳——”

  一口抽得猛,范宇把自己嗆到,說話都不連貫:“我給你咳咳我給你一個建議。”

  他的聲音總是充滿一股很隨意的笑,這會也是,他對喬一銷說:“你去附中小喇叭曝光他們。”

  喬一銷:“幹嘛。”

  范宇的惡意輕飄飄:“匿名曝光。沒事的。然後附中出面——之前那對,你應該也知道吧?這樣下學期就算你想見也見不到了。”

  喬一銷不置可否,但他聽到范宇最後一句皺了皺眉:“你惡不惡心?什麽叫‘我想見’?我他媽真的要被你惡心死了。”

  “哈哈哈!”范宇哈哈大笑。

  “你說時舒玩那麽大,說什麽和梁徑上床——”

  “我求求你了!別再重複了!我真的要吐了!”

  喬一銷似乎有些後悔告訴范宇他在他們班劇本殺的時候聽見時舒和梁徑說的話。

  范宇更來勁,語氣興奮:“我猜時舒肯定不止搞過一個吧?不對,應該說他被多少人玩——梁徑.”

  他偏頭看到什麽,話音戛然而止。

  “——啊!”

  外面傳來范宇一聲痛苦喊叫。

  他被什麽狠狠揍了一拳,極其重的一拳,叫聲到最後都微弱不少。

  下秒,聞京暴怒的聲音響起:“你——你他媽嘴怎麽這麽髒?!”他似乎被梁徑出手的狠勁嚇到了,這句話前幾個發音還有點不穩。

  場面急轉。

  一旁站著的喬一銷盯著梁徑狠厲異常的側臉,視線緩慢下移,落在梁徑滴血的指骨上,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方安虞不知哪裡竄了過來,猛地朝他踹了一腳。
    “方安虞!你踢我幹嘛?!”

  喬一銷被他踹得站不穩,語氣驚慌又恐懼,還準備說什麽,聞京轉過身也朝他用力踢了一腳:“閉嘴吧你!上回推原曦還沒找你算帳呢!傻逼!”

  喬一銷氣得衝上去。

  很快,他和聞京扭打在一起。

  方安虞背著書包見縫插針,偶爾上去踢兩腳。過了會,他左右瞧了瞧,找尋時舒身影。

  范宇不知道到為什麽,那一聲後再也沒大聲叫喚過。

  梁徑朝他走了幾步,他捂著臉不停後退,嘴裡說著什麽。其間梁徑說了幾個字,范宇一下臉都白了,驚慌失措,看著梁徑不敢置信。

  梁徑說話的聲音極輕,傳到衛生間幾乎聽不見,但隔著一陣拳打腳踢,范宇之後一大段語速飛快的話使得他和梁徑之間的氛圍幾乎稱得上恐怖。

  不知道過去多久,外面居然傳來一聲抽泣,好像是范宇的。

  方安虞在周圍找時舒,這會有些看不懂,他的聲音遠遠傳來:“梁徑,你在和他說什麽啊?你繼續揍啊!揍他一頓!他就不會瞎說了!”

  並沒有聽到梁徑的任何回答。

  過了會,才傳來梁徑極其冰冷的一聲:“聞京。別打了。”

  他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近乎平靜,平靜得好像面對的是兩個死人。

  喬一銷似乎被聞京踹趴了,喘氣的聲音很粗。他坐在地上瞪著他們三個人。很快,他爬起來,拉起蹲地上哭的范宇跑了。

  聞京衝著他的背影喊:“你等著!開學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

  方安虞氣喘籲籲跑來:“我沒找到時舒——”

  隨著方安虞這一聲傳進來,時舒一個冷顫,魂魄歸位,他終於找到自己的手腳。

  梁徑轉頭看向亮著的衛生間。

  驀地,裡面傳來很細微的一聲“啪嗒”,是鎖門的聲音。

  聞京和方安虞對視一眼,明白過來,十分難過,但他們什麽都沒說,他們朝梁徑看去。

  小徑兩側,路燈昏暗。

  梁徑微微垂著頭,看不清表情。

  來的時候,聽到范宇那句話,他心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幸好時舒上完廁所了。

  但是這個時候,他感覺心口有什麽在一寸寸裂開。

  梁徑閉了閉眼,低聲對方安虞和聞京說:“你們先回去。”

  方安虞不放心:“我想看看他——”話沒說完,他被聞京一把拉走。

  好像和來時一樣。

  周遭再次陷入寂靜。

  隔著一片樹林,金碧輝煌的廟宇寬闊宏偉。

  清冷月影下,鍾樓高高矗立,前一刻的鍾聲似乎還在耳邊。

  這處確實少有人來。

  隔間的地面竟然比外間還要乾淨。垃圾簍也空空的。空氣裡有股極淡的清新劑氣味。

  時舒站著。

  過了會,他左右看了看,再一次後知後覺明白身體先於大腦做了什麽。

  其實這個時候他還是有些恍惚。

  可能之前太快樂了,無論理智還是情感。但此刻它們都處於一種宕機狀態。好像一台運轉歡快的遊戲機突然被人拔了電源、扔進冰窟——倏地,畫面暗下、聲音消失。

  他到現在都沒出過一點聲音。他好像忘了怎麽發聲。

  前一刻不斷充斥他耳邊的詞匯,仿佛需要解碼才能被大腦接收——但是大腦始終拒絕二次回放,似乎只要往回想一點點,那些詞匯就會變成切膚的匕首,再次傷害他、讓他痛苦。

  時間已經不早,夜色深沉。

  正殿前的棋賽估計已經結束。只是這片離得遠,並沒有聽到人群的喧嘩。

  梁徑走進來,他沒有立刻叫時舒,他挨個輕輕推門。

  直到最後一間。

  門鎖顯示有人在裡面。

  可裡面一絲聲音也沒有。

  梁徑看著門板,眼底是迫切和擔憂,好幾次,他想先敲門試試,但最後什麽都沒做。

  他站了好一會。

  手背沾了血跡,這個時候已經半乾,梁徑低頭看了看,又抬頭注視緊閉的門,過了會,他轉身走去外間洗手。

  顯雲寺接引的水似乎都是井水,十分清涼。

  血跡被一點點衝乾淨,梁徑關上水龍頭。然後,他扭頭繼續注視還是沒有一絲聲響的最裡面的一間。

  他以為時舒沒聽到,實則很可能時舒聽了全程。

  梁徑撐著水池台面,這個越來越確證的事實讓他越來越難平靜。

  腦子裡閃過很多念頭。極端的、惡毒的——一度他都想把那兩個人抓回來。

  他只聽到一句。

  僅僅一句——那句話裡毛骨悚然的惡意已經讓他控制不住下重手打人。

  時舒呢?
  他不知道。

  他什麽都不知道。

  梁徑看著鏡子,他發現自己喘得很厲害,眼底發紅,先前的怒意再一次劇烈襲來,他閉上眼,想的全部都是出去找人。

  把人找回來——

  “梁徑。”

  忽然,身後傳來很輕的一聲。

  梁徑睜開眼。

  鏡子裡很小的一個角落,時舒站在門邊,朝他微微笑了下,“感覺有點晚了.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

  他看上去和那會離開他跑去找方安虞一樣,除了臉很白,表情、神色、動作,什麽都沒變。

  他甚至在梁徑呆呆注視他的那幾秒,再次彎了彎唇角。

  梁徑看著鏡子裡的時舒,突然猛地低下頭,發出幾聲近乎哽咽的喘熄。

  他沒讓時舒看到他的表情,他的表情極度痛苦,眉宇緊皺,眼底閃過淚。

  他們隔著鏡子,只是一個對視。

  他知道時舒被傷害了,殘忍至極,句句割肉。

  他知道時舒想哭的,只是怎麽都哭不出來。

  這一刻,他們心意相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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