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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第一百七十九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這樣的情緒等肚子叫的時候才稍稍好轉。

  時舒被梁徑抱在懷裡不停親, 臉也慢慢親紅。最後,他坐在梁徑身上,腦袋靠著梁徑肩膀, 面朝一直盯著他倆看的小乖的方向, 輕聲說:“梁徑我好餓。”

  梁徑偏頭親了親他耳朵,把人托抱起來, 一直抱到廚房的台面上。

  時舒就這麽坐在一邊看梁徑給他煮麵。瞧著有點出神。好像隨著熱水咕咚咕咚, 鼻端聞到食物獨有的溫暖氣息,那些未知的恐懼也跟著慢慢踏實。

  過了會,小乖也躍上來,圈著尾巴,和時舒一起看梁徑。

  等熱氣騰騰的鮮湯面下肚,從醫院帶回家的抑鬱和崩潰, 好像也被一點點吃進肚子了。

  梁徑和小乖坐對面看著他吃。

  屋子裡很安靜。有那麽幾秒, 只剩時舒認真吃麵的動靜。

  不過吃完面還要吃幾粒藥, 時舒看上去又不大好的樣子。

  也不是說發脾氣,只是情緒低落。有兩次醒來天都黑了,烏漆嘛黑的房間裡,小乖也不見蹤影。他一個人慢慢坐起來,頭暈目眩,大腦空白的幾秒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或者應該去做什麽。好像身處濃霧之中,茫然無措,接著便是恐懼和不安。

  梁徑就這麽動作細致又緩慢地一粒粒裝藥。不知道他這個時候在想什麽。神情裡有種嚴肅,可能因為謹慎帶來的,但做完這些後好久,他都不會笑的。

  吃藥總是不舒服的,但又沒有辦法。

  梁徑從醫院拿藥回來, 坐在桌邊挨個給它們按照一周七天的量放入分裝盒。那個時候, 他是最沉默的。手裡的動作很謹慎, 他會來回看醫囑和藥物說明, 反覆確認。

  因為手術方案調整, 前期的治療醫生選擇了保守的藥物乾預。等情況好轉,再進行手術。

  但實際上,這就像長痛——不如短痛來得乾脆。

  這段時間一直有梁徑陪著,和方安虞聞京和原曦的聯系,也是通過梁徑。而除了極其偶爾的和工作室的一些溝通,手機他是一點用不著。久而久之,一旦想起來,梁徑都要花些功夫給他仔細找找。

  後來有一次,時舒醒來梁徑也不在身邊。

  慢慢地,時舒也變得不愛說話。吃完藥抱著小乖倒頭就睡。

  只是時舒忘記了梁徑去公司前和他說的話。起來也壓根沒注意枕邊的字條。家裡怎麽都找不到人,準備打電話的時候,又想不起手機在哪裡。

  可要是醒來沒看到梁徑,心情會格外差。

  但他心底也明白,這樣的事情其實多想無益, 還不如等船到橋頭——這不是小時候, 為了吃糖就可以耍賴哭鬧、死活不去拔牙。

  表面上看,吃藥比起給腦袋開個洞, 似乎可以接受得多。

  有些藥的副作用甚至是連環的。前一粒吃完,導致胃不舒服,後一粒就會緩解,但是又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嗜睡。再後面的一粒,剛緩解了嗜睡,眩暈和惡心就跟著來了。

  時舒仿佛看見多年前的那個夏天,梁坤也是這樣坐在桌邊給纏綿病榻的丁雪分藥。

  小乖倒是很安靜地坐在飄窗觀賞江州雪景,注意到身後動靜,轉過頭溫柔地衝他“喵”了一聲。時舒兩手捂著額頭,感覺很不舒服。有點想吐,又有些胸悶。推開房門出去找梁徑的時候,小乖乖巧地跟在他身邊,輕手輕腳的樣子,頻頻仰頭望他,似乎感受到了時舒心底強烈的不安。

  似乎在手術來臨之前,他隻想保持這種稀裡糊塗的狀態。什麽也不用想,畢竟也想不了。

  好一會,時舒就這麽茫然地站在客廳中央。

  這個時候,可以獨自承受就重新躺下去,幸運的話會再次睡過去,要是睡不著,時舒會蒙著眼睛哭,哭累了也會睡著。不是真的想哭,就是不由自主。壓抑、孤獨、害怕、焦慮、煩悶,哪一樣在藥物的加持下都能輕易將他捆綁,於是眼淚就趕著來了。

  時舒吃的藥一下從幾粒變成幾十粒。

  病痛帶來的最大影響,大概是心理層面的脆弱和無助。

  記憶被藥物塗抹,整個人都有點恍惚。仿佛站在裂開的地表,滿目瘡痍,死氣沉沉。

  窗外天都黑了。冬季晝短夜長,手機不在身邊,也不知道幾點了。但印象裡,時舒感覺自己好像是吃過晚飯的……是今天吃的嗎?
  記憶錯亂的感覺太恐怖了。

  時舒手腳冰涼,跑回房間,隨手拿了件羽絨外套,準備去梁徑公司找他。

  肯定是去公司了。他記得前幾次也是這樣,公司有事提前和他說了。只是沒等他醒來,梁徑就回來了。可是這次為什麽一點印象沒有……難道沒說?沒說的話,梁徑又去哪了?不可能不和他說的……

  越想越混亂。

  時舒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可是周遭的一切太逼真了,逼真到令人窒息。

  為了不讓自己這麽原地打轉、六神無主,時舒打斷思路,抱上小乖就奔出了家門。

  他甚至慌到沒有下樓去找舒茗和丁雪。腦子裡的記憶線東一條、西一條,穿插交錯,彼此間相似度又極高,等時舒心神不寧地走到冰天雪地的街上,一下又被凍得後知後覺:鑰匙沒帶、手機沒帶、現金也沒帶。

  所幸,他還記得路。

  小乖被他抱懷裡,一聲不響。似乎知道時舒內心瀕臨崩潰。它十分乖巧地待在時舒懷裡,不吵也不鬧,偶爾探頭用溫暖的腦袋蹭蹭時舒冰冷的脖頸。

  走到一半,時舒又莫名想回去。但沒兩步,又慢慢想起自己忘帶鑰匙。

  就這樣稀裡糊塗的、亂七八糟的,他朝梁徑公司慢慢走去。

  剛跨完年,還有一個月就過農歷新年了。

  江州年終那場雪一直下到了新的一年。這會積雪還沒化,昏暗路燈下,露出堅硬又渾濁的冰冷質地。

  時舒不知道的是,他離家之後一個小時,梁徑就到家了。

  除了人和貓不在,其他都在。

  房間空蕩蕩,枕邊的字條沒有動過的跡象。應該醒來就慌裡慌張決定做什麽了。

  確實有出門的痕跡,但鑰匙還在家裡。

  處處不合理,但是對藥物作用下剛睡醒的時舒來說,又顯而易見的合理。

  幾分鍾的死寂裡,梁徑站在之前時舒站的同樣的位置,一度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省人醫的樓梯口。
    時舒躺在下面。無知無覺。他就這麽往下看著,渾身血液都凝固。

  在問了舒茗和丁雪後,梁徑直接去物業調取了監控。

  半個多小時後,剛準備聯系莊叔繼續調取沿途路段的監控時,莊叔電話先一步打了來,說人到公司了,帶著貓一起到的。

  梁徑轉身就走。

  他這個樣子,臉色陰沉得近乎恐怖。

  丁雪有些擔心,拉了一把,說,到了好好說,不要嚇時舒。

  一旁的舒茗盡管擔憂,但終究沒說什麽。某種程度,她理解此刻的梁徑。

  梁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路開車回到公司的。

  這一路在眼前飛馳而過。心底冒出很多想法。帶著怒意的、惡劣至極的、甚至是有些恨的。

  這兩個月,他在這個人身上嘗到了太多極端的情緒。梁徑覺得自己沒瘋一定是老天知道,後面還有數不清的、更讓他發瘋的事等著他。

  只是當他推開辦公室門,看到一手摟著小乖、一手捏著叉子吃蜂蜜蛋糕、面色紅潤的時舒,都有些怔愣。

  時舒被他推門動靜嚇了一跳,抬起頭也愣愣朝他瞧。

  小乖有些討厭,窩時舒懷裡剛打的盹“轟”地煙消雲散,這會瞧梁徑的眼睛都斜的。

  時舒知道自己應該解釋一下。

  他很快地說:“我睡太久了。醒過來有點害怕,就來找你。我沒事。走過來的。出了好多汗,現在沒有不舒服了。”

  說的確實是實話。

  這一路走到後半段,剛醒來那會強烈的藥物副作用,隨著滿頭的大汗一點點揮發。

  天寒地凍裡,時舒愈加覺得頭腦清醒、精神都好了不少。

  他繼續說著:“本來以為會走好久,但走起來一點都不覺得……”

  梁徑站門邊沒動,目光牢牢鎖著他,喜怒都不是那麽明顯了,神情上甚至有些無動於衷的漠然。

  時舒聲音低下去。

  “下次能不能和醫生說下,減一點藥。真的很難受,我都記憶錯亂了……梁徑——”

  “哢噠”一聲輕響。

  梁徑反手鎖住身後的門。

  然後脫了身上的又重又沉的黑色大衣外套扔到一旁的椅背上。

  他一邊挽起兩邊袖口,一邊朝時舒走去。

  時舒看著他,沒動,眉眼低垂,也不說話。

  他知道梁徑現在應該聽不進任何。估計是氣瘋了。

  又是“嗒”的一記拋擲。

  梁徑解下腕表隨手扔在沙發,然後一把狠力抽了領帶,一圈圈纏在手裡,抬眼對時舒開口:“進去。”

  他是讓時舒進裡面的休息室。

  時舒手裡還握著沾著蛋糕的叉子,有點緊張的時候,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叉子插不死人的吧……

  “我不。”

  時舒放下叉子,抱緊小乖。

  小乖接收到信號,扭頭就衝梁徑齜牙。

  之後兩人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厲害的一次爭吵。

  只是莊叔守在門口,模糊聽了兩句就背手走開了。在他看來,這一點不像吵架,倒像是單方面的耍流氓——走著走著,莊叔又有點樂,心想這大概是梁家血脈裡的繼承。他想起自己家那位梁家大小姐,真的是……

  時舒直接被氣哭,也被梁徑的無恥震驚。從小到大第一次覺得這個人是真的不要臉。

  最後,他還是被梁徑連脫帶扛地進了裡間休息室。

  小乖早在兩人剛吵沒兩句的時候,就躲進了沙發縫裡,十分得沒骨氣。

  梁徑到底不敢真的和他做什麽。畢竟時舒腦子裡還有顆定時炸彈。

  不過時舒還是被弄得兩條腿抬都抬不起來。梁徑不許他哭,也不許他叫。領帶覆在眼睛上,抽下來的皮帶也被用來綁住嘴,最後都濕得一塌糊塗。

  好像打架。但時舒身上沒有任何痕跡。汗水細細密密淋了一身,蒼白的膚色被浸染,顯出幾分水光氤氳的生動。

  梁徑頭髮倒是被時舒抓下來好多。他也不覺得疼,隻覺得心口發慌,一陣一陣的,最後抱著時舒親,嘗到他嘴裡蜂蜜的甜味,心口那陣慌還是沒下去。

  這件事的影響就是,以後無論梁徑去哪裡,時舒都能第一時間找到他。他甚至在高層會議的時候不再把手機交由莊叔,而是時刻放在身邊。偶爾也接過幾次,就是場面不大好看。後來弄得梁坤都知道了。丁雪自然也知道了。最後傳到時舒耳朵裡,又是單方面的吵架。只是那個時候,梁徑已經將如何克制地和時舒做.愛發揮到極致。他骨子裡似乎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只是尤其磨人。時舒很難從他手上不掉一滴眼淚就逃過。

  還有一個十分隱秘的影響。時舒很久都沒發現。直到偶然的那麽幾次,他發現似乎有人跟蹤自己。到家和梁徑說起,尋思要不要報警的時候,梁徑十分委婉且毫不心虛地說,還是不要了。

  於是,兩人又大吵了一架。但那個時候時舒的手術已經十分成功地做完了。於是梁徑和他吵起來,顯得有底氣許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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