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真假少爺在一起了
司祁準備參加年底的繪畫大賽, 有粉絲知道司祁終於要出門後很激動,很想親眼見證司祁邁出這歷史性的關鍵一步,紛紛在主頁上請求楚渢, 讓楚渢打開直播,記錄下那一天的經過。
那天是周三,楚渢要上學。老人狠下心來不去陪司祁, 就是要讓司祁獨立, 管家隻好一個人扛起直播大旗, 準備等到時候, 確定司祁不會因為外出而害怕的哭喊著要回家,再打開鏡頭開始直播。
剛才青年敲門,告訴管家有事情讓他過去。管家本就想著要把直播鏡頭打開, 剛好可以通過鏡頭看一看周圍人都不在小少爺身邊時,小少爺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 能不能適應。
於是他打開了鏡頭, 又打開了手機裡的直播, 確定司祁隨時隨地都在他的視線范圍裡,這才離開的休息室。
排隊那邊的助理不知道管家為什麽過來, 聽管家詢問“要做什麽”, 順口說了說接下來要做的準備工作。管家看也沒什麽麻煩的,報出了司祁的身份證號,幫他把表格填完,就把這邊的事情又交給了助理他們, 自己順路去了一下衛生間。
他臉上身上忙得都是汗,準備清洗一下,結果水剛拍打到臉上,耳邊突然就聽到手機裡, 傳出讓他血壓飆升的陌生聲音。
他抬起頭,看到畫面中青年抓著司祁衣領,一臉惡毒的說著讓人肺都要氣炸了的話。萬萬想不到自己這才離開了不過一分鍾,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管家二話不說抓起手機,頂著一臉的水漬,朝著休息室狂奔而去。
門口站著的青年遠遠看到他凶神惡煞飛奔而來的模樣,頓時露出不妙的表情,死死擋住他,試圖騙他。
但他根本不理睬,將人一把推開後衝進房門,把司祁死死護在身後,憤怒的盯著面前兩個青年。
他沒去管這兩人的倒打一耙,拿起手機給助理打電話:“喂,蕭助理,告訴這邊的主辦方,有人惡意騷擾其他選手,擅闖私人休息間,還人身威脅強迫他人退賽——”
發生了這種事情,那兩個青年的比賽資格自然是保不住了。他們如喪考妣,不甘的咆哮,大聲說這不公平,說比賽有內幕,說賽方被司家用錢收買了……
網友們紛紛說就應該這樣,這種人不管參加什麽比賽、在什麽行業,都是一坨擾亂風氣的狗屎,許多畫界相關人士也夾雜在彈幕中出言附和,說自己看不起這樣的人。
所以在管家的允許下,主辦方美滋滋的借用了司祁的直播間,為大家好好介紹了一番他們這次的比賽。
司祁直播間的在線觀看人數直線飆升,眨眼間破了三十萬,看得不少選手目瞪口呆。
看著視頻中那一幅幅畫作,所有選手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門外很快響起管家充滿怒意的威脅聲,他質問賽方到底是怎麽做事的,竟然讓這種心懷不軌的人隨意進入後台休息區。
看到回放中,青年用力抓著小孩的衣領,一言一行皆是無比惡毒,全然沒有此刻的弱勢。甚至那青年看小孩不說話,竟然還直接動起了手!這群選手無不緊緊皺起了眉頭,看著不遠處痛苦到流下淚的二人,心裡再沒有半點憐憫。
比賽的主辦方聽說這件事後氣得跳腳,連忙過來給管家他們賠罪。說了一籮筐的好話後,比賽的管理者借用司祁的直播鏡頭,和觀眾們說明了方才的情況,再三保證這件事純粹是那兩個人忌妒心作祟,狗急跳牆之下作出的不乾淨手段,與賽方無關。
他們那時候簡直要嚇死了,不敢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畫面。那個年紀至少二十出頭的青年一過來就對司祁動手,嘴裡說著讓人氣到爆炸的攻擊話語,一口一個“小畜生”。
管家聲音冰冷得仿佛從深淵裡傳出來一樣:“攝像頭就對著這裡!”
沒有人會不歡迎更多的人關注自己舉辦的活動,這不光能打響比賽場地(本地畫館)的名氣,還能吸引一大批過去從來沒關注過繪畫的路人們的注意,讓他們了解繪畫的美,對畫畫產生興趣。
說話間,助理帶著賽方工作人員急匆匆趕到現場,那兩個青年已經嚇得面色慘白,嘴裡不停說著辯解的話,急得冒出一頭的汗。
【這人是不是知道77精神狀況不對,故意過來刺激他的?否則正常成年人,怎麽可能喪心病狂到對一個小孩子說這種話!】
直播間裡的彈幕早就炸了。
他掛斷電話,把正在播放的直播間舉起來亮給他們看。
在一眾叫好聲中,二人被比賽官方收走了號碼牌,還被工作人員帶進了單獨的休息室,管家不準備放過這兩個人,開始著手報警處理。
那些期待已久,就想著看司祁邁出最初一步,滿心殷切等待著這一刻的媽媽粉爸爸粉們,打開直播間沒多久,就看到兩個陌生人突然打開了司祁的休息室,擅自靠近了司祁。
尤其還有人看到彈幕上有粉絲說司祁那孩子小時候被人囚禁過好多年,精神方面十分脆弱,受不得半點刺激。他們頓時明白,這兩人明顯是故意衝著這點來的,如果不是那孩子堅強,一個人挺了過去,指不定這時候已經情緒失控,再也沒法參與接下來的比賽。
【他之前就提到了這次比賽】
周圍一群選手聞聲湊過來圍觀,還有人聽清楚了情況,好奇的拿出手機看直播回放。
司祁一個人就能頂得上三場比賽的關注度了。
可想而知這兩位以後的工作生活,會因為他們的行為付出多少代價,遇到多少的挫折。
賽方經歷了最初那陣心驚肉跳的危機處理後,發現網上的風向很快因為司祁的緣故,轉為了對比賽的關注。不少人一本正經的搜集比賽的相關情報,在彈幕或者評論區與其他人科普這次比賽的含金量,認真分析選手們,乃至於評審們的簡歷。
粉絲們氣瘋了,瘋狂敲擊鍵盤怒聲喝罵:【不是人!】
可能他們這次比賽的官網總瀏覽數,都不超過十萬吧……
他們很想知道,一直被誇獎十分具有繪畫天賦,優秀到甚至被兩個年紀大他兩倍還多的成年人特意針對威脅的司祁,能在這次比賽中取得一個怎麽樣的成績。
許多司祁的粉絲,一開始還以為司祁參加的只是個小比賽,結果聽完之後,發現這次參加比賽的大多都是青年人,一些曾經獲得過市級乃至於省級榮譽的人,也參加了這次的比賽,為的就是能近距離接觸那些大師評委,希望能得到一點他們的點撥……頓時覺得這比賽變得高大上起來。
事情暫時得到解決,網友們卻沒有那麽快退場。
看熱鬧的人群見狀很快散了,不過他們也因此知道了司祁的存在,忍不住順著司祁的直播間主頁,去看了看他往期的視頻回放。
如此重視的態度,簡直讓比賽官方有種劫後余生時,突然從天而降一塊餡餅的感覺。
知道這兩人是參加比賽的選手,他立馬質問起這二人的身份,並且要求賽方取消他們這次的比賽資格。
觀眾們簡直恨不得衝進屏幕和青年狠狠打上一架,拿起手機就要打報警電話。
他們試圖挽回自己的顏面,可直播視頻把他們方才的嘴臉拍得清清楚楚,現場還有數萬名觀眾可以作證,所有人都看見了他方才那惡毒的模樣,任憑他如何狡辯也無力回天。
幸好管家反應及時,在對方進入休息室沒多久的時候,就火速趕至現場,否則誰知道司祁後面還會被人怎麽欺負!
兩個青年嚇得面色發青,又是憤怒又是恐懼:“你胡說,我們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欺負一個孩子算什麽本事!】
管家氣得眼睛都紅了,他把所有人趕出了休息室,上上下下仔細確認一遍司祁的情況,確定司祁真的沒有被打傷,這才狠狠松了口氣,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他拿出新的畫板畫筆交給司祁,然後擼起袖子,咬牙切齒走出門去。
與此同時,司祁險些被打的消息順著網絡飛快傳了出去。除了某個因為計劃失敗,氣得砸了電腦的人,更多人緊張的打開了直播間,試圖親眼確認司祁平安無事。
“77原來這麽厲害嗎?”有新加入的粉絲好奇詢問。
賽方取消了那兩人的比賽資格,並且宣布以後所有的相關比賽,都不會歡迎他們參加。
“77以前得到過市級的獎項,確實是有資格參加的。”粉絲們友善的科普。
“那77應該是在場所有選手裡,年紀最小的那個吧?我記得他才……十一歲?”
“果然是少年天才。”觀眾們與有榮焉的說。
時間到了上午九點,比賽正式開始。
一幅幅畫被工作人員們仔細掛在了牆壁上,選手、評委以及路人們有序進入了畫展大廳,順著路標指引往裡慢慢看去。
管家很希望司祁能近距離參與到活動中,所以等人群全都進入了之後,他身旁帶著司祁,身後跟著助理,最後走進了展廳。
觀眾們跟隨助理手裡的鏡頭,一起近距離欣賞這些畫作。
很多人以前是沒有去過畫展的,這時候以鏡頭視角沉浸式體驗逛畫展的感覺,隻覺得有些新鮮。
他們聚在一起,欣賞著一幅幅或美好或精彩的畫作,對著裡面的內容議論紛紛,討論的十分熱烈。
拿著手機偷偷看直播的主辦方欣慰極了,心想著等下次舉辦比賽,還是要把司祁請來,這簡直是天然的宣傳大使!
正想著,主辦方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
他連忙抬起頭,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猝不及防就,他看到天空中浩瀚的星海墜入凡間,看到璀璨的辰光,無垠的宇宙充斥了整個世界。
他的靈魂被這絕美壯闊的景色深深吸了進去,腳步不自覺凝固在了原地。
…
畫展裡的畫水平都很不錯,許多觀眾看得津津有味。
可惜司祁去過萬千世界,與無數世界頂級的繪畫大師近距離交流過,這時候看展廳裡的畫,和看卡通畫裡的插圖,其實沒什麽太大區別。
這些年他一直在畫畫,當著鏡頭的面,一點一點解鎖他本就掌握了的技能。老師們總說他進步飛快,畫出來的作品充滿了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其實他只是把去其他世界遊玩時親眼看見過的風景畫出來而已。
有一說一,靠畫畫來打發時間、調解精神上的不穩定因素,還是挺不錯的。
司祁自我感覺,他的病情有在一點一點的恢復,至少被成年人觸碰到的時候,不會難受的太離譜,可以保持住冷靜。
跟隨司祁的腳步,觀眾們在熱心的科普帝幫助下,一幅幅解讀著鏡頭裡的畫作。什麽畫好,具體好在哪裡,顏料的使用陰影的利用空間的布局,每一個細節都值得拿來說上很久很久。
觀眾們隻覺得繪畫這門藝術可真是高深,許多人甚至因此對繪畫產生了興趣,打算接下來去深入了解一下,或者讓自家孩子也去學。
正想著,鏡頭慢慢對準了下一個展廳。觀眾們還沒來得及去看這個展廳的第一幅畫,猝不及防看到前方一堆人密不透風的擠在同一副畫作面前。
現場寂靜無聲,安靜到甚至有些詭異,連彈幕都不自覺變少了一些,大家不約而同產生了同一個想法:
前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管家自然是不會帶著司祁去湊那個熱鬧的,他回頭看了一眼助理,助理秒懂,舉著攝像機,在觀眾們好奇不已的催促聲中,獨自來到了那副畫的面前。
刹那間,只能聽到助理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所有人精神一震,注意力齊齊鎖定屏幕,目光牢牢注視著畫面中的星海。
刹那間,天地都因此變得浩瀚起來。耳邊仿佛能聽見星辰的無聲嗡鳴,宇宙的神秘、蒼茫、無限,在這一刻盡皆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無法言說的偉大,是渺小與浩瀚的碰撞,是包容萬物的堅強,是深邃溫柔的彼方。
每個人都沉浸在無限的想象之中,直到過了很久很久,才有人回過神來,感慨一聲:“這畫,太美了。”
甚至,僅僅只是用一個美來形容,都讓人覺得太過蒼白。
幾位評委互相對視一眼,默默低頭找到了畫作的編號,在評分表的後方打了個滿分。
面對那直擊靈魂的真摯情感,所有的技巧、規則,通通都要靠後。
這名畫家的天賦,實在是太嚇人了。
比賽還在繼續,所有人都不清楚,這幅畫的作者到底是誰。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出現意外,這次比賽的冠軍,絕對是這幅《星空》的作者沒跑了。
親眼看見過司祁繪畫出星海,又親手把這幅畫小心打包好送過來的管家,差點沒有喜形於色的笑出聲。
前面那個被所有人圍在一起欣賞的作品,可不就是他家小少爺畫的嗎!
他家少爺果然是位天才!!
七十多幅畫,用了兩個小時看完。當大家走出展廳的時候,原本一直有在刻意壓低的嗓音通通恢復正常。所有人第一時間討論的,無疑是:“那幅《星空》是誰畫的?”
有人說某青年畫家擅長畫夜空,有人說某畫家很懂得如何在畫中表達感情,也有人說誰誰誰之前說過自己這次準備畫星夜……
不是沒有人提到司祁的名字,但考慮到司祁如今的年齡,大家搖搖頭,覺得這應該不可能。
一個孩子,怎麽會擁有那麽充沛滿溢的情感,怎麽會有著如此偉大而又壯闊的靈魂世界。
半小時後,評委們交流討論結束,做出了最終的評斷。
大家聚在畫展內部的兩層高大廳中央,看著前方的頒獎台。
在主辦方的一段禮貌致辭之後,幾位評委走上台,用溫和的嗓音,宣布了這次的十位獲獎者。
其中三等獎有六位,二等獎有三位,一等獎有一位。
名次是從後往前宣布的,每當評委們念出畫作的編號,頒獎台後方的大熒幕上,就會同時放出這幅畫的內容,以及畫作者的名字。
看到一個個選手或驚喜或遺憾的走上台,下方人群議論紛紛。有的人點頭認可,有的人不解皺眉,但所有人心裡更加關注的重點,就是那個一等獎的獲得者是不是《星空》,而畫出《星空》的,又到底是誰!!
當最後一個二等獎的獲得者被念出名字,在場所有人下意識閉緊了呼吸,目光死死注視著上方的評委。
這位見多了大場面的評委低頭看向手裡的紙張,為了確保比賽的真實性,在名次徹底確定下來之前,他們是沒辦法直到每一幅畫對應的作者是誰。
所以,在看見那兩個字出現在紙上的時候,評委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抬頭看向展廳最角落站著的那個少年,愣了好幾秒,才用帶著明顯不可思議的嗓音,說:
“……司祁。”
極致的安靜之後,偌大的展會大廳,如熱油撒入開水一般,刹那間沸騰了。
所有人的眼睛齊唰唰看向站在角落裡的司祁,一雙雙灼熱的、瘋狂的、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直把管家看得忍不住抖了抖身體,下意識將小少爺護在了身後,幾乎就要張口大喊:“你們想要幹什麽?!”
當然他沒有喊出來,只是即便不喊,他也覺得自己好像沒法帶著小少爺,在這麽多人熱情(恐怖)的眼神中穿過人海,走上頒獎台。
那是在是太挑戰小少爺的承受極限了。
他強行鎮定下來,朗聲開口:“我能代替我家少爺上前領獎嗎?”
舉著話筒的評委愣了愣,想起司祁的情況,連忙點頭:“可以。”
他是個惜才的人,同時也是個有憐憫心的人,相信在場所有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在親眼看到司祁的作品出現在大屏幕上的現在,說出任何針對司祁的話。
直播間裡的彈幕早就爆炸了,在一個小時前,有觀眾截圖下來《星空》的畫面,分享到網絡上。
不少網友紛紛湧入直播間,想要通過直播間的動態視角,去近距離欣賞這幅震撼人心的作品。
此時聽說《星空》的創作者,竟然就是在場年紀最小的那個小孩兒,他們全都在直播間裡瘋狂發送著無比統一的問號與驚歎號。
他們不敢相信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竟然真的是一個年紀不過十歲出頭,應該還在上小學的孩子畫出來的!
這個世界太過神奇,人與人之間的參差竟然如此巨大!
管家頂著所有人灼熱的注視,一步步走上台前。
他當著攝像師的面,強忍著控制住表情,讓自己不要露出太過傻笑的樣子。
可他真的太激動了,兩隻眼睛笑得的眯成了兩條縫,舉著手裡頒發來的獎杯,高興的合不攏嘴。
攝像師給他們所有人拍了合影,又遠遠的隔空給司祁拍一張照,之後好合成了放到合影裡。
所有人都好想擠到司祁面前,詢問他到底是如何畫出這樣驚豔絕倫的畫作,詢問他有沒有什麽獨門技巧,在把情感融入到畫紙上時,有沒有一些實用的心得。
可看到助理舉著鏡頭一臉緊張的模樣,大家到底是矜持地沒有過來打擾司祁,或遺憾或狂熱的注視著司祁,就像是在觀察著什麽絕世僅有的珍稀寶藏。
那位在國際上小有名氣,在國內絕對算得上頂級名家的畫師找到了管家,十分積極的詢問:“請問,我能否和司祁面對面聊一聊?”
管家遲疑著說:“……我家少爺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
甚至連他都沒能與司祁有來有回的說過幾次話。
大師強忍著激動,點點頭表示理解:“那能讓我看一看他往期的畫作嗎?”
管家敏銳的從中聽出點意思,興奮道:“當然可以!”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還可以帶您去家裡的畫室,那裡保存了少爺兩年來全部的作品!”
大師一愣:“兩年?”
管家極力克制著臉上的得意:“我家少爺剛學兩年繪畫。”
大師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想要收徒的念頭越發強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