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現在覺得你這件事很不對勁。唐駿銘的語氣很嚴肅。
在客廳時, 月嫂也在,我沒多說什麽。
回臥室後,我鄭重地向楊複提出我的看法:“你不要亂給菲兒吃東西, 也不要亂教她叫爸爸。”
他一副不當回事兒的模樣坐到床尾, 抬頭看著我,說:“我這不看別人小孩兒都從爸爸媽媽叫起麽,我又沒教她叫媽。”
“萬一她真把我們當她爸爸了怎麽辦?”我問。
“多大的事兒啊,這麽小個孩子,三天不見人就忘了誰是誰了。”他說。
“萬一她記得呢?”我問。
他忽然愣了下,眨了眨眼睛, 正經了一點, 問:“怎麽了?”
我沒說話。
他起身過來,把我拉到床邊坐下, 摟著我問:“沒事兒吧?”
楊複問我:“哪兒不合適?咱這麽有錢,孩子肯定能養得好。”
楊複催了幾次,常哥都說再過段時候,他就懶得催了。
楊複沉默了幾秒,說:“這才多久。他打算再過段時候。”
楊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反正我現在不去說了,過幾個月再說。你要想說你說。你要不高興,打我也行,挨你打我樂意~”
我覺得不對勁兒,張嫂都四十多了,她弟結哪門子婚?
我問:“你弟多大?”
張嫂客氣了幾下,見盛情難卻,就收了,口裡說:“我替他謝謝兩位先生了……我盡早趕回來。”
“那就去國外嘛。”楊複說。
楊複又開始在那兒大方:“沒事兒,難得回去一趟,多待待,工資不扣你的,帶薪休假。”
楊複沒什麽反應,依舊陪寶寶玩小電子琴。
氣得我真打了他一頓,但他根本不在乎。
打完,我自己手疼不說,還沒解決問題。
“也行,我給你去拿啊。”
張嫂肯定高興啊,連連道謝。
我當然知道可以去國外,問題是這並非我覺得不合適的真正理由。
張嫂遲疑地看了下楊複和菲兒的方向,然後看向我,說:“可能……半個月吧。”
我的事都是他惹出來的,他還要總故作無辜地問我沒事吧。
我見楊複傻不愣登顧頭不顧尾的,有點急了,輕輕咳嗽兩聲。他聽是聽到了,回頭瞅我一眼,說:“嗓子不舒服?這天氣是乾。張嫂幫忙熬個川貝梨子……”
“對對對,”張嫂說,“家裡有事兒……我弟娶媳婦兒,我得回去一趟。”
楊複攬著我肩膀的手緊了緊,很溫柔地吻了吻我的額角,說:“我看你挺喜歡這孩子的,要不就留下她吧。反正常哥那兒還不知道怎麽辦。要是跟他說咱們願意留著養,他肯定樂意。咱倆也算是有個後,一家三口過日子的樣兒就出來了。好不?川兒。”
我深呼吸一口氣, 問他:“常哥那裡怎麽說的?”
我垂眸看著自己手指上的婚戒,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們不適合要孩子,楊複。”
又不是舊社會包身工,總不能不讓人家請假。而且,菲兒最近都很乖,很少哭啼,可能已經習慣了環境,張嫂不在也沒事。
我想了想,看著他的眼睛, 很認真地對他說:“現在有張嫂帶孩子, 我就先不說什麽了。但是, 楊複,你真的不要亂教小孩。我們早晚要把她還給常哥, 萬一她真以為我或者你是她爸爸, 到時候……到時候,她會以為是她親爸爸不要她了。”
沒辦法,只能忍。
我只是說:“國內挺好的,我不想去國外,總不能把孩子自己放去國外。別說了,楊複。反正,你催下常哥,讓他早點把菲兒的事安排好。就像你說的,她現在還小,幾天不見就能忘了人,那就趁早放到她爺爺奶奶那去,省得有記憶了再分開難受。”
我不知道菲兒要在我們這裡放多久, 也不知道她的記憶可以保留多久。我媽離開我的時候, 我是小學三年級, 比菲兒現在大了很多。但是,萬一她就是記得很遠的事呢?都說女生記性更好的。
這話一說,我不好再說什麽,轉頭看楊複。
但是,突然有一天,張嫂說:“兩位先生,我得請個假。”
楊複會錯了我的意思,起身去沙發上拿他下班回來隨手扔那兒的西裝外套,掏出錢夾子,把裡面那疊紅票子都拿出來遞向張嫂:“我們的一點兒心意,祝你弟新婚愉快啊。”
我怎麽好意思跟常哥說?楊複這根本就是耍賴皮。
真正的理由是:我不知道自己和楊複能走到哪一步,怎麽能養個孩子摻和進來?到時候……孩子怎麽辦?
但我不能和楊複說這個。
好在有張嫂在,我也就下班回來陪陪菲兒,其他時候繼續我的工作和創業,雖然有被耽誤到一點點時間,但還好,在可控范圍內。
她說:“比我小十來歲,大光棍兒,終於娶上媳婦兒了,我肯定要回去幫幫忙。而且我好幾年沒回去了,想著多住幾天。”
“不是有錢就什麽都可以。”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他,“兩個爸爸的家庭對生活在國內的小孩來說太勉強了。”
我被氣得打了他一下:“本來就是你自作主張答應他帶回來的,現在要我去問?”
他過了十來秒才回答我:“好。我明天催催他。”
我一怔:“怎麽這麽久?”
楊複這時候說話了,平和地問:“張嫂,家裡有事兒啊?”
我再讓他催,他就讓我自己去找常哥說,不然常哥得以為他不講義氣呢。
我轉頭看張嫂,說:“哦,好,哪天?”
“不用,我等下吃點枇杷膏。”我說。
楊複殷勤地去找枇杷膏了。
我真是要他有什麽用!
指望不上楊複,我只能靠自己了。我問張嫂:“那有替工的人選嗎?菲兒還小,離不了人,半個月,我和楊複應付不來。”
張嫂笑著說:“有,有,怪我沒來得及說,剛楊先生給紅包,把我給高興忘了。您放心,我肯定給安排好。”
我放心了:“嗯,那就好。”
沒想到,我放心早了。
張嫂找來替工的是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姓王。王嫂的工作能力遠遠比不上張嫂不說,工作態度還很不端正。
我有天下午外出辦事兒,在家附近,楊複打電話給我。他知道我在附近辦事兒,問我等下回不回公司,方便的話回家幫他拿個文件回公司,不然小兆得一來一往,耽誤工夫。
我說好。
我就回去給楊複拿文件了。
王嫂和菲兒沒在家,這我倒是不擔心,張嫂剛來的時候就給我看過一張時間安排表,很科學,天氣好的時候,月嫂會用嬰兒車推著孩子去小區裡曬太陽、接觸大自然,不能總在家悶著。偶爾,我不上班的午後出門,也會在小區廣場那邊看到很多人帶著小孩聚在一起。
我拿了文件,準備回公司,途經廣場,遠遠看到了王嫂和其他人。我愣了下,把車子放慢速度,直到最終停下來。
王嫂正在激情洋溢地跟面前幾個看穿著打扮應該也是月嫂或保姆的人說著什麽,菲兒和那些人帶來的孩子都躺在嬰兒車裡,被晾在一旁。有幾個大點兒的小男孩在旁邊跑來跑去地扔皮球玩。
我看著那皮球在菲兒的嬰兒車旁飛來飛去,心驚膽戰。
王嫂壓根眼神沒分給菲兒一下,就顧著在跟人聊天了。
我熄火下車,朝那邊走了過去。
走近一點,我聽到王嫂是在跟人八卦她的臨時雇主、也就是我和楊複這對男同性戀。
她說得信誓旦旦口沫橫飛,說看到我和楊複激吻,舌頭都快打結了,她天天能從客廳的沙發底下撿出男士內褲來。
我:“……”
她生不逢時。
如果早幾年,在前一套房子裡的時候,她說這些,我可能會驚恐地先檢討自己。但現在我可以肯定她是在瞎編。
我就快在臥室都不想讓楊複碰我了,我還在客廳跟楊複怎麽怎麽?沒這興致了。
我甚至還試圖說服楊複同意把我們臥室裡的床改成兩張。他反應特別激烈,死活不同意。我只能暫且作罷。
他還委屈了三天,那三天裡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對他幹了多可怕的事情。
可能其他家的月嫂見過我、記得,或者是光看我現在這肯定說不上和善的神色就能猜出我的身份,總之,她們不自然地咳嗽起來,瘋狂給王嫂使眼色。
王嫂看懂了她們的眼色,回頭和我對視,聲音戛然而止,大家無從得知她在廚房的垃圾桶裡見到了幾個用過的安全T了。
王嫂被我當場開除是肯定的事情。
我讓她現在就走,我記得她帶來的行李就一個旅行包,估計都是些換洗衣服,現在就回去收拾了走,我沒空說別的,還得去公司送文件。
她看起來不服氣,好像想辯解,但實在是無從辯解,悻悻然地黑著臉往我家走,菲兒都沒管。
我推著菲兒的嬰兒車回去,盯著王嫂收拾了她的行李離開,把給她的臨時門鎖密碼消除了,然後帶著菲兒和文件開車去公司。
從進公司大樓開始,我就感覺很多人在看我。
我社恐發作,但只能強作鎮定。這都是楊複的錯。
在電梯裡遇到了行政部負責人,她很明顯地愣了下,看看菲兒,看看我,問:“黎總,這……你孩子?”
“不是。朋友家的,有事給我帶下。”我說。
她看起來松了一口氣,看回菲兒臉上,笑著說:“好可愛。”
周兆是知道菲兒的,他見我帶著她來,忙迎上來:“黎總。楊總在辦公室會客。聚變影視的鄭總。”他看了下菲兒,貼心地問,“月嫂怎麽了嗎?菲兒我來帶吧。”
這不屬於他的工作范圍,而且一路上菲兒都很乖,於是我拒絕了他的好意:“沒事。我幫楊總拿文件過來,那就不進去了,你送一下吧。”
周兆點點頭,接過文件袋。
我正要推菲兒去我辦公室,她在這個時候哭了起來。
“……”
救命。我想起了她剛來第一晚時的場景。
到底為什麽在月嫂身邊她就不哭啊?張嫂就算了,她在王嫂身邊也不哭。
我把菲兒從嬰兒車裡抱出來哄了下,沒用。周兆說他試試,我就讓他抱過去試試了,還是沒用。
他忽然神色微妙,猶豫著說:“是不是要……換尿片了啊?”
我沒聞到什麽氣味,但看他的表情,應該是聞到了。
“可能吧。”我不確定地說,“旁邊會議室裡沒人吧?去那裡面看下。”
總不能堵在走廊裡檢查嬰兒尿片。
周兆點點頭,轉身剛走一步就停下來,看了下嬰兒車,抬頭看我:“帶尿片了嗎?”
“沒。”我說,“我馬上買。”
我馬上掏手機找跑腿送嬰兒紙尿片來,一邊跟著周兆往會議室走。
突然,身後傳來楊複的聲音:“川兒,怎麽了?”
我和周兆都停了下來,回頭看到楊複從他辦公室走過來:“怎麽把她帶來了?她又哭什麽?我剛從玻璃看到你們了。”
我先沒理他,把紙尿片下單,然後才回答:“有點事,我把王嫂退了,等下跟月嫂公司聯系下,讓他們另外安排人來。回去再跟你細說,你先忙你的,資料我給你帶來了。我跟周兆先去會議室,別讓菲兒吵到大家工作。”
“那行吧。周兆你先幫忙弄下,弄不來就叫吳靚來幫下手,她倆孩子,肯定懂怎麽哄。”楊複說。
周兆應了一聲。
楊複拍了下我胳膊,轉身回辦公室去了。
跑腿很快就把紙尿片送來了,我和周兆合力給菲兒換好,周兆抱著她哄了會兒,謝天謝地,不哭了。
周兆問我:“黎總,你是打算帶她下午都在辦公室嗎?”
我說:“嗯。”
周兆很擔憂地問:“那……奶粉帶了嗎?”
“……我馬上買。”我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會忘記帶上嬰兒尿片和食物。
倒是帶上了兩本語音圖畫書和一個長頸鹿的布偶娃娃。
沒別的事,我帶著菲兒回我辦公室去了。
奶粉奶瓶送到了,我把奶瓶用熱水消了下毒,放在一旁先沒衝泡奶粉。剛在手機上問了下張嫂,她說還沒到喂奶的時間。
我坐到沙發上,抱著菲兒教她說話,她學累了,靠在我懷裡睡著了。
這正合我意,我把她放到嬰兒車裡,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候,楊複推門進來了:“寶貝兒~”
我忙示意他小聲點,別把菲兒吵醒了。
他“哦”了一聲,輕手關上門,走過來看了看,低聲問:“王嫂怎麽了?”
“她光顧著跟別人聊天,把菲兒放在一邊,人販子抱走了都不知道。”我沒把她編排我和楊複的事說出來,那實在是不好聽,就不說了。反正楊複又不會因為我不說那些就不同意我換月嫂。
“這麽不負責啊?那是該換,我還要去投訴她。”楊複問,“你跟月嫂公司說了沒?”
“剛說了,你就別說了。”我很糟心,說,“但是那邊說一下子沒有合適的接手。你找下別的月嫂公司問問。”
“行,我等下就去聯系。”楊複抱抱我,“別煩了老婆,咱閨女這不挺乖的嘛。”
“都說了你別亂叫。”我不耐煩地說,“你再催下常哥。”
“好,我回頭催下他。”楊複說。
可我一看他這樣子就覺得他是在敷衍我:“楊複,你別陽奉陰違啊。”
“不會不會。”他說。
趕在晚上前,楊複從別處找了個新月嫂過來,但這臨時找的總給我感覺不如張嫂利索,甚至還不如那個王嫂。從新月嫂到崗,到我和楊複睡覺前,菲兒哭鬧過兩次了,新月嫂不太能哄得住的樣子。
我已經開始擔心今晚的睡覺問題了。
果不其然,我睡到半夜,被隔壁房間的嬰兒哭聲吵醒了。
我們現在還是會在床頭櫃上放著iPad,監控攝像頭對著嬰兒床,不會拍到睡在房間另一頭的月嫂,主要是不放心孩子。
這會兒,監控的聲音倒是關著,可孩子的哭聲透過了牆壁和門。
我坐起來,眯著眼睛看屏幕上菲兒自己在那哭,沒人哄。看了十來秒,我忍不住了,推了下楊複:“菲兒哭了。”
他睡得正香,翻了個身,用被子把腦袋蓋住。
我猶豫了下,沒再叫他,自己下床過去看。
這一看,新月嫂根本就不在屋裡。
我愣了幾秒,回過神來,顧不上管新月嫂在哪、幹什麽,先把菲兒抱起來哄哄。
正哄著,新月嫂回來了,見著我:“哎……哎,孩子醒了啊?我來我來。剛上廁所去了。”
我看著菲兒被她哄入睡,回去臥室,看楊複睡得四仰八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狠狠踹他一腳,把他踹醒。
但想來想去,又覺得算了。我被吵醒挺不爽的,何必拉他一起不爽。
我隻好對著他翻了個狠狠的白眼,然後回床上去睡覺。但這下半夜我一直睡得不舒坦,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覺得聽到了菲兒在哭,可坐起來細聽又沒有。
類似的情況連續三天發生,後面兩次新月嫂倒是在房間裡,但她哄菲兒要哄好一會兒、哄到我被吵醒了,菲兒才能被她哄好繼續睡。而我就睡不著了。
我三天晚上耳朵裡都一直是幻聽小孩哭。
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白天上班的時候我精神萎靡,連喝兩杯黑咖啡都沒能提神成功,用電腦看公司下年度財務預算報表的時候,上下眼皮子打架,腦袋時不時往前磕一下磕一下……終於一腦袋磕在了鍵盤上,把我自己嚇醒了。但沒醒多久,腦袋又開始發懵。
都這樣了,我就不硬撐了,關了電腦去小床上補覺,腦袋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睡之前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打楊複一頓。
這回不是他把菲兒帶回來的原因,而是單純的不滿他每天晚上都能一覺睡到大天亮。
我不知道他怎麽狠得下心的。
頭天晚上就算了,翌日我跟他說,他說有月嫂了還管什麽,都給月嫂管,我們繼續睡我們的。
當天晚上他確實是這麽做的,當時我確定他已經醒了,但他把腦袋一蒙,就是可以繼續睡。
就這樣,他還嫌影響到自己了,第三天晚上睡覺前,他遞給我兩顆耳塞,說戴上這個就不會半夜被吵到了。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坦然自若地給自己耳朵裡塞了兩顆。
晚上,菲兒哭的時候,他連身都不翻了。
我在辦公室裡這一覺睡得香,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一看時間,有點心虛,畢竟是上班時間。但想想我是最大股東,偶爾一次上班睡覺的特權應該是不過分的。
但菲兒天天晚上哭,我總不能天天在辦公室裡從上午睡到下午吧。
又過了半星期,我受不了了,問張嫂能不能早點回來。
張嫂說她弟的婚禮明天才舉辦。
我:“……”
那提前這麽早回去幹什麽?
人有了墮落的第一次,就容易出現第二次。
我在辦公室裡補覺已經不算什麽了,一周後的早晨,楊複叫我起床,我閉著眼睛直接說我上午請假。楊複沒再叫我,自己起床上班去了。
接下來,我三天兩頭因為早上起不來而請半天假。可這樣的作息下,我下午去了公司也沒心思上班,整顆心都亂糟糟的。
唐駿銘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看著報表走神,被手機鈴喚了回來。
“喂……”
“你事務所還做嗎?”他冷冷地說,“我前天給你發的資料,你到現在都沒回我。我還以為楊複用你的手機把我拉黑了。”
“……不好意思,我可能漏看了。我就看。”我說。
“你在搞什麽?最近又發生什麽事了?你已經是第二次漏看我給你發的消息了,是真的漏看還是故意的?”他問。
“不是故意的,真是漏看。”我說。
“你以前沒這麽粗心。”他說。
“最近沒休息好。”我解釋道。
他問:“你幹什麽沒休息好?我看楊複休息得挺好。我剛還看到他了,衣冠楚楚在跟人吃飯。”
“帶小孩。”我有氣無力地說,“有個朋友的小孩放我家,晚上總是哭,我沒睡好。”
他問:“什麽小孩?那為什麽楊複能休息好?他看起來很精神。”
因為他戴耳塞睡……
我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歎了聲氣。
唐駿銘沉默了幾秒,問:“哪個朋友的小孩?為什麽放你家?誰抱回來的?你還是楊複?你把前因後果詳細跟我說下。”
我哪來這精力。
“我現在就看你給我發的……”
“那個不急著看,我現在覺得你這件事很不對勁。”唐駿銘的語氣很嚴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