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六十九
六十九
唐湉不大懂古代的這些長槍具體構造, 但他看過影視劇漫畫,很有些自己的想法,於是他就把那些想法滑了下來, 然後捧著草圖到處尋懂槍的武器行家改設計。
出圖後他又把京城最好的打鐵師父找來, 將圖紙給他們,叮囑他們務必要在年前完工, 只要能順利交任務, 到時一定會加倍支付工錢。
打鐵師傅們很高興能在年前大賺一筆,拍著胸脯保證年前一定能完成。
於是唐湉就放心了,把打鐵師傅們安排了一個專門的院子工作,好吃好喝的供著,然後坐等著自己提貨的那天。當然, 在那之前他必須要瞞著這個消息, 等到初一當天給秦曜準備一個大大的驚喜。
秦曜發覺出唐湉這兩天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忙些什麽,他有些好奇想探知一下, 可每次剛開口就被他以各種理由岔開話題,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自從他們在一起後, 唐湉幾乎什麽話都會同他說,從不會刻意隱瞞, 可現在他卻背著自己不知搞些什麽, 秦曜很難不在意這事。
可他是個男人,不能像女子那樣撒嬌嗔怒, 秦曜縱然不滿憋屈也只能忍著, 總覺得撒潑打滾的不像話,隻好在那生悶氣。
唐湉怎麽不知道他的心思, 有心想要哄哄他, 於是特意拎了瓶酒去找秦曜, “生氣了?”
“末將豈敢。”秦曜陰陽怪氣的頭都不抬。
唐湉悶聲一樂,就說秦曜才十九歲,就算快二十了也還是年輕,在感情這事上就是憋不住心思,也太好猜了。
聽到他的笑聲,秦曜也意識到自己這舉動確實不大磊落,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正色道:“來做什麽?”
“找你喝酒。”唐湉晃了晃手上的酒壺,“十年佳釀,從唐祺酒庫裡扒拉出來的。”
秦曜並不是特別好酒的人,但若有好酒也是很願意嘗一嘗的,唐湉不怎會喝,坐下後光顧著給他倒,自己幾乎沒怎麽動酒杯。
“這酒不錯。”秦曜三杯下肚什麽不高興都忘了,眉頭重新舒展開。
兩人坐在禦花園廊下的亭子裡,桌旁燒著旺旺的火爐,唐湉披著狐裘坐在冰天雪地裡也不會冷,他給秦曜又滿上一杯酒,欣賞著雪地裡一株鼓著花苞的臘梅,感慨地說:“等過完年,這花就能開了。”
“好像是。”秦曜不懂花,只知道紅的白的黃的都好看。
唐湉見他喝得開心,從懷裡掏出個盒子來,“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這東西該給你保管。”
“是什麽?”秦曜放下酒杯伸手接過,打開一看,面上的笑顏漸漸凝固了。
盒子裡赫然是半枚虎符。
“這是謝眠山的那半快。”唐湉解釋著說,“另外一半照舊還是我先收著,等華陵長大親政就還給他。”
秦曜從盒子裡拿出那半枚虎符,黑金材質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他在很小的時候去父親書房玩,在他抽屜裡見過一次,當時還因為亂碰父親東西被他罰跪兩個時辰。
後來秦家落敗,這東西輾轉反側就到了謝眠山手裡。
對掌權者來說,誰擁有虎符誰就能調動軍隊擁有實權。而誰能成為皇帝最信任的心腹,對他們這些臣子來說同樣重要,秦家從前就以此為榮耀,祖輩也從未辜負過陛下。
上次他拿著唐湉的那半枚虎符去調兵,回來後就還給了他,而現在唐湉卻再次將它送到了自己手上。
“我同華陵說過了,他也同意我的決定。”唐湉又說,“他說秦家世代忠良,總有一日真相大白,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秦曜握著那半枚兵符輕輕地放到手心握緊,眼角有些酸澀,忽而輕聲說:“待我明日前去武光殿親見陛下謝恩。”
“也……謝謝你。”
秦曜知道,憑著他一個人的力量不會這麽快走到今天,他本來預計自己或許還要再等個五年才能成事,可唐湉卻讓他的計劃提前了這麽多年完成,他如何不欣喜?
將虎符放回盒子放入懷中收好,秦曜忽然有了開玩笑的心思,“你將虎符給我,就不怕我生了異心?”
“你會嗎?”唐湉反問,“我不信你會傷害我。”
虎符雖一分為二,唐湉是代華陵行使權力,可秦曜如果突然翻臉,利用他現在到手的兵力,是足以與唐湉抗衡的。
唐湉的名聲這半年來確實有了不少好轉,可外頭人不知道殼子裡換人了,過去的那些髒事都是算在他身上的,到時秦曜扯了個“清君側”的大旗出兵,唐湉幾乎兵敗如山倒。
讓秦曜重新掌兵權是福是禍,唐湉從不懷疑。
所以秦曜笑了,“這麽信我?”
“不信也沒辦法。”唐湉也調侃起來,“如果我真的不幸信錯了,虎符都給出去了,我又能怎麽辦?”
“說不定這一死就能回家,我兩頭都不虧。”
他的話讓秦曜臉上的笑再次凝固,“那你不準死!”
“誰還沒個死的時候了。”唐湉笑了,“再說我也就跟你開開玩笑,只要你不殺我,誰能動我?”
唐湉來自於異世這件事對秦曜來說就像個隱形炸彈,因為他不知道哪天他再次睜眼面對的到底是唐湉還是唐祺。
以前多次交談也可以看出唐湉想回家的心思,假若他真的有機會可以回去,那……
他會同意嗎?
秦曜不大敢去求證,因為他怕聽到唐湉同意,那他到時是該把他強留下,還是該為了他好放他走?
“我會對你好。”秦曜只能給出自己最鄭重的承諾,“你可以盡管信任我。”
唐湉本來就是開玩笑的,看他還當真了,湊過去在他嘴邊親了一口。
他很少主動這麽做,只有偶爾心情特別好的時候才會如此,因為他們作為年下的情侶,通常都是秦曜更主動些。
雖然還沒有到坦誠相見的那天,可年下小狼狗的好處唐湉已經初初感受到了。
別的不說,單就他被秦曜每次抱到懷裡的時候,即使隔著層層衣物都能感受到的各種肌肉就可以想見他的體格有多健朗。
唐湉不是專門看純愛小說的人,可有時候也會被同事們安利著看一些比較有名的大作,看多了對男人間那回事多少也有些了解,不敢說紙上談兵,起碼肯定比秦曜懂得多。
他親了一口剛要離開,秦曜就出手將他重新拽了回去,加深了這個吻。
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秦曜的技術進步了不少,趙奕那廝為了給他支招,到處找亂七八糟的冊子給他看,看多了秦曜無師自通學會了很多東西。
正是青春年少血氣方剛的時候,好容易談個戀愛,又是那麽喜歡的人,說不想是不可能的,秦曜現在幾乎每隔一兩天就要早起偷摸著洗床單,連秦曼都納悶為什麽她哥床單換得如此勤快,只有秦曜自己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一面羞愧,一面又按捺不住,幾次想著順手推舟,只要唐湉有順從的意思,就往前再近一步。
可惜每當氣氛到了的時候,唐湉有意無意的就開始抽身,秦曜不敢唐突,隻得生生止住,怕唐湉生氣。
這也不能怪他衝動,談戀愛哪有不想睡覺的,大家都是成年人,總不能蓋了被子純聊天,秦曜想要唐湉這很正常,而他也肯定唐湉一定也想要他,可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麽都到了這個地步,唐湉卻還是排斥這件事。
難道是我有哪裡不好?
秦曜鬱悶極了,趙奕的話本冊子裡不是這麽說的,那些冊子裡的人,幾乎說不上幾句話就開始寬衣解帶,幾十張紙都是沒眼看的東西,他要不是為了觀摩學習,也不至於看那種粗俗之物。
他都為了唐湉犧牲至此,一切都準備好了,結果正主遲遲不肯點頭,他空有本事卻施展不開,這令秦曜惆悵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