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強取豪奪有用嗎?
其實跟靳洲提出想讓他送的時候, 閆嗔就猜到他會問一些什麽。
果然,車子剛開出小區,靳洲就開口了。
“我不在的這些天, 生活上有遇到什麽自己處理不好的事嗎?”他問的婉轉。
閆嗔搖了搖頭:“沒有, 工作和生活都很順利。”
靳洲扭頭看她一眼,見她神色平平不掀半點波瀾,他也不好繼續追問:“順利就好,如果有什麽不順心,可以隨時告訴我,我來解決。”
閆嗔淺淺笑了笑,低“嗯”一聲。
想起走時, 岑頌站在車旁看她的眼神, 閆嗔按捺了半路,終於還是沒忍住:“叔叔, 岑總以前上過軍校嗎?”
靳洲掃了眼窗外的後視鏡, “他跟你說的?”
“沒有,”閆嗔抿了抿唇:“我就是看到他穿軍裝的樣子, 有點好奇。”
靳洲隻略轉一下眸子就猜到了:“他微信頭像?”他扭頭, 見閆嗔點頭。
“閆老師。”於思凡都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了,見她沒有動作就走過來喊她一聲。
見他不答反問,靳洲直接質問一句:“你追人就是這麽追的?”
於思凡不是一個喜歡追問的人:“明天周末不用上班,今晚可以放松一下。”
畢竟岑頌說的也沒錯,他的確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靳洲:“.”
她抿了抿唇,帶著不常會有的小心翼翼,問她:“如果你沒事,那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
反正他有再多的樣子,她都不準備再見了。
相比她的客氣,靳洲心裡更覺愧疚:“明後天我休息,到時候帶你出去吃個飯。”
“什麽?”
下午放學,吳蜜和另外一個男老師都走了,閆嗔還坐在位置上。
“我把話撂這兒,明天她搬家,你別跟上湊熱鬧!”
以為自己能把他說的一時語塞,結果把岑頌的狗脾氣給激了出來。
相比吳蜜的好人緣,閆嗔和於思凡身邊就冷清許多。
在閆嗔的心裡,軍人都該一身的正氣凜然, 而那個人, 一派混不吝的氣質,每每想到這, 她就無法將那身軍裝代入他的臉。
雖說閆嗔不是一個會主動與人親近的人,但在京市,於思凡是她認識為數不多的女孩子裡讓她相處最沒有負擔的。
於思凡抿嘴笑:“你今天是怎麽了?”她從上午就發現她總在走神了。
可光是看他的那張頭像, 卻又不顯突兀
靳洲被她略微咕噥的腔調惹笑一聲, “他那人,平時是沒多少正形,”靳洲有一說一:“不過他認真起來的模樣,如果你看見的話,”靳洲在腦海裡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面:“可能你會更喜歡他現在的樣子。”
那天,閆嗔一共四節課,課上,她專心致志,課下,卻總是止不住失神。
盡管她好奇,不過她沒有再問。
想到自己在他那叨擾了一周,明天自己又正好搬家,以後怕是再見的機會也不多,閆嗔便應了下來。
但作為男人,好面子也是天生。
靳洲被他的話堵的一時無言,想辯奈何又找不出有力的話。
靳洲把車子開到了學校大門口,“能開進去嗎?”
放松
閆嗔突然眼睛一亮:“你晚上有事嗎?”
“我在這兒下就可以了。”閆嗔解開安全帶:“今天麻煩叔叔了。”
目送她進了學校大門,靳洲撥通了岑頌的電話。
“那你告訴我要怎麽追?”電話那頭嘁出一聲笑:“說得好像你多有經驗似的!”
“沒有啊,怎麽了?”
他用的是‘喜歡’這樣的字眼。
聽得閆嗔低下頭,好半天沒作聲。但卻止不住在想,男人認真起來難道不該更迷人一點嗎,為什麽到了他那反而還不被待見了似的。
“我再沒經驗,也不會像你這樣,把人追的看見你就想逃。”
“那也好過你這種,抬腿絆兄弟一腳的!”岑頌一分不讓地懟回去。
岑頌卻不把他的警告當回事:“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吧!”
他倒是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所以你想問的是”
閆嗔正低頭在看手機,聽見聲音,這才抬頭。
“也沒什麽, 就是,覺得他不太像在軍隊裡受過訓的。”
辦公室裡雖然只有四位老師,可總有其他老師過來‘竄門’,不是跟著吳蜜進來,就是主動來找吳蜜的。
這人還警告上了,靳洲氣笑一聲:“你給我收斂點。”
閆嗔眼神閃躲了一下:“沒事,就、就想點事情”
電話那頭似乎早就預料到這通電話:“送到了?”
於思凡表情稍愣:“你、你要和我看看電影?”
閆嗔緩緩點了點頭:“可以嗎?”
於思凡頓時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當、當然可以啦!”
閆嗔立即拿起身後的包:“那我們現在就走吧!”
只是沒想到,兩人剛走到操場就遇見了迎面走過來的田老師。
“閆老師,這麽巧!”
自從上次那次日料店之後,田老師還沒有主動找過閆嗔,閆嗔是沒當回事,但是於思凡心裡蹊蹺過一陣。
要知道那天晚上,田老師對閆嗔獻的殷勤勁,可謂是前無僅有。
閆嗔朝他笑了笑:“是啊,好巧。”
“你這是回家嗎?”田老師瞥了眼她旁邊的於思凡。
若是說了自己的行程,講不好就打開了話匣子,所以閆嗔點頭:“對,回家。”
誰知田老師卻眉棱一挑:“我正好也要去溪僑公館附近,你等我兩分鍾,我去把車開來!”
閆嗔聽了忙擺手:“不用了田老師——”
可惜她還沒說完,田老師就越過她身側往停車場跑。
“田老師!”
田老師跑了幾米遠回頭:“等我啊!”
閆嗔看著他腳下生風的背影,眉心皺的緊,而後聽見旁邊一聲低笑。
“你還笑!”閆嗔無計可施的都想原地跺腳。
於思凡把嘴角的笑痕抿了回去:“那現在怎麽辦,要在這裡等他嗎?”
閆嗔也犯難,要是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太沒禮貌,可她又實在不想坐別人的順風車,重點是,她現在並不是回溪僑。
於思凡給她出了一個點子:“不如我們先去門口,他不是回去開車了嗎,要是來的夠快,你就坐他的車,要是在他之前,我們等到了出租車,我們就先走。”
閆嗔不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就算他來的夠快,我也不想坐他的車。”
於思凡能感覺到她不想與田老師走近,不過想到田老師的為人,她還是忍不住提醒閆嗔。
“田老師這人心眼比較小,如果你今天不賣他一個面子,講不好日後他會在背後說一些難聽的話。”
雖說閆嗔接觸的人情世故不多,但父親行走生意場,她多少也耳濡目染一些。
早上靳洲送她來學校的路上也叮囑過她,說學校也是一個小型社會場。
既是社會,就會遇到不同形色的人。
閆嗔思忖片刻,妥協半分:“那今天就坐一次他的車吧。”反正明天就搬家了,以後也不會再讓田老師撿到今天這樣的借口。
只是她沒想到,她剛一這麽說,於思凡就松開了挽在她胳膊裡的手:“那我就先去門口等出租車,等下我們在溪僑門口見。”
閆嗔愣了一下,忙問:“你不和我一起嗎?”
“不了,”於思凡看了眼剛剛田老師跑掉的方向:“他可一點都不想我坐他的車。”
閆嗔皺眉。
“沒事,”於思凡看得出她一臉的不情願,“等下啊,你就把他當成一個出租車司機,要是路上他話太多,你就給我發信息,我給你打電話!”
她這麽一說,閆嗔心裡還真就輕松了許多。
沒等於思凡走出多遠,田老師就開著他那輛新買的奔馳從後面開了過來。
“閆老師!”田老師把車一停落,就急忙下了車,見她就一個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於老師呢?”
“於老師先走了。”閆嗔跟在他身側坐進了副駕駛。
田老師剛想說兩句還想捎帶於老師的話,目光瞥到十幾米遠的人影,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回到車裡,他改了口:“要是於老師家跟你是一個方向,我就把她也帶上了。”
閆嗔扭頭看他:“於老師家住哪?”
田老師當即語塞了幾秒:“嗐,我也是聽別的老師說的,說是在西環湖附近。”
閆嗔對京市的路不熟,輕“哦”一聲。
車子經過於老師身邊時,田老師朝車窗外客氣地喊了聲於老師:“我們先走了啊!”
六點不到的天,夕陽陷落,地上人影斜長。
岑頌今天換了一輛白色跑車,田老師的那輛黑色奔馳車從學校裡開出來的時候,他正半坐在車頭打電話。
五點的時候他就來了,陸陸續續看見有老師從學校裡出來,卻遲遲不見閆嗔的人影,他這會兒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大門的方向。
所以當那輛奔馳車緩緩從學校大門裡開出來而又左轉的時候,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側臉就這麽一整個地湧現在他眼底,卻又轉瞬即逝。
舉在耳邊的手機緩緩落了下來,短暫的怔愣後,他直接掛斷了還在通話的電話。
“閆老師,我開了空調,車窗就先關了啊!”
閆嗔剛一點頭,拿在手裡的手機就震了。
看見來電名字,閆嗔蹙了下眉。
正猶豫要不要接的時候,旁邊的田老師看過來:“閆老師,你這麽早回去不也沒事嗎?”
他話裡意味很明顯了。
閆嗔忙舉起手機,“抱歉啊,我先接個電話。”
說這話的時候,她已經滑了接通。
電話那頭,岑頌笑了聲:“跟誰說話呢?”
閆嗔偏頭看向窗外:“反正不是跟你。”
岑頌抓著她剛剛那句‘抱歉’說事:“都不見你跟我這麽禮貌,”但是很快,他又腔調一變:“還是說你沒把我當外人?”
閆嗔在心裡撇嘴:“你要是想要,我也能給你。”
聽見這話,田老師扭頭看了她一眼。
“那我還是不要了,我還是喜歡你對我發脾氣的小模樣。”
他話裡混著笑,又開始一副不正經的語氣。
閆嗔都聽習慣了,不以為意:“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岑頌已經坐進車裡:“明天不是要搬家嗎,晚上帶你去買點東西?”
“我沒什麽要買的,”話落,閆嗔眼眸一轉:“而且我晚上約了人看電影,沒時間。”
她這話可謂是‘一箭雙雕’。
田老師雙眼微微睜大著看向她後腦杓,電話那頭也陷入沉默。
就只有閆嗔,對著玻璃窗,嘴角彎出狡黠。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久到閆嗔彎起的唇角漸漸平下去。
說不清當時心裡的感受,隻覺得他的沉默隱隱透著股鋒利,像一把刀,輕輕在她心尖劃了一道。
然後就聽那邊輕聲一句:“我知道了。”
沒有“再見”一類的道別裡,電話掛斷。
閆嗔低下手,看了眼屏幕,飄亂的思緒被田老師一句小心翼翼的詢問聲打斷。
“你晚上約了人?”
閆嗔驀然扭頭,意外的表情像是剛發現身邊還坐著一個人。
“哦,”她恍然回神,聲音略急:“兩天前就和朋友約好了。”
原本還打算約她吃飯的田老師,眼裡閃過失落。
不過,他的反應,閆嗔自然沒有發現,準確來說,是無暇去顧及。
之後,車廂裡陷入久久的沉默,直到於思凡發來短信:【要不要給你打電話啊?】
閆嗔這才注意到,車子已經開了半個多小時,她抬頭看向窗外,看見了回溪僑公館必經的一個商場。
突然想起那次岑頌就是把車停在路邊,去裡面給她買的披薩
車子開到溪僑公館門口的時候,田老師看見了站在大門一側的於思凡。
他眼角倏地一眯。
難道
假想間,聽見安全帶卡扣解開的聲音。
“今天麻煩你了田老師。”
田老師嘴角立刻浮上笑:“閆老師這麽說就客氣了,我也是順路。”
閆嗔頷首朝他又道了聲謝。
在車裡的時候,閆嗔就看見了於思凡,不過她下了車沒有直接走過去,直到目送黑色奔馳開了一小段,她才轉身。
於思凡迎過來,嘴角抿著淡淡笑意:“怎麽樣,他路上話多不多?”
閆嗔笑裡含著幾分竊喜:“他聽我說晚上約了人看電影,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
於思凡難得打趣:“他該不會這就知難而退了吧?”
閆嗔挽著她的胳膊往前走:“反正以後順路這種借口,他是用不上了。”
“為什麽?”
“因為明天我就搬家啦!”
“搬家?”於思凡表情意外:“搬去哪?”
“學校南面的悅璽墅,我在那兒租了房子。”
於思凡知道那裡是純別墅區,心裡雖然驚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家庭條件很好。
之前閆嗔說過她現在是住在親戚家,於思凡點了點頭,眼裡露出向往:“一個人住也挺好的!”
溪僑公館周邊好幾個大商場,兩人隨便去了一家。
雖說閆嗔不是一個喜歡曬照的人,可當她和於思凡各抱著一個爆米花桶坐到播放廳裡的時候,她把手機拿了出來。
“我們拍張照吧!”
於思凡愣了一下:“你要發朋友圈嗎?”
閆嗔的確是這麽想的,但見於思凡露出類似不太願意的表情,她尷尬地又將手機收了起來,“沒事,我就一時興起.”
於思凡看出她誤會了,笑著按住她的手:“田老師也有你微信吧?”
閆嗔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她肩膀輕聳,吐出一點舌尖:“你要不說我差點都忘了。”
於思凡朝她伸手:“你把手機給我,我教你一招。”
看著於思凡接連幾個操作,閆嗔驚出笑:“還可以這樣設置啊!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還有這些小功能!”
於思凡把手機還給她:“還要拍嗎?”
閆嗔抿唇笑了聲:“當然!”
那晚,閆嗔發了兩條朋友圈,一條是她和於思凡坐在電影院裡的,一條是她和於思凡在火鍋店裡的。
一條八點十分,一條十一點半,都被她設置了僅部分人可見。
*
岑頌從閆嗔學校走後哪兒也沒去,又回了溪僑別墅。
靳洲給他開門的時候,笑出一聲無奈:“你真把我這當家了是吧?”
岑頌撞了下他的肩,進了院子,聲音不僅帶著委屈,還帶著質問:“你這個做叔叔的,能不能用點心,負點責?”
靳洲聽的雲裡霧裡:“什麽意思?”
岑頌回頭冷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她都被人拐去看電影了!”
靳洲先是一愣,轉而笑出聲:“所以你是來我這訴苦的還是撒氣的?”
岑頌沒理他,徑直穿過庭院,去了客廳,然後抱著胳膊往沙發裡一坐,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一個小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怕她出點意外?”
靳洲皺眉:“她跟誰去看電影了?”
說到這,岑頌就來氣:“一個開奔馳的。”
“男人?”問完,靳洲才覺得自己有點明知故問了,但凡是個女人,這人也不會這麽大反應。
靳洲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你親眼看見的?”
“不然呢?”一想起在學校門口看見的畫面,岑頌就想把那段記憶給刪除掉,他閉了閉眼,一副不願再憶起的模樣,眼睛再睜開,他又冷出一聲笑:“還坐人家的副駕駛!”
他那酸溜溜的語氣,任誰聽了都忍不住要笑。
眼看對面的兄弟笑得肩膀都抖了,岑頌給了他一記白眼,結果好一會兒過去,見他嘴角還沒收回去,岑頌煩躁地磨了磨牙:“笑夠了嗎?”
靳洲淺咳一聲,清了清笑的有點乾啞的嗓子,問他:“之前不是要找我喝酒?紅的還是啤的?”
岑頌偏臉看向窗外:“隨便!”
靳洲就著他的隨便,把紅的啤的各拿了幾瓶過來,結果就聽剛剛說隨便的人一臉嫌棄:“我飯都沒吃,啤的能喝下去?”
得,敢情今天是來撒氣的。
靳洲便又把啤的放回了冰箱。
酒能消愁,也能添煩。
兩瓶紅酒見了底,岑頌面色不改,但聲音露出幾分醉意。
“強取豪奪有用嗎?”
兩瓶酒,幾乎都是他喝的,靳洲去廚房給他倒了杯蜂蜜水:“強取豪奪都是一強一弱,”靳洲撩著眼皮看他一眼:“無論是她的家庭背景還是她的性格,都不是一般的姑娘。”
岑頌笑了聲:“那我這算不算高攀?”
“那倒不至於,雖說他父親的事業不比你們岑氏,但還真不能小覷。”
想想平時小姑娘的穿著打扮以及找房子時的顧慮,岑頌彎了彎唇:“真沒看出來。”
沒在她身上看見半分虛榮。
挺難得。
靳洲把蜂蜜水遞給他:“我看你這架勢,今晚又不打算回去了?”
岑頌低頭看了眼腕上的時間,又開始沒好氣:“馬上都十點了!”
大概也是覺得有點晚,靳洲拿出手機:“我來問問。”
本來想打電話的,又覺得人家如果電影沒看完,有點打擾,靳洲就點開了微信。
短信發過去之後,他順手翻了下朋友圈,看見兩張女孩子的合照,靳洲笑了聲:“估計快結束了。”
岑頌立馬坐直了:“她回你了?”
靳洲朝他腿旁邊的手機抬了個下巴:“你自己看她的朋友圈不就知道了?”
岑頌立馬拿起旁邊的手機,嘴角隨著那兩張照片湧現眼底而彎出笑痕。
靳洲看他一眼:“放心了?”
岑頌目光還定在屏幕上,嘴硬道:“什麽叫我放心了?”他聲音已經能聽出笑意:“兩個女孩子看個電影都看這麽晚!”
靳洲不理他的嘴硬:“既然放心了,那就別在我這待著了。”
岑頌坐著沒動:“這不還沒回來嗎?”
靳洲歎了口氣,好笑地看著他:“這還沒和你怎麽樣呢,你就管這麽多,這要”他已經不想往下說了。
岑頌接上他的話:“放心吧,真要讓我追到手了,我一定把人捧手心裡疼著!”
靳洲:“.”
話說的好聽,眼看時間過了十一點,他又開始坐不住了:“你再問問啊 ,這都幾點了還不回來!”
靳洲無語:“你能不能給別人點自由的空間?”
“自由的空間?”岑頌不冷不熱地調侃了他一句:“我倒要看看等你哪天栽女人手裡的時候還能不能說出這話!”
他栽女人手裡?
靳洲像聽笑話似的笑了聲:“那你可有得等了!”
十一點五十,靳洲來了困意,沒再管對面還一副苦等的人,自己回了樓上。
岑頌時不時地點一下手機屏幕,眼看離十二點還剩一分鍾的時候,他在心裡給閆嗔下了最後通牒。
要是十二點整還沒回來,他一定會打電話過去。
結果到了十二點,電話都撥過去了,又被他一秒掛斷。
他現在拿什麽身份管人家?
一連問了自己三遍後,他又默默鎖了手機,仰頭靠進沙發。
醉意上頭,就這麽不知不覺闔上了眼。
閆嗔回來已經凌晨一點,看見歪在沙發裡的人,她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回過神。
目光偏轉間,看見茶幾上的兩瓶紅酒還有兩個高腳杯,她眉心皺褶漸深。
這人該不會是和叔叔一塊兒喝的酒?
沙發裡,岑頌抱著胳膊蜷了蜷身。
閆嗔轉身看了眼冷風出口,猶豫片刻,她輕腳上樓,再從樓上.下來,她手裡多了一條毯子。
許是怕吵著他,閆嗔幾乎是屏著氣輕輕將毯子蓋在了他身上。
見他沒有動,閆嗔抱著膝蓋輕蹲在地上。
他睡著的樣子,和醒著的時候看著像是兩個人,沒了混不吝的笑,也不見斜起的一勾嘴角,特別是那扇不算密但很黑的睫毛,軟趴趴地伏著,顯得他整個人特別溫順。
鬼使神差的,閆嗔輕輕喊了他一聲名字:“岑頌?”
他眼睫紋絲不動,可卻下意識應了一聲:“嗯”
閆嗔抿著唇,壓住嘴角的笑意,用著比剛剛更輕的聲音又喊他一次:“岑頌?”
不知是不是聲音太過低軟。
這次,他沒再應了。
閆嗔也沒再繼續喊他,掌心壓著膝蓋就要站起來的時候,手腕突然被一股力抓住。
閆嗔心臟一緊,剛要直起腰的動作僵住,目光定在自己的手腕,而後訝異的眼神又從自己的手腕緩緩移到他臉上,就是那一瞬,岑頌緩緩掀了眼睫。
目光對上,閆嗔隻覺心臟驟然加速,剛要掙開,突然聽見他輕喊了一聲臭丫頭。
“趁我喝了酒,又來我夢裡作亂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