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坐下,還沒來得及把書拿出來,身旁就來了一個人。
鬱瀾一看,是上次有人想要八卦自己,替他把陌生人叫走了的那個女生。
對方看上去像是有點緊張,叫了他一聲。
其實女孩子看上去還有點社恐,大概是沒想好開場白,不過鬱瀾對她印象很好,還是主動說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那個女生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說:“鬱瀾,上次來找你那個……我記得是你的哥哥對吧?”
當時還鬧了一陣,有人說鬱家有私生子的,有人說鬱家肯定是出了點什麽問題的,不過鬱瀾那時候只顧著在乎褚妄醒沒醒,根本就沒仔細了解過。
他點點頭:“算吧。”
女生頓了頓,又說:“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晚上的時候有個匿名的小號,加進了我們學校好幾個系的群,發的都是一樣的內容,關於你的。”
大概鍾嘉樂是班長,人又很熱情,鬱瀾什麽消息和通知都能從他那裡知道,他回來上學以後就忘了加回班級群。
“你不用去看……”那個女生咬了咬唇,“反正是些胡編亂造的內容,大概說的是你不是結婚,只是……”
可能是原文裡的用詞十分不堪,女孩子過了幾秒才堪堪換了一個說法:“……只是保持了一段戀愛關系。”
她說得又太得體,不過鬱瀾對於被人傳謠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經歷,因此很快就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說我不是正當結婚唄?”
“那個人加了好多個群,同一時間發的,發完就銷號了,也不知道是誰。”對方說,“我們已經在讓看到的人不要傳播了,至少我們系肯定是不會發散出去的,就是這種事找不到源頭,我們有人找了計算機系的學長去定位,不過查出來最後是個國外的ip,估計也是算計好了叫別人發的。”
鬱瀾想起自己剛來上課時在路上看到的那些似有若無的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忽然就串聯起來了。
怪不得總感覺有人在看他。
原來不是在看他,是在看熱鬧呢。
那個女生還怕他難過,說道:“你放心,我們肯定知道你不是那種人的,只是不知道傳播者是誰,對你的影響也不太好。”
“你哥哥不是在大學城裡還算有名麽?”女孩想起上次鬱翎來找過他,還很熱心地幫他出主意,“要不你跟他說一聲,讓他幫你澄清一下,這樣能把影響降低一些,也是好的。”
鬱瀾聽著聽著,還笑了一下。
女孩子還以為他被刺激到了,連忙安慰:“你別太難過!也別生氣,只要找到解決方法……”
鬱瀾輕松地對她笑笑,反過來安慰她:“沒事的,我不是在生氣。”
對方終於說完了,不過還是很擔憂:“你如果需要我們幫忙都可以說!我們都知道是有人誣陷的。”
鬱瀾“嗯”了一聲,朝她點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我真的沒關系的,你們別也被影響了就好。”
那個女生說完,才走了回去。
不過還在教室裡的人看到了,大聲說:“沒事兒啊!你等我們查查,到底是誰這麽缺德……”
“是啊是啊!這種造謠的多低劣啊,估計就是日子太不順了找人發泄呢!”
鬱瀾坐在座位上,卻有些發怔。
他原本覺得,這種事都是一個流程。
畢竟他中學時期就遇到過,當時全年級傳著各種關於他的謠言,說他晦氣什麽的,他都沒放在心上,也早就習慣了一進教室,就被各色各異的目光盯著的日子。
他是真覺得這不算什麽大事,他甚至都還知道接下來是個什麽流程——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要是運氣差一點,自己就臭名昭著,而且就算是後面澄清了,看熱鬧的人也早就散去了,真正在意真相是什麽的寥寥無幾。
不過……
現在好像不一樣。
這些人好像比他還急似的,自己聯系了別的系的同學,讓他們刪記錄、停止傳播,還要過來安慰他,說這也不是什麽大事。
鬱瀾本來就沒當回事,現在竟然還有點開心。
好像一切真的跟他那天在劉阿姨墓前說的那樣,慢慢變得好起來了。
好像有更多的人是善良的、真誠的,那就夠了。
更何況這種事實在是沒什麽懸念。
鬱瀾剛才在那個女生安慰自己,還建議自己去找鬱翎的時候就沒忍住笑出來——這種事除了他能做得出,還會有誰?
只是沒想到他的手段也就這樣,跟中學時那群搞霸凌的人沒什麽區別。
不喜歡聽壞話就讓人教育李書,發現沒有辦法傷到自己那就編造流言。
鬱瀾找到了自己的社交軟件,稍微搜了一下,在自己系相關的地方是找不到消息了,不過在隔壁學校還是能看到原本造謠的說的是什麽。
居然做了個文檔,起了個聳人聽聞的標題,甚至還有配圖,是自己有幾次讓司機送自己上課,從車上下來的樣子。
內容也實在沒什麽新意,大概就是說自己在同學面前說過的自己已婚這件事,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他不過是找了個校外的sugar daddy罷了,這些車都是自己故意炫耀的,說自己膽子大到讓對方進到校園裡來,說著結婚,實際上連個名分都排不上。
至於那個“大佬”是誰,文檔裡沒說,全留給大家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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