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瀾快速瀏覽完,簡直忍不住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這哥心理年齡到底多大啊。
鬱瀾輕蔑地想。
而且文檔做得非常趕,也很粗糙,估計也是臨時弄出來的,十分拙劣,好像目的並不是要大家來吃個瓜,信不信都沒關系,只是想把鬱瀾本人當做熱鬧來看而已。
但他也並非完全不理解鬱翎的心思。
鬱翎不就是在賭麽,覺得褚妄醒來了,自己這段所謂的衝喜婚姻就一定會被他否定、被他撕碎,也賭褚家在乎面子,不會把這段連正經婚禮都沒有的“家醜”公之於眾。
當然,主要也就是在賭,自己一定會再一次不被選擇、被拋棄。
鬱瀾想了想,現在的鬱翎估計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出這一險招,畢竟現在不少人都知道了他倆是有點關系的,要是完全被推翻,那他也沒什麽好日子過。
不過可能鬱翎現在急了才出此下策,那現在……
鬱瀾忽然問身邊的人:“你們有沒有認識鬱翎的?”
大家還以為他要找鬱翎幫忙,紛紛湊過來,鬱瀾裝作無奈的樣子:“我聯系不上他,不知道他今天有沒有來上課?在的話,我等會兒就去隔壁學校找一找他。”
很快有人就從隔壁帶了消息來,說鬱翎今天沒去上課。
怪不得。
正想著,上課鈴響了,鍾嘉樂也風風火火地踩點衝上來。
他在鬱瀾旁邊坐下,看著他不緊不慢地打開書,拔出筆帽,目瞪口呆:“那個,那個……你沒聽說嗎?”
“你那個垃圾哥哥!是他吧,是他搞的鬼的吧,除了他我想不到任何人——”
“你小聲點,”鬱瀾做了個手勢,“到時候又被點名叫起來。”
“那你怎麽一點也不急啊?!”看他的樣子,鍾嘉樂就知道鬱瀾一定是知道了,震驚道。
“這有什麽急的?”鬱瀾把牛奶喝完,還開始勸學,“不急,下了課再說唄。”
“可今天早上是滿課——”
“鍾嘉樂!又是你!!”
果然如鬱瀾所說,鍾嘉樂不得不憋著一肚子問號,被迫閉上了嘴。
而在褚家的連排別墅裡,褚妄正坐在中間的那棟一樓吃早餐。
他現在已經可以正常進食了,除了走路還需要些時間,其他基本跟正常人無異。
集團的事已經慢慢回到正軌,席筠在奔忙了一整年後也終於放松下來,褚妄勸她休息一陣,此刻去了鄰市的森林度假。
他打開早間新聞,才剛放下碗,就聽見有人叫他。
“褚先生,”管家站在不遠處,“門口來了客人,說著要見您……”
“不是說了這段時間不管誰來都不見麽。”
“是這樣,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不過他好像來了很久,一直在等著,而且……”管家聲音頓了頓,“您應該沒見過,就是鬱先生的……哥哥。”
在管家的記憶裡,鬱翎上次來的時候褚妄還沒醒,當時說著丟了東西要來查監控,結果走的時候監控沒查到東西也沒找到,後面也就沒了消息。
聽到這個名字,褚妄眉頭很輕地一挑。
不,這個哥哥他倒是見過的。
“現在人在哪裡?”褚妄問。
“還在門口。”
“那把他叫過來吧,我在陽台等他。”
鬱翎這幾天已經瘦了很多,他憋著一口氣等到現在,聽到有人叫他進去,他整理了一下著裝,對來人點了頭,說:“謝謝。”
不過整個褚家上下對他的態度都很冷淡,鬱翎正要往裡走的時候,門口正在澆花的園丁看見他,一點兒不掩飾地嘖了一聲。
“今天又來找東西啦?”上次端甜品上來的姐姐也陰陽怪氣地揶揄了一句。
“……”鬱翎隻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然而來都來了,他只能依然掛著有些僵硬的笑,一邊往對方說的地方走。
鬱翎走到他身後,開口道:“褚先生,您好。”
這是他第三次來褚家。
但的確是他第一次直面那個傳說中的男人。
之前兩次對方依然沉睡著,而現在對方背對著他,鬱翎依然有種不可避免地緊張。
他聽到一點聲響,男人轉過椅子,朝他看過來。
鬱翎沒想過睜著眼的褚妄會是這樣的。
對方生來冷漠,眼裡更是一點溫度也沒有。
他甚至沒有正眼看著自己,明明只是坐在輪椅上,卻依然有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褚妄一掀眼皮,沒說話。
他不開口,鬱翎也就不敢坐,甚至剛才來叫他的管家也沒禮節性地倒杯熱茶,好讓他能多少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此刻的尷尬。
然而沒有,什麽都沒有。
鬱翎的手貼著褲子,隻感覺嗓子很緊,原本想好的話此刻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褚妄自然是懶得開口的,見他不說話,拿起一旁沒看完的報表繼續看起來。
鬱翎被這種威壓嚇了一跳,有那麽一會兒,幾乎是怔愣著不知道說什麽的。
過了幾分鍾,他才從這種恐怖的沉默裡緩過來,在有些害怕之余,甚至又有些慶幸——
果然褚妄是這種人。
自己一個什麽都沒做的人來到他面前都這樣,要是知道了對方做的一切,會是什麽反應?
正是被這一點信念催眠著的鬱翎終於鼓起勇氣,再一次開口,不過聲音還是有些抖:“褚、褚先生您好,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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