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從逾進門之後,視線在包廂裡掃過,看著似乎像是在找空位置,卻直接忽略了他朋友招呼的動作,向裡面走去。
朋友一臉懵逼,問旁邊的人:“言哥沒看見我們?”
旁邊的人也茫然:“但我好像看見他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但為什麽沒過來?”
顧跡的思緒被清冽的聲音打斷,尾音淡淡的好聽。
“這裡有人嗎?”
言從逾不知何時走到了顧跡的面前,輕聲問道。
顧跡還在走神,慢半拍道:“沒人。”
但剛說完他就反應過來了,這是程灼的位置。
但言從逾已經要坐下,顧跡不可能再開口讓他起來。要是程灼回來的話,就三個人一起擠擠算了。
剛才進行的話題中斷了,也沒人再想起來繼續。旁邊有人從茶幾上摸出一盒撲克,笑道:“來玩點什麽吧,鬥地主?炸金花?”
“玩點特別的吧。”有人提議:“咱們來玩國王遊戲,怎麽樣?”
“都是一群男的,有什麽好玩的?”
“都是男的怎麽了,還是你不敢玩?”那人挑釁道。
果然有人上當,拍桌道:“玩就玩,誰怕誰?”
但也有人舉手投降:“我就算了,我還有女朋友,看著你們玩就行了。”
“一、二、三、四……七個人。”拿著撲克牌的人數了數,自然地把沒說話的顧跡和言從逾算進去了,“有點少,再找幾個吧。”
國王遊戲的規則很簡單,每人發一張牌,抽到國王牌的人可以指定另外兩張牌的主人做小遊戲,比如公主抱轉圈圈。但如果不想做遊戲的話,作為懲罰就喝一杯酒。
這群男生想再拉幾個人玩遊戲,蹲守在包廂門口,終於拉了兩個人過來。
“人齊了人齊了,我們開始吧。”
顧跡抬頭,卻倏地撞上了林清然的視線,在對方眼裡看到一絲錯愕。
好巧不巧,這群男生抓了半天,把剛進門的林清然和他同伴拽了過來。
二十歲時候的林清然,面部輪廓還帶著青澀,眼裡也沒有那麽多利欲和貪婪。
可上輩子看清過林清然的真實面貌,顧跡再也不會眼瞎相信這張臉。
顧跡淡淡移開了視線,本以為再見面時會有很大的情緒波動,但顧跡現在著實沒什麽感覺,連討厭都懶得表達出來。
至於林清然旁邊的那個男人,顧跡也不陌生,是小說裡的配角攻之一。顧跡對這個配角攻還有些印象,名字叫譚楊,似乎是體育系的。
顧跡拒絕了去接林清然,這並不妨礙林清然去找別人。
包廂裡本身就有音樂,再加上嘈雜的背景音,說話要麽靠吼,要麽就得嘴貼耳朵,挨得很近。
顧跡和林清然沒說話,也沒法說話,隔著一張茶幾,太遠了。
在場的其余幾個男生,大概都不知道顧跡和林清然是情侶關系,有的或許是聽過名字,但對不上人,根本沒往那邊想。
“發牌了,發牌了。”
顧跡翻開自己面前的牌看了一眼,紅桃7,然後翻回去,等待著這局的“國王”宣布。
“你多少?”言從逾偏頭看向顧跡,聲音很輕地問道。
按規則來說,自己的牌是不能告訴別人的,但顧跡對言從逾沒什麽防備,比了個口型道:“……七。”
禮尚往來,顧跡問道:“你呢?”
言從逾指尖微動,把牌翻開了。
一張紅色的“JOKER”攤在桌面,仿佛在嘲笑顧跡的天真。
顧跡:“……”
擁有JOKER牌的人就是本局的國王,可以指使任意兩張數字牌進行互動,因為國王也不知道別人的牌是什麽,所以純走運氣。
但現在不一樣了,顧跡面無表情地想,他的牌被知道了。
言從逾察覺到顧跡的情緒,微微揚了下唇角。
“2和6。”言從逾隨便道:“牽手吧。”
顧跡有些意外,沒想到言從逾並沒有因為知道他的牌而選他,反而避開了他。
在場的都是男生,牽個手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眾人都覺得沒難度,強烈要求玩些更刺激的。
“行了行了,等你抽到國王再說吧。誰是2誰是6?快快快!”
桌上背面朝上的撲克牌一一攤開,非常湊巧的是,這局抽到2的是林清然,而抽到6的是他旁邊的譚楊。
在牌面攤開之後,譚楊臉上迅速蕩漾出笑容,看向旁邊:“清然……”
林清然臉上不顯情緒,伸出手碰了下對方手心,沒多久就松開了。
嚴格來說這並不符合牽手的標準,但在場的男生急著開始下一場,也沒多在意,急哄哄地開始洗牌發牌。
牽手結束,顧跡收到了來自林清然不知道什麽意思的視線,以及譚楊帶著故意挑釁的表情,帶著嘲弄。
要是這件事放在上一世,顧跡可能已經和譚楊打起來了,但現在顧跡壓根沒想搭理對方,喝了口水,卻又發現旁邊的言從逾也看著他。
顧跡微微挑眉,給了對方一個疑惑的眼神。
對面那兩人看著他好歹是有原因的,你又要做什麽?
言從逾很快地收回了視線,仿佛方才的對視只是巧合。
重新發牌後,顧跡拿到牌先自己看了一眼,隨後倒扣在了桌上。
言從逾又開口問道:“你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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