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薑淮元眼前一陣眩暈模糊,但還是強撐著抬起頭看向金裕,“陛下,臣有要事相告。”薑淮元的聲音此刻已經是幾不可聞。
看著薑淮元這麽執著於稟奏,金裕也不在故意為難她,道:“說吧。”
薑淮元張著嘴準備說出口之時,目光直直的盯著自己的前方,金裕半響沒有聽到她說話,看了一眼旁邊的人,道:“你們都下去把。”
金裕看著人都退下了,準備繼續問薑淮元之時,卻發現此時的薑淮元已經昏了過去。
金裕以為薑淮元是裝的,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她,可連拍了幾下,薑淮元的腦袋都是往下垂著,並沒有回應他。
“來人,快宣太醫。”金裕有些慌了,他不過是給薑家一個懲罰,他可沒有想讓薑淮元死。
“長公主到。”外面傳訊的內監官,在看到金楚韞來之時,大聲的喊了一聲。
裡面挨打的是她的駙馬,薑淮元又鎮國公家的世子,他們這是有意在提醒金裕。
果然金裕聽到金楚韞到來,神色更加的慌張了。等他轉身之時,金楚韞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金楚韞看了他一眼,連禮都沒有行,便去查看薑淮元。
金楚韞側過身,掩面擦拭掉還未流出眼眶的眼淚後,轉過身來道:“我幫你上藥吧。”
金楚韞看著人都出去後,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膏藥,往床榻前走了幾步,準備將薑淮元的衣衫褪下,為她擦洗,塗上膏藥。
薑淮寧和謝喻一直好奇著兩人的關系,此刻看來,兩人之間應該是什麽都沒有的。
薑淮元聽到告知後,還是不放心,她遲了那樣久,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做勢便要起身,可扯動了傷口,又讓她疼的趴了回去。
“我來吧。”金楚韞接過了大夫給的藥。
金楚韞聞言回道:“嗯,我已經告知了。”
金楚韞聞聲怔了一下,忙解釋道:“夫君無事,只是她想讓阿姐幫她上藥。”
看著薑淮元垂吊著腦袋,金楚韞手指輕顫扶起了薑淮元的臉,看著她臉上的汗和褪去了漲紅之後的慘白,心一瞬揪在了一起。
“喻妹妹方才讓人來給你看過了,沒有傷到骨頭,但也需要養幾日才能下床。”金楚韞說話間,臉上染上了一層愧色。
而金楚韞則在片刻後收斂的情緒,換成了一貫的溫和模樣,喚著下人來給謝喻沏了些茶水。
金楚韞聽到薑淮元這句話,忽然覺得自己和薑淮元之間的關系依舊是那麽的遙遠,上藥雖是要褪去衣衫,可她們之間已經相處了這樣久了,薑淮元卻還是防著她。
謝喻看著金楚韞臉上的神傷,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她看得出來,金楚韞是喜歡薑淮元的,可薑淮元連上藥這樣的小事,都不讓她做,想來是沒有接受她了。
“好,我去叫姐姐過來。”金楚韞並沒有逼迫薑淮元,但心裡的一瞬難過,也顯現在了臉上。
“我幫你上藥就不疼了。”薑淮寧忍著要哭的心緒,忙哄著薑淮元。
金楚韞伸出手輕輕去解薑淮元衣衫,卻在動了一下,扯動了薑淮元的傷口,讓她疼的醒了過來。
薑淮寧在得知薑淮元被打昏過去,急的哭了起來。謝喻也在得知後,立即讓他的人過來,為薑淮元診了傷情。
“還有,駙馬今日來,是想要告訴你,鎮國公準備要那三位侯爵的性命,她是想讓你阻止鎮國公的。”金楚韞將話說完,頭也不回的背著薑淮元離開了。
“還好,沒有動到骨頭,修養時日便能下床了。”謝喻身邊的隨行的大夫診脈後,伸手隔著衣衫檢查了一下。
薑淮寧聽到薑淮元喊疼,身上不知怎麽也跟著疼了起來。
薑淮元聞言看向金楚韞,怕金楚韞心中自責,笑了笑道:“不妨事,那就修養幾日。”
金楚韞將薑淮元扶起身,把她背在了身後。金楚韞在離開之時,經過金裕的身邊,道:“皇兄今日打了駙馬,鎮國公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金楚韞說完便去準備脫薑淮元的衣衫,可薑淮元似乎想到了什麽,忙道:“等……等一下。”
金楚韞往外走,薑淮元翹首看著,心裡也松了口氣。
薑淮元被帶回了府中,她沒有去找別人,而是去找了薑淮寧。
薑淮寧進屋後,看到薑淮元趴在榻上,輕聲喚道:“阿元?”
薑淮元還有呼吸,只是疼暈了過去,她需要立刻帶她出去診治。
她最見不得自己的弟弟們這般受苦,何況薑淮元此刻已經變成了妹妹。這會還看到薑淮元的袍子後還有血漬,心疼的無以複加。
她今日就不該讓薑淮元獨自去宮中的,她這個皇兄簡直就是糊塗,他怎麽能讓人打薑淮元,於情於理他都是打不得的。
薑淮元聞聲轉過了頭,看到薑淮寧的一刻,再也忍不住,疼的眼淚一直往下掉。
薑淮寧此刻在外面,看到金楚韞出來,眼睛有些微紅,楞了一下後,道:“阿元怎麽了?”
金楚韞聞聲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謝喻盯著金楚韞看了一瞬,又望向薑淮寧道:“既然她讓你去,你就去吧。”
薑淮元伏著身子,側目看到金楚韞時,又瞧見自己在金楚韞的房間裡,虛弱聲音問道:“陛下可知道了?”
金楚韞把膏藥放到薑淮寧的手中,與謝喻去了院子裡的亭子坐下了。
薑淮寧聽到這話,看向金楚韞眼中的閃過的一絲難過,而後看向了謝喻。
不過眼下金楚韞最心疼的還是薑淮元,她今日對著金裕那般沒了規矩,連一點溫和的語氣都沒有,已然是氣到了極點。
金楚韞的話,讓金裕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薑行知他不敢得罪,便去捏了這麽個軟柿子,可他忘了,薑行知很是疼愛這個兒子的。
薑淮元支支吾吾了一聲後,道:“還,還是讓阿姐來幫我吧。”
只是她身上的皮有些被打爛的地方,還需要上藥。
金楚韞頷首,卻在低頭的一刻,紅了眼眶。
“阿姐,我好疼……”
藥上好,薑淮寧出來時,臉上還掛著淚痕,那麽纖柔白皙的身體,被打的肉都翻開了花。
薑淮寧方才才掀開便被嚇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幫著薑淮元清洗上藥,她都恨不得去抽金裕兩巴掌。
金楚韞回了屋內,看到薑淮元還趴在榻上,此刻也已經換了衣衫,道:“藥一會便熬好了。”
薑淮元側目看向她,又恢復了溫和的模樣,仿佛方才對著薑淮寧喊疼的人不是她一樣。
“還疼嗎?”金楚韞知曉杖刑的傷口是什麽樣的,方才薑淮寧拿走的滿是血跡的袍子,便已經說明了傷口有多嚴重。
薑淮元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道:“不疼了。”
“以後別這樣傻了,皇兄若是想要打你,你便與他據理力爭,再不濟便拖到我來便是。”金楚韞若是在的話,她如何也不會讓她挨這頓打的。
薑淮元笑笑,並不在意,她當時只是想要快些告訴金裕去救人,卻沒想到杖刑這樣的疼。
再說,金楚韞今日用膳時與她說那些,不就是想讓她保住那幾人的性命嗎。
“父親回來了嗎?”薑淮元沒有接金楚韞的話。
金楚韞聞言,搖了搖頭,道:“還沒有。”
半個時辰後。
薑行知從外面回來,連帶著金裕也一起過來了。
金裕聽到金楚韞話,親自出了宮,想要阻攔薑行知,卻只看到了三位侯爵的侯府家中的滿地屍體。
青天白日,薑行知以捉拿逃竄的亂黨之名,屠了他們滿門。
金裕當時帶的人看到屍橫遍府,連動都不敢動,而薑行知也只是用他們窩藏亂黨,拒絕搜捕之名搪塞了金裕。
殺一個侯爵不好殺,可殺了個平民卻是簡單的很。
而金裕對此,卻是無可奈何,即便他想要為幾位侯爵平反,也要看看薑行知手下的兵答不答應。
薑行知在得知薑淮元被金裕的打的昏死之時,質問金裕為何要打他的兒子,嚇的金裕當時差點跌坐到地上。
金裕當然是不會承認自己在發私憤,隻道是傳話的人傳錯了話。這會他跟著薑行知過來,便是準備向薑淮元道歉。
薑淮元看到金裕進了門,忙準備從榻上起來之時,卻被金楚韞輕按住了。
“夫君身上有傷,不必行禮了。”金楚韞小聲的道。
金楚韞此刻已經知道薑行知將那三位侯爵殺了,若非金裕懲罰薑淮元而耽誤的事情,那三位侯爵是可以保住的。
金裕聽到金楚韞的話,面色不佳,但卻沒有反駁問罪她們。
金裕扯了一抹尷尬的笑意,道:“駙馬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朕……朕今日不該罰你的,是朕不對。”
金裕的話,讓薑淮元楞了一下,但她看著薑行知坐在一旁,似乎並沒有覺得不妥的樣子時,便知道了金裕是被薑行知逼迫來的。
薑淮元今日已經盡力了,如今薑行知手握京郊重兵,京城的大部分布防也都在他手中,若是金裕今日不來,薑行知怕是不會罷休的。
“是微臣今日魯莽了,不該在宮中喧嘩。”薑淮元給了金裕一個台階,雖是沒有起身,但也在榻上忍著痛行了個禮。
薑行知今日屠了三位侯爵府邸,心情大好,也不甚在意兩人之間的對話,他讓金裕來,便是想要為薑淮元拿回丟了的臉面。
金裕走後,薑淮元伏在榻上,與薑行知說了會話。
薑淮元並沒有質問薑行知為何要殺那三位侯爵,薑行知也當無事發生一樣。薑淮元想,薑行知複了仇,以後便也太平了。
半個月後,薑行知屠殺三位被撤職的侯爵府邸,傳的京城沸沸揚揚,薑家也備受朝中指責,但卻無人敢在明面上站出來明責他們。
薑淮元能下床後,便去了工部衙門,和工器製作坊。她前些日子新研製出了幾種兵器,威力十分驚人,這會已經製作了出來,她要去查看一番。
薑淮元看著兵器,欣喜的帶出去,試射了一番,這比她之前做的推射器還要好用。
薑淮元讓人帶著兵器,去了宮中。王公公看到薑淮元後,急忙去了禦書房內通知了金裕。
金裕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慢待她,出來後,跟著她去試射了薑淮元帶來的推射器。
看著彈珠將石頭擊碎,金裕興奮的眼中冒出了光。
“駙馬真乃神人,這等上乘兵器都能做的出來。”金裕的誇讚溢於言表,不過還沒等金裕試射第二發,校場百米外便有人傳來急報。
“陛下,黎陽失守!霍桓將軍被擒!曲昭軍已經跨過了黎陽河道!”
金裕和薑淮元聞聲皆是一愣,方才的話兩人都聽清了,卻又覺得不真實。
黎陽已屬於金國北面,距離京城不過幾日行程,黎陽失守也就意味著,曲昭軍就要打到皇城了。
看著探馬跪在地上,將戰報呈上,金裕神色凝重,打開了戰報折子。
確如他方才所說,黎陽失守,霍桓被擒,金國軍隊此刻正在回撤。
“即刻召集朝臣到大殿,把鎮國公也給朕請來。”
延龍大殿。
因霍桓被擒,金國損兵折將,剩下的兵將無力抵抗曲昭國大軍,像喪家之犬一樣正在往京城方向逃亡。
金裕坐在大殿之上,一臉愁容焦急之色,問道:“可有哪位愛卿,願意上陣殺敵?”
大殿之上文官居多,武官雖是有些個才能之人,但卻不能與霍桓相比對。曲昭國的軍隊如豺狼惡虎般,他們去了也是送死。
金裕看著無人站出來,蹙起了眉頭,站起身,在龍案前來回踱步。
“朕的大金國竟無將領可用,真是可笑!”金裕頓住了腳步,冷笑著呵責了一聲。
薑淮元是文官,怎麽也輪不到她,可今日朝中無人敢站出來來,她便想要試一試。
她想救出霍桓,因為那是霍傾的大哥。
可才踏出半步,便讓坐在椅子上的薑行知攔住了。
“老臣願意帶兵前去。”
薑淮元聽到薑行知要去,雙眼一瞬放大,而後蹙起了眉頭,忙抬起頭出聲道:“陛下,微臣的父親腿傷還未痊愈,還是讓微臣……”薑淮元話說到一半,卻看到薑行知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父、父親?”
薑行知望向薑淮元,神色威嚴,道:“老臣得名醫診治,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還是讓老臣帶兵前去吧。”
金裕看到薑行知站了起來,便已經猜出了薑行知上次回來是故意的,他的腿並沒有受傷,而是回來要殺那三位侯爵的。
可這會朝中只有薑行知是最合適的人選,金裕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道:“既然鎮國公的腿傷已經痊愈,那便由鎮國公帶兵前去吧。”
薑行知的家眷全都在京城,他在金國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了金國這些薑行知也就都享受不到了,他相信薑行知會全力以赴,何況上次他還將霍桓救了出來。
不過薑行知要求帶走的兵,是京郊的守軍,而非新招的新兵。
金裕思忖了良久,才答應薑行知把京郊守軍帶走,他也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了薑行知的身上。
京郊東西兩側四十萬大軍,被薑行知帶走,京城一下便陷入了危機。若此時有一隻隊伍繞過來偷襲京城,便會如探囊取物一樣容易。
兵部將新訓練的新兵調集駐守兩側,並提拔了幾位將領。薑淮元也命人加緊趕製軍械,以用以幫薑行知驅敵。
數日後,薑淮元在工部幾日未休息,回府之後,等待著金楚韞為她做些吃的,累的閉眼躺在小榻上睡了過去。
金楚韞見她勞累,便想與她松松筋骨,但才碰到她的肩頸處,薑淮元便舒服的哼唧出了聲,嘴裡還呢喃道:“娘子,癢……”
薑淮元的話才落,金楚韞原本聽著薑淮元哼唧聲微彎的唇角便落下了。
睡夢中,薑淮元想的人都是霍傾。
金楚韞站起了身,側過臉調整情緒後,才輕聲喚道:“夫君,起來吃些東西吧。”
薑淮元聞聲慢慢睜開了帶著血絲的雙眼,在看到金楚韞溫和的笑臉之後,唇邊也彎起,道:“辛苦了。”
金楚韞搖了搖頭,道:“我今日給你燉了羊湯。”
薑淮元點頭,起了身,隨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官袍,往旁邊的浣洗盆走去,搓揉了毛巾後,擦了把臉。
金楚韞陪著薑淮元用著早膳,看著薑淮元這會似乎心情不錯,隨口問道:“今日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薑淮元聞聲,下意識的想說方才夢到霍傾了,可又突然想起來這話不該對金楚韞講,便改口道:“前些日子改良的祥宏大炮,今日試射,精確度有所提升,間隔度也縮小了一半。陛下也下令,準備將其運往父親那裡。”
“那確實是值得高興的事情。”金楚韞幫薑淮元拿了一塊酥餅。
薑淮元接過,唇邊淺笑。
用過膳後,薑淮元準備繼續回工部,卻被金楚韞攔住了。
“你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工部的事情會有人處理的,你也該休息休息了。”
薑淮元聞言,有些為難。工部一時離了她倒是無妨,但她一閑下來便會不停的想霍傾,又想到霍桓曲昭軍抓去,她心中便更是自責的難熬。
“休息半日好不好?”金楚韞看著薑淮元眉心微微蹙起,便開始輕聲哄著她。
薑淮元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頭。
薑淮元想要去霍傾的院子,金楚韞卻道:“就在這休息吧,我不會上去的。”
薑淮元聞聲心裡一陣心虛,金楚韞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她怎麽還能拒絕。
薑淮元脫了外衣上了榻,許是身體太疲乏了,才閉眼不過片刻便睡著了。
金楚韞等了一會兒,走到了床榻前,她低頭看著薑淮元這些時日沒日沒夜的在工部研究器械,折磨的唇色蒼白,便去外面點了一炷安神的香,放到了薑淮元的床頭。
金楚韞脫了鞋履,上了榻,把薑淮元輕輕側翻過去,用著這幾日新學的按摩穴位的手法,幫薑淮元按起了身體。
她在這府中也幫不了薑淮元什麽忙,唯有這樣她心中才能稍安一些。
薑淮元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日午後了。
薑淮元起了身,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的格外舒適。
薑淮元拿起旁邊的衣衫,準備穿衣之時,金楚韞從外面走了進來。
“醒了?”金楚韞彎唇輕聲問道。
薑淮元點點頭,問道:“什麽時辰了?”
“申時末。”金楚韞伸手幫薑淮元把玉帶拿了過去。
薑淮元接過,自己束腰,臉上有些急色道:“我睡了這麽久了?”她記得自己的用早膳的時候回來的,這都睡了一天了。
金楚韞頷首,並沒有告訴她,她已經睡了快二十個時辰了。
“今日天快黑了,明日再去吧。”金楚韞跟著薑淮元到了浣洗盆旁,將毛巾遞給了她,“我又燉了些羊湯。”
薑淮元擦了臉,聽到羊湯,嘴又饞了,猶豫了片刻道:“好。”
薑淮元吃著膳食,金楚韞才告知她,她睡了快二十個時辰的事情。
薑淮元眨了眨眼,不相信自己睡了那樣久,可下人的回答也都是一樣,這讓薑淮元不得不相信。
但她佔了金楚韞的床榻,也不知金楚韞是如何休息的,薑淮元神色有些尷尬,但也沒敢問出口。
為了緩解尷尬,當晚薑淮元便又回了工部的工器製作坊。
幾日後,薑淮元準備將清點完的改良大炮,以及新研製出的推射器送到薑行知那處時,卻得來了薑行知的軍隊被大敗的消息。
京城一時亂哄哄的,朝中的大臣也都亂了陣腳。
一派主死守,一派主撤離,而薑淮元便是主撤離的那一派。
曲昭軍已經過了黎陽河道,又無兵力阻攔,便如入無人之境。雖是京城有守軍,可那些都是才招的新兵,皇城內的禁衛軍也不過幾萬人,若曲昭國的豺狼軍隊抵達,他們是一定打不過的。
薑淮元主張撤出京城,往西去。
西部還有駐扎的一部分軍隊,京城的守軍如果與之匯合,組成一隻軍隊,便還有希望。
薑淮元雖是文官,但她卻熟讀了霍傾送她的那本兵書。
薑淮元讓撤離,不止是因為京城守軍都是新兵。
這幾個月金國軍隊連連大敗,軍心渙散,而曲昭國的軍隊卻勢如破竹,軍心振奮。此時不宜再出戰,應調整軍心後,再行謀劃。
金裕此刻拿不定注意,薑淮元便讓人去把府中的金楚韞請了過去。
金楚韞在聽到薑淮元的分析後,去勸說了金裕。
當夜,金裕便下了令,舍棄皇城,往西,與西部駐軍匯合。
作者有話說:
薑淮元:“快見到老婆了,老婆你在乾嗎?”
霍傾:“當間諜。”
薑淮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