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薑淮元聽到金楚韞這話,睜開的雙眼。她知道金楚韞不會那樣做,不過是故意想讓她離開而已。
薑淮元側目望向了金楚韞,金楚韞此刻正半坐著,側目看著她。看到薑淮元的目光過來,也不躲閃。
許久後,薑淮元看著金楚韞還不躺下,又起了身,靠近她。
“你做什麽?”薑淮元沒有緊張,金楚韞反而緊張了起來,她目光謹慎的盯著薑淮元,還以為她要……她要與她做些什麽。
薑淮元一言不發,伸出手扶著她,將她的身子放平了。
薑淮元幫她把寢被蓋好,盯著金楚韞不解的眼神,輕聲道:“好好休息,要把身子養好,不然我會擔心的。”
金楚韞眨了眨睫羽,凝眸看著薑淮元。
薑淮元見她不說話,無聲的歎息了一聲後,回到了自己的寢被中。兩人都沉默著,但薑淮元知道金楚韞正在看著她。
她能做的就只有這些了,再近一些,她做不到。
下人說出去了,卻也不知去了何處。
婢女把浣洗的物件端出去,早膳很快便端來了。
她貪戀這樣的薑淮元。
金楚韞方才便聽到了腳步聲,她聽到薑淮元的話,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只是不舒服,又不是什麽大病。”
翌日一早,外面的婢女進來,薑淮元自己穿著衣衫,看著榻上坐躺著一直盯著她的金楚韞,唇邊微微彎了彎,對著身後的婢女道:“把水端過來吧。”
婢女聞聲上前,薑淮元自己束好腰間的玉帶,伸出手洗了洗毛巾,擰乾後,看向金楚韞,道:“我來幫你擦一擦。”
薑淮元耐著性子,一杓一杓的喂金楚韞喝著清粥。金楚韞是可以自己喝的,但薑淮元對她如此,她卻沒有叫停她。
吃過了早膳,薑淮元便去了薑行知的院子。她想問一問,有沒有霍傾的下落。可她待在那裡一直到晌午,也不見薑行知的蹤影。
“你怎麽起來了?”薑淮元一進門便看到已經穿好裙衫的金楚韞,正擺著午膳。
夜深人靜,薑淮元睡的迷糊間清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左肩處濕漉漉的,當她側目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左肩處金楚韞正伏在上面,何時哭的,她竟不知道。
薑淮元擦的認真,擦完後便將帕子交給了婢女,拿過來漱口水,端到了金楚韞的唇邊。
金楚韞呼吸清淺,此刻已經睡著了。
她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偷來的,只有霍傾不在的時候,她才會被薑淮元這樣對待。
原先金楚韞伺候她的時候,都沒這麽細致。金楚韞看著薑淮元這樣的熟練,想來也沒少伺候過霍傾。
“楚韞……”薑淮元的困意頓消,伸出手想要查看金楚韞,可伸到一半卻停住了。
薑淮元在薑行知院子待的這段時間,金楚韞已經做好了午膳,還為她燉了羊湯。
金楚韞看著薑淮元,臉上有些愧色,她昨夜趁著薑淮元睡著了,將她肩上的衣衫都哭濕了。
她想著,陪金楚韞用完午膳,再去宮中問一問。
薑淮元看著金楚韞將漱口水吐出後,又對婢女道:“把早膳端上來吧。”
薑淮元喝了一肚子的茶,想到金楚韞還病著,便回了金楚韞的院子。
薑淮元熟練的幫著金楚韞輕柔的擦著臉,而後是素白的手指。指尖的溫熱,讓金楚韞忍不住抬頭又望向薑淮元。
薑淮元聞著香味,唇邊帶著些許笑意,目光在金楚韞的身上打量了一下,確認她沒有硬撐著後,才放心的去了洗了手,走過去坐了下來。
金楚韞幫她盛了些羊湯遞給她,似乎這幾日對薑淮元的埋怨也都在昨夜哭過,和今日晨起時被薑淮元撫平了。
“傾姐姐還沒有消息嗎?”金楚韞順口問了出來,今晨薑淮元離開的時候,有告訴她,是去薑行知的院子問霍傾的消息。
薑淮元用湯杓攪動羊湯,又接過金楚韞遞給她的餅,回道:“父親不在府中,我待會想去宮中問一問。”
薑淮元的回答,在金楚韞的意料之內。雖是在各州縣下達了尋找的皇令,但這大海撈針的法子,希望也不是很大。再者薑行知若是知道了霍傾的下落,又怎會瞞著不告訴她。
“待會我陪你一起去吧。”金楚韞接過婢女為她盛的清粥,喝了一小口。
薑淮元聞聲望向金楚韞,似乎在擔心她的身體。
“我身體已經好了,不必擔心。”病源去了,自然也好的快了。
“好,待會我讓人備馬車。”薑淮元沒有再拒絕,金楚韞跟隨她進宮。
兩人吃過了午膳,薑淮元換了一身官袍,金楚韞站在一旁看著,並未搭手。
薑淮元正了衣冠後,回頭看向金楚韞,神色平和,道:“好了,我們走吧。”
金楚韞放下手中的茶盞,輕嗯了一聲,起身跟著她去了府外處的馬車上。
薑淮元和金楚韞這幾日都在府中未曾出去,薑淮元雖不知外面的情況,但金楚韞還是知曉一些的。
且這些事情還與薑家有關。
金楚韞掀開簾子向外看著,似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聞近日,父親以稽查逆黨之事,查抄了不少官員的家。”
薑淮元聞言收回思緒,不解的看向金楚韞,道:“前太子一事,是我親自督辦的,不應該還有漏網之魚。”
金楚韞回看薑淮元,低眸思忖一瞬,問道:“榮遠侯府,懷勇將軍兩家,可曾參與過宮變?”
薑淮元眨了眨眼,這兩家並未參加奪皇位之爭,且這兩家都是世襲,已快被朝廷忽略,領了個閑職,由朝廷一直養著的閑散官宦之家,怎麽會被冠上謀反之罪?
薑淮元搖了搖頭,道:“不曾。”
金楚韞得到薑淮元給的答案,陷入了思索中。
兩人乘著馬車,到了宮門口,薑淮元先下去,伸出手牽過金楚韞的手,扶著她下了馬車。
在外人看來倒是一對璧人,可兩人卻都知曉,她們從無任何的夫妻之實。
“小心。”薑淮元溫聲囑咐著金楚韞。
金楚韞下來後,看著薑淮元唇邊淺笑,若是一直這般也不錯。
兩人出示宮牌,進了皇宮,薑淮元和金楚韞在禦書房外等著,此刻金裕正在會見大臣。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薑淮元和金楚韞聽到禦書房內,薑行知的聲音。
“來人。”
守在外面的禁衛軍得令後,進入禦書房,很快便將三位官員從裡面拖了出來。
薑淮元和金楚韞一時不知發生了何事,杵在原地,也不敢亂走。但拖出來的三位官員薑淮元還是知曉的,在朝中雖無實權,但家世往上去,都是朝中肱骨大臣。
薑淮元看著被拖遠的三位官員一直喊著冤枉,忽而想起來在馬車上的時候,金楚韞說,薑行知以謀反的罪名,抄了不少官員的家。
薑淮元思索間,薑行知從禦書房內走了出來。
薑淮元看到薑行知,與金楚韞行了禮。薑行知神色溫和,頷首示意她們不必多禮。不過見到薑淮元出了府,來了這宮中,不免多問了一句。
“怎麽出來了,身子養好了?”
薑淮元聞聲抬頭望向薑行知,一臉恭順的模樣,回道:“孩兒好多了,多謝父親關心。”
薑行知點了點頭,側身又望向禦書房的房門,道:“來宮中何事?”
薑淮元回道:“孩兒今晨去父親院中,想要問一問傾兒的下落,但父親一直未歸,所以來宮中詢問一番。”
薑行知聞言,目光看向薑淮元,道:“陛下已經讓人快馬將告示在各州縣下發,若有消息,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傾兒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她會沒事的,我兒不必太過擔心。”
薑淮元聽著薑行知的安慰,抿住雙唇,點頭道:“是,多謝父親。”
“嗯,我還有事要去辦,既然知曉了,你們也都回府吧。”薑行知說完便要往薑淮元的身後走去,卻聽到薑淮元問道:“父親,那幾個官員怎麽回事?”
薑行知頓住腳步,蹙起了眉頭,但還未解釋,王公公便從禦書房出來了。
“駙馬爺,長公主殿下,陛下宣你們進去。”
幾人聽到王公公的話,同時看過去,薑行知目光瞥向禦書房半掩的房門,又看向回過頭來,看著他的薑淮元她們,頷首後示意她們進去。
薑淮元和金楚韞行禮後,跟著王公公進了禦書房內。
金裕此刻看著奏折和薑行知呈上來的證據,一臉的愁容。
這些證據根本就不足判定這些人與逆黨有關,可薑行知方才咄咄逼人,他不得不順從,下旨抄了方才三位官員的府邸,將人全部送進了大牢。
“駙馬,你來的正好,快去幫朕勸勸鎮國公。”金裕看到薑淮元進來,忙從龍椅上走下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鎮國公已經讓朕下旨處決了十幾位大臣了,今日這三位,朕實在是難以看出,他們有謀反的罪責,鎮國公是不是弄錯了?”
薑淮元聽到金裕有些著急的語氣,安撫道:“陛下莫著急,可否容微臣查看一番?”
金裕聽到薑淮元的話,直接拉住她的袖口,往他的桌案旁走,並將薑行知給他的證據全都推到了薑淮元的面前。
“那三家,可都是皇祖欽定要厚待的人家,如今讓朕下旨查抄他們不說,若是再有風吹草動,鎮國公一定還會讓朕殺了他們的。”金裕不得不急,若是真參與了逆黨之事,殺了就殺了,可這幾位可都是擁立他的人。
卸磨殺驢這種事,他雖是帝王,可也實在難以做出。
薑淮元聽著金裕說的話,目光晃動,心下忽然生出了不好的想法。
作者有話說:
霍傾:“下次得讓我老婆,在我肩頭上哭個夠。”
薑淮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