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那我要你呢?”金楚韞語氣也不在是往日的溫和。
“你……”薑淮元有些怔住。
不論是她這個人還是心,她都給不得。
“你方才不是說,我想要什麽,你便給什麽嗎?我現在要你,你給不給?”
金楚韞並沒有因為薑淮元臉色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而停止這個話題。
許久後,薑淮元垂下眸子,用沉默拒絕了金楚韞。
“呵,這就是你所說的什麽都可以?”看著薑淮元垂下眸子,金楚韞心裡也冷靜了下來,她不該和薑淮元這樣說話的。可話憋在心裡,又讓她無處釋放。若不說出來,她遲早也會被自己憋死,“除了你這個人,我什麽都不想要。”
金楚韞的話落,淚眼也模糊了視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麽,或許是聽到霍傾生死不明,心裡的幽暗處,有了奢望。
希望霍傾,永遠都回不來了。
金楚韞盯著薑淮元看了許久,以為薑淮元還有話要說,可薑淮元卻在她柔唇輕動之時,讓開了位置。
她是薑淮元去宮中,用八抬大轎抬回來的正頭妻子,雖薑淮元還有一位,可霍傾若是香消玉殞,那薑淮元就隻屬於她了。
金楚韞拉開門,往外走去,薑淮元目光閃爍,愧疚之心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我累了,想回院子休息了。”
她怎麽會不知曉她們之間的感情,早在年前清良縣附近,二人便是想要做一對鬼命鴛鴦,她怎麽可能會看著薑淮元做傻事。
金楚韞聞言苦笑了一聲,她還以為薑淮元此刻已經變成啞巴了,“我只是說如果,如果她回不來了,你就只能屬於我。”
金楚韞用著自己以為的惡狠狠的語氣,說著捆綁薑淮元的話。
一種挫敗感,讓她又苦笑了起來。
“楚韞……”薑淮元此刻恨自己的軟弱,若她心狠一些,早些提出來,今日這些便不會發生了。
“我說過的話算話,如果傾姐姐回來了,我自去說和離之事。若是回不來了……”
金楚韞伸手抹去面頰上的淚痕,滾動喉嚨,調整著薑淮元帶給她的心酸和悲疼。
薑淮元杵在原地,盯著金楚韞眸子裡的傷心,自責的情緒此刻已經在心中翻江倒海。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若是傾姐姐回不來了,你的命,也是我的,不要妄想著為她殉情。”
金楚韞往門旁走去,側目看著薑淮元還抵在門上,一副頹唐的模樣。
帶出去那麽多人,連個屍首都沒有見到,對方的人也還都查不到是誰,能找的機會太過渺茫了。而此間,她覺得只要自己把握住機會,薑淮元就會喜歡上她。
薑淮元把自己鎖在房中,每日除了按時用膳,便是看霍傾留下來的東西。金楚韞也未曾踏入這處院子半步。
薑淮元第一日回來的時候,薑淮寧來看過她,再之後,薑淮元便拒之不見了。
可自己又是那樣的無能為力。現下她尋不得霍傾便已經是備受煎熬,如今金楚韞不願與她和離,看著金楚韞在她身上越陷越深,她卻對此沒有任何的辦法。
金楚韞的目光隨著薑淮元移動,看著薑淮元低著頭,心裡莫名覺得自己好笑。
或許她永遠都比不得霍傾,可只要有薑淮元對霍傾一半的感情,就足矣。
“不,傾兒一定會回來的。”
三日後,薑淮寧從金楚韞的院子裡出來,急匆匆跑到了薑淮元那裡,不厭其煩的敲著門。
薑淮元從在有霍傾的夢中醒來,蹙起了眉頭,但還是披上了外衣,起身開了門。
“阿姐,何——”
“阿元,你快去看看公主,她已經病了好幾日了。”
薑淮寧今晨也是聽著下人多嘴說了一句,才知道金楚韞這些日子高燒不止,且一點消息都沒有讓她們知曉。
她不知道金楚韞和薑淮元之間發生了什麽,但金楚韞平日裡那麽緊張薑淮元,怕是薑淮元做了什麽讓她難過的事情,她才不想讓薑淮元知曉的。
“怎麽回事?”薑淮元怔住一瞬,但很快便開始往外走,連帶著步子都快了些許。薑淮寧只能跟在後面一路小跑。
薑淮元進了金楚韞臥房,聞著屋內有些嗆人的藥味,眉頭蹙起的更厲害了。
“楚韞,楚韞。”薑淮元越往裡走,心裡愈發的焦急。
婢女聽到薑淮元的聲音,端著藥急忙出來,行禮之後,忙道:“駙馬爺,您快瞧瞧公主吧,公主已經病了好幾日了。”
婢女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些許的哭腔。
“可請大夫了?”薑淮元的聲音急切,邊問邊往裡走。
“請了,可大夫說是心病,不好醫治。”
薑淮元走過去,看著金楚韞緊閉著雙眼,心下沉了沉,坐於床榻邊,將袖口抻了一下,便將金楚韞放在寢被中的手臂輕輕挪了出來。
薑淮元診著脈象,目光一直停留在金楚韞憔悴蒼白的面容上,手都開始輕顫了起來。
許是察覺有人在碰她,金楚韞有些艱難的睜開了雙眼。
看到薑淮元的身影映入眼簾,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望著薑淮元似乎比之前好了不少的氣色,抬起了手。
金楚韞的手忽然挪開,薑淮元手沒了著落點,低頭看了一眼。
她看著金楚韞的素白的纖手,慢慢的撫上她的臉頰時,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最終還是讓金楚韞摸到了自己。
“楚韞……”
薑淮元低頭看著金楚韞因撫摸到她的臉頰,唇邊盈起的淺笑,忍不住輕聲喚了她。
金楚韞睫羽輕眨,望向薑淮元褪去了初識時的大半青澀的面容,還是忍不住心動。
“我沒事。”金楚韞聞到了湯藥的味道,似乎知曉了這是現實,很快便將手慢慢收了回去。
薑淮元看著金楚韞臉上的淺笑消失後,薄唇微抿,對著旁邊的婢女道:“把藥給我吧。”
婢女應聲將湯藥往前端了端,薑淮元接過後,放在鼻尖嗅了嗅,倒是沒開錯藥。
“楚韞,把藥吃了好不好?”薑淮元溫聲哄著金楚韞。
金楚韞聽到薑淮元的話,原本是不想理的,可自己也怕自己太過,惹的薑淮元反感。
她將目光轉回來,盯著薑淮元耐著性子,又擔憂的神色看了許久。
“嗯。”金楚韞低聲應著,準備起身的時候,薑淮元急忙將湯藥放到了一旁,伸出手將她扶了起來。
金楚韞坐好後,唇色有些發白。薑淮元看在眼裡,心裡也是疼惜的。
薑淮元把藥吹了吹,還未喂給她,金楚韞便道:“我自己來吧。”
薑淮元的手頓了一下,垂眸看了看湯藥碗,“有些熱,慢點喝。”
“嗯。”金楚韞說完也不看薑淮元,伸出手接過了湯藥碗,還沒等薑淮元再次囑咐,她便將藥全喝下了,“謝謝。”
金楚韞把湯藥碗遞還給了薑淮元,並客氣的說了一聲謝謝,突然的冷淡客氣,讓薑淮元有些不適,但還是接過了碗,放到了一旁。
“我——”
“我想休息了,夫君若是沒有其它事情,還是回傾姐姐的院子吧。”
一連幾日,她不去,薑淮元便不來,雖是知道會如此,可心裡還是忍不住難過。
薑淮元被金楚韞的話堵的心裡很不適應,要知道金楚韞以前從未這樣待過她。
“我去給你弄些吃的來。”薑淮元說著便要起身,可身子才起了一半,便又聽到金楚韞有些冰冷的話,“不勞煩,我的婢女會去。”
薑淮元的身子頓住了一瞬。她側目望向金楚韞,金楚韞此刻也在看著她,雖現下是冷漠的神情,可方才她分明看到了一絲的不舍。
“我也餓了,那便讓婢女送過來,我們一起吃吧。”薑淮元不敢再刺激金楚韞了。
金楚韞聽到薑淮元的說法,也並未說什麽,婢女聽著金楚韞話語似是帶著氣的針對薑淮元,心下了然,忙道:“奴婢馬上去讓人準備膳食。”
薑淮元聞聲望向婢女,微微頷首後,還說了幾樣金楚韞愛吃的菜。
她知道金楚韞喜歡吃什麽,雖不是刻意留意的,但卻也是記住了的。
金楚韞聽到薑淮元交代的菜名字,心裡那點怨念忽然就消散了,薑淮元並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她的。
薑淮元再回頭時,金楚韞眼中故意露出的冷意已經被溫和替代。
薑淮元在金楚韞這裡陪著她用了晚膳,婢女收拾過後,薑淮元便將房門關上了。
金楚韞見她又走回來,一臉的疑惑。
“我今夜歇在這裡。”薑淮元邊說邊開始脫外衣。
“不用,你還是去傾姐姐那裡吧。”金楚韞並沒有因為薑淮元想要留下,心裡覺得開心。
自從金裕登基,薑淮元便再也沒有與她同床共枕過,如今她身體生了病,才過來,不是施舍又是什麽。
薑淮元手中脫衣的動作慢了下來。她望著金楚韞,似乎有許多的話想要說,可又不知從哪裡開始。
“我暫時不會再提,與你和離之事。”薑淮元目光落在金楚韞,被燭光照著有些昏黃臉頰上。
金楚韞出身高貴,樣貌不俗,卻偏偏對她這種人產生感情,她替她不值。
若是沒有霍傾,或許她會與金楚韞這般不溫不火的過一輩子。可她是先有霍傾的,感情也分先來後到。
不過,她能對霍傾產生情愛的感覺,但對金楚韞她就不知道了。至少相處了這樣久,她都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薑淮元脫了外衣上了床榻,她並沒有別的念頭,她只是想陪陪金楚韞,讓她心裡舒服些,就像陪自己的姐姐一樣。
薑淮元爬上了床榻,繞過金楚韞後,便在一旁躺下了。
金楚韞看著薑淮元似乎篤定她不會趕她走,忽而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夫君今夜,是想要與我圓房嗎?”
作者有話說:
霍傾:“哦,我就值了?”
薑淮元:“……老婆遇到我也不直,我也不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