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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了個克夫的小寡婦》第二百四十二章
  第二百四十二章

  霍傾看著薑淮元沒有接她的話,薑淮元心中已經有了答案,而且謝喻此次來的目的便是求賜婚。

  謝喻在北金求賜婚遭到拒絕,薑淮元是知曉的,而且她當時也在裡面添了一把柴。

  謝喻能正大光明的娶薑淮寧,她當然高興,可……

  原來謝喻所說的要娶薑淮寧的法子,是換君主。

  薑淮元出了暖閣,神情鬱鬱。

  何為眾叛親離,她體會到了。自己所深信不疑的人,全都一個個的與她背道而馳。保衛自己的國家,是她錯了嗎?
  薑淮元看著外面暖陽高照,晃的眼睛都有些看不清路,她抬起手臂遮擋,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發光發熱的太陽。

  身體不知道為何,此刻異常寒冷。薑淮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胸腔的濁氣呼出,去了廂房處。

  此刻唯有一個金楚韞從不曾欺騙,傷害過她。她很早之前便將她視為了親人,她也很感謝金楚韞這些年的不棄的陪伴,或許她該信任霍傾,封懷玄能給她幸福。

  廂房院內的景色很好,雖是沒有嬌花,但叫不出名的帶有綠色枝葉樹木點綴著,讓她有些糟糕的心情稍稍緩解。

  薑淮元看著守在門外,封將軍府的小廝,愣神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薑淮元察覺自己的腳底冰冷,有些微麻之時,門開了。

  “怎麽了?”薑淮元看著金楚韞欲言又止,神情有些不安,“封懷玄欺負你了?”

  金楚韞回頭望了一眼屋內,思索了一瞬,將門輕輕掩上,往薑淮元那處走去。

  薑淮元是因為自己沒能保護她,讓她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而金楚韞則是因為金裕對她說的話。

  薑淮元臉上有些尷尬,她是想來看看金楚韞的。過了今日,她想見她都難。沒有霍傾的允許,她出不去,封懷玄也會介意她的存在,不會再讓金楚韞輕易來這裡的。

  “我在,你說。”

  “冷嗎?”金楚韞眸子中有了些許的心疼。

  “楚韞。”薑淮元聲色溫和,看到她出來,心中很高興。

  金楚韞柔唇微抿,她也知道見薑淮元一次不容易,此刻告訴她,或許薑淮元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諒她的哥哥。

  即便有,薑淮元又能做什麽呢,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沒有。”金楚韞急忙回道。

  金楚韞從裡面出來,吩咐著小廝和旁邊府中的婢女,不知要做些什麽。

  “淮元。”金楚韞似乎想要告知發生的事情,可話到嘴邊,她又有些說不出口了。

  婢女欠身離去,小廝也緊隨其後,薑淮元注視著沒有打擾,但金楚韞回身進門之時,似乎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

  金楚韞回過身,四處望了一眼,看到了杵在不遠處凝望著她的薑淮元。

  “你怎麽站在這處?”金楚韞四下望了一眼,霍傾沒有和她一起。

  薑淮元看著金楚韞,眸子中露出了些許擔憂之色。

  兩人目光相碰,像是商量好般,都帶了一絲愧疚。

  薑淮元與她目光碰觸,唇邊淺淺彎起。

  薑淮元聞言,忙搖了搖頭,道:“不冷,我就是來看看你。”

  薑淮元眸子中的誠懇,讓金楚韞更加想要退縮了。

  金楚韞垂眸思索了好一會兒才啟唇道:“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
  霍傾在薑淮元出了房門,沒多久便被召到了宮中,直到晚間時候才回府。

  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霍傾想,薑淮元應該早已經睡下。霍傾思忖了一瞬,先去了長月院子裡的湯池。

  飄滿花瓣的湯池內,水溫適宜。霍傾纖細的手指,扣在自己盈瘦的腰間,動作熟稔卻又輕慢的解開了潔白柔滑的中衣。瓷白的肌膚沒入水中之時,霍傾舒適的輕哼了一聲。

  溫熱的水,讓她覺得很舒適,今日曲昭女皇召她進宮,與她談了許久。

  霍傾調整了姿勢,微闔雙眸,回想著那些話中的深意。

  霍傾沐浴之時不喜人來打擾,但此刻卻有腳步聲慢慢的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她聽出了腳步聲,雖是比尋常慢了一些,但不難辨認出是薑淮元。

  薑淮元站在霍傾的身後,她垂眸看著湯池內掩末了住身子的霍傾。池子裡的水汽騰升,模糊了薑淮元的視線。連帶著霍傾的姣好的容顏,也被這些氤氳的霧氣遮掩,仿佛置若仙境般美好,若隱若現的十分誘人。

  霍傾仰頭與她對視,打量著薑淮元,她心中疑惑,薑淮元的神情有些說不出的讓人心疼。

  薑淮元低頭看著霍傾沒有說話,片刻,開始解開了自己的衣衫。

  霍傾從水中轉過了身面向薑淮元,她看著薑淮元隻著了中衣,慢慢進入水中。衣物貼著身軀,一點贅肉沒有。池子中只有水聲,但兩人的眼神都像是會說話般,交纏須臾便吻在了一起。

  薑淮元的吻並不急促,像是孩童品嘗著吃過百次而不厭的糖果,喜歡又克制,生怕自己力道大了便要少吃一會兒。

  霍傾睜開雙眼看著她,也輕柔的回應著她。她原以為薑淮元已經睡下,沒有讓人去喚她,此刻她自己過來,想來應是等了她許久了。

  唇舌的纏繞讓霍傾察覺出薑淮元喝了不少的酒。怕薑淮元飲酒過量,在水中站不穩,霍傾伸出細瘦的手臂,圈住了薑淮元的身子。

  一場水中歡愉,在霍傾受不住叫停後落幕了。

  薑淮元把霍傾抱回了房間,放到榻上掖好寢被被角之後,還不忘在霍傾的柔唇上啄吻一下。

  霍傾看著今夜不言不語,不同於往日的薑淮元,目光有些茫然。

  “睡吧。”

  這是薑淮元今晚開口說的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

  霍傾沒有問她原因,今日與她說了很多事情,難不成是受到刺激了?霍傾心中擔憂,看著薑淮元入睡後,從薑淮元的身後,一隻手握住了她的骨節分明的手指,而後抱住了她。又暖又柔軟的懷抱,使得薑淮元的身體蜷縮了起來,不自覺的靠向了霍傾。

  霍傾昨日被召去宮中,今晨一大早又去了宮內。霍傾揣摩著自己母皇的用意,封懷玄大婚才過幾日,此時連番召她去宮中,可不只是要與她增加母女之間的情分。

  朝中大臣亦有揣測,她們的女皇要立儲。

  霍傾日暮回府,先去看了薑淮元,薑淮元身上披蓋著氅衣,獨坐在亭樓處。似乎感知不到外界的涼意,端著酒杯淺飲小酌,看到霍傾向她走來時,急忙站起了身。
    雖是小量,可飲酒一日,此刻也已經身醉。她晃著身子,看著霍傾臉上有了不悅的神色,一臉乖巧的對著霍傾淺淺的傻笑。

  霍傾歎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抱了起來。

  屋內熱氣縈身,薑淮元被凍的失去知覺的手腳漸暖,看著霍傾為端過了盆擦了手和臉後,又將一盆溫熱的木桶端過來,給她燙腳。

  “我,我自己來。”

  霍傾為她脫鞋履之時,薑淮元伸出手擋住了霍傾伸過來的纖細的手指。

  霍傾抬眸看著她,須臾還是為她脫了鞋襪,將她的腳放到了木桶內。

  “你生氣了?”薑淮元的聲音像犯錯了孩子一樣,又低又軟糯。

  霍傾用手給她揉著腳,搓揉間,指尖的觸碰,讓薑淮元不自覺的蜷縮了腳趾。

  “為什麽要在院子裡喝酒?”霍傾低著頭,仔細搓揉著薑淮元冰冷的腳趾,試圖緩解她的不適。

  這兩日薑淮元太過奇怪,她不覺得謝家的叛國會讓她一蹶不振。

  薑淮元沒有回答,但她看霍傾的眼神總是帶著愧疚的。

  榻上的薑淮元也是乖巧的很,霍傾欺身之時,不像之前那樣總會反抗一會。纏綿的吻似乎回到在北金國一樣甜蜜,輕哼著難以自抑的樂聲,讓霍傾心下更是不安。

  薑淮元的變化太快了。

  翌日一早,在宮中召霍傾的口諭還未來之時,她去了一趟封懷玄那裡,她想要知道金楚韞到底和薑淮元說了什麽。

  霍傾的到來,讓封懷玄想到那日她裝醉酒,把她二人分開後,她躺在屋內的榻上,金楚韞出去之時將門掩上,回來的時候臉上帶著頹然的模樣。

  這幾日金楚韞的神情也飄忽不定,之前還能對著她勉強的笑笑,後來便是沉默寡言,神情慌慌。

  封懷玄也想要知道,她們二人到底說了什麽。

  封懷玄先去了金楚韞的房間,看著金楚韞呆坐在暖爐旁,聽到開門的聲響後,站起來欠身行禮。

  “將軍。”金楚韞知曉自己的身份,也很清楚此刻的自己依然是階下囚。

  封懷玄看著金楚韞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走過去扶起她,道:“娘子,在府中不必與我客氣,你我沒有主次之分。你是我的娘子,我也是你的妻子。”

  封懷玄已經和她說過多次了,可卻金楚韞卻依然沒有做出什麽改變。

  金楚韞不語,封懷玄歎了口氣,她看向門外,道:“二殿下來我們府中了。”

  聽到霍傾來了,金楚韞的神色變了變,她看著封懷玄想要知道霍傾來做什麽。

  封懷玄薄唇微動,道:“我們去二殿下府中的時候,你與薑將軍說過什麽了?”

  金楚韞聞言神色驟變,她斂眸許久才又看向封懷玄,聲音極低的道:“我與她說了,我大哥對二殿下所做之事。”

  當年霍傾在平叛南境之亂,殺了南境叛軍頭領曹於舟,歸來路上遭遇埋伏,是金裕派的人,目的就是要霍傾死。

  金裕知道自己的妹妹喜歡薑淮元,可薑淮元心隻系霍傾,就算人被她困在京城,她與自己的妹妹也是生分的很。

  為了見霍傾還敢抗旨出城,讓他的妹妹,北金國的長公主,淪為京城的笑柄。

  她不允許自己的妹妹受此委屈,鬱鬱寡歡,所以他要除去霍傾,讓薑淮元從此只有他妹妹一人。

  霍傾得到了答案,轉身直接回了府,看到坐在屋內的椅子上發呆的薑淮元,心中湧現處了陣陣的不安與心疼。

  她知道薑淮元自小就苦,好不容易靠著裝傻,故意讓自己成為一個廢物,才消除了嫡母想要她死的念頭。

  可當她知道自己的小娘的死因,想要報仇,自己親生父親卻維護殺人凶手,夥同殺人凶手的父親,為難她,想讓她生吞下這怨恨。

  薑行知出現,幫她主持了公道。她信任了薑行知,她覺得薑行知就是自己的再生父親,可這樣信任的父親還是欺騙了她,叛國投敵,擁兵截她後路。

  她因為愛屋及烏,信任霍家的人,可霍家的人卻從一開始就在利用她,導致她兵敗,成為金國的罪人。

  謝喻就更不必說,她因薑淮寧讓她對謝喻這個人沒有產生任何提防之意。

  她周圍信任的人,都帶著自己的目的,一個接一個的背叛,最後連她堅持,她效忠的君主,也做出了令她無法原諒的事情。

  薑肅卿曾經質問過她。她的妻子其中一個殺了另一個,她會不會偏袒活著的一方?
  她說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不是薑肅卿。

  可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只是稍有偏差,霍傾是因金楚韞而遭遇刺殺。她知道此事與金楚韞無關,可金楚韞不殺霍傾,霍傾卻因她遭了劫難。

  她怪不得別人,就只能怪自己,她覺得自己做什麽都是錯,她最該怨恨的是她自己。

  霍傾有自己的立場,她的行為是幫助自己的國家,無可爭辯。

  可她呢?她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
  若霍傾不是曲昭的皇女,無人營救,那她是不是就失去了自己的妻子。這些年她為這位殺她妻子之人效力,還為不能抵禦外敵而自責敵視霍傾。

  她活著就是個笑話,什麽忠君愛國,她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談什麽忠君愛國?
  君愛惜臣子,臣才能忠於君,君為私利殺臣愛妻,臣就不會反抗?繼續愚忠?她做不到。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什麽好人,她也沒有想要去做一個好人。

  她問過自己,當年若是提前知曉了真相,她還會為殺她妻子之人效命嗎?

  不會,她很確定自己不會,而且她還會親手殺了金裕,為自己的妻子報仇。

  不過好在霍傾沒有死,只是此刻的薑淮元,依舊跳不出自己的折磨自己的思緒。萬一呢,萬一霍傾當年就死在金裕的手中呢。

  她假設了千萬遍,最後得出結論,她寧願霍傾是曲昭的奸細,也不想看著她被金裕殺了。

  這些年,數不清的歲月裡,她見不到霍傾,無人傾訴,心中過的有多苦多煎熬,如今人完好無恙,近在咫尺,她卻推她千裡,肆意折辱,她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作者有話說:

  薑淮元:“嗚嗚,老婆我不是個東西。”

  霍傾:“沒事,你本來就不是東西。”

  薑淮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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