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就現在
要問陳翡聽懂了什麽,那就是什麽都沒聽懂。
陳翡看著周渡:“你到底在放什麽屁?”
周渡確實挺焦慮,但可能就是人之初性本賤吧,他又笑了下:“你說屁。”
“?”陳翡,“。”
周渡見陳翡盯他,稍微收斂了下笑容:“怎麽了?”
陳翡:“在想要不要抽你。”
周渡:“……”
剛走過來的陳晨也默了下,但畢竟是好兄弟,他真心實意地寬慰周渡:“渡哥。”
“你笑得那麽賤。”
陳晨:“……”
陳翡揚腦袋:“?”
驟然提速的心跳逐漸歸於平緩,周渡人也清醒了許多,又看了眼懷裡的陳翡,他緩緩放下手,語氣還挺正經:“我開玩笑的。”
刺耳的爆鳴聲,都沒等仨人走開,法拉利車主一個急刹大轉彎來了個大漂移,擦著陳翡剛站的位置、噴了仨人一臉汽車尾氣後揚長而去。
周渡把頭轉向陳晨。
陳翡插兜,邁步朝前走。
周渡見陳翡仍舊不答,還以為陳翡讓滬A.PD653車主進去蹲到死,就摸了下陳翡的頭:“乖,犯法的事不能乾。”
早些時候他在周渡手機裡看到的男模群就挺勁爆了。
汽油味有些衝,輪胎摩攃著地面,發出令人牙酸的鳴銳,尤其是發動機上勁的時候,嗡——陳翡以前對車不感興趣的,但不得不說,好帥啊。
“滬A.PD653。”
要說震驚其實也不是很震驚。
陳翡:“??”
陳翡確實沒事:“你剛背什麽?”
“我們回去吹空調。”
周渡的朋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變臉大師,就連特別慫周渡的梁遼也是,他記得梁遼是個熱情開朗善談的人,直到有次看到梁遼敞著胸膛、叉著腿,往人手裡彈了下煙灰。
他也就瞥了那麽一眼。
周渡也看陳翡,他的道德情感都很淡漠,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也就是滬A.PD653沒撞到陳翡,不然它跟他今天都得報廢在垃圾站裡,日頭大,他還記得陳翡曬傷的事:“回去吧。”
就站這一會兒陳翡就有點熱,他看向大門,剛挪腳門禁就滴一聲放出來了輛車,程亮的車身,顯眼的法拉利車標。
有時候,沉默也是種美德。
還是那張討人喜歡的娃娃臉,卻是他從未見過的冷冽,眉一挑,目一凝,他幾乎瞬間成熟了起來,肅然顧忌——他確實在擔心周渡違法犯罪。
陳翡當然知道,他其實是想問:“你背這個幹什麽?”
陳翡著實怔了下:“周渡?”
“……”
周渡還以為陳翡是不滿意,其實他也不滿意:“讓他進去蹲仨月?”
周渡:“在想要不要抽你。”
“不愛笑也是種美德。”
周渡其實是個不太能經得起考驗的人:“做乾淨點其實也行。”
周渡有時會跟他們的朋友們打視頻。
陳晨靦腆一笑,但見周渡還看他:“怎麽了?”
陳翡看著周渡,就是開玩笑,一般人也能難說著這麽刑的話,他相當的無語,“那你這笑話還真夠冷的。”
滬A.PD653擦著陳翡飄過去的,周渡神色平淡,但已經瀕臨暴怒,他低頭,不知道在安慰誰:“沒事。”
陳翡:“???”
“——滴。”
“!”陳翡,“什麽?”
陳翡正想掙脫,就聽周渡背道。
陳晨也看到了陳翡,幾乎是瞬間,他又恢復成了嬉笑的臉:“嫂子。”
周渡:“車牌號。”
尤其當它是法拉利的時候,帥爆了!
但沒等他欣賞夠,他的手被人猛然一拽,頭都被死死地摁了下去。
陳翡雖然覺得周渡不太像開玩笑,但也不信周渡真的這麽刑,他插兜,都要走了,冷不丁瞥見了在看周渡的陳晨。
“滴——滴!”
周渡口吻自然:“吊銷他的駕照。”
大概從那時候起陳翡就知道周渡絕對不是什麽善類了。
就是他想到他可能不會好,但沒想到他這麽刑。
小區不止大門有門禁,每棟樓的一樓也有門禁,刷卡才能進。陳晨就是走到刷卡這個地方的時候,說他傷口裂開了,得去重新包扎。
周渡嘲了聲你不如早點去死。
陳翡知道陳晨也是個變臉大師,也應該不是什麽好人,但看著他纏滿繃帶的手,還是交代了聲:“到醫院了說一聲。”
自從他跟他小媽鬧翻後,就沒人再跟他說過之類的話了,陳晨怔了下,不自然道:“嗯。”
他要是真心待陳翡好,就應該讓陳翡遠離周渡的。
世界上應該沒什麽絕對的真理,但離精神病遠點應該算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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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還是家裡舒服。
尤其把空調拉到16℃又開著窗通風的時候。
周渡乾過底層,多少知道點節儉,陳晨可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他開空調不關門也不窗,就這麽通著風拉。
別說,風一吹,冷氣再這麽一灌,仙境。
陳翡這個人要說有點驕奢,不知道能這麽乾也就算了,知道了他也挺樂意享受的,他進門就癱沙發上:“周渡。”
周渡正蹲玄關擺鞋,聞言道:“喝什麽?”
陳翡:“水,冰的。”
周渡去廚房,又出來:“要吸管嗎?”
要吸管就是周渡把吸管塞進陳翡嘴裡,喂陳翡喝……別問陳翡是怎麽知道的,他一直對周渡玩的這些花活感到詫異。
陳翡坐了起來:“不用。”
已經把吸管插進杯子裡的周渡頗為遺憾地把吸管抽出來,彎腰遞給陳翡。這麽熱的天出去走一趟確實會渴,陳翡沒像之前一樣喝一口歇一會了。
他一口氣喝掉了一杯。
周渡就這麽等著,還笑:“都不用催著喝水,真棒。”
“好乖。”
陳翡覺得也不是不能把喝下去的水再吐到周渡臉上,但他做不到,他把杯子遞給周渡的時候微微揚起頭:“竟然差點撞到我,我們把他的腿打斷吧。”
周渡看向陳翡,眼裡竟然沒有不讚同,不過他謹慎地搖頭:“遵紀。”
陳翡歪頭:“哥。”
周渡的臉抽了下:“守法。”
陳翡:“老公。”
周渡:“行。”
陳翡沉默了下,周渡也是,他倆在沙發上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陳翡的心情確實有些沉重:“你又開在玩笑?”
周渡:“……嗯。”
陳翡抬頭:“你覺得我很傻嗎?”
周渡低頭,又笑了下:“我們小翡最聰明了。”
陳翡:“我沒跟你開玩笑。”
周渡不笑了,他想說他也沒開玩笑,他確實覺得陳翡挺聰明,都會喊老公哄他了,怎麽不能說是聰明呢。
他看著陳翡:“我就說說。”
陳翡抓頭髮,這十幾年他什麽沒見識過……淡定,他確實沒見識過,什麽人能這麽平淡說著這麽鬼畜的話啊,他好像就覺得這就是天經地義,就是理所當然。
他雙手抓頭髮,往下扯,只是剛扯就被人輕輕攥住了手。
“疼,你別這麽弄。”
陳翡頓了下,然後更抓狂:“你究竟在想什麽啊!”
周渡也沒想什麽,人或者其他什麽東西,在他眼裡沒什麽區別,就像普通人會因為厭惡想踩死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蟑螂,他也會因為厭惡想碾死一個人。
不會同情、沒有負罪感。
他就是生來,就很冷血。
他自己是覺得沒什麽的,但他愛的人卻常常會為此感到痛苦甚至驚惶:“你別生氣,我不會做什麽的。”
“我也一直沒有做過什麽。”
在陳翡看向周渡。
周渡垂眼,又想起了他跪的佛堂,又嗅到了那經久的檀香,皮肉、筋骨,都像是萬蟻啃噬的痛,他的手又在抽搐。
不間歇地顫動。
陳翡看向周渡的手,看到了他因為忍耐繃起青筋、血液都在鼓動的手臂。
周渡這次沒有藏:“我一想做什麽,它就會製止我。”
十五樓時常有風,捕夢網時常被吹得叮鈴作響,陳翡在這一片熟悉的清脆的鈴聲裡,突然就很想知道周渡的過去。
周渡總在這時候感到狼狽,尤其是在陳翡面前,他竭力遏製著手背的抽[dòng],卻一直見效甚微,他掀起眼皮,又笑了下:“嗯,我有病。”
好像每個人都得接受糟糕的自己,陳翡想了下,還是問了:“一發病就想弄死人的病?”
周渡:“……倒也不是。”
陳翡抬頭:“嗯?”
“我又不是什麽變態,為什麽要弄死人。”周渡覺得還是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的,“我什麽時候都沒想過把人弄死。”
也是,周渡最過分也只是說了讓滬A.什麽什麽的蹲一輩子牢,陳翡看向周渡:“那你還挺善良。”
周渡也是厚顏無恥:“嗯。”
陳翡挺認真:“那你是什麽情況?”
周渡盡量用詼諧的語言概述了下:“我路過一條狗,只要我想踹它,我就會覺得是它想我踹它。”
陳翡看周渡,又看周渡:“你真踹過狗?”
周渡:“……我為什麽要踹一條狗。”
陳翡哦了聲,歪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周渡又適時補了句:“就現在,我會覺得是你想我親你。”
“……”陳翡抬頭,“我沒這個想法。”
周渡的臉抽了下:“我有,我就覺得你有。”
陳翡又歪了下頭。
周渡:“你想我親死你。”
陳翡:“……”
他坐直了,一絲不苟地看著周渡。
周渡繼續翻譯:“你想我摸你腦袋,誇你好乖。”
陳翡:“?”
周渡盯著陳翡,一腦袋問號都好可愛,想擼,想抱起來擼,能親親,或者操操就更好了。
陳翡被看得臉都要燒起來了,他揉臉:“你別這麽看我。”
周渡:“你想我把你舔一遍。”
陳翡又要炸毛了:“你別過來!”
周渡垂眼:“你在喊我過去。”
“!”
陳翡要爬著滾起來了,睫毛唰一下的抬起來,特警惕的看著周渡。
周渡抬起眼皮:“你想我把你抱起來哄。”
“一邊哄一邊c。”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