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FOUR
江凝躲開了, 扯著曲霍炎衣袖,“有監控…”
曲霍炎抬頭看了眼,右上方那, 確實有一個監控,心想這小超市,安這麽多監控做什麽。
便只是快速親了口江凝的臉頰, 將她松開了。
江凝推了下他,走去桌前一張椅子那坐下守泡麵。
曲霍炎盯了盯她發紅的耳根,扯唇拉開她旁邊的椅子。
過了會,泡麵終於泡好了,江凝掀開蓋子, 濃鬱的番茄牛肉味溢出來, 曲霍炎也掀開蓋子。
他掰開一次性筷子的時候, 湊到江凝耳旁, “怎麽感覺你這碗看著更好吃?”
“…不都是一樣的口味。”
“你比我會泡。”曲霍炎道。
“……”
江凝沒好說是別人送的,周雯肯定會八卦,輕嗯了聲。
都是先放料包,之後倒開水啊。
江凝沒多想了,拿著小雪人去到陽台那。
【在幹什麽?】曲霍炎問。
是曲霍炎發來的微信。
…
這一晚上……
這還是頭一回,他覺得泡麵這玩意兒這麽香。
“手法比那天好多了嘛,好看好看。”周雯又誇道。
吃完東西了,離開小超市,曲霍炎送江凝去到她住的那幢宿舍樓樓下。
江凝點點頭。
之前宿舍裡只有周雯在,喬桉桉應該是在圖書館自習,還沒回來,門關上的時候,宿舍裡很安靜。
江凝也低下頭吃泡麵。
江凝摳了下手機殼,回復:【嗯。】
…
手機又振了下,【女朋友。】
之前沒親成,這會曲霍炎沒放過江凝了,他抱著人,親了有一會,才放她上樓。
【到家了。】
也不知道曲霍炎怎麽會有粉色毛線…
江凝吃得比曲霍炎慢一些,還在用叉子舀泡麵的時候,曲霍炎已經嗦完面,捧起盒子喝湯。
夜更深了些,江凝邊做手工,邊兼職淘寶客服到十一點,動身去洗澡。
如果有一個旁人在, 大概會覺得他們這個行為很奇怪。
【洗澡啊,】
室內有暖氣,如果小雪人不拿去外面,肯定明早上就化了。
從衣櫃裡拿出等會要換的衣服時,聽見桌上的手機振了下,她走回書桌前。
之後曲霍炎埋頭大口吃起來。
周雯瞥見她手裡還拿了個小雪人,眼睛一亮,“這雪人好漂亮,脖子上還有蝴蝶結呢哈哈哈!你在樓下捏的啊凝凝?”
但是他這麽說,江凝大度了一下, 說:“那, 我們交換?”
夜裡安靜,外面積雪覆蓋,江凝手裡拿著一個小雪人走在樓道裡,她抬手輕碰了一下唇。
這個蝴蝶結是用一根粉色毛線系的。
才確認關系第一天……
“謝謝…”江凝彎了下唇。
還是因為江凝手機淘寶裡,有買家谘詢問題的提示音。
“嗯,行。”曲霍炎心裡樂滋滋,將自己那桶推給江凝,江凝看了看, 也將自己那桶挪去他面前。
【要去洗澡了。】江凝回。
她原本是將小雪人擱在陽台護欄上,又怕風太大給吹掉下去,後面拿了張紙墊到地上,將小雪人落在護欄內的地上。
兩人沒多聊了,周雯端著盆去往洗衣房,江凝進到宿舍裡。
之前她沒談過戀愛,並不知道其他情侶是不是也是這樣。
江凝垂睫,目光投到小雪人系在脖子上的蝴蝶結上。
冬日, 夜晚, 吃這種有湯湯水水,又很熱乎的東西, 似乎是最合適的。
走神的時候,到了宿舍門前,江凝準備從包裡掏鑰匙的時候,門在裡面被人打開了,周雯抱這一盆衣服從裡面走出來,似乎要去洗衣房洗衣服,“凝凝回來了?”
【行。】
【去吧。】
【嗯。】江凝回復完,落下手機插上充電,提著洗浴的小籃子進了寢室的衛生間。
熱水兜頭淋下的時候,江凝好像瞬間清醒了一些。
女朋友……
今天晚上,她竟然答應了曲霍炎……
今晚之後,他們之間便是那種關系了。
情侶關系…
仰起頭,熱水衝刷到臉頰,江凝抓了下頭髮,熱水順著白皙脖頸往下流。
後背那紋有一雙黑色的翅膀,一條條水痕從翅膀上劃過。
…
洗完澡吹完頭髮,快夜裡十一點半了,江凝把毛線和小針拿到床上。
剛在床上把小桌板打開,手機嗡嗡振起來。
是曲霍炎打來的電話。
江凝頓了下,拿起手機想劃掛斷,又忍住了,按成靜音。
給曲霍炎發信息:【我在宿舍…】
喬桉桉和周雯也在,兩人估計都要睡了,她不好接電話。
那邊自己掛斷了,曲霍炎回過來:【我知道。】
【在宿舍不能接我電話?】
【怕室友聽見啊。】
【嗯…】江凝回復。
【嘖。】
【行吧。】
江凝將毛線和小針,還有一本專業課的
書在小桌板上放好。
【洗完澡了?】看見曲霍炎問。
江凝準備回“嗯”,掃了眼兩人的聊天記錄,發現她回過好幾個嗯了,一直嗯,估計曲霍炎會覺得她太冷淡了。
這次改成:【對。】
【我也洗完了。】信息閃出來。
【剛剛嗎?】
【是啊。】
江凝拿起毛線和小針。
【想不想我?】
曲霍炎話真的蠻多的,夜裡寂靜,聊天框裡,他的信息又跳出來。
這個問題江凝沒回了,隻說:【我在做手工。】
【還沒做完?】
【嗯。】手機屏幕安靜了下來,江凝翻開專業書邊做手工邊看起來。
床帳裡,夾在桌沿的小台燈光線暗淡。
江凝才發現今天忘記給這個台燈充電了,光線這麽暗,看書有些吃力,很傷眼睛,她看了一會,覺得眼睛疼,便沒看了,收了書。
臨近凌晨,手機振了振。
【做完沒,你那個手工。】曲霍炎問。
他竟然還沒睡。
江凝說:【還沒。】
【要做到幾點?】
【快了,再做兩個就可以了。】江凝回。
她也沒接到多少單,只是比往日多了四五單。
以往都是先積兩天的單子,再一次性做完。
那頭安靜了。
江凝繼續認真做手工。
漸漸十二點半了,江凝終於做完了,打了一下哈欠,很困了,眨眨眼睛,她輕手將做好的毛線手工都收進一個布袋子裡,再動作很輕地將小桌板收起來,怕吵著周雯和喬桉桉,兩人都已經睡下了。
躺到床上的時候,手機一振。
曲霍炎:【做完沒?】
又是那個問題。
宿舍裡靜悄悄,江凝側躺著,睫毛濃密又長,她打字:【你怎麽,還沒睡啊。】
【打了會兒遊戲。】曲霍炎回。
【我要睡了,好困。】江凝道。
那頭安靜了兩秒,聊天框跳出新信息:【連麥?】
【一起睡怎麽樣。】
“……”
連麥是指打著微信電話睡嗎?
這樣會很耗電吧…
【算了吧,明天早上,手機會沒電的。】江凝回。
曲霍炎其實就是很想聽著江凝的呼吸聲睡覺。
他以前也沒跟人連過。
只是看別人這麽做過,以前他還覺得挺累贅,不明白談個戀愛怎麽還連麥。
但是剛跟江凝確定關系第一晚,這一夜還沒過去,就已經很想她了。
【就今晚,行不行?】曲霍炎發過來。
【要不連麥,明早上你起來,反悔了怎麽辦。】
“……”
她反不反悔,跟連麥有什麽關系嗎?
手機又振了下。
【女朋友,答應我唄。】
他還發了一個表情包過來。
卷軟的黑睫微動,江凝掀起床帳,看了眼書桌那,白色的充電寶正在充電,現在手機電量其實有百分之八十多,如果一直打著微信電話,應該也能撐到明天早上,到時候手機沒電了,出門可以用充電寶……
猶豫了一會,最後沒好再拒絕。
【好吧。】
這個回復剛發出去,曲霍炎的微信電話就打了過來,江凝呼吸輕停,接起。
在宿舍裡,她不太方便發出聲音,是曲霍炎那頭先出聲,“喂?”
通過電流,他的聲音低沉清晰。
江凝打字回復的他:【好困了,睡覺。】
曲霍炎笑了聲,“嗯,聽女朋友的。”
聽見他似乎拿起什麽東西按了下開關,窗簾合上的聲音,之後是踩著拖鞋的聲音。
“到床上了,女朋友。”
他強調好多遍了……
那個稱呼。
江凝揉了下眼睫毛,打字回他:【嗯。】
她不方便說話,曲霍炎也不介意,懶洋洋掀開被子躺上了床,手機撂床頭櫃上,從兜裡拿出兩顆藍牙耳機插耳朵上。
他對江凝道:“明天幾點去兼職?我送你。”
江凝打字:【不用了,會很早,你肯定起不來。】
“幾點?”
【七點半。】
是挺早。
可這會兒江凝才要睡下,曲霍炎調整了一下耳機,聲音沉了些,“不早,我送你。”
“……”
江凝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了。
主要是,她明天是要去古陽山賽車基地練車。
【真的不用,你現在是在家吧?送我還要來學校,我直接坐地鐵更方便。】江凝回。
似乎怕他堅持,新的信息彈在聊天框:【快睡了吧。】
【男朋友。】
【晚安。】
這聲“男朋友”雖然不是語音,而是用文字打出來,曲霍炎心頭如被羽毛撓了撓。
癢得不行。
他妥協了。
依了她。
“行。”
“那中午我去接你吃飯。”
江凝頓了下,道:【也不用了,中午超市有安排員工餐,沒太多休息時間…】
她得在古陽山賽車基地訓練到下午。
撒出這個慌,江凝心裡有點愧疚。
曲霍炎歎了口氣,“我女朋友真是忙啊。”
吃個中午飯也沒時間。
“我之前就說過了,我……”
她話音剛出,曲霍炎道:“我沒抱怨。”
“只是感歎。”
空氣靜了靜。
【嗯。】江凝回。
臥室牆壁上有台電子鍾,曲霍炎闔了下眼瞼,低沉的嗓音多了溫和:“不說了,時間很晚了,睡覺吧。”
他輕按了下指骨。
是啊,在跟她確定關系的時候,他自己說過的,不介意她時間少。
這會兒也不想繼續扯太多讓江凝覺得他黏人,他其實還想說“那明天他去她兼職的地方看看她”,怕說了江凝覺得他煩,都忍了下來。
“晚安,女朋友。”曲霍炎道。
【晚安。】江凝打字回。
“別掛啊,我要聽你的睡覺的呼吸聲。”
“……”
【哦。】江凝回完,依他的意沒掛斷,將手機落到枕邊。
這樣連麥睡覺,江凝還是頭一次,起初不太自在,但是因為太困了,很快她就忘了這個事,沾著枕頭過了兩三分鍾就睡著了。
那頭曲霍炎還沒睡著,還處於一種興奮裡,房內的燈都關了,他眼底黑明。
耳機裡,江凝的呼吸聲很淺,又很香甜。
等到隔天早上,他沒想到江凝還會發出那種起床的哼唧聲。
軟乎乎的,像一隻小綿羊。
渾身熱了熱。
等江凝起床了,掛了電話,曲霍炎下床衝了個澡。
*
今天天晴,下午四點,太陽還在藍天上掛著,遠處的山脈白瑩瑩。
陽光下,融化了一點積雪。
江凝穿著厚實的賽車服,漂亮的臉藏在頭盔裡,她轉動著方向盤,繼續在賽道上跑著。
加上昨天,她已經練了快十個小時以上了,速度明顯提高了。
白色車身在賽道上刮過一陣風。
她要開到下一個轉彎道的時候,忽從後視鏡裡看見一輛熟悉的車身,頓了一頓。
銀藍色跑車速度凌厲,像一匹不會被馴服的烈狼,張揚又高調,緊咬到了她後面。
頭盔裡,江凝抿了下唇。
因為走神,速度慢了下來。
幾秒之內,銀藍色跑車直接超過她,駛到了前面,很快將她甩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