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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美人如名將》第三十一章 撒謊
  第三十一章 撒謊
  馬車緩緩往徐府那邊過去。

  徐應白抱著手爐坐在正中央, 付凌疑坐在右邊的位置上,兩個人一時無話,馬車裡安靜得針落可聞。

  付凌疑低著腦袋,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可能是單純不知道要怎麽和徐應白說話——整個人跟個鵪鶉似的, 老實得要命, 完全沒了昨天抽風時的氣勢和氣焰,乍一看過去,還顯得有點可憐巴巴的。

  徐應白兀自挑了挑眉,覺得“可憐巴巴”這四個字和付凌疑這頭凶猛的孤鷹怎麽看都不沾邊。

  馬車吱吱呀呀軋過雪地,徐應白累得夠嗆, 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眼尾隨之紅了一片。

  徐應白不知道,付凌疑這會兒腦袋是垂著的, 目光卻隱秘又放肆地落在徐應白身上。他喉結滾了滾,極力壓下了心裡面那些肮髒又花樣百出的想法。

  昨日的瘋狂好似曇花一現, 付凌疑現在似乎又變回了乖巧順從的模樣,撕破的偽裝重新戴了上去。但付凌疑知道自己已經被撕出了一道不容小覷的口子……這道裂口越來越大, 早晚會不受控制的。

  除了徐應白, 沒人能讓付凌疑這個精神瀕臨崩潰的瘋子忍這麽久。

  付凌疑有想辦法治好自己, 奈何沒有一個辦法是管用的。他知道自己只有被拴起來才不會傷人。如今能拴住他的人只有徐應白, 鎖鏈的一頭就在徐應白的手心, 除了徐應白, 誰也拽不住。

  車室內,徐應白抱著手爐的手臂逐漸松垮, 付凌疑謹慎地抬起一點頭, 看見徐應白已經閉上了眼睛,抱著手爐睡著了。

  而後他支起身體,像捕食的凶獸一樣朝徐應白悄悄靠過去。

  他往後退了點,但也只有一點兒。

  徐應白陡然睜開了眼睛,和付凌疑不可捉摸不可細品的眼神對了個正著。

  沒辦法,這樣鮮活的聲音只有好好活著的徐應白才能讓付凌疑聽到,無怪乎他只聽到心跳聲就能瘋魔。

  僅僅只是徐應白的心跳,都對他有近乎致命的影響。

  一下一下的,鮮活得讓付凌疑幾乎為此神魂顛倒。

  付凌疑手指收攏又放開,反覆幾下。

  他低垂著頭, 一頭如瀑青絲用一根青玉簪子挽起來,露出白玉一般的臉。

  徐應白的眼睛泛著紅血絲,使得他的眼睛附上一層淺紅,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在這層堪稱綺麗的薄紅下脆弱又好看。

  越來越靠近的熱源讓徐應白察覺到了危險。他在睡夢中蹙了眉。

  徐應白的身體歷來是留不住多少溫度的,每到冬日,總是要抱著手爐出門。所以一股熱源湊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往那湊了湊。

  但他忍住了,腳步卻沒有挪動半分,仿佛腳掌嚴絲合縫地被釘在了原地。

  付凌疑烏黑的眼眸動了動。

  這時馬車正好停了,徐應白下了馬車,付凌疑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額頭幾乎相貼,那樣相近的距離裡面,付凌疑敏銳的感官能感受到徐應白胸腔裡面那顆心的跳動。

  狼捕殺獵物的時候,會觀察獵物的實力,然後以可怖的速度一擊斃命!
  但現在不行,面前的人不是付凌疑的獵物,所以他謹慎地、小心地甚至堪稱溫和地靠近,兩手撐在徐應白身側跪下,那是一個乖順、但保護欲和佔有欲又極強的姿勢。兩個人逐漸接近糾纏起來的氣息讓他的眼底湧上讓人看了毛骨悚然的狂熱和痛苦。

  這時馬車轉過街角,車輪軋進了一個小坑,車子不可避免地顛簸了一下。

  付凌疑喉結滾動,有那麽一瞬間想要親吻過去。

  徐應白看到付凌疑那不加掩飾的侵略眼神,就知道這人指不定在想什麽有的沒的。他抬起手捏住付凌疑的下巴,把付凌疑的臉轉過一邊,聲音淺淡,無奈道:“安分點。”

  他喉結滾了滾,然後仰起頭湊近,試圖靠得更近一點。

  他膽大包天地湊上去,烏黑的眼眸映照著徐應白的臉,這時,付凌疑忽然發現,徐應白右邊耳垂下面,有一顆顏色淺淺的痣。

  孟凡安靜如雞地跟在他們身後,剛進門,付凌疑忽然轉過頭對他道,神情是一貫的冷戾:“以後我跟著主子,你不用跟了。”

  孟凡立刻點頭如小雞啄米,腳掌離地,已經是隨時要跑的姿勢了!

  開玩笑!他才不敢跟頭兒搶位置!
  而前邊聽到這話的徐應白腳步一頓。

  付凌疑敏銳地注意到了,轉頭緊張地看著徐應白。

  徐應白只是輕微地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向前走。

  付凌疑胸膛劇烈地起伏了一下,拔腿跟了上去。

  徐應白很快就聽到自己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但徐應白自己的腳步仍舊平緩,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他穿過回廊,能察覺到身後的人已經跟上了自己的腳步。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的日子。

  轉過一個拐角,徐應白迎面碰上了玄清子。

  玄清子用拐杖背著個小包袱,左手牽著不情不願委屈巴巴的謝靜微。

  現今年已經過了,玄清子是玄妙觀觀主,自然要回道觀去主持事務。

  他碰上徐應白時一愣,隨即吹胡子瞪眼道:“回來那麽快幹什麽?”

  徐應白被說得一愣,隨即笑了:“我若是不快點,師父就跑了。”

  玄清子哼了一聲,把謝靜微從身後扒拉出來:“這小兔崽子我就帶走了,留在這你也不方便,還得費神看著他。”
    謝靜微憋紅了眼看徐應白,試圖撒嬌:“師父~”

  徐應白看著衝他撒嬌的謝靜微,伸出手揉了揉小孩的腦袋。

  付凌疑在徐應白身後沉默地看著他。

  跟著他確實不太好,麻煩自己倒是不怕,徐應白想,府裡不缺謝靜微一副碗筷,自己也能抽出時間教謝靜微。

  徐應白擔心的是之後四方征戰……自己少不了要上戰場的時候……戰場上瞬息萬變,刀劍無眼,他即便有三頭六臂,也難保謝靜微安然無恙。

  “同師祖回去吧,”徐應白拍了拍謝靜微的肩膀,溫聲道,“師父能教的,師祖也能教。”

  謝靜微聞言哇的一聲哭了,紅著眼眶哼哼唧唧地不願意走。

  “不哭了不哭了,又不是以後也不見了,”徐應白蹲下`身笨拙地哄,伸手擦乾淨謝靜微的眼淚,“以後也別亂跑了,師父和師祖會擔心的,等師父辦完這邊的事情,一定回去找你。”

  謝靜微抽抽噎噎的看著徐應白:“師父不能騙弟子。”

  徐應白認真地看著謝靜微,最後輕聲說:“不騙你,我一定回去。”

  謝靜微還伸出手要和徐應白拉勾,徐應白半是感慨半是哭笑不得地伸了手,終於把謝靜微哄好了。

  “我派人送你們回去吧。”徐應白站起身,腿有點麻,付凌疑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徐應白這才堪堪站穩。

  “誒,不用那麽麻煩,”玄清子擺擺手,“你師父我師從江湖第一劍客!厲害得很,不用人保護,我當年帶著你走南闖北,不也是兩人一劍一拐杖麽?”

  徐應白:“…………”

  他委婉提醒:“您當年把我弄丟過,後來找了我一個月呢。”

  玄清子:“…………”

  穿著道袍仙風道骨的玄清子氣急敗壞地拉著謝靜微走了。

  徐應白將他們從徐府一個不起眼的小側門送走。

  謝靜微一步三回頭看徐應白,直到過了街角看不見了,才老老實實和玄清子回去。

  徐應白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離開。

  他前世也這樣勸走過謝靜微,謝靜微同樣不舍得,但最後也聽話地離開。

  但是,徐應白不無悲哀地想,前世自己食言了。

  前世今生,他身邊確實不怎麽能留住人。

  幼年喪母,青年時不顧勸阻,一意孤行離開道觀來到長安,南渡時遣散所有隨從,隻留了付凌疑一個人護送。

  等到回程,他終於只剩一個人,然後自己走了黃泉路。

  徐應白捏著直接,眼皮垂著,遮掩了眼底感慨之色,但也值得慶幸……他珍惜之人,沒有被他拖下死水。

  可徐應白忽然又想到,以魏璋和肅王的德行,殺自己自然會給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死後想來聲名不會好。

  那道觀呢?師父呢?靜微呢?

  徐應白猝然轉身,看見了站在他身後的付凌疑。

  付凌疑沉默著站在徐應白的身後,好像一堵不會倒塌的牆。他和徐應白一起送走了玄清子和謝靜微。

  “付凌疑,”徐應白低聲問,“我死後,你到過玄妙觀嗎?。”

  付凌疑背在身後的手猝然收緊,他露出一個無可辯駁的平靜表情,道:“我到過。”

  “那裡怎麽樣?”徐應白琥珀色的眼眸緊緊看著付凌疑,“還好嗎?”

  付凌疑無聲地看著徐應白。

  天地蒼茫,滿院皆白,只有還未凋零的梅花和徐應白有那麽幾分珍貴的生機,徐應白穿著一身青衣認真地看著他,迫切地想從他身上知道一個答案。

  他站得筆直,如一根在峭壁生長仍舊傲然的青松,但他身形是那樣的瘦削單薄,伶仃一人立著,仿佛脆弱得一折就斷,讓人心疼。

  前世他死得太早,只要自己閉上嘴,他不會知道。

  不會知道那慘烈的,足以摧折一個人的結果。

  付凌疑扯了扯嘴角,背在身後的手心被他自己掐出了血。

  他語氣篤定,眼眸認真地看著徐應白:“道觀沒事,玄清子和謝靜微也沒事,他們都挺好的。”

  徐應白靜靜地看著付凌疑:“不騙我。”

  付凌疑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他垂下眼不敢看徐應白,也遮住了眼底的痛苦和癡狂。

  他心裡為徐應白火燒火燎的疼,面上扯了扯嘴角,輕聲回復道:“不騙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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