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們不得好死◎
蘇家上下正繁忙地布置蘇家祖母的壽宴。
這次壽宴安排的地點還是在蘇家,蘇任華想一雪前恥,對外營造出蘇家裡外一條心的氛圍,讓那些圈內看他們笑話的人,狠狠打他們的臉。
所以蘇任華花了不少錢布置壽宴。
家裡的家具全部換新。
蘇任華特地從國外空運過來高檔的家具,從著名畫師家購買好幾千萬的畫掛在家裡最顯眼的位置,又在拍賣市場上拍下珍貴的古董。
蘇家的那點子剩下的家業全被蘇任華添置新的物件花光了,不夠的都從銀行那兒貸款。
蘇陌多次勸過蘇任華,為壽宴重修家裡不劃算,畢竟那些賓客隻來一次。
但蘇任華很反感蘇陌的插手。
“我不把家裡布置得妥當點外人怎麽看得起我們蘇家?怎麽看得起我蘇任華?又怎麽看得起你蘇陌。”
蘇任華坐在客廳裡點了一根雪茄抽著,他也給自己添置了許多新的禮服,把自己打扮成貴族的模樣對蘇陌說教,“行頭好,人家才會和我們做生意,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好好伺候楊家的人,其他的不用你操這份心。”
按往常他對這個兒子的器重,不該是這樣的態度,但最近一段時間蘇任華聽多了風言風語,對蘇陌越發反感。
蘇任華吸了口雪茄,朝著蘇陌吐著煙霧,“那你是什麽意思?”
蘇任華揮著手,換了個話題:“得,我不問了。給楊家夫妻送的禮物準備好了?”
蘇陌坐在蘇任華旁邊,低聲道:“備好了,他們家不喜歡奢侈,給他們備了名家的字畫。”
高材生徹底不服氣,在辦公室和蘇任華爭吵,說蘇任華老了,看項目的眼光也變差,這麽好的項目也不錯,公司遲早黃。
老客戶話鋒一轉,談起了蘇陌,“你家的長子可真有出息,我記得你還未退下時,那幾個被廢棄的項目他最近重新恢復開發,我很是看好,投了點錢進去。”
高材生這件事把蘇任華氣壞了,認為那高材生早就有異心,全公司上下都不許再提高材生以及他寫過的任何項目。
某次高材生拿著一份厚厚的提案放在他面前,極力要求他看,說這個項目只要開始做一定能夠做成並大賺一筆。
這種感覺異常的熟悉,熟悉到蘇陌不敢往下想。
蘇陌體諒自己的父親一把年紀還要為公司操勞,“父親我的意思是有些東西我們不必買。”
蘇陌:“父親,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麽一說,蘇任華想起來了。
這類的員工容易心高氣傲不服管教,那高材生尤其是,經常在會議上反駁上級。
“之前東華的那個,你有個屬下力薦,但你否決了,那屬下最後跳槽去了你對家公司,那時候鬧得還挺大。”
前幾天蘇任華去給祁星河置辦物件碰見他們家的老客戶。
兩人爭吵的事情迅速傳播到公司上上下下,蘇任華為了面子在公司召開大會時直接批評了高材生推薦的項目,把它說得一文不值,氣得高材生當場辭職。
不久後那高材生入職了對家公司,帶領那家公司業績翻倍,狠狠打了蘇任華的臉。
沈蘭佩是真正的名門貴女,年紀七十幾,身材皮膚保養的相當得體。
現在蘇陌把這個項目翻出來,這不是明顯打他的臉,讚同那跳槽背叛公司的高材生,說他老了就該早早退休嗎?!
這事憋在蘇任華心裡很久,所以蘇陌做什麽都得插手管一管,即便蘇陌做得大多正確。
“那沙發貴得很,連星河的都沒你的貴。”
蘇任華:“您客氣了。”
到了壽宴這天,蘇任華早早安排人去接蘇家祖母沈佩蘭,一同去接沈蘭佩的還有嚴倩。
那高材生學歷極好,又有些在外企工作的經驗,剛進公司就做出過成績。
最近蘇任華對蘇陌說話越發的不客氣,蘇陌一直都忍著。
老客戶:“你家小兒子的確可惜,你以前不常帶他出來,我都不清楚你還有這個兒子,你小兒子的事我也很難過,如果有需要盡管找我幫忙。”
其實送字畫非常顯得這家人有深度格局,尤其是楊家不喜奢侈,字畫是最保險安全的。
蘇任華看了的確是不錯,嘴裡還是給予否決。
那老客戶嘮了幾句家常,詢問最近蘇家的事。
蘇任華當然說網上的報道全是假的,他們家團結和睦得很,小兒子蘇明冉的事他也很痛心難過。
在他管理整個蘇家公司,蘇陌還沒有正式入駐蘇家時,招過一高材生。
蘇任華完全不理會蘇陌的苦心,反而誤解蘇陌的心思,“你不就是怕自己沒有嗎?放心,不會虧待你。我給你置辦的物件是最多的,你房裡那些家具我全換了新的,給你添置了新沙發。”
蘇任華為了打壓他,高材生所有的提案都被他否決。
“那項目好幾個人都覺得不錯,你有福了,完全可以放開手腳讓蘇陌去做,真羨慕你有這麽能乾的兒子。”
“讓你買個禮物都買不好,這件事你別管了。”蘇任華掃了蘇陌一眼道,“我回頭去買東西給楊氏那對夫妻。”
蘇□□怔,問:“哪個項目?”
而蘇任華口中說的那條項鏈是絕版,再有錢也買不著,蘇陌又怎麽可能買得到?
蘇任華心裡清楚得很,偏要和蘇陌唱反調,顯得他比他兒子有能力。
蘇□□聽,眉毛一橫,立即大聲反駁,“就只有字畫?誰的?字畫的主人是活著還是死了?得了,我自己去添置。”
“我……”
蘇陌張口想說什麽,最終什麽也說不出口,好像他做什麽說什麽都是錯的。
像是就等著這一刻,蘇任華對蘇陌所做的事一股腦全盤否認,“果然,你資歷還是太淺,字畫都是些男人喜歡的,那楊青生什麽都不喜,卻對妻兒很不錯,你買個上回蘇明冉偷了的那串手鏈博他家夫人歡心也好!”
這件事成了蘇任華最大的笑柄,被業內人士稱嘲笑了很久。
嚴倩把她送進車裡,沈蘭佩剛坐穩就對嚴倩的行頭評頭論足。
“你母親沒教過你見客人好好打扮?你這頭髮為什麽不去美容院做好再過來?還有你穿的是什麽衣服?”
沈蘭佩坐直著身子,目光稍稍往下撇,嚴倩坐得比沈蘭佩還要端正。
在大多數時候,沈蘭佩見到嚴倩都是一副受教育的小媳婦兒模樣,嚴倩不能反駁,只要反駁,沈蘭佩訓斥得更加厲害。
沈蘭佩教訓嚴倩快二十分鍾了,以“蘇家的臉都給你丟光了”收嘴。
她緩了口氣,開始詢問蘇家的一些小輩。
“蘇陌和蘇敏敏都還好吧?蘇陌老大不小了,你身為他的母親還沒替他操辦婚姻大事?”
嚴倩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她被問得心虛,她的大兒子多少歲了都不甚清楚,心裡只有祁星河。
沈蘭佩“嘖”了一聲,整理著披肩,“得,蘇陌的事還是我操心吧,敏敏呢,她是什麽個情況,你總得清楚吧?”
嚴倩啞然。
沈蘭佩拉這個臉,“明冉呢?他快畢業了吧,又去相親?”
嚴倩低著頭,沈蘭佩並不清楚蘇明冉出了意外。
這下徹底把沈蘭佩給激怒了,“你這個母親是怎麽當的?大兒子小兒子不管,閨女也不管,我們蘇家養你這些年,你連個兒子婚姻大事都甩手給我?”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心根本就不在蘇家,指不定外頭有人了!”
嚴倩摳著手指不說話。
從她嫁入蘇家開始起,她的這個婆婆就極其難以相處,從頭到腳看她都不爽,什麽話都敢指著她的鼻子說,偏她什麽話也不敢反駁,只能受著。
前頭的司機插了句嘴,“沈太太別氣,我看您兒媳其實挺不錯的,您家不還有個小兒子,叫什麽星河的嗎?您兒媳把他照顧得很好!可能是小兒子太小,以至於忽略了其他孩子。”
這司機是沈蘭佩朋友的人,平常和沈蘭佩關系還算是不錯,他並不清楚蘇家這頭的狀況,在外聽說了祁星河誤以為是蘇家的親生孩子,也並不清楚沈蘭佩最討厭的人就是祁星河。
他這麽一說倒像是在拱火,往沈蘭佩心中添柴加火。
“祁星河祁星河,”沈蘭佩因生氣,臉上多出了好幾條皺紋,“祁星河是你在外的私生子?你竟然比親生兒子都要關照他!”
自從祁星河進蘇家後,沈蘭佩是處處不樂意處處反對,好好的自家人不養,非要養個外人。
偏蘇任華和嚴倩極力護著這個小雜種,蘇任華她說不得,嚴倩總說得。
“說話!”
嚴倩這才抬起頭,小聲地道:“您知道的,他不是我的私生子,不信您可以去驗DNA。”
“他就是個雜種,驗不驗有這個必要?我看——”
嚴倩強行打斷沈蘭佩的話,抵抗住心中的膽怯道:“他不是雜種!您不要這麽說他!”
車內的氣氛一瞬間降至冰點。
沈蘭佩眯著眼看著面前歷來都是低眉順眼的兒媳,一字一句地問:“你說什麽?”
嚴倩的手微微顫栗,掐著手掌心的肉,深呼吸一口氣道:“他不是雜種。請您不要這麽說他。”
這大概是這麽多年來,嚴倩頭一次這麽強硬反駁沈蘭佩的話。
沈蘭佩不怒反笑,“好,很好,停車!”
車子停在了路邊,一分鍾後,嚴倩被趕下了車。
“既然你那麽不願意和我坐在一趟車裡,”沈蘭佩整理著並不亂的頭髮,“那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關上車門,車子揚塵而去。
從這裡到蘇家走著過去得要四個多鍾頭,嚴倩的手機落在車子上,身上又沒有錢,她這人張不開嘴問路人幫忙,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為了迎接沈蘭佩,嚴倩穿得是高跟鞋,走了沒幾步後腳跟磨破了皮,出了血。
她脫下高跟鞋,死死咬著唇,躲避著路人的目光,光著腳走了回去。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嚴倩這一路走得艱難,支撐她的是祁星河。
自從祁星河毀容後,從不跟她說話。
她想星河是最心疼她的,如果見到她為了他反駁了沈蘭佩,又走了四個多小時的路,一定很心疼她,一定會原諒她!
嚴倩走回蘇家時,太陽已經落山。
家裡的保姆見她蒼白這一張臉,搖搖晃晃的快要倒下去,連忙走過去扶著她。
嚴倩舔著乾裂的嘴唇問:“星河呢?”
保姆朝著蘇家的一個方向指著。
祁星河正乖巧地站在沈蘭佩身邊討好著沈蘭佩。
嚴倩一進屋,祁星河和沈蘭佩同時看見了嚴倩的模樣。
沈蘭佩收回視線,喝著祁星河泡好的茶,嗤笑地道:“怎麽,很心疼你的養母?她為了你當場反駁了我,給我難堪,你可得好好謝謝她。”
祁星河道:“哪裡的話,一定是她惹您不高興了,您消消氣。”
“不問我說了什麽,她才反駁我?”
“您說什麽她也不能反駁您啊!”
沈蘭佩笑著,看好戲般地道:“我說你是小雜種,所以她才反駁了我。”
客廳裡,嚴倩巴巴地望著祁星河,她還在思考祁星河一定會維護她,萬一脾氣太嗆惹怒了沈蘭佩,她該怎麽辦好?
而祁星河只是垂下了眼,一聲不吭地繼續倒著茶。
“她可是為了你走了四個多小時,你不去看看她?”
“哦。”祁星河輕飄飄地道,像是表示知道了這件事,“她惹您生氣了,她活該。”
嚴倩聽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裡都是淚。
這一瞬間她感覺到無助,仿佛支撐她的基石倒塌了。
給沈蘭佩倒完水後,祁星河怒氣衝衝地走進了偏廳,拿著一抱枕開始撒氣。
“死老太婆!還不去死!”
沈蘭佩是蘇家裡最討厭祁星河的,偏祁星河不得不討好她。
蘇任華在沈蘭佩面前都不敢吱聲,更何況是他。
發泄一通後,祁星河心中還是有氣,剛巧嚴倩進來換衣服,這口氣全撒在了嚴倩身上。
“你來幹什麽?”
盡管嚴倩對先前祁星河說過的話有些失望,但她還是替祁星河考慮。
誰被人罵“小雜種”都不會樂意,尤其是自尊心強的祁星河。
嚴倩強忍著腳上的傷,一步一步走向祁星河,“星河乖,讓媽媽看一看你臉上的傷口有沒有縫合好?媽媽很擔心你。”
祁星河做整容手術時,嚴倩是不被允許進入病房的,原因很簡單,祁星河看見嚴倩就頭疼惡心。
嚴倩艱難地走在祁星河面前,剛要伸出手臂,就被祁星河給拍掉。
“別碰我!我的臉到底是被誰毀了,你不知道?”
嚴倩眼裡的淚花一顆顆滾在了臉上,“媽媽的確對不起你,但媽媽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你養的那條狗的性子,媽媽真的不是故意的。”
嚴倩做了很多方法補救,祁星河在醫院吃的每一頓東西全是嚴倩做的,時常守在祁星河病房外,她甚至為了祁星河去山上祈福。
她真的把祁星河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也不明白祁星河為什麽還不能夠原諒她。
為了祁星河她連自己的孩子都能夠不管不顧,還要讓她做什麽才能夠得到原諒?
祁星河依舊嫌惡地道:“滾啊,我看見你很煩不明白嗎?”
嚴倩一直在哭。
坐在正廳裡的沈蘭佩想去偏廳換一身衣裳一會兒好過壽,還沒踏進去就聽見祁星河與嚴倩的爭執。
在暗處聽了會兒,叫來了路過的蘇敏敏。
蘇敏敏與沈蘭佩的關系算得上非常好,沈蘭佩很喜歡這位非常會說話的孫女,她向蘇敏敏打聽這對母子的事。
“祖母,您可算是來了,我們家呀,快被祁星河攪合得翻天覆地了!”
蘇敏敏正愁沒其他地方對祁星河下手,略過了蘇明冉的事,添油加醋的把祁星河整容,害得蘇家破費又被嘲笑的事情通通告訴沈蘭佩。
“他整容了?他原先不就長這死樣子?”沈蘭佩真沒注意這麽多,驚奇地問。
“哪兒呢祖母,他現在都不敢做大表情,一天要照好幾次鏡子。”
“哦,原來如此。”
蘇敏敏按著手機給沈蘭佩看祁星河毀容時的照片,看得沈蘭佩連連拍著自己的胸脯。
“祖母,醜吧?”
“不是醜,是嚇人了。”沈蘭佩笑著拉過蘇敏敏的手,帶著她一起進了偏廳。
沈蘭佩一出現,偏廳裡的母子倆不說話了,都站得筆直。
蘇敏敏趾高氣昂地挽著沈蘭佩的手臂,陰陽怪氣地道:“祖母,你走近點看,是不是更醜?”
沈蘭佩的目光在祁星河臉上遊移,配合地拍著蘇敏敏的手臂,“是喲,還不如不整。”
祖孫倆笑得非常放肆,嚴倩始終不敢發言,祁星河氣得臉都綠了,一直握著拳。
沈蘭佩走後,祁星河朝著嚴倩撒氣,“我有你這個媽,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
嚴倩捂著臉,泣不成聲,她哭得喘不上氣。
蘇陌從她面前路過,看了她一眼,筆直地往前走。
這個家沒人會心疼她了。
下午四點,壽宴終於開始。
沈蘭佩穿著幾百個工人連夜趕製的旗袍出席。
宴會上賓客非常多,他們一個個走在沈蘭佩面前說著祝福的話送壽禮,最後才輪到蘇家的人。
沈蘭佩一共有兩個兒子,蘇任華是最小的兒子,所以送禮先是由蘇家的大伯帶著小輩們給沈蘭佩送禮,而後是蘇任華的兒女。
因為沈蘭佩不想看見嚴倩,蘇任華沒有讓嚴倩和祁星河入宴席,蘇任華帶著蘇陌、蘇敏敏給自己的母親送賀禮。
沈蘭佩往外張望:“怎麽沒看到明冉?”
無人回應。
蘇任華趁著這個空檔強行轉移沈蘭佩的視線,“媽,您看我給您置辦的壽禮,還喜歡嗎?”
蘇任華給自家母親的都是些補品,上好的藥材,沈蘭佩笑著接下。
而後輪到蘇陌。
蘇陌給沈蘭佩的是一塊上好的翡翠。
“祖母,這塊翡翠是我親自挑選親自打磨而成,祝祖母心想事成,平安萬福。”
沈蘭佩讚不絕口,親自讓蘇陌幫她掛在脖子上。
接著是蘇敏敏。
蘇敏敏特地拜托了好些人弄來一座玉觀音。
這座觀音全身是玉石做的,蘇敏敏也是機緣巧合下得到的,為的是在沈蘭佩的壽宴上出彩頭。
她在蘇家已經沒了先前的地位,好在有個心疼她的祖母。
怎麽著也要討到祖母歡心。
玉觀音被她裝進包裝精美的禮盒裡,她一路拿得小心翼翼。
抱著禮盒,蘇敏敏對沈蘭佩露出甜甜的笑容,“祖母,這是我花了很多心思為您準備的玉做的觀音,是給您祈福,祝賀您青春永駐,身體安康的。”
沈蘭佩笑得合不攏嘴,點著蘇敏敏的鼻尖,“嘴真甜,有心了。”
蘇敏敏拆開禮盒介紹著:“您知道我沒什麽錢,這是我打聽了很久,費了不少功夫得來的羊脂白玉,出產很稀有,幾乎沒有什麽瑕疵。”
一群賓客也好奇地往沈蘭佩的方向看。
現如今得到一塊上好的羊脂白玉很是難得,由於出土稀有罕見,再有錢也苦尋無果。
“羊脂白玉做成的?那很珍貴啊!”
“沈老太太真是享受齊人之福!”
“送玉觀音正是特別有心,能逢凶化吉,求得平安富貴。”
被人稱讚羨慕沈蘭佩很是得意,迫不及待一同拆開禮盒。
禮盒蓋面被打開,裡頭躺著的的確是玉觀音,但玉觀音表面有明顯的裂痕。
沈蘭佩一驚,禮盒全掉在地上,玉觀音應聲而碎。
周圍恭賀的聲音瞬時熄火,吃驚地望著地上的碎玉。
玉石做的玩意不易碎,除非是人為的。
要是在別的場合下也沒什麽,偏今天是沈蘭佩的壽辰,送的偏偏是個不能出事的玉觀音。
觀音碎了代表不祥大凶,是一種詛咒。
詛咒誰?沈蘭佩?還是蘇家。
蘇敏敏的臉霎時慘白,她拚命回想到底是誰要害她,明明她放進去時,玉觀音是好好的!
一抬頭,瞥見祁星河藏在人群中的視線,衝著她笑。
蘇敏敏渾身戰栗,捏著拳頭,她強行忍下恨意,心中慌得厲害,朝著沈蘭佩哭泣地道:“祖母,不是我,是有人想要害我!”
沈蘭佩深呼吸好幾口氣,身為蘇家的祖母,最尊貴的女主人,她在這種場合下絕不能發作,勉強慈愛地道:“哎,沒事兒,祖母怎麽可能因為這種小事責怪你?你是我們蘇家這一輩的公主,祖母疼愛你都來不及。”
後面的幾句話,沈蘭佩說得咬牙切齒。
如此好的風度倒是引得在場的賓客連連稱讚。
蘇敏敏吸著鼻子細細打量著沈蘭佩,低垂著頭走到一邊,心裡荒涼一片。
宴席繼續,賓客們遊走著相互打招呼,特別是蘇任華和蘇陌,父子倆一圈下來搞定了不少的訂單,似乎不曾受到過那尊玉觀音的影響。
蘇任華回了休息室和蘇陌對照著賓客名單一一填寫,忽然問:“顧家沒有來?”
蘇陌整理著合同,準備一會兒拿去和客戶簽訂,聽蘇任華這麽一說,停下手中動作,“我邀請了,他們沒來?”
蘇任華冷笑一聲,“不來就不來,我們蘇家今天這些訂單足夠支撐起整個蘇家的家業。”
蘇陌沒說其他,只是輕輕應聲。
“蘇敏敏也不知道乾的什麽事,好好的玉觀音多討彩頭,還能碎了!”蘇任華點著一根煙抽著。
“嗯。”
蘇任華:“今天的壽宴辦得可真夠出彩的,不過時間還早,楊氏那對夫妻還沒來,一會兒來了單子更多。”
“嗯。”
蘇任華覺得奇怪,自己說了這麽多,蘇陌只是簡單地回復幾個字,這不像是平常的蘇陌。
“蘇家接了大單,你不高興?”
蘇陌搖頭,“不是,我很高興。”
“那你怎麽不說話?”
蘇陌靜默了會兒,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說什麽都會被蘇任華反駁,索性不說。
休息室的門被突然打開,衝進來兩人的屬下。
蘇任華把煙掐滅了,擰著眉頭道:“怎麽冒冒失失的。”
屬下喘著粗氣,“對、對不起蘇總,是、是沈老太太那邊出了狀況,要您現在過去。”
蘇任華:“什麽事?這麽要緊。”
“小蘇總給沈老太太的翡翠,弄丟了。”
“哦,那也不是什麽事,我……”
“不止!蘇總您給沈老太太的補品也丟了。”
“什麽!”
“還有您大哥送來的賀禮!”屬下緩了口氣,道:“我們發現這些賀禮全都被毀得亂七八糟,丟進了垃圾桶裡!”
“還好發現的及時,如果被其他賓客看見了,麻煩就大了!”
祁星河進了休息室,順嘴說了一句:“我剛看見蘇敏敏抱著一堆東西賊眉鼠眼往垃圾桶裡走了。”
“把那個孽障叫過來!”
五分鍾後,蘇敏敏崩潰地在休息室裡朝著蘇任華解釋:“不是我乾的,我怎麽會乾出這種事?!”
蘇任華被蘇敏敏氣得頭疼,“星河剛才對我說,看見你偷了東西扔進垃圾桶裡。別以我不知道你那點子心思,你自己送的東西碎了,就不想別人送的東西好過!”
祁星河在旁邊照著鏡子看好戲,蘇陌從外頭扶著沈蘭佩進休息室裡休息。
沈蘭佩被蘇敏敏連翻的操作氣得血壓飆升,現在出來透口氣。
“我沒有!”
蘇任華指著蘇敏敏的鼻子罵,“你和那個蘇明冉一樣,都是手腳不乾淨的!上次蘇明冉偷了項鏈,你也學他是嗎?”
“我、我沒有!蘇明冉他——”
蘇敏敏驟而止住話。
過去的一幕幕浮現在她眼前。
她當時站在陰暗的角落裡,嬉笑著看蘇明冉被冤枉時的場面,嘲諷蘇明冉連解釋都不曾解釋過,和現在的她如出一轍。
不、不對,蘇明冉那時候已經麻木了,他不是不想解釋,而是知道自己解釋了也沒有用。
蘇敏敏忽而不說話了,過去的一切像回旋鏢,命中她的眉心。
漸漸地,她笑出聲,跌倒在地上,“原來報應在這兒…原來我還真的能受到報應,哈哈……”
所有人被她突兀地舉動嚇得離她兩米遠。
沈蘭佩捂著胸口最先回神,她問:“說起明冉,我為什麽都沒看到他?他到底怎麽了?”
蘇敏敏目光徒然發狠,“祖母你不知道吧,蘇明冉死了,被他們害死了。”
“他們都是殺人凶手!”
“害死了?殺人凶手?”
沈蘭佩以為是姐弟倆開玩笑,剛要訓斥蘇敏敏大壽宴怎麽能說這種話,蘇任華搶先一步開口。
“蘇敏敏你怎麽能說這種玩笑話?你偷東西還有理由了?你把什麽都怪在別人頭上,你自己就沒有半點過錯?”
蘇任華給祁星河使了個眼色。
祁星河會意,迅速上前捂住蘇敏敏的嘴,不讓她說話。
沈蘭佩要是知道蘇明冉出了事,說不準會提前離開壽宴。
她要是離開了,一些看在她面子上來的賓客一定也會跟著離開。
“是啊姐,今天是祖母的大好日子,怎麽能夠說這種死不死的話?還說什麽凶手,我看你就是偷東西的賊人!轉移矛盾可不能這麽用。”
“姐,咱們蘇家要什麽都有,你怎麽能拿祖母的東西,還把東西全都扔進垃圾桶裡?”
蘇陌給沈蘭佩按摩肩膀,覺得奇怪地問:“祖母,項鏈好好的戴在脖子上,怎麽會被人拿走?”
沈蘭佩揉著額頭,“鏈子太長了,我去廁所時摘了放在洗手台,出來時發現已經找不到。”
痛心疾首地對蘇敏敏道:“敏敏啊,這麽久不見,你竟然學會偷了,到底是你那個母親沒教好你。”
祁星河得意洋洋地衝著蘇敏敏笑,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之前就是這麽冤枉蘇明冉的吧,是你給我的好靈感哦。”
這一陣子因為動手術的事,蘇敏敏在他背後做了不少壞事,祁星河無暇顧及,現在時機剛好,他想要懲治蘇敏敏輕而易舉。
“對啊,姐,你怎麽學壞了,唉。”祁星河裝成痛心疾首地道:“祖母,你說我們要不要把姐送去警局,好讓她反省反省?”
蘇敏敏掙脫祁星河,“我沒有!是祁星河陷害我,是他!他就是蘇家的小雜種,憑什麽來——”
後面的話蘇敏敏沒法開口,蘇任華拽著蘇敏敏的長發,朝著她的臉頰甩了她一巴掌。
蘇敏敏尖叫著掙脫,蘇任華卻死死控制住,巴掌落下的狠度與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休息室內無人開口阻止,即便沈蘭佩對蘇敏敏這個嘴甜的孫女非常有好感,面對暴怒中的蘇任華,依舊坐視不理。
第七個巴掌再要落下時,沈蘭佩出聲阻止。
“任華。”沈蘭佩裹著披肩,撐著蘇陌的手,“我們走了有一會兒了,該去看看賓客們,別讓他們等得太著急。”
“好的,母親。”蘇任華停下手,微微喘著氣。
蘇陌送著沈蘭佩出了休息室。
此時的蘇敏敏被蘇任華打得兩隻耳朵根本聽不清,臉頰上的痛意火燒火燎得疼,面頰紅腫不堪,根本不能看了。
“蘇敏敏,今天是什麽日子你該知道,你要是識趣就給我老實待著,要不然日後有你好受!”
“你五分鍾再出來,出來前化好妝,別忘了你姓蘇,沒了蘇姓,你什麽都不是!”
說完,蘇任華出了休息室。
祁星河是不允許進沈蘭佩的壽宴,所以只能待在休息室。
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還沒緩過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蘇敏敏,幸災樂禍地道:“被扇巴掌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哎可惜哦,蘇明冉在的時候這些都是他受的,現在蘇明冉走了,自然就是你咯。”
“蘇敏敏我勸你,老老實實地幫蘇家幫我做事,別忘了你前陣子幫蘇家賄賂的那些證據還在我們手上,那些證據一旦曝光給媒體,你還能活嗎?”
蘇敏敏狠狠瞪了一眼祁星河,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朝著門口走去。
宴廳內,賓客滿座,沈蘭佩舉著酒杯穿梭在席位中間,成了滿場貴婦裡最風光的存在。
蘇任華側頭低聲對蘇陌道:“鋼琴準備好了?”
蘇陌點頭:“準備好了。”
今天不光是沈蘭佩的壽宴,也是祁星河重新進入上層圈的重要日子。
“祁星河”這個名字在上層圈已經臭名昭著,蘇任華想要祁星河重新奪得大眾關注就得換一個新的身份,反正誰也不知道祁星河換了張臉,即便知道也不清楚換的是哪張臉。
他想借用這次的壽宴,為祁星河日後成為大明星鋪路,所以準備了鋼琴讓祁星河在宴會上獨奏,亮個相。
蘇任華給祁星河重新打造的人設是海外歸來的高材生,生怕賓客看不見祁星河新整的這張臉,特地命人在祁星河彈奏鋼琴時多放上幾個攝像頭,播放在他準備好的大屏幕上。
計劃實施妥當,就等著最重要的賓客楊氏夫婦到場。
如果他們這次能和楊氏夫婦攀談順利,那麽蘇家的生意可以翻好幾倍。
“就等楊凌煊的父母過來了。”
八點過五分,楊氏夫婦終於到場,蘇任華早早地在門口等待。
一見到楊青山,蘇任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終於等到您來了。”
楊青山和蘇任華點了下頭,扶著他的妻子夏文秀進了宴席。
蘇任華給楊氏夫婦安排的位置是上等座,就坐在沈蘭佩旁邊。
入座時,沈蘭佩與楊青山攀談,後者總是稍顯冷淡,於是沈蘭佩就和夏文秀說說話。
楊青山這桌的賓客各個很有來頭,全是非富即貴的人,也是蘇任華巴結的對象。
沈蘭佩見著宴席正前方突然多了一塊白色屏幕,還有一台鋼琴,很是奇怪。
蘇任華解釋道:“一會兒給您備的驚喜。”
“哦是嗎!”沈蘭佩笑容滿面,對著附近的賓客道:“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能看到驚喜!”
“還是您享福喲。”
“是啊兒孫滿堂,多好!”
一直坐在一旁不參與話題的夏文秀忽然問:“怎麽沒有看見你們家小兒子蘇明冉?”
今天是沈蘭佩的壽宴,有眼力見兒的都不會在這種日子提起蘇明冉惹得蘇家人傷心。
但其他人不提,夏文秀偏偏要提。
蘇任華揚起的笑容減淡正想著用什麽話題給揭過去,沈蘭佩卻和楊青山換了個位置,拉著夏文秀的手熱情地道:“夏太太也知道我們明冉?”
“當然了,他鋼琴彈得很不錯,是個很好的孩子。”
沈蘭佩道:“確實啊,我們明冉——”
“媽,您的蛋糕來了,先切蛋糕。”蘇任華強行打斷沈蘭佩的話。
“好好好,先切蛋糕。”
之後沒有人再提起蘇明冉,蘇任華見氣氛差不多了,朝著蘇陌看了眼。
蘇陌接收到信息去了後台準備操控屏幕。
路上他碰見了蘇敏敏。
蘇敏敏戴著口罩遮住了浮腫不能看的臉頰,微笑著迎接蘇陌,“哥,我看你把電腦搬過來了,是要幫星河在賓客面前露面?”
蘇陌對蘇敏敏的反應有些古怪,“不是。”
“我都聽到了,別騙我了!我來幫你吧,你知道的,我很會弄這些。”
蘇陌有些警惕,“你怎麽突然肯幫星河了?”“我想清楚了,我們蘇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爭這些沒有用,還不如齊心協力為蘇家做點事。”
蘇敏敏說得很誠懇,誠懇到眼神都是乾淨清澈的,“我與其在這裡鬧,還不如多做點事,爸爸說得沒有錯,我姓蘇,我還得靠著蘇家人過一輩子。”
見蘇陌不曾松懈警惕心,蘇敏敏又道:“我從出道到現在多少靠著點蘇家的關系,沒了蘇家,我的確什麽也不是。”
說著說著,蘇敏敏眼淚一滴滴滾落,浸濕了口罩,“哥,我錯了,我一會兒向父親和星河道歉,我剛才想了很多,我的確該打,能不能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蘇陌目光探究了她一會兒,道:“你幫我打下手?”
“好。”
兩人一起把蘇陌的筆記本電腦搬了過來,音響設備一一調適。
正要把祁星河叫過來時,沈蘭佩那頭出了點狀況著急呼喊蘇陌。
蘇陌一時半會兒走不開,沈蘭佩那頭又催促得緊。
蘇敏敏勸他:“哥,放心,我不會胡來。我知道這場宴會對於蘇家,對於我而言意義有多重要。”
“我還沒傻到把蘇家毀了,毀了蘇家於我而言又有什麽好處?”
蘇陌還是不放心,又心覺蘇敏敏應該乾不出什麽事,“你先別碰,我很快回來。”
“好。”
蘇陌一離開,蘇敏敏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她從裙子口袋裡拿出準備好的U盤。
這U盤裡頭的內容是前幾天有個人匿名郵遞過來的,也有一些是蘇敏敏收集了很久的東西,是她在蘇家生活中偶爾錄製的片段,還有一些是蘇家公司內部的監控。
有一段時間,蘇敏敏特別喜好拍攝vlog放在網絡上,在家裡擺弄各種攝像機,但蘇任華不允許她拍,她偷偷地把攝像機藏在各種角落裡。
而匿名送她東西的那個人原因未知,她本想著交給蘇陌。
現在這些東西成了她解氣的發泄口。
蘇敏敏重重吸了口氣,看了眼在沈蘭佩身旁的蘇任華和蘇陌,捂著發疼的臉頰,狠狠地道:“是你們逼我的!”
蘇敏敏走到宴會的正後方,那裡擺放著另外一台主機。
匿名的那人給了她一份信,告訴她蘇家壽宴上有放置一台放映機,只要插上U盤按下按鈕即可。
那人好像對蘇家了如指掌,也對自己的心思猜得很透。
蘇敏敏盯著U盤,她並不知未來如何,但眼下,她隻想出氣。
心一橫,把U盤插了上去。
宴會正前方的屏幕上忽然播放著一段畫面,畫面中是蘇明冉彈奏鋼琴的錄像。
也不知是從哪裡拷貝過來的,蘇明冉穿著高中時的校服,筆直地坐在某個教室裡彈奏著。
賓客們發現正中央的屏幕有畫面,還以為是什麽驚喜,放下手中的事,耐心地觀看。
鋼琴音樂聲結束,畫面一轉是一處閣樓的監控錄像。
閣樓裡出現蘇家養子祁星河的身影,他正在虐待一隻小狗。
細長的針插在小狗的身體上,小狗不停的掙扎發抖,緊接著是蘇家小兒子蘇明冉撲過來護住狗的身影。
隨後畫面被無限放大,清楚地拍到祁星河把蘇明冉推下樓梯。
畫面又是一轉,鏡頭晃動得厲害,似乎是有人舉著手機偷拍的,鏡頭雜亂,但也能清晰地聽到巴掌聲和說話聲。
“蘇明冉,你怎麽敢推星河!”
主人公來自蘇陌。
緊接著,是某個房間內的所有東西全都被丟出去的畫面,蘇明冉正在地上沉默地撿東西,他被趕出了蘇家的住宅。
“蘇明冉滾出去。”
同一時間,鋼琴音樂聲響起的瞬間,蘇陌已經察覺了不對勁,蘇陌和蘇任華迅速跑回電腦前,卻發現電腦關不了機,畫面並不能停止播放。
“把插頭給拔了!”
“剛拔斷了,但放映的主機不是這台。”
“怎麽回事!”
蘇陌沒時間分析了,道:“我們需要找到主機投屏。”
他轉了一圈發現了投屏上的一道光,努力撥開人群跑了過去。
“混帳東西!”蘇任華罵道。
屏幕上的畫面越來越快。
蘇明冉去蘇陌辦公室被蘇陌砸傷了頭部歪斜著倒在辦公室,蘇陌不允許任何人去扶,周圍人起哄嗤笑著。
蘇明冉被徹底趕出家門。
蘇家人聚在一塊兒商量著如何用輿論攻擊蘇明冉。
祁星河拿著蘇明冉所作的曲子,得意洋洋給蘇陌打電話。
祁星河再次虐狗,小狗的血浸濕了那塊地。
一幕幕的鏡頭,記錄著蘇明冉在蘇家的所有遭遇。
周圍人的目光從輕松逐漸變為驚恐,從沉默到竊竊私語的指點。
最後屏幕上的畫面切換成蘇家人的錄音。
錄音嘈雜像是被處理過的,不真切,用別的科技恢復了某種場景。
“蘇明冉是你親生兒子?”
“是。”
“他和家裡的關系很差?”
“是。”
“你經常虐待他?”
“是。”
“具體。”
“我的確把他關在家裡的地下室,直到他餓得受不了才放出來,也在日常生活中故意無視他忽略他,經常打罵他。”
“哥,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是不是永遠都不想見到我。”
“對,所以你別再給我打電話。”
“哥,你其實不討厭我,對吧。”
“收起你無聊的猜測,我一直都很厭惡你,不想看見你。”
“那你如願了。”
屏幕依舊播放著蘇明冉彈奏鋼琴的聲音,畫面變成紅底黑色,寫著——
【蘇家人殺死了蘇明冉。】
【他們不得好死!】
某個角落裡,楊凌煊和蘇明冉坐在一起。
兩個人穿著隱蔽,讓人看不清面貌,混入宴廳。
楊凌煊低著頭問玩著毛絨玩具的蘇明冉,“這出好戲你看得精彩嗎?”
蘇明冉懵懂地抬頭看楊凌煊,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於是楊凌煊換句話問:“還想留在這裡嗎?”
蘇明冉搖頭,這裡位置偏僻人少,加上是蘇明冉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楊凌煊又用玩具哄著蘇明冉,蘇明冉才沒那麽害怕。
他依賴地看向楊凌煊,抓著楊凌煊不肯再待下去。
“那我們回去。”
兩個人漸漸走遠,身後是亂成一片的宴會廳,楊凌煊背著蘇明冉一步步離開蘇家,離開曾經不堪的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