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對,我是吃醋了◎
這一晚,夏文秀就睡在了楊凌煊的這棟院子裡,而蘇明冉是第二天早起時,才知道夏文秀從昨天傍晚起一直在這兒。
睡了十二個小時,蘇明冉總算是精神了。
他起床的時候,楊凌煊去了外頭跑步,夏文秀在院子裡喂狗。
“明冉,餓嗎?時管家他們正在煮粥,一會兒就好了。”
蘇明冉走過去,小黃聞到主人的氣味,飯也不吃了,蹭在蘇明冉周身,歡快地跑著。
“您起得這麽早?”
夏文秀拍著小黃的屁股,收拾著狗糧,“年紀大了,醒得早。”
蘇明冉按著小黃的頭,認真地對夏文秀說:“您不老,很年輕。”
楊凌煊不太懂這些,蘇明冉卻懂。
把夏文秀高興壞了,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年輕呢?
兩人一起去了餐廳,蘇明冉把常座的位置空出來給夏文秀坐。
“您每次來,時管家都會多買一些您愛吃的菜,”蘇明冉坐在夏文秀的對面,幫著夏文秀倒了一杯水,“也不知道時管家有沒有把您喜歡的碧螺春給沏上。”
楊家一家子都愛喝茶,楊青山喜歡黃山毛峰,夏文秀喜歡碧螺春,楊凌煊什麽茶都喝沒有特別的愛好。
夏文秀說過這兩父子,沒人聽她的。
那頓飯後,蘇明冉察覺出不對,去問了時管家才知道緣故。
蘇明冉側頭對時管家道:“粥再熱一下吧,宣宣衝澡很快。”
夏文秀被嚇怕了,對於她兒子喜歡男人,這點程度倒是能接受,再者說了對象還是乖巧聽話的蘇明冉。
雖說只是一個位置,對心思敏[gǎn]的人來說,卻有不同。
楊凌煊喜歡吃飯時看點東西,這和楊青山一模一樣。
楊凌煊出來後,換了套家居服,進了餐廳拉開凳子坐下。
楊凌煊身上出了些汗,他倒沒有外頭男人的臭毛病,熱了就喜歡進屋脫衣服,他再熱也只是拿毛巾擦拭。
夏文秀從楊凌煊滿十八歲時,非常擔心楊凌煊的婚姻大事,主因還是因為楊凌煊太過沉悶,生怕另外一半受不了。
楊凌煊對著蘇明冉點頭。
就好比貓狗喜歡標記氣味,男朋友車上副駕駛的位置,家庭聚會時一家之主的座位。
他生病的時候,楊凌煊為了方便喂他吃飯,把他帶到夏文秀的位置上。
楊凌煊沒說什麽,低頭翻看著。
顯然蘇明冉各方面都合適,況且蘇明冉已經叫她“媽”了,現成的兒媳。
她喜歡蘇明冉不是沒道理,誰不喜歡懂事乖巧體貼人的孩子,是蘇家的那對父母太沒福氣了。
蘇明冉是先看到楊凌煊的,他咬著杓子,朝著楊凌煊叫了句:“宣宣,要洗澡嗎?”
就是這進度,實在慢。
蘇明冉非常自然地遞給楊凌煊報紙。
翻完報紙,楊凌煊疊起來放在一邊,用濕毛巾擦著手,抬頭掃了眼蘇明冉吃不下的包子,拿了過去,咬下一口。
而夏文秀坐慣了楊凌煊身邊的位置,代表著她對楊凌煊的關懷,也明示著在這個家的地位。
又怕楊凌煊帶回個驕橫蠻縱的人,破壞他們的母子關系。
她生的這兒子最不喜歡吃別人吃剩的東西,就算當年被拐好不容易回家,那段時日也不愛吃剩下的東西,所以夏文秀一直覺得她兒子那段被拐了的經歷沒有改變他的習慣分毫。
兩個人喝了半碗粥,楊凌煊跑步回來了。
這倒是把夏文秀給驚壞了。
在蘇家,主位永遠是蘇任華的。
時管家端著冒熱氣的粥放在台面上,“蘇先生問過我,夫人您的喜好,他特地去挑的,還不讓先生喝。”
夏文秀瞧著蘇明冉,又瞧著楊凌煊,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夏文秀問:“這你也知道?”
她昨晚想了一晚上,越想越覺得蘇明冉非常適合當她的準兒媳。
其實不用他說,時管家也清楚,“好的。”
蘇明冉做的一切,夏文秀是知道的。
“明冉對我可真好。”夏文秀心裡感動。
後來某次夏文秀到這兒吃午飯,見蘇明冉坐在她的位置上,也沒說什麽,挪到一邊去。
之後夏文秀再來,蘇明冉去了別的位置上坐著。
現在卻吃下了蘇明冉吃剩的東西。
她還不知道蘇明冉是怎麽個意思,得想個法子試一試。
現在婚戀市場上,什麽奇形怪狀的婚姻都有,夏文秀在她姐妹那邊聽聞有老幼戀、兄妹戀,甚至還有定期結婚一年,合同到期直接散。
“煊煊,你竟然能吃別人剩下的!”夏文秀聲音不自覺拔高。
楊凌煊一頓,頗為無奈,“媽,我說了很多遍了,別叫我這個。”
夏文秀不滿了,“明冉可以叫,我為什麽不能叫?”
蘇明冉跟著點頭,“對啊,為什麽?”
楊凌煊沉默了。
夏文秀叫他“煊煊”是揶揄,蘇明冉叫他卻不是這個意思。
楊凌煊半天也不說話,蘇明冉自作主張地曲解楊凌煊沉默的含義,“宣宣的意思是,您可以這麽叫他了。”
他夾給夏文秀一塊水晶包,“您吃這個,這個是時管家的拿手絕活,他平常可不做這些,您來了他才做。”
時管家在旁邊喊冤,“蘇先生笑話我了,您吃膩味了,我當然不做了。”
餐桌上氣氛十足十的好,夏文秀又把剛才的話題給扯了回去,“煊煊,你可別逃避我剛才的話,你竟然能吃別人剩下的,難得啊。”
楊凌煊喝完最後一口粥,擦著嘴道:“我上班了,您慢慢吃。”
不肯告訴夏文秀原因。
至於什麽原因,夏文秀也清楚。
她清楚,蘇明冉倒是糊塗,替楊凌煊解釋,“我也會吃他剩下的,宣宣不會浪費食物。”
夏文秀心裡“嘖嘖”兩聲,她思索了一番,問:“明冉,你今天一整天都有空嗎?”
“有,怎麽了?”
“有個宴會,我想讓你陪我去。”
夏文秀所說的聚會是一個慈善晚宴,會邀請一些明星做客參與,大部分是當地有權有勢的商人。
這場宴會楊凌煊也收到了請柬,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是獨自一個人參加,夏文秀並沒有告訴他,她把蘇明冉帶上了。
通常這類宴會,一般會配上一個女伴。
女伴其實沒什麽作用,像是女人出行時需要一個隨行的包包,看別人有自己也要有。
楊凌煊從不喜歡這種虛頭巴腦的噱頭,所以出席這種場合一直都是一個人。
有些人競爭對手看不慣他,又不敢當面說,喜歡在背後嚼舌根。
今天楊凌煊還沒來,宴會上的一群人圍聚在一塊兒,笑鬧著。
“你們猜,今天楊凌煊會不會又是一個人來?”
“你怎麽每次都喜歡盯著他看,他又搶你單子了?”
“別說了,東健區那塊地,本來那次招標會,我勢在必行,都打點好了,半路殺出個楊凌煊。”
“你跟他爭,你能爭什麽?人家可是楊凌煊!”
丟了招標的那人名叫陸德,他和楊凌煊算得上是從小的死對頭。
原先楊青山剛起家的時候,比不過陸家,陸家三世從商,有穩固的基本盤,可後來楊青山公司改革,往國家級別指標靠攏,得到了上頭的重用,一飛衝天,壓過了陸家。
陸家倒是沒什麽,畢竟槍打出頭鳥,有了楊青山做先鋒,他們跟著改就是了,但這裡頭不包括陸德。
陸德是家中長子,委以重任,自小就管得嚴,偏他和楊凌煊是同一所學校出來的,每回他都考不過楊凌煊。
這也就算了,楊凌煊中途休學回來,他自信楊凌煊跟不上他的進度,偏楊凌煊在失利了一個月考後,又重新獲得第一名。
陸家父母把陸德罵了一通,還懷疑他早戀。
後來兩個人一起出國留學,還是同一所學校,他還是被楊凌煊壓一頭。
楊凌煊好好的學不上,非要組公司,還做出了成績。
他父母天天拿他和楊凌煊比較,所以陸德非常痛恨楊凌煊。
“陸公子,可別恨了,你恨人家,人家可不恨你。”
的確,楊凌煊每次見到陸德,從來不曾正眼瞧過他。
陸德鬱悶地喝著酒,瞥見宴會正門口又進來兩個人,是楊凌煊的母親夏文秀,身邊還跟著一個看上去年紀比他們還小的男人。
“他誰啊?”陸德問。
“哦,是楊凌煊身邊的人,經常看到他跟著楊凌煊,上回還帶著上公司了。”
陸德沒吭聲,盯著蘇明冉看著。
蘇明冉今天穿得頗正式,這套衣服是夏文秀親自給蘇明冉挑選的,很合身。
他一進宴會廳,往四周看了眼,目光轉到正前方放著的一架鋼琴時,眼睛不動了。
那架鋼琴很漂亮,全身是用水晶做的,整個鋼琴晶瑩剔透。
夏文秀見蘇明冉不動彈,笑著道:“那架鋼琴是海因洛水晶鋼琴,國外一著名鋼琴製造商生產的,全身采用水晶材質,十分難得,那架鋼琴售價幾百萬美金,是今天慈善晚宴拍賣的倒數第三件物品。”
“好漂亮。”
“你喜歡?”
蘇明冉不禁點頭,恐怕任何一個喜歡鋼琴的人都不會不喜歡。
“那我和主辦方說一聲,讓你上去彈一彈。”
蘇明冉忙搖頭,“不用了,我怎麽敢去彈?況且萬一被我彈壞了,怎麽辦?”
“不要緊,你和徐見山都合奏過,絕對配得上,彈壞了,我買。”
這麽貴重的鋼琴蘇明冉根本不敢彈,夏文秀卻不在乎。
夏文秀拉著蘇明冉去找主辦方,主辦方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我還擔心一會兒這架鋼琴沒人買,既然我們夏夫人和蘇先生願意幫這架鋼琴抬高一個身價,是我們的榮幸。”
主辦方說的話十足漂亮,既給了他們面子,也給了自己面子。
“成。”夏文秀轉頭對蘇明冉道:“去吧。”
在夏文秀半推半就之下,蘇明冉坐在了價值不菲的水晶鋼琴面前。
“我先去趟廁所,你先玩兒著。”夏文秀朝著蘇明冉招招手,離開了。
周圍都是蘇明冉不認識的人,以至於蘇明冉有點緊張。
這種緊張被面前的鋼琴衝淡了,他試著按下第一個音符,音色純正沒有雜音,接著他嘗試著彈了一曲,彈的是所有人都聽過的《小星星》。
慈善晚宴上的賓客耳聞鋼琴聲,逐漸停下攀談,往鋼琴的方向望去。
“他誰啊?”
“不知道,看著面熟,是不是明星?”
“應該吧,好像在電視上看過。”
“他這是在吸引誰的注意,那麽簡單的一首歌。”
“誰知道呢。”
今天的慈善晚宴,對來客要求高,但也不乏一些魚目混珠的。
這些魚目混珠的人要麽是為了錢,要麽是為了權,隻奔著一個目的去,展示自己。
見蘇明冉堂而皇之坐在那架漂亮的鋼琴上彈琴,吸引諸多眼球,不免心裡不平衡。
“你說他一會兒會不會彈《兩隻老虎》哈哈哈。”
“應該不會吧,今天慈善晚宴,彈這種曲子,不要笑掉人大牙。”
話音剛落,蘇明冉變了調切換成節奏輕快的曲子。
有人聽出來了,是奧地利音樂家莫扎特的《土耳其進行曲》,世界著名音樂。
“打臉了吧,人家不只是會彈那麽簡單的。”
“切。”
接著鋼琴曲又進行切換,換成另外一首著名的樂曲,稍稍小眾些的李斯特的《鍾》。
幾分鍾後,再次切換。
鋼琴曲切換自如,過渡銜接和諧,如果不是對鋼琴曲很熟悉的人,恍惚一聽以為是一首調子。
蘇明冉彈了二十多分鍾,慢慢的聚集在他周圍的觀眾眾多。
結束時,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有人先一步鼓掌。
楊凌煊在不遠處,笑著看向蘇明冉,兩手擊掌。
緊跟著掌聲逐漸熱烈,蘇明冉沉浸在樂曲之中,回過神來後,起身對著人群鞠躬。
人群還未曾散去,在這之中某個人比楊凌煊快一步,走至蘇明冉面前。
陸德盯著蘇明冉看了許久,不知從哪裡變出來的一朵花,走向蘇明冉。
“這位先生,能否賞個臉,今夜過後能否單獨約先生共度晚餐?”陸德甩著頭,自認為自己的造型帥氣無比,能夠秒殺一切少男少女。
他的目的簡單,他見面前的這位和楊凌煊關系不簡單,他想插足。
蘇明冉:“啊?”
蘇明冉摸不清狀況,陸德再要上前時,被側面而來的楊凌煊給擋住。
三個人分居兩側,蘇明冉扯了下楊凌煊的手,小聲地道:“宣宣,我可以自己解決。”
楊凌煊始終盯著陸德,如果不是蘇明冉在,他看向陸德的目光不會那麽的平和,甚至會提起陸德的衣領,讓他滾出去。
但他必須要給蘇明冉面子。
不甘願地挪開身,放手讓蘇明冉去處理。
“不好意思,我和你不熟,況且我也沒有空。”蘇明冉帶著歉意道。
陸德掃了眼楊凌煊。
楊凌煊是陸德的頭號對手,非常了解楊凌煊,他從未見過楊凌煊那麽在乎一個人,心裡更加對面前的人勢在必行,他非要看楊凌煊痛哭流涕不可。
陸德:“我可以等。”
“你為什麽要等我?”蘇明冉實在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在想什麽,無緣無故邀他吃飯。
周圍的人群並沒有因此散去多少,反而因為陸德的出現越聚越多。
和楊凌煊相比,陸德是上層圈子中最好接近的對象。
陸德為人不似楊凌煊對人那麽的冷淡,又好接近,今晚“魚目混珠”的這群人大部分是奔著陸德去的。
而蘇明冉就只是坐在那架鋼琴上,隨意彈了首曲子,卻吸引了陸德的注意力,惹得人眼熱。
“有些人家裡倒了就喜歡攀附權貴,真夠惡心的。”
“這樣的人我見多了,還真當自個兒幾斤幾倆了?”
“可惜了一架好鋼琴,毀在這種人手裡。”
一些人倒是認識蘇明冉,也知道他是蘇任華最不起眼最可以欺負的兒子。
蘇任華在圈子裡成了最大的笑柄,他兒子也不例外。
楊凌煊臉色一變。
他許久沒來這種烏煙瘴氣的場合了,這類的慈善晚宴聚集到的權貴多,一些想借此攀上高枝的人更多。
偏這類人見不得別人好,明明心裡想得緊,卻喜歡指指點點。
蘇明冉急忙拉住楊凌煊,他安撫著楊凌煊,才對周圍的人道:“那你們彈,彈得比我差,那真就是侮辱了這架鋼琴。”
“我……”
“你什麽你,彈唄,你會彈嗎,就說。”
周圍隱隱有看熱鬧噗嗤笑出聲的嘲弄。
圍聚的人越來越多,主辦方才姍姍來遲。
“楊總,蘇先生,實在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主辦方擦著額角的汗,他才聽屬下匯報出事了。
楊凌煊這樣的人物很少來這種場合,通常是酒局直接邀請他作為貴上賓。
今天那群人也不知道怎麽,他們收到邀請就該好好當個配角助助興,反而掃了貴客的興致。
“快給蘇先生道歉,那鋼琴是我讓他用的!”
略懂一些鋼琴樂曲的劉望津譏諷著道:“李總,你也真是的,那架鋼琴有多貴,我們都清楚,你怎麽給一個無名小卒用,也不怕賣不出去。”
這劉望津家裡頭是做藥理的,今天被邀請進慈善晚宴靠著家裡頭長輩的混關系進來的。
他今天只是來湊個數,為人最厭惡這些費勁巴力討好權勢的人,要不是家中長輩極力要他去,他還不樂意來。
劉望津口裡說的李總,就是今天負責整個場地的主辦方。
現在李總快要被說話的那人氣壞了,吐出好幾口氣才道:“你知道徐見山徐老師嗎?你看過最近的綜藝嗎?蘇先生和徐老師合奏,他的手金貴著,用得著你在這裡評頭論足?”
“徐見山是誰?”劉望津問。
“我當你知道音樂界的人,沒想到徐見山都不清楚?”
“百度會嗎?”
劉望津還真掏出手機查探一番,再次抬頭時,臉色都變了。
這些對蘇明冉說三道四的人,多少清楚蘇家敗落的光景,前陣子他們還組團去看蘇任華,笑話蘇任華,以至於和蘇家有些關系的人,在圈子裡根本抬不起頭。
他們也清楚蘇明冉投奔了楊凌煊,但不清楚兩個人的關系有多好,還以為只是個情人關系。
楊凌煊聽遍閑言碎語,忍耐度直接降為零。
他側頭瞥著李總,“你現在置辦的場地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了?”
李總已經汗流浹背,鞠躬彎腰,“實在抱歉,您看要怎麽辦,我也好著手去辦。”
楊凌區掃視著一眾人等,道:“全都丟出去,以後我出現的場合,他們都不能出現。”
楊凌煊一發話,周圍的人立時鴉雀無聲。
這便是上位者的權威。
楊凌煊不輕易開口,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麽重的話。
周圍的人開始求饒,對楊凌煊的,對蘇明冉的。
蘇明冉環顧一周,拉著楊凌煊的袖子,小聲地道:“對你有影響嗎?”
楊凌煊笑得放肆,“沒有。”
“哦。”蘇明冉不管了。
蘇明冉的心思完全這兒,一直往鋼琴那塊兒地方瞟著。
他拉著楊凌煊道:“你忙,我再去彈一首。”
這架水晶鋼琴不愧是價格百萬美元的鋼琴,音準度頗高,觸感是蘇明冉彈奏過的鋼琴中最好的。
不等楊凌煊說話,蘇明冉先一步坐了上去,愉快地繼續彈奏。
而楊凌煊周圍迅速圍著一圈人,是來求饒討好的。
陸德是這群人中最悠閑自在的,他看了一出好戲。
原本只是想給楊凌煊添麻煩,卻不想楊凌煊動怒了,他身邊蘇什麽的也頗有意思。
陸德趁著楊凌煊被主辦方的人纏住,重新回到蘇明冉身邊。
蘇明冉想試試最新練的曲子,彈到一半陸德鼓掌打斷了蘇明冉的思緒。
“還沒向你介紹我的名字,我叫陸德,你應該聽過。”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知道楊凌煊就一定知道他陸德,這點陸德很自信。
再者說了,他可比楊凌煊那面癱沒表情的家夥,更有風情。
“不認識。”
三個字硬生生打碎了陸德的幻想。
蘇明冉繼續按著鋼琴鍵彈奏。
陸德猛地調整好位置,非要強調他的存在感。
他的呼吸比剛才稍稍急促,總體還是平和的,“南苑陸家,你總該知道吧?”
他們家有祖輩遺留下來的大園林,可以納入景區的園林,楊凌煊再有錢也不可能擁有兩百多年歷史的園林!
蘇明冉覺得陸德擋住了他的光線,皺著眉道:“不清楚。”
陸德咬牙切齒,很好,小子,我算正式的記住你了。
“不清楚?那我現在帶你了解一下。”陸德一字一句地說著。
楊凌煊和李總交談著,目光偶爾留意著蘇明冉,他有些煩在一旁礙眼的陸德。
如果說蘇明冉很討厭楊凌煊把目光停留在其他人身上,這樣的毛病楊凌煊也有。
楊凌煊見著蘇明冉偶爾對陸德露出的笑容,心裡莫名擦出些火氣,他問主辦方,“那人可以現在趕走?”
李總正點頭哈腰,剛想說,只要您留在這兒,現在立刻馬上就把不相乾的人給清理了出去。
回頭一瞧是陸德,嚇得心臟亂跳。
“楊總,您這是要往我脖子上砍啊!”
楊凌煊也清楚,把陸德攆出去,不太可能。
他甩開身邊的人,大步走向蘇明冉,手穿過蘇明冉的腋下,把他順起,接著攬在自己身邊把人帶走。
身後的陸德往前跟了幾步,又被李總給纏住。
蘇明冉跟著楊凌煊的步伐往前走,“宣宣?”
楊凌煊的面容沒有一點表情,步伐越來越快,最後蘇明冉要小跑著跟上楊凌煊的步伐。
“宣宣,太快了,你慢點,我跟不上你。”
楊凌煊把蘇明冉拉到沒人使用的房間。
房間的燈沒有開,在黑夜中,彼此的心跳迅速加快。
忽然的,楊凌煊抱住了蘇明冉,他回想起陸德看向蘇明冉的眼神中,有玩味和興趣,還有一絲他最不想看見的欣賞。
陸德這個人楊凌煊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過,但陸德這個人本身確實是個非常優秀的人,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
“阿冉。”
“嗯?”
“你喜歡什麽樣的人?”
黑夜裡蘇明冉看不見楊凌煊的表情,楊凌煊的擁抱很緊,禁錮著他快要難以呼吸。
不自覺的,蘇明冉回抱著楊凌煊,他懷揣著亂跳的心問:“宣宣,你吃醋了?”
“嗯。”
他的確吃醋了,這壇醋很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