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沒關系的,別怕◎
和徐見山的拍攝時間定好了,蘇明冉的教授想親自過來監督,被學校內的事務給耽擱了,不放心又經常去教室監督蘇明冉彈琴。
教授總說蘇明冉還不夠專注,一個真正的鋼琴手需要全身心全都融入進鋼琴中,而蘇明冉像是有沉重的包袱一直裹挾著,負重前行。
他問過蘇明冉到底心裡頭有什麽事,偏蘇明冉不肯說只能作罷。
因為這事,蘇明冉又沒少偷偷在線上詢問心理醫生,醫生的意思是線下面診。
這幾天蘇明冉忙得很,董商這頭拍攝任務緊湊,和徐見山合奏的彩排工作又一直緊張的進行著,他連吃飯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根本沒空去線下面診。
蘇明冉婉拒了醫生的請求,隻說忙完這陣子。
時管家見他這麽忙,給他煮了一大鍋好吃的,甚至垃圾食品也讓蘇明冉吃,奈何蘇明冉太忙了,沒什麽胃口。
他一下子瘦了不少,整個人都沒有什麽好氣色。
夏文秀知道了後,給蘇明冉做了不少營養湯送過去。
“你都瘦了,凌煊不會是虐待你了吧!”夏文秀輕撫著蘇明冉的頭髮。
蘇明冉有些猶豫。
教授去外地出差了,天天抽出空閑查看蘇明冉練得怎麽樣,只要蘇明冉彈得不好,說話的聲音立馬變得嚴厲。
萬一被夏文秀知道了,大概會覺得他,是個變態。
“他實在不會養,你跟著我走,媽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夏文秀把他拉了過來,強行按在他膝蓋上,幫他按摩太陽穴,“凌煊小時候學習太忙也累,我想著讓他靠在我膝蓋上,替他按摩,他又不肯。”
在夏文秀眼裡,手腕上沒有肉,那都是特別瘦,況且蘇明冉這段時間壓力太大,的確是瘦了。
“真的?”夏文秀握著他的手,“那你得按時吃飯,都瘦成皮包骨了。”
楊青山的確對蘇明冉頗為滿意,畢竟他兒子隨隨便便要養一個陌生人,換做任何一位父親都不會答應。
蘇明冉病好了後,楊青山派人多番打聽蘇明冉的情況,又明裡暗裡去了解蘇明冉的為人,這才覺得蘇明冉是個可靠的人,當個弟弟養也不錯。
蘇明冉睜開眼,疑惑地看著夏文秀。
“明冉過來,先把湯給喝了,我們再去練習也不遲。”
總之蘇明冉今天完全不在狀況內,教授怎麽都不滿意。
蘇明冉鼻子微酸,他喝了口湯,壓下心中的酸澀感,笑著對夏文秀道:“宣宣天天都回來,前幾天下雨他特地來接我了,他對我特別好,沒有照顧不好我。”
夏文秀臉上的笑一點點不見,蘇明冉的心也跟著亂跳。
“你生病的時候,你楊伯父帶了一堆醫生過去。前陣子你教授被學校為難,也是他出面調和。”
“明冉,我說了多少遍了,第二段的節奏不對,你不能夠這麽急躁,需要放緩。”
掛斷視頻,蘇明冉喪著一張臉,深呼吸一口氣,繼續練習著,被夏文秀打斷。
“就是!”夏文秀想到什麽問,“前陣子青山是不是過來了?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蘇明冉揉著發酸的鼻尖“嗯”了聲,“宣宣不會享福。”
蘇明冉起身,他端坐在夏文秀面前,鼓起勇氣問:“媽,如果、如果有一個人想要和你們搶宣宣,想把宣宣關起來,供自己一個人觀賞,甚至不讓他對外人說話,這是不是一種特別變態的心理?”
蘇明冉嗆出聲,咳得臉紅脖子粗。
夏文秀聽出來點內容,笑著道:“他啊,他就是那副悶騷的樣,因為小時候我太過寵愛凌煊了,凌煊做什麽事我都讚同,他覺得太過溺愛不好,所以成為了一個嚴父。”
她去的時候,蘇明冉正在客廳裡練習,旁邊的凳子上放著一台平板,正在視頻通話。
“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兒女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所以他會嚴厲一點,但對你,他是用心的。”
在很小的時候蘇明冉就羨慕那些對自己父母訴說身邊所有事的人,他每次放學,見著周圍的同學飛奔撲向自己的父母,而自己一路看著,心生向往。
他對楊凌煊起了些別的心思,甚至想要獨佔他,為此又生病了。
蘇明冉悶悶地道:“沒有。”
夏文秀見蘇明冉一臉委屈的模樣,拍著自己的膝蓋,“先休息一會兒,我幫你按摩,你教授也說了,要休息,再找找感覺。”那意思是蘇明冉睡在她腿上。
“他看著嚴厲,其實我知道,他挺喜歡你。”
蘇明冉歎口氣,“教授是很嚴格。”
“我在拍攝新綜藝,媽,”蘇明冉叫“媽”還是有些生疏,“在綜藝上,我碰見徐見山了!”
蘇明冉被罵得臉頰一陣紅一陣白的,乖乖地繼續彈。
“明冉,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就當是滿足我這個做母親的小小願望。”
“剛才是你學院的教授?”夏文秀指著平板,唇角向下,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也太嚴厲了,我聽你彈琴,彈得很棒,沒有他說得那麽難聽啊。”
蘇明冉把遇見徐見山激動高興的事情全都告訴夏文秀,從前他沒有遇見過對他這麽好的媽媽,現在他有了,像是要把以前失去的全都補回來。
夏文秀拍著他的背,嘴裡不饒人,“這凌煊從前就是三天兩頭不著家,現在也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當初把你帶走說要養著你,現在倒好,越養越瘦!”
夏文秀難得過來,蘇明冉不想掃興,乖乖地坐在夏文秀面前,打開蓋子喝湯。
夏文秀越說,蘇明冉心中的愧疚越盛,他挺對不起楊家父母對他的恩情。
還從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溫暖的話。
“不行不行,太緩了,沒有力度。”
隔了有一分鍾,夏文秀的笑容漸漸回到了臉上,她岔開了話題,招呼著蘇明冉,“哎呀,想這些做什麽,總歸是別人的事,你快來喝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蘇明冉低垂著眼簾,接過杓子,沉默地喝湯。
夏文秀的表情,和他預想的,是一樣的。
而一旁的夏文秀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
夏文秀走後,蘇明冉又練了會兒琴,翻看著手機裡學校發來的信息。
他躺在沙發上,手裡握著手機,漸漸睡著了。
這一覺蘇明冉睡得格外沉,做著光怪陸離的夢。
夢裡,他變成古時候官宦人家的公子,坐在馬車上迎娶他的新娘。
街道上全是鞭炮聲,震耳欲聾,他戴著又高又大的禮帽,被小廝拉著過街。
街道上全是恭賀他新婚,討賞的人。
蘇明冉矮著身子,大聲詢問牽著車的小廝,“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小廝回過頭,一臉喜慶的模樣,“公子,我們回府啊,您迎娶了新娘子不該回府嗎?”
“那新娘子是誰?”
那小廝卻不說了。
緊接著他們來到一棟官宦人家的住宅裡,他牽著他的新娘子到了正堂。
蘇明冉低頭瞧著新娘子的手,很大,不似女人光滑,覺得十分奇怪。
他還沒回過神,被迫行禮拜堂。
禮畢後,又被人拉著去了房間。
“公子,咱們先把新娘子送回去,接著要去喝喜酒。”
又擁簇著回到正堂外喝酒。
等到他再次被人擁簇著回去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蘇明冉喝得醉醺醺的,渾身都是燥熱,耳邊是小廝的聲音,讓他掀開新娘的頭蓋。
蘇明冉伸出手,喝了酒後他坐不穩顫巍巍地掀開,這一掀,把他嚇了一跳。
那新娘的樣子和楊凌煊的,簡直一模一樣。
然後他驚醒了。
蘇明冉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房間的床上,屋外有人說話的聲音,仔細聽是楊凌煊在打電話。
“媽,阿冉最近是有些忙,我沒有虐待他。”
“他有胡思亂想?等他醒來,我一會兒問問他。”
“您又給他喝了什麽,那東西不能隨便喝。”
楊凌煊掛斷電話,一隻手按著眉心。
夏文秀愛好煮各種湯料,最喜歡煮一些強健身體的藥。
但有些藥不能隨便給蘇明冉喝。
蘇明冉之前身體虧空得厲害,有些事情得遵循醫囑。
夏文秀瞧著蘇明冉氣血不足的模樣,煮了一鍋大補的湯藥,對於蘇明冉來說是受不住的。
楊凌煊吩咐時管家弄些清火的東西過來,自己打開了房間走進去。
床上的蘇明冉縮成一團,眼睛緊閉著。
楊凌煊用手背碰著他的額頭,輕輕歎息,“這麽燙,怎麽不跟我說。”
蘇明冉渾身都在顫唞,臉紅得像顆紅蘋果,眼睛濕漉漉地盯著楊凌煊,又不敢一直看下去,閉上眼縮成一團。
楊凌煊擦拭著他滿額頭的汗,用輕得不能夠再輕的聲音問他,“以前有過嗎?”
蘇明冉把臉藏在枕頭上,搖頭。
“會嗎?”
“會吧。”蘇明冉回答得乾澀。
住宿的時候見過一些男生挑了幾個片子看,但他覺得那樣太丟人了,從來沒有過,有也是在洗澡的時候順便帶一下。
他平常忙碌,想得有多,哪裡有空管這些。
“我幫你。”楊凌煊掀開被子,抱住蘇明冉。
蘇明冉帶著哭聲道:“不要。”
“沒關系的,別怕。”
蘇明冉抖得厲害也哭得厲害,這種事於他而言是件羞恥的事。
他的朋友從小到大只有顧沛一個,顧沛不可能對他說這樣的事,蘇任華更加不會。
他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抓著楊凌煊胸`前的衣襟,又一直推著楊凌煊,欲拒還迎,羞恥心遍布他全身,燥熱得顫唞。
“可、可以了,別再繼續了。”
楊凌煊親吻他的發頂,禁錮著他,“馬上好了。”
十五分鍾後,蘇明冉渾身都是汗縮在被子裡。
楊凌煊打開燈拿著紙擦拭著,再丟進垃圾桶裡,回身擁住縮成一團的人,“阿冉,好了,要不要洗澡?”
蘇明冉躲在被子裡不出來,其實這種親密的舉動他們有過,在他生病的時間,為他洗澡的全是楊凌煊。
但那是他失去意識的時候,和現在不同。
楊凌煊等了會兒,床上的縮頭烏龜不肯出來,他先去浴室洗漱。
等他出來的時候,時管家已經抱著床單進來了。
“蘇先生說這裡需要換床單。”
楊凌煊沒意見,他巡視一周,問:“阿冉呢?”
時管家咳嗽一聲道:“蘇先生說,他想一個人睡,所以……”
楊凌煊怔愣著,隔了會兒失笑。
時管家倒沒看出什麽異樣,換好床單後,略微提醒楊凌煊,“先生,您是惹蘇先生生氣了?您對蘇先生好一點,否則他也不會睡到半夜要求換房間。”
楊凌煊被無端指責,倒沒生氣。
時管家的本意是維護蘇明冉,任何能維護他的人,楊凌煊都不會生氣。
“今天是我太過了。”
他也沒想到,蘇明冉能羞成這樣,是時候教他些別的東西了,老憋著也不行。
但楊凌煊到底沒能教他點什麽實質性的東西,蘇明冉一連躲了楊凌煊好幾天,他也不是故意躲著人,實在是太忙了。
董商的綜藝拍攝很緊湊,馮茂倒是不會給他添什麽麻煩了,也清楚給蘇明冉添麻煩是自取其辱。
他和徐見山的合奏任務一直緊張的進行著,光合奏費了蘇明冉不少的工夫。
光拍攝合奏花費了三天時間,蘇明冉有時候跟不上徐見山的節奏,好在徐見山耐心調教。
他們每一次的拍攝都會發給教授,教授一邊點評,一邊給徐見山打電話道歉說他這個學生太笨了。
董商的綜藝一共拍了三周總算是完成了,後續工作是剪輯和宣傳工作,沒蘇明冉什麽事,蘇明冉總算是能松口氣了。
這口氣還沒徹底放緩,教授回來了,他被抓回學校繼續上課。
教授說他最近進步很大,趁熱打鐵持續深造。
就這樣,蘇明冉一直處於忙碌的學習和工作中,這種狀態對於他來說忘了許多事。
忘了和楊凌煊太過親密的接觸,忘了他對楊氏父母隱秘的背叛,也忘了他所產生的亂七八糟的情緒。
但對楊凌煊來說,不太好受。
他回到了從前,沒有蘇明冉陪伴的工作中,比起之前面容更加壓抑,公司內人人自危。
余景笑話楊凌煊,“那小弟弟在的時候你過得像是婚後三好男人,現在他去忙了吧,你活得像離婚的單身狗。”
回答余景的是楊凌煊的一大堆文件。
“苦逼的單身汪。”余景咬牙切齒地抱著一堆文件走。
楊凌煊瞥著桌子上笑得開朗的蘇明冉,把它轉了個方向。
董商的綜藝正式開播了,播出的效果還不錯,第一期的節目反應度還算是熱烈,蘇明冉原先就有些名氣,上綜藝後名氣越發高了。
觀眾們對這幾位大學生還不算熟稔,對蘇明冉曾經的那檔子事兒,倒是熟悉。
原本董商是可以借機炒作一番,礙於楊凌煊的面子,一直沒有放大熱度。
所以在綜藝第二期的時候,熱度明顯下降了不少,後三期同樣也是。
董商愁啊,到處跟人喝酒解壓,動不動就往祁星河身上發泄情緒。
到了第四期的時候,綜藝意外火出圈。
第四期的綜藝是有徐見山的加入。
徐見山畢竟是音樂領域的紅人,自帶紅人效應,圍觀的人很多。
觀眾們把兩人單獨合奏的這一段剪輯在一塊兒,放在網上,沒想到紅了。
這一紅引起了學院的注意。
招生辦的老師正愁該怎麽宣傳學校,瞥見這檔綜藝立刻聯系徐見山,再次請徐見山與蘇明冉或者學院內的另一位同學合奏,作為招新的重要宣傳工作。
他們學校是全國重點高校,奈何在全國范圍內並不出名。
消息一處整個學院卷瘋了,學院內鋼琴的使用率頗高,誰都想和徐見山一起表演,去找教授指導的人,快要從辦公室裡溢出來了。
蘇明冉不敢懈怠,學校鋼琴排不到自己用,他只能用家裡的。
經過一周的練習,最後徐見山親自挑選他來到學院教書的第一個合作對象,選來選去還是落在蘇明冉的頭上。
全院上下倒是沒有任何異議,蘇明冉的確是他們之中,技藝最高的。
接著定下了演奏時間,在下個禮拜一,時間很趕,幾乎沒有休息的空閑。
這次教授全程監督蘇明冉,把蘇明冉折磨得苦不堪言。
全院上下對這次的表演高度重視,甚至新上任的校長也來了,場地是學校專門在外租借的一個小型演唱台。
表演當天,蘇明冉被迫化了個妝在後台緊張地等待。
今天學院也有其他學生的表演,但他和徐見山的合奏是重中之重,後台裡有許多家長正在幫著學生們整理衣物。
蘇明冉的家長還是夏文秀。
夏文秀見蘇明冉呼吸都帶著緊張,陪著他道:“明冉,放輕松,來跟著我,一呼一吸。”
幼稚地教著蘇明冉。
蘇明冉跟著夏文秀的動作,緩解了不少。
楊凌煊笑著看他們倆,余光掃到了某個角落。
角落裡,祁星河在門外盯著裡頭的動靜,又不知道在想什麽壞主意。
楊凌煊是清楚蘇明冉進綜藝後祁星河的所有動作,在蘇明冉鞋子裡放玻璃,挑撥同學之間的關系。
他派人專門盯著,在祁星河把玻璃放進去後,沒多久,蘇陌先一步把東西拿了出來。
還沒來得及懲治祁星河,倒是先有人替他做了這件事。
祁星河今天能在這兒,大概是董商的緣故。
董商借了徐見山的東風,在綜藝末尾獲得了漂亮的收視率,他趁熱打鐵跟拍一期,放在後置花絮裡。
祁星河大概是董商帶進來的。
楊凌煊遞給蘇明冉保溫杯,自己往祁星河的方向走過去。
今天對蘇明冉而言至關重要,楊青山向他透露過,徐見山經過這兩次的演奏,決定把蘇明冉收為關門弟子,就在這次演奏後對大眾公布。
徐見山剛回國就被邀請進國家級交響樂團,倘若蘇明冉能成為他名下最出色的學生,將來被選進樂團的概率很大。
所以今天的演出能否圓滿,至關重要。
他剛推開門,蘇陌叫住了他。
蘇陌這陣子一直跟著董商打下手,他不需要董商支付工資,董商這才應允蘇陌跟著。
“我去處理。”
楊凌煊盯著他,警告著:“你清楚,這次演出被破壞的後果。你也清楚,我動怒的後果。”
蘇陌平靜地道:“我清楚,你放心。”
蘇陌能在蘇明冉身邊是經過楊凌煊的同意,向楊凌煊保證過,甚至付出了點東西。
楊凌煊緊盯著蘇陌,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活動開始了,外頭主持人上台活絡氣氛,蘇明冉緊張得一直在深呼吸。
今天來的人很多,是唯一一次面對全社會范圍內的參觀,其他學校的老師都有參加,甚至電視台的人也來了。
對學校對徐見山對蘇明冉,意義重大。
夏文秀和楊凌煊被學院的人請了出去,他們休息室要清場了,閑雜人等一律不允許進入後場。
但還是有人混入其中。
祁星河當然知曉今天對蘇明冉有多重要,他偏不想蘇明冉如願。
今天整場的布景都是祁星河和幾個工人一起安裝。
他的腳掌心沒有完全好,董商經常要他去陪酒,不肯放他休息,腳掌心好了又繼續潰爛。
他不好過,也不想讓蘇明冉好過。
舞台的正上方是一盞用來裝飾的吊燈,吊燈用金屬製成,體積比較大,用途只是起點綴效果。
祁星河安裝的時候爬上舞台正上方兩個人合力才把燈弄上去。
現在祁星河趁著沒人注意,又從舞台側後方爬了上去,解開了兩根鐵絲網。
這類室內舞台沒有用鋼架結構,也不能夠升降,但為了方便布景,頂上的天花板在設計之初就已經用鐵架子搭建好。
學校的表演舞台的布景是喜歡用大面子的紅布作為遮擋,祁星河爬上去一般情況下台下的人是難以看清頂層還有人在。
但少了兩根主固定的鐵絲作為牽製力,大燈搖搖欲墜。
蘇明冉的合奏是最後出場的,在他上台前,大燈越來越下。
蘇陌看著舞台上的一切,注意到了不對勁。
他把剩下的瑣事交給了他的助手左青,自己爬上了舞台頂端。
這間舞台是專門用來慶祝晚會的,頂端留有一定的空隙可以安全通過,只是人爬上去要矮著身子。
蘇陌彎著腰,檢查設備,察覺到了不對勁。
大燈用來固定的鐵絲松動得厲害,有一根被人為解開了。
他試了試力道,準備喊人上來,燈猛地往下墜。
蘇陌以最快的速度,拉著兩根鐵絲,慢慢往上爬。
他堅持了不知道多久,滿頭都是汗,蘇明冉的合奏表演也終於開始了。
表演時間共七分鍾,七分鍾完畢後徐見山發言也有三分多鍾,再是校長全院領導講話。
前前後後二十多分鍾,蘇陌的手指被細鐵絲勒出了血痕。
他依舊沒有松開。
半小時後,活動徹底結束,舞台前的帷幕慢慢落下,蘇陌才抽空喊著底下的人幫忙。
兩個人上來後,看了眼大燈,對蘇陌解釋著:“蘇哥,這燈沒問題,側邊有固定的,少了兩根固定線沒問題。”
蘇陌松口氣,慢慢撤開手,大燈果然沒有掉下去,而他的手已經血肉模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