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為什麽所有人都維護他?◎
蘇明冉低著頭,看著兩人重新相握的手,語氣有些急:“沒有,宣宣很好,我沒有生你的氣。”
“那為什麽這些天總是很忙,也不跟我說話,去哪裡也不讓我知道。”
蘇明冉眼神飄忽,心虛地道:“教授這幾天催作業催得厲害,太忙了忘了。”
楊凌煊似乎輕輕歎了聲氣,溫柔地撫摸著蘇明冉的頭髮,“阿冉,你可以全身心地依靠我,如果我沒有,那就表示我做得還不夠好。”
蘇明冉小心地,一點點地抬起頭,鼓足勇氣問:“我可以每天問你在幹什麽嗎?”
他知道醫生不會允許他這樣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可以。”楊凌煊回答地很快。
“那可以隨時隨地問你嗎?”
“可以。”
蘇明冉又低下頭,心裡因為楊凌煊的話帶著點微弱的滿足感,“那宣宣今天都做了什麽?”
楊凌煊吸了口煙,他這次隻抽了一根便掐斷了,上回抽煙被蘇明冉發現了,這次他學乖了,隻抽一根,再通一晚上的風,應該不被察覺。
情感依賴不算是一種多嚴重多難以治療的心理疾病,可蘇明冉控制不住,他不想鬧到最後他和楊凌煊分道揚鑣,他也不想和楊凌煊的父親為難或者不愉快,這比讓他死更加難受。
“但您知道祁星河恨蘇先生,他沒能從酒局上出來,對蘇先生的恨意恐怕會加重,放任他在外頭恐怕會對蘇明冉不利。”
他搜索過這方面的病例,那些病例,越看越覺得觸目驚心。
楊凌煊問:“為什麽?”
蘇明冉還想問楊凌煊中午吃了什麽,有沒有想起過他,還想問楊凌煊對相親對象是什麽感受,會不會以後再也不管他。
不知不覺他心裡那點焦慮,被楊凌煊化解了。
於飛對楊凌煊道:“董商一直著急問您綜藝方面的事情,也想著打探您喜歡什麽類型的人,好給您送過去,不過都被我拒絕了。”
這是高升所熟悉的楊凌煊,深藏不露,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楊凌煊吹著外頭的風,風把他的臉吹得更加冷冽,“好好看著,把他安排進綜藝,我要讓他看著阿冉怎麽一步步成為其他人望塵莫及的對象。”
祁星河去附近買了包煙和打火機。
隔了很久,蘇明冉才道:“練琴,被教授指責說不專心。”
蘇明冉的眉頭不自覺往中間一隆,“我其實很專心了,教授總覺得我不夠專注,他說我要全身心投入,可我做不到。”
“那我可以問阿冉嗎?”見楊凌煊不回答,蘇明冉輕哄著他,“我想知道阿冉一天在做什麽。”
兩人見楊凌煊沒有說話,高升提出意見,“楊總,我的建議是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下,當然得時刻看著不讓他做出新的動作。”
蘇明冉皺著鼻子,“不要,感覺周圍的同學會在背地裡笑話我。”
他一直很控制自己,從楊凌煊回公司上班後,他一直用別的事情麻痹自己,偶爾有情況好的時候,是等待楊凌煊回家的時候,大部分是怕時管家察覺出什麽,在家裝健康向上的人。
楊凌煊捏著蘇明冉的臉頰,聲音再輕柔不過,“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不用覺得困擾到我。”
“那你隻好繼續被教授說了。”
有些情感依賴的對象是另外一半,無時無刻想知道對方在哪裡,離開了對方仿佛全世界都變成黑白色,最終另外一半經受不住這種瘋狂的折磨,而選擇分手離開。
他全身都是淤青,一隻眼睛被打得腫起,嘴唇也破了皮,手腕處全都是勒痕。
自己的依賴是被楊凌煊一點點帶出來的,但他不想讓楊凌煊負責,那樣太痛苦了。
凌晨一點,楊凌煊在他新裝修的書房裡,點著一根煙抽著。
楊凌煊靠在車椅上回想著,“嗯……也沒做什麽,開了一天的會,交談了一天的方案,又和同事們一起聚餐。”
蘇明冉的思緒被楊凌煊打斷,他腦子裡有一瞬間空白,直愣愣的。
楊凌煊被逗笑了,蘇明冉上回給他看過在國外有點名氣的鋼琴家,音樂彈得確實不錯,動作幅度確實太誇張,仿佛全身都在動,也足夠說明那位鋼琴家彈得忘我專注。
有些病人情感依賴的對象是父母,就連家中的寵物被父母多看幾眼,都會受不了尖叫大鬧,最終父母也被折磨得受不了,把病人送去精神病醫院治療。
這話被蘇明冉吞了進去,隨口胡謅,“可能我得像那些大師級別的鋼琴家,彈著彈著忘我,動作幅度大吧。”
書房桌子前是他新提拔上來的私人秘書於飛,還有最近才被楊凌煊調去秘書部的高升。
楊凌煊起身,打開窗戶,他背對著那兩人,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但他什麽也不敢問,心裡像十萬隻螞蟻在他心頭啃噬著,想要楊凌煊告訴他所有,卻害怕說得太多欲/望無限放大,越滾越多。
他按下打火機的開關,手一直抖著,費了不少勁兒才點燃香煙。
高升年紀雖大,但跟著楊凌煊的時間長,替楊凌煊做過好幾件私事,有些不方便讓秘書團知道的事,全都由高升去做,做得讓楊凌煊頗為滿意,破格讓他進秘書部。
“下回教授再過來看,你動作幅度誇張點,說不定不會被他指責。”
提起這件事,蘇明冉就頭疼,唉聲歎氣的。
蘇明冉不禁想控制住自己,不要再問下去。
凌晨五點,祁星河一瘸一拐地從酒吧正門出來。
也只有在蘇明冉面前,楊凌煊才會展現出柔情的一面。
“昨晚蘇先生闖進董商的酒局,把蘇敏敏帶了出來,至於祁星河那邊,董商說得要回點東西,是什麽,您也猜得出。”
蘇明冉偷看了他一眼,因為他總是會想起楊凌煊,所以才被教授認為不夠專注。
吸了一口,猛地咳嗽,忍不住又再吸一口。
祁星河是最近才學會抽煙,聽說香煙能夠解萬千愁緒,果然是,才抽了一根他頓時覺得心情好受了許多。
蹲在路邊,祁星河呆呆地望著路邊幾分鍾才過去一輛的車,捏著煙,機械地給自己打氣,“祁星河,沒什麽過不去,往後的日子會好的。”
說著說著,祁星河的淚一滴滴落下,他擦乾眼淚,繼續望著天,不斷地機械地對自己訴說,“沒什麽的,真的沒什麽的,給蘇明冉下跪也好,被董商欺凌也罷,都會過去。”
越是勸慰自己越是心有不甘,他給自己扇了一巴掌,才像是活了過來,抖著手翻看著自己的手機。
他想有個能安慰他的人,想有個依靠。
先是撥通蘇陌的電話,蘇陌的電話接不通,他又打給蘇任華,蘇任華電話關機了,最後他打給了嚴倩。
電話呼叫了很久,才被嚴倩接通。
祁星河擰了下鼻子,啞著聲音道:“媽。”
這一聲久違的“媽”聽得嚴倩的瞌睡全都清醒,“星河?”
“媽,我很難受。”
嚴倩坐起身,她看了眼睡得不省人事的蘇任華,披著衣服朝外頭走去,“你現在還在那個地方上班。”
“是……”
“媽都說了,不要去那個地方,你有手有腳的,費那些勁兒做什麽?”
“我要賺錢,賺更多的錢。”
嚴倩不明白祁星河的心態,她依舊勸道:“好了,這樣,你回來吧,我把蘇陌的房間整理出來,你也別嫌棄那張床了,足夠你們兩個人睡。”
“你呢,再去和學校那邊道個歉,寫份檢討什麽的,實在不行,去和明冉道個歉,讓他幫你說幾句話。”
祁星河的眼淚被冷風刮乾,吹得生疼,手掐著手掌心,仿佛硬生生要掐出血來,朝著手機凶惡地道:“你讓我去和蘇明冉道歉?你不知道他對我都做了什麽?!他對我見死不救,我憑什麽還要向他道歉!”
嚴倩當然不清楚今天晚上發生什麽了,她還以為祁星河在胡鬧,耐著性子勸著,“媽知道你和他有過非常嚴重的矛盾,可人家確實比你優秀,你得承認,就拿——”
祁星河聽不下去了,他猛地丟出手機,把手機摔在了路邊。
董商把他拖進樓上的房間,的確對他想要實施點什麽,他拚命反抗被董商抓著頭髮按在牆上。
他的衣服全被撕碎了,董商解開皮鞭重重地打在他身上。
祁星河站在路邊,全身都在戰栗,身上的鞭子打在他身上,皮開肉綻。
他拋棄掉了所有的尊嚴,光著身子跪在董商面前磕頭求饒,董商根本不聽,拉著他把他按在床上,實施著暴力。
最後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是一通電話解救了他。
董商掛斷電話,對他停止了所有動作,還特地叫人送上了一件衣服上來,給他穿。
等他穿上,董商捏著他的下巴道:“剛才楊總那邊給我打電話,讓你過去伺候蘇明冉參加綜藝時的所有事宜,你聽得懂是什麽話吧,給蘇明冉當保姆。”
“給老子識相點,別給老子惹事,等你忙完了蘇明冉的事,我們再談談這筆帳,應該怎麽算。”
祁星河心裡的恨越湧越烈,他隻想要有個安慰他的人,為什麽總能夠聽見蘇明冉的名字,為什麽所有人都維護他,為什麽!
董商的綜藝正式開拍第一期,蘇明冉向學校說明了情況後,按時前來。
第一期的錄製分攝影棚和外景拍攝,所有人忙忙碌碌的準備著。
蘇明冉坐在自己的休息室裡,低垂著頭看手機,手機裡是楊凌煊的信息。
楊凌煊:【真的不需要我過去?我今天沒什麽事。】
楊凌煊似乎是怕他緊張,一連發了好多條信息詢問蘇明冉的情況。
早上走時蘇明冉問過時管家,時管家告訴他,楊凌煊這幾天都很忙,聽說有個投資上百億的項目即將啟動,楊凌煊得去盯著,根本走不開。
【不用了,我都成年很久了,病也康復了,不用擔心。】
蘇明冉發送著信息,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握得更緊。
他其實很想楊凌煊在自己身邊,但他不能夠這麽做。
醫生告訴過他,即便他自己心理健康沒有問題,也不能夠過度依賴一個人,總有一天會讓對方承不住。
蘇明冉翻著後背的背包,找出一條口香糖放進嘴裡嚼著,這是醫生給他的辦法,緩解因為楊凌煊不再產生的焦慮。
休息室內,陸陸續續來了其他的大學生。
董商為了平衡拍攝找了兩個普通大學的大四生,兩個在國外留學的大三生,以及三個在省重點院校的大學生。
兩位普通大學的來自不同的學校,他們見到人頗有禮貌,和人鞠躬握手。
那兩個國外留學生,一副心高氣傲的模樣,誰也不理會,獨自坐著。
剩下的三個國內重點,其中兩個倒是謙虛謹慎,還有一位有些自恃清高。
蘇明冉和人打完招呼後,坐回位置上,董商說會派一個助理來照料他們的日常拍攝。
十分鍾後,董商推門進了休息室,招呼著蘇明冉出來說話。
蘇明冉放下手機走了出去,董商身後跟著三個人,聽董商的語氣,那三個人都是助理。
蘇明冉看了過去,目光一頓。
這三個助理,其中兩個他都認得,一個是蘇陌,另外一個把臉包裹得非常嚴實,蘇明冉還是認了出來,是祁星河。
董商對蘇明冉解釋,“這是蘇陌,我想蘇先生認識,就不必我多介紹了,這位祁……”
介紹祁星河時,董商帶著點意味不明地笑,他推著祁星河在蘇明冉面前,“這位是寧雲深,蘇先生大約也知曉。”
“還有一位叫左青,是蘇先生隔壁大學的大四實習生,來我這邊鍛煉。”
蘇明冉注視著蘇陌,又把目光徘徊在祁星河遮住的臉上徘徊,他不明白這兩個人為什麽肯來這裡,但到底和他沒多大關系。
“蘇陌呢,他先前寫過一些策劃的稿子,所以總體負責綜藝的大致走向,著重是策劃您在綜藝內的人設。”
“左青是負責給他打下手,還有負責一些大家的吃食之類的。”
“至於寧雲深……”董商像是故意,一直念著祁星河的假名字,“他啊,是給大家做一些簡單雜事。”
至於什麽簡單的事,董商也沒提,“蘇陌和左青的主要工作是負責您的,可寧雲深是負責參加綜藝的所有嘉賓,蘇先生您有什麽需求盡管使喚寧雲深。”
“大致是這樣,蘇先生您先上點妝,我們一會兒要進行拍攝。”
“好。”
蘇明冉被化妝師帶去了裡頭的座位,開了鏡子的燈上妝。
董商往裡頭看了眼,重重地拍著祁星河的肩膀,在祁星河肩膀小聲地道:“好好伺候著,你清楚,一旦出了問題的後果。”
經過那晚的事後,祁星河面對董商渾身都在顫唞,他等董商走了,心裡壓著他的緊張感才逐漸放下。
他紅著眼睛問一旁的蘇陌,“哥,你為什麽要來這裡,我之前邀請過你,讓你跟著我一同乾,現在你寧願來這裡當蘇明冉的小卒,也不願意跟我?”
旁邊的左青奇怪地看著他們倆,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蘇陌顯然不想理會祁星河,回頭對左青道:“你來跟我去一趟一會兒要拍攝的攝影棚,和攝影師溝通一下明冉要拍的海報,他有些角度上鏡會好看,得和攝影師說一聲。”
蘇陌一邊說,一邊往外頭走。
祁星河見誰也不待在這兒,他也不想繼續留在這兒。
剛要一同走出去時,蘇陌像是有心理感應,回身盯著祁星河,“老實在這裡幫明冉,如果你敢做什麽手腳,我不會輕易放過。你要是學不乖,我打電話給董商。”
一聽到董商的名字,祁星河的腿都軟了,他實在害怕再次遭遇那一晚的事,折回身不敢有所動作。
化妝室裡頭,大家都在忙。
所有大學生接到董商的信息,說是給他們配備了助理照顧,這個助理叫“寧雲深”是他們之中最醜的那一個,喜歡戴著帽子口罩到處走,
透露的信息太具體,許多人都猜到了是在沙發上坐著的祁星河。
董商了解祁星河,知道祁星河不會乖乖地伺候人,既然學不會,就讓其他人教教他。
於是性子一向高傲,又是節目組多次邀請過來的兩位留學生,使喚著祁星河。
“喂,你去給我買一杯冰美式,加三分之一的冰,不需要糖。”
“戴帽子的,我要杯拿鐵,放少糖,少冰。”
有了這兩位的開口,其他人陸續抱著各自的需求。
“我今天來太趕了,忘了吃早餐,可以幫我買一盒腸粉嗎?加蛋的,要多一點料汁,謝謝。”
“我要三個包子,隨便什麽餡的,加一杯豆漿,麻煩了。”
“那我要一杯橙汁冰美式,加糖。”
“我要一杯牛奶。”
蘇明冉的化妝師見狀,問閉著眼睛的蘇明冉,“蘇先生要什麽,我去幫你跟他說。”
“不用了,我都吃過了,謝謝。”
一堆人報著餐,祁星河根本不聽,坐在沙發上繼續玩著手機。
很快收到了董商的信息。
董商仿佛在房間內安裝了監控,非常清楚地知道祁星河在做什麽,【你再坐在沙發上,我現在就去開房間。】
房間意味著什麽,不言而喻。
祁星河慌張地收起手機,拿出一支筆和本子,猛地吐出一口氣,問:“再報一遍。”
“你剛才沒記住?”
“不是吧,你記性那麽差?怎麽混到這裡來的。”
“那我不要了。謝謝。”
祁星河忍氣吞聲地幫著一堆人買東西,他一個人提著十幾個袋子跑上跑下忙碌著。
送完了早餐後,兩位留學生吩咐著祁星河去取東西。
“我在國外定製的衣服,剛好收到了,你去取吧。”
“順便去另外一家店取一下我的鞋子,為了上綜藝,我特地買的。”
“取的時候小心點,別碰壞了,不夠你賠的。”
“我的也是。”
祁星河還沒休息夠,又急匆匆去往了另外一處地方,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吃飯的時間,他的飯盒已經涼透了。
還沒等他休息,其中一位留學生見他回來,指使著他,繼續道:“你,過來,去幫我打一盆水,給我洗個腳。”
他們一些人剛拍完錄製綜藝時的海報,累得很,這留學生家裡是暴發戶,父母給他買的留學名額,素質自然不是特別高,又被父母養得無法無天,和曾經的祁星河一模一樣。
所以對待祁星河也同他在家裡,使喚著家裡的保姆一般。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往這邊看。
“看什麽看?這不是我的助理?我使喚我的助理關你們屁事。”
眾人面面相覷,視線往旁邊挪動。
祁星河卻站在原地不動。
“怎麽,我還使喚不了你了?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從沒有人讓祁星河做過這樣的事,他孤零零地面對面前這位留學生的欺凌,想反抗但又想著董商的話,忍氣吞聲去了熱水間拿臉盆打了熱水。
他端好了熱水,放在留學生面前。
留學生抬著腳,試了試水溫,發現太燙了,直接用腳踹著臉盆,水濺在祁星河身上。
“你會不會伺候人?這麽燙的水,是想燙死我?!”
祁星河臉上掛滿了屈辱的神情,他往四周望了一圈,沒人幫他,像是他活該被人侮辱。
留學生還在罵,祁星河把目光轉到蘇明冉那邊。
蘇明冉根本沒往這邊看,他是最後拍攝完回來的,發現桌子上有一保溫杯和一盒切好的水果,是蘇陌給他的。
他看了眼,把這些東西挪到一邊,按著手機。
祁星河望著眼角落裡,自己隨便扒了幾口飯的餐盒,蘇陌明明知道卻沒有管。
休息室的人來來去去的,留學生還在罵著祁星河。
祁星河聽著謾罵,遊神地望著另外一個方向。
他瞧見蘇陌回來後發現自己的東西被蘇明冉丟在一邊,眼神黯淡了會兒,又去給蘇明冉拿靠枕,讓蘇明冉休息得更加好。
從始至終,沒有人關心過他,周圍人遠離著他,蘇陌也沒有往他這邊看過。
祁星河忽而想起從前在蘇家時,蘇陌也是這般,照料著自己看也不看蘇明冉,現在身份調轉,自己成了那個人。
他緊握著拳,這一刻他的不甘心到達了頂峰。
憑什麽,憑什麽蘇明冉死而複生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
憑什麽蘇明冉奪走了他的一切?
祁星河捏著手機,手機裡又有一條消息,大約還是董商的警告。
他不禁猜測,董商把自己安排在這裡讓人羞辱他,是不是也是蘇明冉教唆董商乾的?
祁星河越是想,越覺得有可能,董商很聽蘇明冉的話,蘇明冉又討厭他。
都說蘇明冉純潔善良,通通都是假的,如果蘇明冉真的善良,為什麽那個晚上不把自己帶走?蘇敏敏他都能放過,為什麽自己不行?難道是給他希望,再把希望破滅?
他憑什麽要被董商欺負成這樣。
祁星河把拳頭握得很緊,手背上的青筋都成凸起的狀態。
這頭祁星河受著留學生的欺辱,那頭蘇明冉握著手機看著楊凌煊給他發來的信息。
楊凌煊:【在做什麽?】
蘇明冉:【在休息。】
楊凌煊:【吃了嗎?】
蘇明冉:【還沒有。】
回復了這句後,楊凌煊沒有再發過來。
蘇明冉把手機放在一邊,視線卻不肯移開,在等著楊凌煊的信息。
他一天都沒有見到楊凌煊了,心裡像是有無數隻螞蟻不斷地爬來爬去,吃再多的口香糖也沒有用。
好一會兒,手機才進了一條新信息。
楊凌煊:【我想每時每刻知道你在做什麽,會不會很過分?】
蘇明冉:【不會。】
楊凌煊:【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我每時每刻在做什麽,可以嗎?】
蘇明冉:【好。】
蘇明冉關掉手機,他靠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安心地休息。
休息過後,蘇明冉被人叫去補拍,他下午要用到的鞋子衣服全都被放在桌子上。
祁星河忙完了後,趁著沒人發現,往那留學生杯子裡倒了過期的牛奶又撒了點土,往蘇明冉的鞋子裡扔了塊碎玻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