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客廳的燈光自白越頭頂落下, 在他立體的五官上投落一片陰影,冷淡透徹的目光似有些黑沉,黑漆漆的, 望不到低, 迫感十足。
和溫童想象中美貌無害的主角受模樣截然不同。
甚至有那麽一刹那,溫童在白越身上, 看到了陸匪的影子。
他近乎本能地往後挪了挪, 後背緊貼著沙發。
白越看著少年的小動作微表情,眼睫輕顫,他好像嚇到溫童了。
這麽不禁嚇嗎?
他收斂眼底的神色, 緩和語氣:“工作很忙。”
“而且我隻惦記著送你的禮物,就忘了護照的事。”
男人清冽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客廳, 拉回了溫童的思緒。
白越:“嗯。”
白越:“哪個舍友?”
他悄悄地看了眼白越的側臉,神情淡漠,和平常一樣。
“你們不是一個學院的,他也不是學生會的。”
白越抿了抿唇,接著聽到了後一句話。
白越:“早上去公司,下午來接你,順便把護照給你。”
溫童:“明天什麽時候下班?諾亞說他明天有空。”
“我想著早點收拾行李,放包裡,免得到時候忘了。”
白越看著他眼裡的警惕緊張消退,精致的面龐再次浮現出放松的表情,漫不經心地問:“明天準備去哪裡玩?”
他喝了半杯水,若無其事地說:“所以護照什麽時候給我啊。”
白越應該就是剛接手公司,還要兼顧學業,太忙了。
他維持著臉上正常的表情, 慢吞吞地解釋道:“忘了,舍友臨時說的生日的事,我就立馬買票了。”
白越:“嗯。”
女生大晚上的一個人不太安全。
這聽起來很合理, 溫童隻好點了點頭,乾巴巴地應了聲:“辛苦了。”
白越:“我會把明天下午空出來。”
他眨著眼睛,殊不知自己的情緒都展露在了臉上,被看得清清楚楚。
居然主動提起給他護照?
溫童捧著水杯,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難道是自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被陸匪那條瘋狗搞得思想都陰暗起來了?
溫童給自己又倒了杯水,見白越還是不提起護照的事,剛平緩的情緒又有些緊張了。
白越講他僵硬的舉止盡收眼底,開口問道:“為什麽不和我商量具體時間?”
“大家都是父子。”
“她住的地方比較遠,現在去公司再送來大概需要三個小時。”
聽見最後幾個字,溫童微微一怔。
“……”
“然後遊戲又玩太嗨了。”
溫童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六點了,送過來九點,再回家就十點十一點了。
“孟信瑞, ”溫童隨便說了個舍友的名字,又補充兩句,“你應該不認識。”
白越可是主角受啊,是把他從陸匪手裡救出來的主角受啊。
“太晚了,算了,”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對白越說,“明天再給我吧。”
白越偏過頭,看著他輕顫的睫毛:“需要我讓Amora現在送來麽?”
這丫的怎麽商量, 溫童低垂著眼睛,心想, 你不讓我走怎麽辦?
肯定得先斬後奏啊。
溫童點點頭。
白越現在正常的態度,又令他覺得剛才是自己多想多疑了。
白越嗯了聲,坐到他身邊。
白越在心裡記下這個名字:“你們關系很好嗎?”
就算白越喜歡他,也不至於不給他護照、限制他的人生自由……
溫童點頭:“我們寢室的關系都挺好的。”
“等你下班我們可以去逛一逛,再一起吃個飯。”
溫童:“Amora是那個秘書姐姐嗎?”
沙發下陷的瞬間,溫童立馬往另一邊挪了挪,下一秒又覺得動作過於刻意,連忙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水杯,隨手遞給白越。
溫童拿起手機,領取遊戲內的禮包:“時代廣場吧,我得去買點禮物。”
白越嗯了聲。
手機震了震,跳出電量不足的提示。
溫童立馬起身:“充電器在樓上,我去充會兒電。”
白越看著他的背影,大概是因為即將回國,少年的身形看起來格外輕快。
直到看不到溫童的背影,他才收回視線,緩緩拿出包裡的信封。
純白的信封紙上寫著溫童二字,裡面裝的是溫童的護照和身份證。
他回來的時候是準備把護照還給溫童,沒想到溫童竟然給他準備了一個“驚喜”。
沒有護照,少年便離不開紐約,更離不開美國。
他緩緩抬手,指尖輕拂過溫童的名字。
護照是溫童親自交給他的。
少年對自由很敏銳。
護照可以丟,但不能在他手裡的時候被丟。
白越撥通Amora的電話:“明天下午,安排幾個人去時代廣場……”
……
因為白越突然送了個禮物,溫童都沒敢親自準備晚飯,生怕白越對自己的好感度又漲了。
吃完飯又用洗澡的借口早早回了房間,反正能不和白越單獨相處,就不和白越單獨相處。
洗完澡,他隻穿著條短褲就躺到床上,戳開舍友的微信想要組排玩玩遊戲。
【WT是自由的小精靈:兒子,上號,陪爸爸玩幾把遊戲。】
【桐大煎餅孟哥:玩遊戲就玩遊戲,別扯什麽幾把。】
【WT是自由的小精靈:……】
【桐大煎餅孟哥:等著,剛下課,還在回寢室的路上。】
【WT是自由的小精靈:行吧,麻溜地滾回去。】
【WT是自由的小精靈:我後天回國,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桐大煎餅孟哥:???這麽快?】
溫童打字解釋,打到一半,對方的微信電話就打了過來。
接通電話,手機那端傳來孟信瑞大大咧咧的聲音:“溫哥,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怎麽不多呆幾天,找美國小姐姐玩玩兒?”孟信瑞頓了頓,改口道,“不對,應該是找美國小哥哥。”
溫童:“……”
多待幾天哪是找人玩兒,是他要被玩兒了。
他正想開口,手機震了震,彈出了白越的微信消息。
【Y:洗完澡了嗎?】
溫童眼皮一跳,關掉聊天對話框,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他立馬問孟信瑞:“對了,孟哥,我記得你前兩年一直追女孩,一直被拒絕。”
孟信瑞:“怎了?你也被拒絕了?”
“想找我要療傷經驗麽?”
溫童:“那倒不是。”
“我想找你討點拒絕人的經驗。”
孟信瑞:“……”
溫童想了會兒,組織措辭,解釋道:“我在美國這幾天是借住在一個朋友家裡的,一開始我們倆也沒什麽,但是這兩天我突然感覺他有點喜歡我。”
孟信瑞:“你怎麽感覺的?會不會是人家美國佬太熱情了?”
溫童:“他偷親我。”
電話那端安靜了會兒,傳來孟信瑞斬釘截鐵的聲音:“不用感覺了,他就是喜歡你。”
溫童:“……謝謝你沒用的分析。”
孟信瑞厚著臉皮說:“不客氣,父子客氣啥。”
溫童沒和他扯皮,追問道:“以你多年的經驗,我該怎麽拒絕他?”
孟信瑞納悶地問:“溫哥,你為什麽非得拒絕人家?”
“他讓你住在家裡,人應該挺好的啊,而且你現在不是和謝由分手了麽,正好可以試試啊。”
溫童咬牙:“他丫的是男的!”
孟信瑞更納悶了:“你不就是gay麽?”
溫童:“……”
他陷入深深的沉默,忍不住在心裡罵謝由,這小子害人不淺啊!
如果再給他一次重來的機會,他絕對不會再同意謝由假扮情侶的事。
白越該不會也以為他是gay,所以想和他試試吧?
電話那端的孟信瑞嘀咕了好一會兒,都沒聽到回應,扯著嗓子喊道:“溫哥?”
“溫哥?溫哥你人呢?”
溫童回過神,隨口說:“不行,我現在沒那麽gay了。”
孟信瑞:“???”
“好家夥,你們gay還能控制彎度啊。”
溫童:“……重點不是gay不gay什麽的,重點是他不應該喜歡我。”
越他是主角受啊,應該和主角攻在一起啊!
看上他這個炮灰算什麽事兒。
孟信瑞沒聽懂,奇怪地說:“談戀愛哪有什麽應不應該的。”
下一秒,他又說:“哦,我知道了。”
“你倆是不是撞號了?”
溫童:“……”
他罵罵咧咧地說:“孟信瑞,你不對勁。”
“你小子怎麽這麽懂?”
孟信瑞嘿嘿一笑:“那我不得好好研究,以防你惦記我美好精壯的禸體。”
溫童:“……”
“別貧了,趕緊支點招吧孟哥,我該怎麽做啊。”
孟信瑞正經起來:“行吧行吧,爸爸總得救救我乖兒。”
“首先得看對方是什麽性格的,咱們要因地製宜。”
溫童:“那叫因人而異。”
孟信瑞面不改色:“一個意思。”
溫童想了想,沒有說出是白越,而是說:“他性格比較冷,按理說是不怎麽搭理我的,但是現在就……”
他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繼續說:“人很聰明,學神。”
“還有一點就是他現在手受傷了,還和我有點關系,我也不想和他把關系弄太僵。”
孟信瑞嘀咕道:“我怎麽聽著有點熟悉啊。”
溫童立馬打斷他的想象:“你快幫我想想法子。”
孟信瑞被他一打岔,沒有再深想下去他描述的人和誰熟悉。
想了會兒,對溫童說:“性格冷應該不是那種死纏爛打型的,你說他很聰明,那就更好辦了。”
“你就對他冷淡點,別像以前那樣熱情,遲一點回復消息。”
“再委婉點說,像什麽不準備談戀愛啊,不會和朋友在一起之類的暗示,肯定就聽懂了啊。”
手機又震動起來,彈出幾條白越的消息,溫童看了眼,猶豫了一秒,沒有回復消息。
他對孟信瑞說:“有道理有道理,孟哥說的有道理。”
【Y:還沒有洗完嗎?】
【Y:水果。】
【Y:圖片.jpg。】
【Y:看電影嗎?】
白越聽了Amora的話,努力多和溫童聊天,但對方遲遲不回消息。
他皺了皺眉,上樓走到溫童臥室門口,正要敲門,忽地,手機彈出了對方的回復。
【WT是自由的小精靈:剛剛在玩遊戲。】
【WT是自由的小精靈:不吃水果了,電影就算了。】
【WT是自由的小精靈:我繼續組排了!】
白越抬起的手緩緩放下,盯著屏幕上的幾行字。
被拒絕了。
明明之前溫童都是把他放在遊戲前的。
他掀起眼皮,看著眼前這扇緊閉的房門,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越走回自己的臥室,沒有停留,徑直走向貫通的陽台。
溫童的陽台門雖然關著,但沒有拉上窗簾。
站在陽台上,可以把臥室內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隻穿著一條短褲,渾身上下白到發光,他趴在深藍色色的床單上,顯得皮膚愈發白淨細膩,毫無瑕疵,像是被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
盈盈一握的腰上展映出兩個下陷明顯的腰窩,勾起旁人心底的渴念。
白越情不自禁地摩挲手指,回憶起撫摸少年肌膚時的美妙觸感。
“別慫啊哥。”
“我去賣我去賣,我衝了!”
“一波!快,沒贏過沒贏過沒贏過……”
“Yes!贏了!”
少年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了出來。
白越欣賞了會兒少年的身體,收起手機。
他大發慈悲地想,還是不打擾他玩遊戲了。
畢竟明天,可能就笑不出來了。
他轉過身,走進自己的臥室。
“溫哥,你倒是準備啊。”
“怎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什麽,”少年看著空無一人的陽台,嘀咕道,“感覺剛才好像有人在看我。”
“誰啊?”
“沒看見人。”
“那就是鬼。”
“……滾!”
……
隔天,溫童一覺睡到中午。
打開衣櫃的時候愣住了。
衣櫃裡多了好幾件背心,運動的、修仙的、潮酷的等等各式各樣的背心,他之前穿過的老頭背心也夾雜在其中,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我讓人去買背心】白越的話猶在耳畔。
溫童抿了抿唇,回憶幫傭阿姨進臥室的時間,應該是昨晚他在打遊戲的時候塞進來的。
他歎了口氣:“不是說不用買了麽。”
“浪費。”
隨便套了件藏青色的衛衣和牛仔褲,給諾亞發消息:【我起床了。】
【WT是自由的小精靈:你什麽時候出發?】
【諾亞:我剛出門。】
【諾亞:白說他去接你了。】
【諾亞:我們時代廣場見。】
【WT是自由的小精靈:好。】
溫童下樓,剛吃完午飯,就收到了白越的消息,讓他出門。
一輛黑色低調的轎車停在門外。
溫童透過車窗看到後座上模糊的身影,立馬去拉開副駕駛的門。
拉了兩下,打不開。
似曾相識的一幕令他唇角一僵。
下一秒,後座的車門從裡面被打開。
門都開了,溫童當然不可能說自己要去做副駕駛,隻好乖乖上了車。
系上安全帶,轎車緩緩行駛。
忽地,面前多了個信封,寫著溫童二字。
溫童愣了下。
白越:“你的護照和身份證。”
溫童拆開信封檢查,的確是他的護照和身份證。
護照表皮的劃痕還在,不是假的。
他把護照和身份證放進衛衣兜裡,滿肚子的安全感。
白越瞥了他一眼:“你就這樣放身上?”
溫童疑惑:“放身上有什麽問題嗎?”
白越:“萬一弄丟了怎麽辦?”
溫童摸了摸兜,衛衣兜很淺。
白越說的有道理,萬一掉了,他短時間內就回不了國了。
“那怎麽辦?”
溫童剛拿到護照,短時間內不想撒手。
白越:“等會兒下車去買個包,背在身上安全點。”
“好。”溫童點了點頭,白越不提起弄丟的事還好,這一提起來,他就忍不住多想。
“放進包裡,萬一有人來搶怎麽辦?”
“現在零元購不挺盛行的麽。”
白越對上他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沉默了一瞬,吐出三個字:“不會的。”
溫童還是放不下心,想了想又說:“要不先回去,我把護照放家裡?”
白越眼睫顫動,正想找借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諾亞的電話。
“你們到了嗎?”
“快了。”
“好的,我就在路口等你們。”
白越應了聲,掛掉電話,對溫童說:“諾亞來催了。”
“好吧,”溫童雙手插兜,攥緊護照,“那還是去買包吧。”
時代廣場繁華熙攘,隨處可見絢爛的霓虹燈和街頭藝人。
和諾亞匯合後,溫童第一時間進了家最近的店,隨便買了個其貌不揚的斜挎小布包。
把護照塞進最內層,拉上拉鏈,攥在胸`前,他才稍稍安心。
諾亞看著他有些詭異的行為,納悶地問:“Why?”
溫童拍拍胸`前的包,解釋道:“passport,precious。”
護照,寶貝。
諾亞明白了他的意思,還是有些納悶,扭頭看向白越,用英文問道:“為什麽要帶著護照出來?不放在家裡?”
白越簡明扼要地說:“因為你在催他。”
諾亞:“???”
“我沒有催啊,我只是禮貌的詢問你們到了嗎。”
白越沒有搭理他,跟著溫童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路過一個拉小提琴的街頭表演藝人。
不少路人都在欣賞小提琴樂聲,忽地,路人中一對年輕情侶中的男生掏出一個戒指盒,單膝跪地,向女孩求婚。
注意到的眾人紛紛發出讚歎聲。
溫童的腳步也頓了頓,跟著大家一起看求婚熱鬧。
見狀,諾亞見看了眼白越,杵了杵溫童的胳膊,擠眉弄眼地說:“溫,你……”
他憋不出一句完整的中文,想了會兒,還是掏出手機翻譯。
【諾亞:你一直看著,是在羨慕他們嗎?】
【諾亞:或許你也可以來一段感情。】
【WT是自由的小精靈:不是羨慕,應該說是……】
【WT是自由的小精靈:替他們感到高興。】
【諾亞:不是羨慕?你不想談戀愛嗎?】
【WT是自由的小精靈:不想。】
【WT是自由的小精靈:一點兒都不想!】
【諾亞:為什麽?是不喜歡美國男人嗎?】
溫童打了一行字,正想發送,余光突然瞥見諾亞把他的手機屏幕給白越看了。
他動作一頓,突然反應過來諾亞為什麽突然說起戀愛的話題。
是在幫白越打掩護,當僚機,試探他的想法。
溫童抿了抿唇,把對話框解釋的話刪了個乾淨。
等諾亞搞完小動作了,他才看向白越,若無其事地問白越:“諾亞是不是以為我是gay啊?”
白越:“你不是嗎?”
溫童眨了下眼:“不是。”
“我其實一直都是喜歡女孩,之前和謝由就是玩玩兒。”
“玩兒過後就更能肯定了,我喜歡女孩子。”
白越淡淡地說:“可能是沒有遇到喜歡的。”
溫童毫不猶豫地說:“不是。”
“我現在對男人是一點兒都不感興趣。”
“有性別這個前提,我就不可能對他有朋友之外的感情。”
聽見他果斷篤定的語氣,白越腳步頓住,偏頭看了過去。
溫童正視他的眼睛,彎唇笑了笑:“所以諾亞要是和你說起來gay什麽的,記得幫我說一說啊。”
說著,他的注意力被前方的一家店鋪吸引了:“臥槽,高達!”
“我去看看高達。”
溫童快步往前走。
白越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
片刻後,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溫童明明和諾亞在微信上聊天。
從諾言給他看的聊天記錄,兩人是在聊戀愛的話題。
溫童如果不喜歡男人,完全可以順理成章地直接告訴諾亞。
沒必要經過他來說。
除非,是故意對他說的。
白越的眼神暗了下去,沉聲問諾亞:“昨天溫童是幾點和你約的?”
諾亞劃了劃聊天記錄:“下午兩點多,怎麽了?”
白越垂下眼睛,說明溫童兩點以前就買了票。
不可能告訴了諾亞,卻忘記告訴他。
溫童在撒謊。
溫童是故意不告訴他的。
昨晚應該也是故意不回他消息的。
種種怪異的行為,是從酒後第二天。
那天晚上的親吻,溫童醒著。
白越低聲道:“他知道。”
諾亞茫然:“誰?知道什麽了?”
知道那天晚上的吻,知道他的心意。
並且委婉地拒絕了他。
白越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下。
他沒有因為溫童的拒絕而難受,反而因為回憶這幾天少年的表現而心跳加速,血脈噴張。
溫童出乎意料的聰明。
他很喜歡。
他更喜歡了。
諾亞敏銳地察覺到了白越的細微變化。
想到剛才兩人聽不懂的中文對話,他忍不住問:“怎麽了?”
“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剛才和溫說了什麽?”
白越:“他說他不喜歡男人。”
諾亞一愣:“啊……原來溫不是gay啊。”
“那、那你……”
白越偏頭看他,唇角微微扯起,似是在微笑,眼神卻沒有絲毫笑意,一片陰沉漆黑,充斥著複雜詭譎的情緒,令人膽顫心驚。
他輕描淡寫地說:“是不是gay,又有什麽關系。”
反正他的太陽,只能留在他的這片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