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和男朋友的白月光同時被綁架
溫童做了個夢,夢見他被一頭毛茸茸的野獸叼回了窩,野獸似乎是要炫耀他這個戰利品,咬著他招搖過市。
他的身體在野獸嘴裡晃來晃去,晃得頭暈想吐。
迷迷糊糊間聽見了對話:“三爺,人好像快醒了,再過一個小時才能到。”
“讓他繼續睡。”
變態熟悉的聲音響起,溫童混沌的腦子稍稍清醒了一瞬,手臂上針扎似的疼了下,再度陷入黑暗。
……
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的氣溫越來越高。
溫童是被熱醒的。
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腦袋又暈又疼,像是睡了很久。
“好。”溫童應了聲,蹲到地上解繩子。
白越:“你身上有鐵線、針之類的東西麽?”
他摸了摸身上,摸遍所有的兜,都沒找出點有用的東西。
白越瞥了眼他腕間歪斜的手表,皺著眉頭說:“先幫我解開腳上的繩子。”
白越:“你很樂觀。”
溫童手指都發疼了,才勉強把繩子弄松了些許。
下一秒,他瞬間清醒過來。
接著直入主題:“先過來幫我解開繩子。”
也就說他馬上完成任務通關了!
早知道是來綁架的,他肯定連跑都不跑啊……
他在家門口遇到個持槍變態。
他和白越一起被綁架了。
溫童下意識地抬頭,看到坐在地上的白越,愣了愣。
耳畔傳來一道清冽的男聲。
白越坐在地上,襯衫長褲沾著灰塵血跡,本該是狼狽的,但他的臉長得太優越了,雌雄莫辨的美,疏離漠然的神情,以至於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人質,像是個落魄貴公子。
“啊……”溫童不僅沒有如白越所願回神幫上忙,反而陷入了一種更恍惚的狀態。
溫童眨了下眼,緩緩呼出一口氣。
溫童知道劇情裡主角受會安然無恙地被主角攻帶走。
他對白越說:“別擔心,你不會……我們不會有事的。”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沒有被綁,不知是不是那個變態認定他跑不了。
溫童知道是自己多問了,如果不會的話,犯不著問他要工具。
“哦哦。”溫童這才注意到白越手腳都被捆著。
白越沒有回答,冷冷淡淡地看著他。
溫童和主角受接觸的並不多,沒聽出他話裡帶刺,笑呵呵地說:“這是我屈指可數的特長之一。”
白越以為溫童剛才恍神是在害怕,心底有些不悅。
正胡思亂想著,他又聽見白越清冷的聲音:“溫童。”
溫童爬下床走過去,看到白越手上的手銬,動作一頓:“我不會解手銬。”
“溫童。”
溫童回過神,連忙看過去:“在的在的。”
白越比溫童醒的早,看他昏睡不醒,知道麻醉藥效還沒過,便耐心地等著。
這房間不知多少年沒人待了,床很髒,睡在床上的溫童也很髒,臉上手上沾染著灰塵,衣服褲子上還有不知是什麽東西的汙漬。
繩子是麻繩,打著死結,綁得特別緊。
溫童脫口而出:“你會解嗎?”
“門外不確定有多少人,綁匪每過兩小時會來檢查一次。”
見他這會兒醒了還是懵懵懂懂的神情,一副沒搞清楚狀況的模樣,出聲提醒:“我們被綁架了。”
溫童是真懵了,樂懵了。
白越嗯了聲,看見溫童渾身上下都灰撲撲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呼出一口氣,對白越說:“你等一下,這個有點難解開。”
他垂下眼,強迫自己忽略這些惱人的小狀況,分析道:“這房間沒有窗,只有一扇門。”
他還活著,他沒死。
“你醒之前綁匪剛來過,所以我們還有兩個小時的自由時間。”
他現在的狀況又需要溫童幫忙,只能忍著不滿,勉強安慰了一句:“你不用害怕。”
這地方不知道是哪裡,氣溫較高,他熱得忍不住脫了外套,扯了扯衛衣的領口透氣。
他白皙的脖頸暴露在空氣中,隱約可見細嫩的皮膚透著點塊紅,一直蔓延到衛衣領口,領口晃動下滑,頸側深紅的指印若隱若現。
他的皮膚脂白細膩,襯得這指印有些可怖,旁觀者可以輕易地想象出掐住脖子時,少年掙扎又無力的身體。
心底無端生出施虐欲。
白越看著那道指印,開口問:“聽說你在和謝由交往?”
溫童動作頓住,沒料到白越會在這種時候問起他和謝由的事。
猶豫片刻,他含糊地應了聲。
在答應和謝由假裝戀愛的時候,他還特地問過謝由這個問題。
如果白越問起他們的關系,該怎麽回答?
謝由說既然在演戲,乾脆演全套,二十多歲了還不談戀愛,說不定會被人誤以為某方面有問題。
溫童就這麽被說服了。
畢竟他就是個工具人,主角攻想用什麽方法追主角受,不是他能管的,他只要配合就行了。
想到這裡,他抬頭對白越說:“雖然我和謝哥在交往,但是吧……”
他頓了頓,琢磨該編個什麽樣的借口,既能讓人知道自己和謝由其實戀情不怎麽樣,又能保持白越對謝由的好印象,不影響他們倆以後談戀愛。
“但是、但是……”溫童想到一個完美的借口。
他來背這口鍋不就行了?!
溫童請了清嗓子,補充後半句話:“但是吧,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話音落地,白越的目光落在了他臉上。
白越的瞳仁是淺色的,和他的人一樣,冷冷冽冽,像是高山寒雪,居高臨下,似能洞悉一切。
溫童怕被看出端倪,眼神飄忽,扯開話題:“怎麽突然說起謝由了?”
白越:“我聽到綁匪提到了謝由的名字。”
“白家和謝家有個項目在合作,你又是謝由的人,”他話音微頓,又說,“我們被綁應該和他脫不了乾系。”
溫童應了聲。
白越將他平平的反應盡收眼底:“你好像並不意外和謝由有關。”
溫童解釋:“我熟悉的人裡就謝由這麽一個大少爺,綁我做人質也只能和謝由有關了。”
“我可是普通良民,招惹不出什麽是非。”
聽到這話,白越掃了眼他的脖頸,又看向他漂亮旖麗的五官,夭桃穠李灼灼其華。
和普通良民幾個字差距不小,與招惹是非四字倒挺貼切的。
對上溫童清澈見底,毫無自知之明的眼睛,白越抿了抿唇,沒有多說什麽。
“你能想到什麽線索嗎?”
“我想想。”溫童低頭琢磨,他不知道謝由惹到了什麽人,謝由從不在他面前提謝家和新創公司的事情。
他和白越的聯系,能被綁匪盯上的共同點,就只有謝由了。
他是謝由對外公開的男朋友。
白越則是謝由深藏心底的白月光。
白越見他眼神微動,問道:“你想到了?”
“沒有,”溫童搖了搖頭,快速解開剩下的繩結,誠實地說,“我剛才就是在想我是謝由的男朋友,你是謝由的白月光。”
“綁匪應該是要用我們倆對付謝由,你別擔心,謝由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白越指尖動了動,凝視著他的眸子:“你也知道謝由……和我的事?”
溫童:“當然。”
見他一臉無所謂,白越緩緩問:“你不介意?”
“不介意。”溫童用力搖頭。
何止是不介意,簡直是夢寐以求啊!
他這些年都為你們倆操碎了心,能做的事都做了,不能的做的事甚至去廟裡求神拜佛。
留意到白越的眼神有些變化,溫童連忙找補,強調自己的渣男身份:“我就是和他玩玩兒,沒什麽好介意的。”
忽地,門外傳來了輕微的對話。
“人醒了沒?”
“剛才看的時候還沒醒。”
數道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是想進來檢查。
白越眉頭一皺。
溫童立馬撿起繩子,虛虛地在白越腳上圍了兩圈,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回床上,擺出一個昏睡的姿勢。
吱嘎一聲,木門被大力推開。
溫童聽見不少人走進來了,其中一道腳步聲向他靠近,徑直走到床邊。
緊接著,一道犀利灼熱的目光落下,在他臉上遊移打轉。
溫童神經緊繃,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口:“誒?怎麽還不醒?”
“三爺,按照分量,麻醉的藥效已經過了。”
“那這小子怎麽還沒醒?”
“強哥,你該不會老眼昏花劑量搞錯了吧?”
“滾滾滾,我懷疑這小子可能是睡著了。”
……
溫童穩著吐息,腦子飛快轉起來。
三爺聽起來是在喊他們老大。
大概是家裡排行老三。
謝家除了謝由之外,還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兒子排行老大。
其他和謝由有仇的人……溫童是怎麽也找不出能和“三爺”這稱呼對上號的。
忽地,有個人開口:“三爺,要不我去把人搖醒?”
溫童聽見耳側響起衣角晃動的輕微聲響,下一秒,一隻帶有煙草味的手覆在他臉上,掐住他的右臉頰,用力扯了扯。
疼得他眼睫忍不住顫了顫,連忙假裝睡得半夢半醒,輕輕地夢囈了聲,縮脖子躲開對方的手,把臉埋進肘彎。
那隻手拿開了。
床邊再次響起腳步聲,不過這次是由近及遠,似乎是走開了。
然後是關門聲。
走了嗎?
溫童心底呼出一口氣,聽著手表轉動的機械音,在心底默數了一分鍾,背脊緩緩放松。
應該走了吧。
溫童眼睫顫了顫,正想睜開眼睛看一看。
方才那隻大手突然去而複返,撫上他的脖頸,嚇得他心臟驟停,差點叫出了聲。
帶繭的指腹用力摩挲他頸側的皮肉,又疼又癢。
變態惡劣的嗤笑聲響起:“裝睡啊。”
(本章完)